GreeN🐳現生忙碌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鍾公,這篇有寫完
「先生,和我戀愛吧。」
latest #27
GreeN🐳現生忙碌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其實應該算無差,簡單寫寫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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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捧茶的手因這句直白的唐突抖了一抖。
沒灑。茶湯在杯緣晃了一圈,倒影中的鍾離直視著來自北國的執行官,總是恬淡的俊臉似乎有些許裂痕。
「......這就是你要的補償?」他問,下意識把淺笑裝飾在臉上。
「嗯。先生不會拒絕我吧。」達達利亞語氣肯定地說道,青年笑起來的時候兩端小巧的虎牙便會若隱若現,看得客卿恍惚難以移開視線。
但鍾離還是克制的移開目光,沒有馬上回覆他的客人。
窗外正是三月盛景,初春時節,杯中茶輝映半天的藍,有飛鳥成雙成對的掠過,停在那梢枝頭,鶯語燕聲,卻道是同一種情愫......
鍾離有些口乾舌燥。
一別三月有餘,在鍾離收到書信之後不到兩天達達利亞就又踏上了璃月的土地上。這名在自己的地盤大鬧一場的孩子,還是那麼張揚自信,說著不可一世的大話並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聲令人懷念的清爽笑聲像是敲門磚,心底有什麼也隨著這漫漫春日復甦了。
他想,他是想念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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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鍾離知道自己始終會答應。今日拒絕了,明日拒絕了,但總有那麼一個明媚的一天,他終會與這個人相愛。
像是沒有真正結尾的環,繞著一圈圈輪迴,循環著那些值得銘記的事。
達達利亞向前傾了傾身子,眼睛閃著光,像是黎明的浮光在他深沈如海的眼眸中載浮載沉。
「真的?這麼輕鬆?」他呼了一口氣,接著說,「我本想,先生一定覺得荒唐,若是拒絕我,我就有一個正當理由可以跟先生打一架。看來,我是不是又要找時機創造機會了?」
罷,達達利亞似乎也覺得有趣,咯咯笑了一聲。
飲畢,鍾離放下空杯。他想,「無妨,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這句話,終究還是不小心宣之於口。
他說過,相愛是必然的結果。
「但沒有懵懂的曖昧期,的確是很可惜。」達達利亞懶懶地說,他從身後環住鍾離的腰肢,橘燦燦的腦袋枕著愛人的肩膀,很快的,沾水的髮絲也浸濕了半邊肩頭。
鍾離也不惱,或許是夜色太好,微風也吹得人腦脹,他突生恍若隔世之感。「可我們在一起。」他說,聽起來更像是一聲微弱的辯解。
達達利亞鼻間溢出一聲輕哼,他剛沐浴出來,渾身縈繞著酥軟的香氣,鍾離聞出來,那是前幾日特地為他挑選的香膏。
是適合女孩子的味道......本只是想打趣人家,沒想到他真的用上了。
這不過是我期望的結果。
他的腦海中不知為何閃過這個念頭,鍾離深吸了一口氣。
「先生不懂,」身後的小狐狸可沒有察覺到愛人的異樣,自顧自地說著,「在搖擺和不安定中的情愫明明也別有一番風味。」
鍾離聞言,就要掰開貼在他身上那雙不安分的手,「原來閣下喜歡這樣的戀愛,那麼未正名以前禁止任何親密行為。」
那雙手又圈得更緊了些,簡直像是狗皮膏藥想甩也甩不掉。達達利亞哈哈大笑,怎麼也不願意撒手,直到兩人雙雙滾到床榻上。
他直起上半身,盯著鍾離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在人家的眉角上親了一口。
「即使沒有擁抱和親吻,我也能從你的眼神中讀出你有多麼愛我。所以我才敢接近你,陪伴你。」
「我愛你,鍾離。」他們耳鬢廝磨,呼吸彼此的呼吸,「求你,請你不要忘了我。」
如同往常的日日夜夜,他們相擁入睡,鍾離只覺得陷入一片黑暗。等待黎明的時間似乎因為有達達利亞的存在而不再煎熬。直到一聲輕叩門扉的聲音規律地響起。
鍾離沒有動靜,只聽見達達利亞嘟嚷著什麼,睡眼惺忪的去開了門。
門外是愚人眾的士兵,與達達利亞進行了一場簡短的工作彙報,很快的,關門的聲音之後達達利亞又重新鑽回鍾離的懷抱。
他沒有抱怨為什麼這個天矇矇亮的時間會有不長眼的下屬來擾人清夢,只是喃喃著,說北方有戰事。
鍾離替愛人拈好被角。「你想回去了。」他果斷的下了結論。
達達利亞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陪著你,哪也不去。」
鍾離嗯了一聲,他不想讓懷中的人知道自己正在恐懼什麼,只是收緊了這個擁抱。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再說話,直到達達利亞試探著開口:「女皇大人說,天理已經注意到提瓦特的動靜了。」
「......」
「蒙德的風之神正在集結神之眼持有者的力量,你還記得旅行者嗎?他也會回應號召。」
「......嗯。」
「璃月這邊......」
「埃阿斯。」鍾離少見的用這個名字叫他,「不要回去,也不要回應。你只要留在我身邊就好了。」
是命令,也是懇求。
我會保護你。
達達利亞常常覺得胸口隱隱作痛,但他判斷這種事沒有必要向愛人匯報。
偶爾把鍾離丟在家出去溜街時能聽到一些外面的消息。
「觸怒了真正的神明」、「國的滅亡」、「包裹著璃月邊界的白霧」......這些關鍵字在達達利亞的耳朵中像是一條條被過濾的點陣圖像,飄渺難以抓住其意,唯一能肯定的,璃月港內人皆人心惶惶,躁動不安。他們呼喚著自己信仰的神明,可哪有什麼神?
達達利亞儘量忍住不發笑,忍得胸口又開始抽痛。璃月的神,不是早就消殞了嗎?
在這裡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鍾離、往生堂的客卿、他的愛人。
隨著戰事越來越緊張——一片祥和安定的璃月境內自然感受不到,可鍾離卻是肉眼可見的焦慮起來,他比以往更沈默寡言,也更黏人。
他不再允諾達達利亞獨自外出,也不再多花心思去擺弄平日喜愛的盆栽與鳥雀,只是陷於一種故步自封的囫圇之中,重複著枯索單調的日常,卻美名其曰保護。
達達利亞對一切了然於心。有時候,他的確是過分乖巧了。他只是微笑著,從未有過怨言。他們在床上翻雲覆雨好幾日,交織著汗水,達達利亞渴望能得到更多的撫摸,全然的把自己交予對方,有時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鍾離搶奪了所有還是他本身就是這個男人的一部分。
但黑夜總會過去,黎明會到來。
夢也是會醒的。
時間以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擺動,有條不紊的向前推進著,不需等到海川乾涸、山巒頹傾,他的生命就走到盡頭。
無能為力的、沒有選擇的。
鍾離從未想過,自己在這個孩子身上學會何謂「愛」的同時,也學會了何為「恐懼」。
他青春美麗,卻已在死亡邊緣徘徊;而自己乾枯老朽,身消魂殞卻求不得一個真正的死亡。
恐懼......何時恐懼成為了他的全部?
那天還是來了。
不再有歡聲笑語,茫茫白霧也擋不住境外的鬼哭狼嚎,鍾離在窗邊看著自己的子民走上港口,看著璃月七星動員著下一次的保衛行動。
他再一次疲倦地闔上了眼。
再一次。
「先生。」達達利亞出現在身後,今天他換上了愚人眾執行官的制服。
鍾離聞言回首,目光卻直直停留在他胸口上那深色的窟窿。
像是被什麼槍刃直直刺穿的駭人傷口,正泊泊流著黑色的污血。鍾離瞳孔微顫,他聽見自己遲疑地問出口:「很疼嗎?」
明明受著致命傷,達達利亞卻仍面色如常,平淡的好像感知不到任何事物,他笑著搖頭。
「時間到了,」達達利亞說,「你準備好了嗎?」
青年摸了摸傷口,毫不介意沾上一手的血污,「拜託你了,鍾離。」
「我不會下手的。」
「你會的。」達達利亞的笑有些苦澀,「先生從不會讓我失望。」
刺下去,夢就會醒了。
但為什麼夢一定要醒?
大地鳴震他哀苦的悲訴,無人傾聽也無人知曉,璃月外海掀起一樓高的湧浪,他不在乎,他只在乎面前的人,那雙眼底的海黯淡無光,早已無法掀起什麼波瀾。
這個世界面臨崩塌,處處皆是裂痕。土地下有什麼怪物正爭先恐後的湧上來,那是埋藏在平靜日常下最扭曲的慾望,以恐懼滋養,而現在的鍾離無力再支配這枚雙面刃。
「先生。」
見這個世界愈加殘破不堪,達達利亞再次溫和的出聲催促。
知道了。
鍾離喚出長槍,他的面容看不出任何喜悲,平靜的像是重複做過無數次這種事。
為何只是做夢,也不得償願?
鍾離不是沒想過帶著達達利亞逃避一切。
「不疼的,鍾離。」
那時候,達達利亞還說了什麼?
手執著長槍的武神,三千年前也是如此的走向他,只是他的手不再顫抖,神情也愈趨麻木。藉此悲劇的輪迴尋找破除恐懼的方法,尋找與他溫存後的千萬種可能性,尋找著那條正確的回家的路,卻在此愈陷愈深。
哪有什麼歸途?鍾離知道自己不過是瑟縮在名為「過去」的囚牢,不知何時,他畏懼走出封閉的石珀,外頭不再是那熟悉的山川百岳,奇石峻林,只是無盡的瘋狂。
一個被磨損折磨的神明,一個被人類漸漸遺忘的神明。
槍尖再次陷入愛人的胸腔之中,一百次、一千次,武神的身軀染上凡人的血,熾熱的、絕望的。
這是最後一次抱著你了,埃阿斯。鍾離想,如果當時再用力一點,乾脆將他揉進自己的血肉之中,是不是就不會有人能傷害到他了?原來自己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強大,原來失去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鍾離接住了倒下的身體,讓其靠在懷中。世界已經傾塌到了璃月港之內,人們驚惶竄逃,往高處爬,往水裡游,誰被誰踐踏,誰又與誰分開牽執的手......這些都不是真實的。
唯一真實的,只有那明晃晃的笑容。達達利亞很虛弱,他快要走了。恍惚間,像是夢回三千年前那場惡夢,鍾離的耳邊還迴盪著人類與魔物的廝殺與叫罵,他在血海之中也是這樣抱擁這條逐漸消亡的生命,也是在那時,鍾離明白何為恐懼。
就像現在。
「鍾離,我真的很愛你。」
達達利亞伏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鍾離醒了。
又過去了幾年...?這些不是他該關心的。
困在巨大石珀中的神明無法動彈,但他仍能從這片土地之下感受到源源不絕的活力,其中,有孩子歡笑聲和大人的談笑,有蟲鳴鶯啼,山的回音與海的濤聲,今日的璃月依然很和平,太好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軀體早在百年前就全數復原好了。三千年前,他那只留一半的殘軀被仙人們送進了這塊埋藏於地脈的石珀之中,他們告訴自己,璃月還需要他的庇護與祝福。
可鍾離清楚,這之後,他大概再也走不出去了。
他需要療傷,即使身體長回來了,世間卻沒有任何一物可以修補他胸中破碎的那處地方。
過去的歲月,他曾多次獨自抗衡他人帶給他的磨損,可這一次,為什麼會不一樣呢?他心中始終空洞的那塊,不知不覺間被達達利亞帶給他的「愛」填滿,可如今,卻只有恐懼相伴左右,這些可憎的怪物,幻化成不同的模樣,折磨著他的精神。
GreeN🐳現生忙碌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但也是這份恐懼的強大,讓鍾離不至於走向完全的崩潰。
那個局面是無可奈何的。沒有任何人知道吞噬完全的深淵之力要付出什麼代價,達達利亞是完美的容器,是冰之女皇最後的底牌,即使鍾離有再多不滿,在看見青年那雙躍動著波光的雙眸時也瞬間泯然。
他應該尊重他的愛人的選擇,若是束縛住他,會招致怨恨的。
很快的,而人類與神明為他們的無知與自大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容器暴走了,深淵之力逸杯潰堤。
最後,鍾離親手送他解脫。
所以在這被迫沈睡療傷的期間,鍾離每時每刻都在思考,如果我不殺了他會如何?如果我不讓他融合深淵之力會如何?如果我將他綁在身邊不讓他參戰,還能安好嗎?
懷著無數個念頭與可能性中,鍾離用著微薄的力量,一點一點搭建起了另一個世界。與其說是世界,他更像是一個舞台,或是一個遊戲,他會在那裡與達達利亞相遇無數次,相愛無數次。然後走向抉擇的命運分歧,看著與現實相悖的可能性又一次令愛人毀滅、崩潰和自毀。
明明有無數的分支,為何都匯向同一種結果?
我會失去我的愛,這是注定的命運。
也不知道重啟了多少次,鍾離終於徹底厭倦了。
他不再尋找出路和答案,也不想要再思考言行舉止的合理性。
就算找到正確答案,達達利亞也回不來了。不是嗎?
GreeN🐳現生忙碌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後來的他只想要和達達利亞在一起,一次又一次活在他所庇護的璃月港內,與心愛的人同床共枕、舉案齊眉、朝朝暮暮。傾聽他的聲音,感受他的溫度,竭盡全力的,去記住與他有關的所有一切。
鍾離所恐懼的,一直都不是失去他,而是遺忘他。
若是哪天真的被磨損追上腳步,徹底癲狂的岩之神,還會記得自己的愛人嗎?
於是,他因恐懼而清醒強大,也因恐懼自願墮入無限的夢境。
是愛,支撐他的完整,許他一個又一個和那人相伴的美夢。
「鍾離,我真的很愛你。」
可惜,愛情太短,而遺忘太長。
--fin.
難得寫完
其實就是講天理大戰,鍾離手刃暴走的達達利亞這件事,有不少的怨言。他覺得女皇或是其他人對達達利亞的態度就像對待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可是達達利亞想這麼做,他不會阻攔。
達達利亞死後,他也不想再接觸那群人了。
戰後他也是破破爛爛不成樣子,是不是那時候死去其實也是一種解脫?可仙人與璃月人仍是希望他們的神明能繼續為了守護而活下去。
鍾離知道自己已經在磨損的臨界點,若是出去石珀中可能會成為很大的麻煩,會把璃月夷成平地的那種程度。
所以他不願解封自己,他害怕自己真的瘋了,不想要傷害別人,也害怕因此忘記達達利亞。
他自己構建一個意識的世界,是他印象中的提瓦特,他會在裡面一直輪迴跟達達利亞的相遇到分開。即使約束達,達也會自己作死或者瘋掉,或者恨著鍾離。然後鍾離就開擺反正也無所謂了我就談戀愛就好 所以後來這些達達利亞,我故意弄得很ooc ,很沒邏輯,很荒唐,就是因為他只是為了迎合鍾離期望的樣子而已。
GreeN🐳現生忙碌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這只是想像出來的達,真正的那個已經死了。
至於鍾離,我也不知道以石珀自封的他到底能不能等來真正消亡的那天,璃月已經不需要他了,人們也漸漸忘了曾經有這麼一位岩王爺。
鍾離沒有在這篇文說過自己愛著達達利亞,可是,愛的相反詞是「遺忘」,而不管如何都不願意忘記達達利亞的鍾離,是用著一種很沈重的方式去愛著這位已故的愛人吧。
至少,鍾離還在輪迴著一個一個美夢,所以應該是HE!
沒了解說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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