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06|喃喃一月|徐四金《香水》與西藏
徐四金誕辰明年就要滿 75 歲,想想還是很不可思議。
他總是低調,鮮少在媒體前露面,除了作品外幾乎沒有存在的痕跡。
《香水》前後共讀了四次,系上同樣修了這本作品,作者未逝,但早已是經典。粗製濫造的文字與劇本時常令自己感到痛苦,而徐四金不論哪本著作都相當優秀,且黑暗童趣,《香水》就像完整體般,存在主義與荒謬並存,書寫卻是經過計算,很德國人的寫法,是自己看到的徐四金的「集合與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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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也快要二十年了,今晚又重新複習了一次。當時電影還沒出來時,文學界就在討論著該如何把「文字中的氣味」,轉換為「視覺上的氣味」。德國人描寫法國人,總會有種醜陋與高貴兼具的想像,徐四金筆下的概念法國,是自己觀看法國的一種參照。他可以把法國的一隅描寫得如此精巧,掌握的要素如此精確,宛如先前的作品都僅是小試身手——
不確定《香水》他究竟藏了多少年,與過往的作品相互對照,那種「一生只寫一部偉大作品」的存在感實在太過強烈了。
一月重讀一次文本,想到約翰・伯格談到多類性質(五感)閱讀的可能性。猶如吳明益老師的作品,可透過文字聆聽「聲音」,徐四金將嗅覺轉變為視覺⋯⋯;這樣多類型的書寫轉換,是這一季重新體驗到的文字饗宴。
五感「之外」,相當接近靈性體驗的閱讀,也是自己近期思考的事。那樣的感受是可以被閱讀、被感知的嗎?很想要非科幻類的解法。
西藏議題離自己的日常如此靠近,卻因太過害怕而無法靠近那樣的「現實」。屠殺僧人的事實(或任何自由之人)令我深感恐懼;那樣溫柔與親近佛陀的修行者們,應是最與世無爭、良善的一塊,堆起的屍身與流淌的鮮血卻染紅了西藏的大地⋯⋯,打出這行話同樣令我感到痛苦。
面對祖國西藏被侵略,達賴喇嘛他們談論中國,與台灣人談論中國如出一轍。除了信仰之外,同樣飽受中國欺壓的共感,在大選後更有感觸。平常聽達賴喇嘛講道,還是時不時會提到他們國家的事,就像我們關心台灣一樣。往好處想,我們仍暫時保有自己的國家與主權,實屬萬幸,但依然害怕。
赤裸面對西藏議題自己也掙扎了很久,年初聽了一位年輕的活佛講道,祂說惡行應當譴責,但要對做出惡行的人保有慈悲與憐憫(人與行為要分開來看),所以要我們不要害怕,因為行惡之人同樣受著我們無法想像的痛苦。
祂的態度很溫柔輕巧,而聽到這裡自己就懂了,就像悟道般覺得時機成熟。即使此刻依然無能為力,但至少現在的自己離西藏議題又更近一了一些。
有個問題自己想了很久,看完達賴喇嘛的傳記找到了解答。祂說,祂會盡全力去表達他最好、最溫柔的自己,因為他人看見如此正向的一面時,會從中看到他們「自身」。
也就是說,每個人良善的一面都可以透過你我喚醒;那樣善良的本質早就存在於我們之中;並非相互「影響」而生,而是已經存在。
明白這點後,不知道為什麼有股悟道的喜悅,使自己嚎啕大哭不停,啜泣不已。自從好友死後就沒有哭成這樣過了。
單看文字描述可能很荒唐,不過知道這點對自己而言不知道為什麼非常重要。原來那個良善、溫柔的自己與他人,並非後天創造,而是我們早就如此。
那是非常靈性的一刻,直到現在仍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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