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進入俄德鎮的海賊數量變多，群架鬥毆甚至是開槍威嚇的事件每天都在發生，在地居民發起了反海賊抗議示威，但接獲情報的海軍上層卻是不動於衷。

「花錢繳稅就是讓你們這些海軍在這裡吃飽沒事幹？！你們海軍是不是早就跟當地海賊有勾結了！」民众中怨声载道，理查德從梅特斯镇港口便發現了走私往俄德镇的銃槍，早有預感或許這裡會發生大事。

混入鎮子似乎不難，混亂的街道與示威群眾成了他最好的掩護。

聽說港口有示威，抱著看戲兼觀察的心態，看著看著便發現人群中那叢紅色，憑藉敏捷的身法竄到人群中，抓準紅髮男人習慣放錢袋的位置準確去下手，將錢袋藏妥才訕笑開口，「唷、大叔，什麼風把你吹來俄德鎮了？」

雖說年幼時母親說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儘管不能肯定謊言與否卻也不重要，他不傻，不會將對方看得太過重要，自己的身分、母親的身分，該懂得該假裝不懂得，自然很清楚。

熟悉的身影與聲音，那青年的身法還是如此嫻熟，不看其人先往自己放錢袋的位置摸索，還沒有人能從理查德身上搶錢除了這近乎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與無數次的被順錢經歷，理查德做做樣子的慌張摸索再到假意驚訝且煥然大悟的表情看著伊薩，笑著出手準備討個說法。

「只是來看看這裡的情況，在回答更多問題之前，是不是該還給我屬於我的東西？還是你傾向拳頭斥候外加贈與現在混亂的局勢？」理查德看似溫和的外表下其實骨子裡是瘋狂的一個人，他可不介意破罐子破摔的將人扛起往人群裡丟或用火魔法製作更大的民眾騷動製作混亂... 但看在伊薩的面子上他可以網開一面。

「這裡看不到什麼實際有用的狀況，去高處。」

「哎？製造騷亂為難的可是你哦，通緝犯先生。」笑瞇瞇討價還價的摸樣似是沒有要輕易就範，卻還是在下一秒掏出屬於對方的錢袋，當然、在那之前他已經悄悄順走幾個金幣。

跟著對方來到相對沒這麼擁擠的高處，見四周沒什麼人才又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事屢見不鮮不是嗎？不是所有海軍都是正人君子，相反的海賊也不全然是惡人，是怎樣的人看的從來不是頭銜，而是為人。」但在世俗道德的目光下，跟通緝犯有掛勾肯定免不了被側目，更甚是被當成共犯捉拿。

爽朗咧嘴的微笑浮現在理查德臉上，那狂氣的微笑意示著理查德潛在瘋狗般的舉動，似乎對通緝犯的說法覺得有些順耳。

「我跑得快，沒事。」說著將錢袋收好，雖然重量有些減少但理查德不在意，反正裡頭的金幣數量本也不多，其餘的在主船上。高處的視野更好一些，樓下居民的抗議隊伍似乎一步步逼近看管秩序的海軍，理查德好奇那些走私的槍枝被運送到哪了，興許能拿個交易帳本證據來要脅並為自家船長從中謀利。

「伊薩的見解很正確，可惜這世界世俗道德的眼光下，我們這種人就是錯誤的惡。但對我而言沒差，我只做我開心的事情，別人怎麼看待我都不重要。」

說罷理查德再次往人群裡走，但這次準備拐個彎繞道前去尋找海港那些木箱子去處。「我打算去幹點大事，要不要跟著？」

露出一臉“是嗎？”的狐疑表情，「也沒有我快。」自信的說著，力氣跟格鬥技巧自然比不上理查德，但對速度跟身法他有絕對的自信，不然也不會多次從對方手上溜走，事後有沒有被抓回來就是後話了。

「大事？陪你上賊船嗎？哈哈哈！」面對理查德的邀約他先是訕笑，垂下眼瞼，看著廣場越演越烈的衝突置身事外，「雖然是罪人，但我不覺得你是壞人，一起出海也不是不行，但你知道我的原則，這樣也沒關係嗎？」

「你想什麼呢，不是出海。」理查德無視青年在速度上的狡辯，居民推著前方人群高喊討要說法，最前方的海軍似乎早已躍躍欲試的想胖揍民眾驅逐人群，那穿著制服卻假意作戲維護秩序的樣子著實可笑。但也正如伊薩所言，好壞不取決於一個人所處的職位，還是有正直的人在司法機構裡，並不能一竿子棒打全部人。

「我只是想去翻翻帳本，或許能勒索一筆不菲的錢財，到時候分你一成。」理查德不在乎別人怎麼定義自己，有好處自然分給這看似家人的青年，但一起出海上海賊船這事由不得他做主，得問問船長呢。

「走私軍火，勾結海賊，這可是重罪呢。」看熱鬧不嫌事大說的是理查德這種人。海軍在哪都有小分局，不滿的民眾好些早已圍繞在建築外圍，理查德則乘亂開了一扇不知通往何處的門示意伊薩跟上。

「喔？我還以為你想讓我跟你出海呢。」聽對方說幹大事，他下意識就以為要出海，看著理查德熟稔的打開基地側門，伊薩撇了一眼，偷竊的事他沒少幹，只是沒被抓到過，一溜煙就屁顛屁顛的跟上。

「金庫我是熟啦，帳本就不清楚了，但我知道辦公室在哪裡。」剛好大部分警備都被派去鎮壓暴動，現在基地內的守衛反而顯得單薄。

他指著一個方向示意對方跟上，「一成會不會太少？我可是冒著被通緝的風險啊大叔？不過你說走私軍火是怎麼回事？勾結海賊就是說這類事囉？」

「一成很多了，反正你還是會從我這拿錢，就不跟你計較偷錢的事情。」

「等會我去金庫找你，出去了細聊。」伊薩的問題需要時間講解，大步跟上任由他人指路，即便不熟也能讀懂門板上掛牌字跡，理查德並非全然文盲。此時基地裡海軍並不多，近乎全員出動前去鎮壓民眾，理查德迅速的鑽入一處沒人的資料間，小心翻找所能看到的紙張。

或許帳本不會放在如此顯眼的地方，但主辦公房並不容易潛入，理查德放棄尋找帳本的決定，倒是收獲了一份奇怪的信件 ...... 那上頭有著海軍與某海賊團的署名，這可是大事件呢。

「伊薩，該走了。」理查德輕腳的來到金庫處輕喚青年名，心想著這些海軍也真是心大，居然沒讓人看守此地。

「那你不如直接給我？」賊兮兮的笑著，擺擺手自顧自的離開，他是海軍基地金庫的常客，為了不被發覺，伊薩每次都只拿一點。

他並不貪心，知道什麼是長遠之計，這也是為什麼他至今都沒有被發現，甚至被通緝。
現在想想，或許這些海軍監守自盜的頻率還比自己高出許多。

在理查德回頭找自己時躡手躡腳的從金庫走出，將其中幾個金幣塞到對方手裡，自己則留下大部分，「走吧。」

在暴動越演越烈前帶人回到母親生前給自己留下的小公寓，說是公寓也不然，就是一個在站街樓裡勉強算一房一廳的小空間，但對當時八歲喪母的伊薩來說，不用流落街頭已經足夠好了。

手中的金幣不多但也包涵了伊薩的心意，理查德將金幣收入懷中，覺得好笑的跟著他人離開基地。青年帶的小公寓住處有些熟悉，他人的母親也曾經是自己的相好，甚至還說伊薩是自己的孩子....... 但他非常肯定不是自己的骨肉，因為他早已不在俄德鎮好久了。

「還是老樣子。」理查德大方宛如自家般的在小房內走動，透過窗看著混亂的街道，隨後在沙發上舒服的坐下。「在金庫看到了什麼？」

給對方倒了一杯水，隨後一屁股坐到沙發另一邊，「金庫除了金幣跟一些值錢的東西也沒別的什麼了吧？」邊說邊把玩手中的財寶，「你呢？找到什麼寶貝？」

「對了，你說的走私是怎麼回事？」還惦記著稍早前理查德說會慢慢給自己解釋的事，湊過去問道。

手邊一杯水正適合邊潤喉邊聊時事，謝過伊薩的好意，他毫不遮掩的拿出一份有著海軍與海賊署名的信件遞給他人。

「沒找到什麼寶貝，倒是看到了這個，這東西可比寶貝值錢多了，能直接勒索錢財。」 理查德並未飲下手中的清水倒是不經意把玩著，放空似整理至今為止所收集的資訊片段。

「誰知也許金庫裡有奇怪的寶物呢？」

「不扯遠，不知道伊薩在港口時可否記得有大量零件貨物訂單需運往俄德鎮？好笑的是船匠錯將我們當學徒幫忙搬運...... 其實其中有許多海軍的銃槍，這不就妥妥拿著政府的資金做著走私的事情嗎？這暴出來可是不得了。」理查德自然是說能敲詐勒索一事。

雖然伊薩算是半個遊走在灰色地帶的賭徒及竊賊，但明目張膽的搶劫或勒索這類的事情還是沒做過，當然也沒打算去做，只是沒理由不從中分一杯羹。

「記得啊，之前沒有，近期倒是特別多，原來是為了走私在掩人耳目啊，的確是大事，那我是不是也能分到一點好處？」瞇起眼笑的賊兮兮，反正有提有機會，為何不問？

「或許這陣子暴亂多基地管理鬆散的時候我可以多去晃晃，不準能挖到什麼。」

理查德玩味且覺得好笑的在內心臭罵伊薩一頓，心想著這臭小子乾脆從暗偷升級成明搶了。

「走私軍火很正常... 但在“普通”老百姓眼裡，黑即黑，白即白，君王統治人民，君王與秩序即是天，君王與權貴說的話就是全世界，海軍走私軍火給海賊？在他們眼裡這是天方夜譚。」灑脫看破的神情浮現在臉上，何苦計較自己是否符合一個體系裡，理查德認為的自由便是建立在自己的原則上，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我應該沒少給你好處吧？」反問伊薩，即便不說他也會分些好處給對方，怎麼說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多少有他嚮往的家人羈絆即便他從來沒有擁有過。

「有什麼發現再告訴我。」

瞇起眼，樂呵呵笑著，錢財多了也不困擾，自然是越多越好，「我們是互相幫助，大叔不能太跟小孩子計較。」

雖然總是吊兒啷噹的樣子，伊薩還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尤其是對待身邊親近的人，自然是實心付出。

記下里查德的話，他也希望自己是有用的，可以幫上忙。

「呵，海賊心眼小，計較得很。」

將那雙署名的信封收回並揣入懷裡，理查德飲盡手中水杯，起身準備再去溜達轉悠看看實際居民們的情況。

「我去酒吧找美女小妹妹了，天色不早了，小孩子應該早點休息。」反向將他人的話語回敬他人，似乎兩人互懟是很正常的事情。「晚安啦，明天再見。這之後應該還有幹些大事，若要爭快錢那就跟著我。」

伊薩雖然是個賊，仍堅持盜亦有道，他知道里查德不是壞人，也清楚並非所有海賊都是無惡不作的罪人，但黑白分明的世道明顯不是這麼運作。

「你小心一點吧，不要又被哪個女人纏上要你負責。」他擺擺頭，顯然是半嘲諷地說道，「如果真的要出海也不是不行，我也想到處去看看。」

理查德揮手道別，好似知道了對方的叮囑又像是告知別擔心似的揮手示意，他大笑著帶上身後的門。

小子，這也是樂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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