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了晚宴會場後,他稍微找了一下才在場廳一側的自助點心區找到了袋熊先生,他加快腳步走到對方身旁。

「晚安啊,袋熊先生!」

「
噢、嘿!」他輕鬆咧嘴笑了笑,看上去有些驚奇。
深棕髮絲後梳,彷彿將平時散漫氣息也收束。雪白西裝領別著銅製吉他小別針,俏皮點出音樂工作者的身分。他自認很努力打扮了──那可是他出席頒獎典禮會穿上的行頭。
「你找到我了!
看來我的偽裝還不夠徹底,報告完畢……」後話他以手微掩著嘴,轉向另一側,刻意狡猾瞇細藍眼,尖聲跟看不見的空氣組織報告偽裝失敗這件事。自導自演完後,他自顧自傻楞楞發笑,蔚藍視線停在對方今日最被受矚目的地方。
「哇喔哇喔,這是真的嗎──全場最幸運的傢伙居然站在我眼前!」他浮誇喊了聲,喜孜孜伸手戳了戳那領結,滿臉笑得傻氣。
接著他向佑馬伸出手,掌心朝上,一臉笑得單純。
「這是當然了,今天的我有領帶給的幸運加乘,要在一群人當中認出您並不是一件難事。」佑馬日常口吐奉承,卻也夾帶不少真心,畢竟袋熊先生於他而言是一位有趣又好相處的客人。

他將手放到對方伸過來的掌心上與之相握,同時也壓低了聲線,露出計謀得逞的眼神,彷彿前來挑釁的反派:「
哼哼,袋熊先生,下次偽裝的時候記得藏起您那出眾的氣質——否則到哪我都會把您找出來的。」
那反派般的對白逗得他咯咯發笑,笑彎藍眼瞇得要看不見瞳仁。雙掌相疊,那帶薄繭的指頭小心翼翼捏住對方掌心,接著翻到另一面,「這面才對。」
他這般說著,另隻手從點心桌撈來一份點心,穩穩放到對方手上,「找到我的獎勵 ♩ 」
盤子上放著夾餡泡芙,剖半草莓被切成鬱金香,與淡粉色鮮奶油一同撐起酥脆上蓋,泡芙頂端綴著一層薄雪般的糖粉,幾粒珍珠糖俏皮混雜其中。
「這個很好吃喔,我認證的。」彷彿自己是什麼美食鑑定的標竿,他以一貫的自信如此大言不慚。
「謝謝。」佑馬笑著接過袋熊先生的點心,在開動前反問道:「不過您不跳舞嗎?我以為您會想先去跳一曲,再來一起吃點心。」

畢竟跳舞也是跟音樂有關的事情,音樂圈外人佑馬如此心想。
「吃飽更有力氣跳舞呀!」行事順序於他而言同樣過於自由,他也總愛將話顛三倒四地講。
「要跳呀!要旋轉到讓全場都看見今天的幸運之星為止!」他誇張地舉高手劃圈,彷彿有個空氣佑馬正在轉圈。
「但!咳咳……我可能是個爛舞伴。」聲音提高幾分,毫無隱藏打算地向人袒露短處,「我的CPU效能很有限,我每天大概只分了10MB去處理彈琴以外的事情。」他義正詞嚴聲明,表情認真得滑稽。
「所以,小心你的腳囉!『腳趾粉碎者』正蓄勢待發著!」感覺略帶危險意味的聲明毫無殺傷力,他滿臉盈著笑,和點心同樣甜甜。
「沒問題,
今天的我很幸運,對腳趾粉碎者的攻擊一定能完美迴避!」

佑馬一臉自信地咬下點心,都不知道這話是褒還是貶了,反正袋熊先生大概也不介意。

他將口中的點心細嚼慢嚥吞下,一邊盤算著不能吃太多免得發胖,卻又在想晚點要去廚房偷拿一些點心留給他的室友。啊、反正不是胖在自己身上就無所謂啦!
他慶幸自己在此遇到如此純粹的靈魂,那令他覺得這地方似乎並沒有他一開始想像那麼糟。
在舞伴細細品味甜點時,那雙藍眼依舊漫無目的飄,迅速略過舞廳裡形形色色的人。視線越過誇張蓬起的粉色荷葉邊,頸上大如鴿蛋的璀璨珠寶,筆挺西裝撐起一座座方形小丘,交錯酒杯裡酒液閃出細碎微光。
笑容、笑容、繃直的唇角、笑容──
還是沒有看到呢。
他以為在人多的活動裡總會看見殷切尋覓的那張臉孔。
音樂仍飄揚,舞池間的腳步不斷躍動行進。臉上覆蓋的神秘獸面於燈盞下曳出異質黑影,如人如獸。樂曲走到尾端,一些人從旋轉不停的舞池中上岸,磅礡樂章短暫休止,以輕快的旋律過渡,下一曲或許即將開始。
而他從眼角餘光注意到舞伴緩緩吃完了點心,帶著微笑替人收走空盤,隨意堆到空桌上。中央舞池的人們早兩兩一對,擺好姿勢等待音樂落下重拍。
「走吧!」他們這時再踏進或許晚了些,但他嘻嘻哈哈拉起佑馬的手往舞池跑。
配合著袋熊先生的腳步,佑馬跟著對方進入了舞池。

隨著音樂的節奏,他們開始了簡單的社交舞蹈,基於彼此的第二性別,佑馬自動自發地踩著女步,同時不著痕跡地引導著相對沒那麼擅長的袋熊先生。

「袋熊先生剛剛是在找什麼人嗎?」

當彼此終於穩定了前傾後退的步伐頻率,佑馬再一次湊近袋熊先生時笑著提問。雖說刺探賓客的隱私不是件好事,但這陣子二人的相處讓他能放心提出這個問題,反正如果袋熊先生不想回答的話,他會自己找到藉口的。
他從未跳過女步,於是他打從心底感謝,感謝對方將自己安放在一個慣習而舒適的位置。
腳步一進一退,他時而腳步躁進凌亂,而舞伴無限包容地後退,優美旋律裡安靜旋身。問句冒出時,他踏錯舞步,踉踉蹌蹌半晌,才找回方才共舞的和諧節奏。
他瞪大眼睛,「哇喔,現在是怎麼回事──超能力者先生?」若不是跳舞中,他大概要以雙手誇張覆面,彷彿這樣能夠阻擋對方讀取自己的腦波。
該說什麼好呢?該怎麼說好呢?像是平常被各種人打槍那樣的說詞嗎?
「我在──執行秘密的任務,所以、」他說出口後又開始覺得向佑馬隱藏並無意義、編織浮誇的理由亦同。如果他想要被幫助,就算佑馬真的會讀心術,他也該好好將請託說出口。
「我的確在找一個人。」他最後很老實地說,在傾斜姿後以大掌穩穩托住對方後背。
「……但我覺得在和舞伴跳舞時提起別的兔子好像很失禮,不如我們再吃點甜點一邊聊吧?」他朝人親暱眨眨眼,滿臉無辜求饒神色。
「好啊,就按您的意思吧!」佑馬也朝他眨眨眼,微微一笑。

他也不是真的想打探袋熊先生的隱私,純粹是想看看自己能否幫上忙,但若對方不需要的話,他亦不會再說些什麼。

於是當兩人結束了舞蹈,回到擺滿點心的長桌面前時,佑馬沒有再提方才的事。他想,如果袋熊先生願意的話,應該會主動與他說吧。

「為了保持身材我不能吃太多。」他站在草莓奶酥塔面前,做出垂涎的模樣轉頭看向袋熊先生:「……但只吃一個不要緊的,您說對嗎?和我一起分著吃吧?」
「身材?」他看起來很震驚,雙手沿著佑馬身體外描繪空氣線條,彷彿反問著「這麼瘦怎麼會不能吃」。
他有點沒辦法理解努力維持身體線條的人們為何喜歡自我折磨,但無論如何他很樂意幫忙,於是點點頭。
「我覺得吃五個也沒問題吧!看看這些閃閃發亮的點心,如此閃耀!如此好吃!還有……快樂!」他滿臉惋惜,拿過兩個草莓酥塔,將一個小碟子放到對方手裡。
若他是個足夠壞心的Dom,他一定會叫他吃十盤點心給自己看。
「真的只要半個嗎?你看看他如此完整……如此讓人想通通放進肚子裡……」愛吃點心的惡魔輕柔低語著,想讓人放棄保持身材的念頭。
「不行、真的不行,只能半個……」

佑馬作勢抹了抹嘴邊不存在的口水,語氣如同被逼入角落的良家婦女求饒著,「袋熊先生肯定不是易胖體質對吧,好羨慕啊!就請您替我吃掉我那一份吧……!」
「唔,易胖體質這種東西原來不是傳說嗎?」無辜藍眼眨了眨,歪著腦袋滿臉困惑。不過既然對方如此聲稱,他便會選擇相信。
「我的確很少被體重困擾呢……可能是因為我不是外觀『漂亮』的那型?不,我想只是我不在乎而已。」不易發胖的男子若知道這有著什麼專有名詞,大概可以像佑馬介紹自己是吃不胖的易瘦體質。
「好吧,如果這讓你比較安心的話──」他拿起小餐刀,試圖將草莓奶酥塔分成一半。
起初便略為歪斜的下刀已經讓奶酥塔稍微不那麼「一半」了,他急急想導回正軌,留下一個彎曲的切面。他將面積大的那半靠向自己那側,把草莓推到佑馬那側。
「來吧,這塊不會胖的,已經施加了『不會變胖』的小魔法了。」他爽朗彎起笑。
「謝謝,袋熊先生果然很溫柔呢。」佑馬笑著接收對方切過來的另一半,並將它放入口中細細品嘗,直到嚥下後才開口感嘆:「真希望所有的甜點都能被施加『不會變胖』的魔法。」

儘管佑馬並不是真的屬於易胖體質的人,不過也即將三十了,他聽說過人到了三十歲後代謝會明顯下降,但他也不想在下班後得撥出時間運動,只好先從飲食開始控制了。

「為了答謝魔法師大人的幫助,除了繼續吃甜點以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哦?」他眨了眨眼,對袋熊露出溫和的微笑。
溫柔。
他很慶幸自己被這樣形容。
「通通依賴魔法的話以後會有抗性的。」他很輕笑了笑,理所當然說著遊戲般的設定。
待人嚥下甜點時,他端來兩杯熱花草茶,「要配點無糖茶嗎?沒咖啡因的。」在眾人高舉酒杯,使杯影交錯時,他樂呵呵喝著薰衣草茶。
「魔法師呀……哼嗯──」他忍不住輕聲嘆息,「魔法師除了不要變胖外有太多做不到的事情了──像是不知道為什麼找不到人。」
「我和親人吵架了,接著失聯了一段時間,而我輾轉得知他來到這裡。」他向人如實托出一切,同時表明自身來此的理由。
「佑馬在這裡工作很久了吧?」起初他懵懵懂懂問了幾個剛來的無星級,而那些年輕兔子並不認識他要找的人。
佑馬道謝著接過袋熊先生遞過來的花茶,一邊聽對方說話一邊飲啜幾口。

「大概也有一兩年了吧。」

他回答袋熊的問題,接著問道:「您想找誰呢?知道名字嗎?或許我能幫您……」

開口答應幫助的速度很快,因此才在說完話後意識到自己語句裡的欠缺之處,他連忙補充道:「呃,如果那位對象真的在這的話,我想我還是會確認他的意願……總之,幫您傳話是完全沒問題的。」
「唔,要是他真的不想見我當然是沒問題啦!可以幫我傳話真是太感謝了!」注意到對方答應後的遲疑,他連忙補話,不想太麻煩心善的新朋友。
「他叫做亞爾文。」接著舉高手比劃高度,「長得很高、金髮然後綠眼睛的大個子。」
往嘴裡塞下分食的奶酥塔後,他又伸手拿過一個點心盤,大口吃起蛋糕。接著他想起自己有手機,邊咀嚼邊掏出手機給人看照片。
略帶蜘蛛網碎痕的手機螢幕上有著兩人合照,高大的亞爾文大大露出燦爛笑容,一手勾著袋熊脖子。
「啊,我知道亞爾文。」佑馬在得知對方情報的時候反應過來,隨即又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但他……前幾個月離職了,也沒有和我們繼續聯絡。」
佑馬和亞爾文有過幾次交流,自認自己給對方的印象還不錯,不過對方本就不似好親近的人,兩人後來也只是上下班時會打個招呼閒聊一下近況而已,其實稱不上熟捻。

他有印象亞爾文離職前和某位客人走得特別近,但他沒有想太多,是直到近期同事們注意到那位客人又回到俱樂部,才在他人的閒言碎語中拼湊出奇怪的想法,但他並不喜歡這樣八卦曾經認識的對象。

「……他是袋熊先生很重要的人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麼?」對方不在職這點顯然是他從未預料到的,他楞楞瞪大藍眼,手一抖,差點又摔掉手機製造更多蜘蛛網紋。
他來錯地方了嗎?一切都是白費力氣?
他暫時未回答後頭的問句,滿臉茫然得徹底。遠方服務生頂著托盤走來,他將手裏堆積的蛋糕空盤與茶杯放上,彷彿想清空腦內雜思般一同託付出去。
「嗯!重要!我們認識超過十年了、」確切年份是多少呢?他只覺得他剛拿起吉他不久,對方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比起說好朋友、要好的鄰居弟弟,他就是那種──萬一我哪天出意外死掉,我也不擔心那些唱片收藏會被當垃圾丟掉、可靠如家人般的存在。」他又拿過一碟馬卡龍塞進嘴裡。
「他離職前、」溫吞話語踟躕,「我不知道……他、佑馬跟他是朋友嗎?」煩惱舉起手想搔搔腦袋,想起髮膠又乖乖停手,不知所措以藍眼回望。
他擬定的「勸人回家計畫」整個大亂。
「離職……在這裡離職是很容易的事情嗎?」他之前問過其他兔子,有些身世可憐的光提怎麼來這裡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著沒辦法離開。
「嗚哇!這跟我完美計畫中的完全不一樣!任務失敗!燈燈燈登!」像是想減少這股嚴肅氛圍,他戲劇化掩面,微弱哀嚎之餘夾雜一串節目音效。
如果是這麼要好的對象,會一聲不響地離開對方嗎?佑馬忍住心底的困惑,沒有向袋熊提出疑問。

「抱歉,嚴格來說不算是朋友,我其實不清楚他私底下過得如何。」佑馬苦笑,他和亞爾文是上班好同事下班不認識的關係。

「至於離職,」他壓低音量,「公司和我們是簽約制,所以時間到之前離開的話都算違約,是需要賠錢的;我知道有些人是因為欠債才來工作的,不過我比較幸運,是自己來應徵工作的,合約時間都不算很長。」

佑馬沒有回應袋熊先生後面的表演,而是一臉擔心地望著對方。
他從指縫間看見那張漂亮的臉染上憂慮,那不太是他期望在這樣歡樂場合間看見的。那使他感到有些抱歉。
「不不不,別抱歉,你已經告訴我很重要很重要的大消息了!」他張臂誇張比劃著,「謝謝你,佑馬。」他微笑,和善無比。
「……你說他沒有繼續和你們聯絡、」他喃喃重複著,「他那麼壞脾氣……」光是有人還知道亞爾文他就已經感到很驚奇了,他不奢望對方能和大部分人建立什麼良好關係。
「啊,失禮多問一下,佑馬的合約應該還沒這麼早到期吧?希望我接下來半個月還能看見你。」他同樣壓低聲音,悄悄附耳回問。
海上遇難者終逢甘霖,得以不用以海水自殺式止渴,那是他目前的感想,滿心感激。
「我想──我不知道,」言語排列依然茫然失措,「可以的話,我還想多問問亞爾文在這裡的生活是怎樣的,不過之後再說吧?」蔚藍視線飄向舞會翩然起舞的人群,歡快氣氛洋溢。
「噢,我不確定這裡能不能外出,不過之後如果你下班有空的話,我們去外面聊聊吧,請你吃晚餐!」要是大家都自由自在就好,世界上的規則實在太多了。他莫名所以想著。
對佑馬而言,袋熊先生比起客人,相處起來的感覺更像是朋友,他完全不怕下班以後還會被對方吃豆腐,因此他爽快答應了。

「不用擔心,我的合約至少還有半年。」他笑了一下,並放低了音量,畢竟俱樂部可不樂見員工和賓客私下聯絡:「我的話下班是可以外出的,不過因為是排班,所以還是得看一下時間。」

他湊到袋熊的耳邊,「等等把手機借我,我給您我的聯絡方式。」說罷,他如無事發生退開了距離,依舊保持著和善的笑容。
至少他暫時還有值得信賴的夥伴,縱使目前與起初進來此處的目標已大不相同,他也不感到擔心。
在對方若無其事拉開距離時,他反而往前邁步貼近,一進一退恍若尚未結束的舞步。輕巧探手,手機安靜滑進佑馬口袋裡,一切隱密行進。在身軀相碰前靈巧繞開,探身又多拿一盤蛋糕,浮動空氣中有一絲淺淡雪松香氣。
他的手機一向沒上鎖,隨便按按電源鍵都可以打開。
「蛋糕真的很好吃,你不多吃點真可惜。」他若無其事回到原位,繼續迅速消滅甜點的動作。
但怎麼覺得,有點熱呢?
「放過我的身材吧!」佑馬笑著問道,「袋熊先生喜歡吃蛋糕嗎?」

他一邊在腦內思考著可以推薦對方去哪些自己的私藏愛店,卻也同時捕捉到對方眼底閃過的困惑。

「怎麼了嗎?」
「嗚,好吧!」他持續豪邁吃相,沒半點端正模樣,「蛋糕!那些甜甜的小東西是如此美味,我想只有擁有無比堅強意志力的人才能戰勝吃他們的慾望。」
說完,他朝佑馬投以敬佩的眼神,還做了脫帽敬禮的姿勢,儘管他手裡只有一把空氣。
很熱。
他拉拉襯衫領口,一面思索是否是材質太不通風的問題。血液都湧上雙頰,弄得他臉熱辣辣發燙。心臟大力鼓動,不正常放出訊號,某種奇異電流在全身竄流──
在對方詢問同時,他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發生一些化學反應。不是戀愛,亦非胸悶喘不過氣,一股單純而原始的慾望隱隱躁動。
「噢,我、」他將沒吃完的蛋糕擺到一旁,伸手按上自己發燙的臉,「我想你是對的。」
「甜蜜的陷阱、我是說,蛋糕裡似乎有些不該放的東西……」他試圖隱晦地形容,但最後僅以手指茫然畫著圈,道不出更為關鍵的詞彙。
情慾的展現——非自發性的那種。佑馬的腦袋閃過這個念頭,在俱樂部工作的他沒少見過這樣的景象。

有人在蛋糕裡下藥了?可是那是俱樂部提供的伙食耶?

「請跟我來,袋熊先生。」他沉下臉,拉起袋熊的手腕往外走。期間佑馬才注意到周圍附近也有些人看起來似乎不太妙,然而此刻他能顧到的也只有自己服務的賓客。
沿著走廊快步回到袋熊在這裡的房間,佑馬一邊思考著這樣的狀況要如何處理。

理論上——建立於這個同時提供性服務的場所上,他自然是要以Bunny的幫客人處理需求,然而與袋熊相識的這段時間裡,他清楚對方並非真的需要兔子服務這部分的需求。

袋熊來這是為了找人的。佑馬今天終於得知真相,而這並不影響他對袋熊的觀感,這裡的賓客本來就各式各樣。

那麼現在碰到這種狀況該怎麼處理呢?總之先把人帶回房間,讓袋熊去沖沖冷水緩解一下了。佑馬相信這個男人也不想在清醒後發現自己和他有更深入的肢體接觸,這並不表示佑馬不願意,而是他認為這件事至少必須建立在雙方意識清楚的狀況下。
他一路很安靜,任人牽著走。異常生理反應使他莫名所以羞愧,蝦子般彎身,試圖遮掩褲襠裡的堅挺形狀。
「唔,房卡……」糟糕放去哪了?
漲紅臉的人動作笨拙,慢吞吞摸遍身上所有口袋,試圖把裡頭所有東西都挖出。挖出手帕、忘記哪裡拿到的薄荷糖、戒指、面紙,物品掉落,一如他剝離四散的理智。
房門終於敞開,他踉蹌著步伐踏進。一進門便自顧自面朝下趴上床,聲音與粗喘都悶在被窩裡──他想遮掩下體鮮明的形狀。
「……這裡的食物原來這麼危險?」他側過臉詢問佑馬,試圖釐清這件事在此地容不容易發生。
「這是特殊事件。」佑馬苦笑,並將方才從袋熊口袋掉出的東西一一撿起放到桌上,接著倒了一杯水走到對方身邊。
「……是特殊事件的話,我之後就可以放心吃蛋糕了!」半張泛紅臉面彎出憨憨傻笑。
「您還好嗎?要不要先喝點水,然後去沖個澡?」Bunny如此問道,接著敬業地補充:「如果不想用那種方式的話,您也可以使用我——」
那對藍眼安靜凝望,不知是考慮著對方的提議,還是單純在放空。

「謝謝。」指尖輕拂髮梢便收回,接著順勢取過對方手裡的水杯,一切小心翼翼。
他多少明白這裡的人「敬業」,但還是會因那類說法感到悲傷──
該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不想把對方當成「物品」使用,對方有血有肉,有親友愛他。該活得像人,也該被當成人好好對待。
「我不會有事的。」他也是個成年人了,「今天謝謝你陪我。」
佑馬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真是溫柔啊——儘管他已是相對有餘裕而自願選擇來這裡工作的人,早就做好了發生任何事的心裡準備,但仍然被對方發自真心的話給療癒。

「好的,那您的手機我放在這。」他將袋熊方才給他的手機從口袋裡拿出,撥開未上鎖的畫面,迅速地留下自己的聯絡方式後放在男人的手邊。

「我會待在附近的員工休息室,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請聯絡我——任何事都可以唷。」佑馬認真地看著袋熊,最後露出與平時和對方相處時無異的微笑。
無語。頷首回應,唇邊同樣帶著淺淺笑意。
離去腳步默默踏至門邊,他靜靜望著那高高束起的馬尾晃蕩,一左一右,規律無比。
「……今天沒辦法彈吉他給你聽了。」在對方拉開門板時,他開口,低啞嗓音帶點歉意。
他想那或許是今天唯一的遺憾。
「晚安,好好休息。」依然坐在床上的人揮揮手。
救命啊袋熊也太溫柔!!!溫柔到中之都快戀愛!!

然後袋熊中的手速也太快!內捲之力(?)怎麼這麼捲我的天!!
謝謝袋熊跟佑馬交流,袋熊超可愛佑馬中已圓滿

謝謝佑馬中派出美人佑馬來幫菜逼八袋熊了解兔子洞的生態(????
處處體貼的佑馬真的好好!認真保持身材這種充滿決心的小地方也非常可愛!
TL▷孫華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好喜歡兩人的幽默感
腳趾粉碎者跟今天很幸運 都好可愛wwwwww
&袋熊人真的好溫柔⋯⋯我就好想看佑馬被命令吃十個蛋糕(X
兩個人的性格真的都好溫柔 這篇交流好可愛好暖好好看

我也想看他吃十個蛋糕但要快快樂樂的不要顧慮身材(不可能ㄟ
沒關係室友馬上就來命令佑馬吃蛋糕!
謝謝室友!!!!!

尼是我的吃甜點超人!!!!!
好好笑你們這些壞心的Dom!!有壞主意玩笑的袋熊也超可愛XDDDDD
如果不是我來控佑馬那我也想看!!(欸
佑馬會說吃不下啦不然提個懲罰來聽聽XDD
miyang_A13: 袋熊人真的好好又會發球,交流對起來超順暢快樂ㄉ!
還會用暖心條漫襲擊中之,唉唷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