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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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硬物重擊他人的腦袋 二分
⠀⠀⠀⠀將他人從頂樓推下 十四分
⠀⠀⠀⠀⠀⠀⠀ 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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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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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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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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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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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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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は、昔に
⠀⠀⠀⠀⠀⠀⠀⠀お願いがあっ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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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大早就到了樓頂,坐在邊沿上吹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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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接近無人的校園冷清而廣袤,她在從未待過的位置上靜靜俯視著地面,金色的眼中映著底下的一草一木。血跡遍布校園,就連她懸空的腳下都有著一攤醒目的紅,暗示著這不知被誰撬開的樓頂早已有人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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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夢踢了踢腳。她背著小高來到了樓頂,沒有告訴對方自己要去哪,也不大在乎對方是不是會來找自己。她腦中想著最後一項空白的指令,就如透明的手那樣令人難以捉摸,卻看起來像是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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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到了第七天,那也已經只像是個令人生厭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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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靜。
第七天的安靜應該是她過往夢寐以求的,只有她一個人的陶藝部,誰都不會來打擾她,機器嗡嗡運轉著,右手卻被包裹得嚴實,使不上半點力,她只能看著坯體不斷旋轉。
扼殺永遠都比賦予輕易。
人格的塑造如此漫長,那不具名的神祇只花了七日便將一切抹除,就像疾病來得突然,鬧了一場乾旱,至此一切都枯萎了。
寂靜令人發狂,黑板上的第三項。
向來都是金色眼眸的少女主動尋找到自己,無法否認,就像午睡時候那無法完美緊密闔上的簾子,陽光總會千方百計地找到機會滲透進來,起初很煩人,但時間長了雙眼也就這麼適應了。
要去找她嗎?
找得到她嗎?
她捏了兩個紙球,投向不遠處的紙簍,咚咚、一地沒有進籃的分數,紙球滾落到留有餘溫的木椅邊,沒有起風但門被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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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噠噠噠、噠噠、噠、噠。
由遠忽近,由小跑到平日那樣悠哉的慢步,紅月之下坐在頂樓邊沿那黑髮的背影尤為突兀,像是隨時都會往下墜落。
小高凪站在浅香十夢身側,目光掃過底下紅花盛開的殘骸,轉過身來,貼著牆面席地而坐。
「妳現在在想什麼?」
相識三年——不、自她有記憶以來,自己從未如此詢問過他人。
她沒有回答──沒有馬上回答。
風帶起了漆黑的髮絲,就連紅光也無法浸染的黑在空中搖曳,像是誰人的念想。
「妳覺得我在想什麼呢?」
她輕聲反問。
她仰頭,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對方的側臉。
「妳想要跳下去嗎?」
瀏海因動作而往下滑落,墨色的虹膜反射著頂上紅光,她注視著上方的月亮。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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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回過頭來,在艷紅之中,金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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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是呢?」
比起肯定,這句更像是純粹的疑問。
少女站起身,腳跟抵著牆的邊沿。她回過頭來,低頭凝視小高,任由風將她的長髮吹得一片狼藉。
「妳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怎麼辦?
小高怔怔地看著少女,右臂傳來的刺痛伴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
「我不知道。」
她在女孩面前不會感到自慚形穢,但她能不明白嗎?這之中必然存在差距,那是天生的,靈魂根處的天壤之別。
上與下,成天地。
「但我也許會有一點寂寞。」
畢竟將來仰頭再看天空是一無所有。
「畢竟我現在才剛開始想要理解淺香十夢這個人。」
「在妳跳下去之前,可以再多跟我聊聊嗎?」
謾罵也好、痛哭也好、什麼都好。
人類的視野舒適角為60度,她只需聚焦於雙手間,賦予無機物假想生命——如今她第一次將目光移開,注視那釉料無法仿製的金。
「嗯,好。」
她輕快地應和。
妳想要聊些什麼?
不同以往,這次她把話語權交給了眼前的友人。
她撥了撥髮絲,將幾縷遮擋視線的黑整理到耳後,眼神沒有離開與她四目相交的女孩。
像是一場誰也看不見的拔河賽。
小高凪眨了眨眼睛,她仍然不習慣與人對視。
「浅香同學明明有許多其他朋友,為什麼是來找我呢?」
不只這七天,少女對自己不近人情的態度十分有自知之明,她幾乎是平等的疏離眾人,連同自己的母親。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嗯。十夢沉吟,金色的眸子微微瞇起,似是透著說話的對象回想一個遙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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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兄長。」
她唐突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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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確來說,是九個兄長。我是高一入學津見川的,在那之前我都住在東京的老家。」
她來自東京,一個對於鄉下來說有些遙遠的大城。那兒有明亮的焰火,有不滅的燈光,有沸騰的聲響。每時每刻每分都吵吵鬧鬧,不如鄉下那般寧靜。
「與我年紀最相近的兄長不曾跟我說過一句話。父母不讓他接近我,也不讓我接近他。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唯一一次與兄長說上話,是在他從一道長長的樓梯上滾下去之後。」
「那是我六歲時的事。」
少女的薄唇輕啟,複誦始終纏繞於身的詛咒。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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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被詛咒了。因為妳的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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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即便見過鮮血,卻仍舊澄澈的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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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會因妳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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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如今這個詛咒感覺也快要實現了。」
少女仍舊面無表情,彷彿在敘述的不是自己遙遠的回憶,而是他人節錄的影視片段。
「我從不了解我的兄長。他沉默寡言,總做自己的事,離我離得遠遠的,又總是會在一些陰暗的角落感受到他的視線。」
少女於是下了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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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我。」
「所以我離開了那裡。」
「然後碰見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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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來到學校後,碰見了妳,我開始好奇像妳這樣的人在想些什麼。不過妳與兄長相似的部分,也就只有沉默寡言這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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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凪是刻薄的,對著作品、對著他人皆是。她公平地無視一切生靈,一心致志於她手中的陶土。她從不分給外人一個眼神──就如她的兄長待她那般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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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久而久之,我發現待在妳身邊的時候,不需要特別做些什麼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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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對她有所求,而她總會回應他們所需。但小高凪不會──她的目光始終停留於眼前之物上,而那種漠視卻意外令人感到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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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交換的言語太少,大多是單方面的言詞,但那對十夢來說是一件再過微不足道的事。小高從不從她這裡索要任何幫助,而她只是在小高身邊待著,靜靜看著她的手揉造出一件又一件的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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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這樣毫無往來,卻讓人安心的關係。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後來那就只是習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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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的陶藝室裡,總會有個人留到最後一刻。接著,他們會一起在寧靜之中步上歸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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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麼太特別的理由。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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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點,就只是因為是妳而已。」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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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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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夢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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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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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小高,妳為什麼突然想了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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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九個兄長還真多。」
安靜的聽完浅香十夢話,小高凪率先得出了一個過於淺白的心得。
她仰望著紅月,以及少女飄揚的髮絲。
至於為什麼想要了解……
「因為我想要記住妳。」
雖然不是第一個,但也從沒想過有第二個。
那雙總是死氣沉沉的眼睛此時帶著一點自傲明亮,如那時將花瓶交予對方時,看似隨意實則慎重,瞇起眼睛,強硬又無禮的——或許這就是從事藝術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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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她把左手向上伸,五指攤開,從指縫間看著那雙金色的眼睛。
「但回憶這種東西很虛無,必須要有實體留在身邊,我才不會忘記。」
以前從沒這麼認真的看過呢,真是漂亮啊——這麼澄澈可不能用黏土製作,得要用玻璃?琥珀?火候要怎麼控制?該怎麼讓迥異的媒材融合,賦予死物生命?
「我想要了解我的爸爸,所以我才開始捏陶。」
「十夢妳還有什麼可以留給我可以去了解的。」
她的父親留下滿室的陶塑,失敗的、成功的,每一樣都有意義,飽含記憶與感情,於是無需言語,只需要下一場雨,神明就會愛戴他們古怪的靈魂。
好的、壞的——如同神明賜予而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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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我知道我是奇怪的人。」
「但一直這樣也不錯,為什麼要改呢?」
她咧嘴笑了。
「從認識妳到現在——至少對我來說,妳絕對不是詛咒。」
值得紀念的存在。
「我會祝福妳的。」
與注視父親的死亡截然不同,同樣帶了點遺憾,但少了一點迫切的恐懼,少女應知足——不、她骨子裡的瘋癲將永遠不知饜足,貪婪的啃食世間她所認知的美。
只是,只是,她再也撈不起,一隻手,連塑形都是徒勞。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原來如此。
黑長髮的女孩像是活生生的芥子人偶,她輕輕抬腳,半懸著的身軀在風中看來搖搖欲墜。
「我倒是認為,妳所知道的還太少了。」
比起她還有什麼能夠留下,應當是小高究竟能帶走多少。
而少女能帶走多少,又將影響她的身軀能減輕多少。
鳥的重量無比輕盈,才能在空中飛翔。
「我不了解妳,小高。」
妳也不了解我。
「說說看妳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吧。」
像是從頭開始在他人的眼底刻劃自己的模樣。
一開始,絕對是令人不悅的,對於習慣靜謐的自己而言,就像某種不規律的音頻,不至於惱人但亦不動聽。
她瞇著眼看著浅香十夢,與之相比所有人都會黯然失色的金,毫無破綻。
「不知道在努力什麼的人,努力過頭了而顯得毫無目標。」
「不討厭,只是這種人就是這麼存在罷了,所有人都一樣。」
她縮起膝蓋,側頭看著搖搖欲墜的少女,那條無形的絲線不在自己手中,那這便不是一場拔河,她並沒有坐在轆轤面前。
「就是這樣的存在而已,像黏土一樣、像空氣一樣、像水一樣、像太陽一樣。」
你會稱呼這樣的存在為詛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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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過就只是生活著而已,要是真有命中注定的詛咒,
小高笑著,攤開雙手,被繃帶纏繞住的右手滲出血絲。
那有什麼比這更可笑的。
她的生命會歸於風平浪靜。
只是會可惜而已。
她又伸出左手,掌心向上,盯著上頭的紋路。
這樣啊。
淺香十夢移開了視線,轉而望向頂上的紅月。
「比起花,我更喜歡香木。」
那是總縈繞在老家裡的氣味,一股名為懷念的味道。
比起鮮花,樹木活得更加長久;比起轉瞬即逝的花香,她更喜歡樹木散發出的沉香。
她踮起腳尖,整個人只剩下一點連接著名為世界的面,像是要飛翔般張開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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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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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傾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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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說的話,就是你本人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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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漆黑垂下,像是簾幕般罩住了小高。
她跨坐在被自己的重力壓倒的少女身上,那雙金色微微瞇起,彷彿在模仿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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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木嗎?那也很好。」
是在泥地裡紮根,不停向上延展的生命,長青的木。
黑色的帷幕降下,受了傷的右手支撐著地面,尚未癒合的肌肉與肌膚再度被撕扯開來,痛楚與血液又逐漸滲出——這個疼痛是生還的代價。
「那喜歡的食物呢?」
左手環過身上少女的腰肢,小高凪傾身將臉貼在女孩的胸膛上。
「喜歡的季節、討厭的東西、想要去的地方?」
都告訴我吧。
讓我再更了解妳一點。
這樣有一天當妳真正離開的時候,我將會再次感受到截然不同的痛楚,像被烈火吞噬殆盡。
彼時我才能明白,在焰火焚燒後,我留下的究竟會是灰燼還是新生。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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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困難的問題呢。」
纖白的指尖撫過倚著自己的女孩。
那得花上時間去了解,妳卻妄圖在七天之內將三年落下的一切補足。
她沒有擁抱她。
她的手指如蔓生的枝椏般在肉身上扎下根節,在乾涸的大地上鑽出裂縫。
她的話語如拂過樹梢的微風,樹葉沙沙作響,落下幾珠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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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要來了。她細語。
⠀⠀是她喜歡的節氣,不至於冷、不至於熱,
⠀⠀⠀⠀⠀在溫涼之中轉暖,是萬物萌芽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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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死亡都將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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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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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不如我們回去吧,這裡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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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並沒有寒風吹過,而紅月仍高掛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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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有二十三個小時可以思考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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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夢撥開小高的瀏海,璀璨的金色傾瀉而下,落在黝黑的瞳眸上,如同照亮黑夜的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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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有二十三個小時回答妳的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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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指令,她說:出題的人也許已經窮途末路,即使不做任何事,只待時間流逝亦會揭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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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不到的話,那也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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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乾枯的大地上冒著新芽,它已等了十八個寒冬,而如今終於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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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千篇一律的回覆,但這次的語調上揚,能感受到她的歡愉,為了什麼——凡事都渴求解答的話,會失了樂趣。
她感受著微涼的指尖在臉上遊走,黑幕裡鑲著金,瞇起眼睛,領著十夢起身。
那麼,讓她們交換一個秘密吧。
像尋常的女孩那樣,為了更加了解彼此,指尖擦過覆滿灰塵的過去,露出一道用以窺探的縫。
途經一處無人的教室,她用粉筆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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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她用左手寫下歪扭的字跡,帶著一股童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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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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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硬物重擊他人的腦袋 二分
⠀⠀⠀⠀將他人從頂樓推下 十四分
⠀⠀⠀⠀跟旁人交換一個秘密 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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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她轉身,她模仿,體育課時身邊的同學交頭接耳,伸出一隻手,靠上女孩的耳邊:
是我,
按住爸爸的喉嚨。
像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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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虎口碰上十夢的咽喉,五指沿著弧度扣起,一切都很輕盈,她沒有使力,泥偶擺出人類的姿勢。
「換妳了,十夢。」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按著他人脖頸的女孩笑得歡快,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金色的眼瞳透出些許無趣。
這樣啊,她說。有點太簡單了。
「我看得到妖怪。」
女孩一如既往的平靜與穩定,像是在說謊,卻十分真誠。
「我被妖怪纏上了。」
她輕輕推開小高的手。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妖怪會殺死所有人。」
天上高掛著紅月,注連繩的影子在地上搖擺。
──除我以外。
她的最後一句融入影子之中,無聲無息。
妖怪,是那個只存在於傳說故事的物種嗎?但襯上此處的紅月與注連繩再適合不過了。
小高凪把手背回身後,與其相反,她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一起離開吧,十夢。」
接下來的世界一定、一定會很有趣的——至少對她自己而言,把所有事物都攪和進泥巴裡,塑造成喜愛的模樣。
她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同了。
小高繞過眼前的少女走出教室,可見她背在後頭的手腕數字逐漸扭曲。
陸拾陸。
他人的死亡早就新生,啃咬血肉的泥偶最終活成了人類,她的眼裡帶著狡黠。
「十夢,要來打賭看看嗎?」
她變得愛笑了,儘管嘴角的幅度依然不大,眼睛也依然無神的半闔著。
「究竟是妖怪先殺了所有人(我),」
她伸出食指,指尖所向是擁有金瞳的少女,語氣輕鬆,像是友人之間普通的打鬧。
「還是——」
「我先把妳殺掉。」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方形的紅光從窗外灑進地面,與不知道誰在地面上留下的血跡重合。女孩站在窗框旁,看著那根無禮又自傲的指頭指著自己,腕上刻著鮮紅的數字,宣稱她就是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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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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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的笑了,但不是因為看見友人的笑容而感到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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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小高,說不定真的會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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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覺得這場面有些滑稽。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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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原諒妳的,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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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中既無嘲諷也無責難,既非憤恨也非怨懟。
平淡無奇,像是在告知對方該離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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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也別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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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友人,果然很美麗啊。
請一直保持這般美麗的姿態。
若有一天那雙金色的眼眸黯淡下來,我一定會感到,非常、非常、非常失望的。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她的手腕隱隱作痛。
在走回教室的路上,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經有過一個願望。
渺小且微不足道的願望。
只是她已經忘了願望的內容。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事到如今,光是想起擁有願望這件事都讓人感到奢侈。
浅香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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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この世のすべては因果応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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