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個關於歐洲中世紀手抄本的系列活動，特別邀請法國藝術家演講跟開設工作坊。最開始的是4/12在信鴿舉辦的裝飾手稿講座，喔對我還沒更新完（林林總總翻資料中@Lutercain - 開始一連串的活動。 一堆看起來價值不斐的作品（不是看起來，本來就是這個系列活動的工作坊涵括了大部分中世紀手抄本會看到的藝術：首字母裝飾、希臘花草飾帶、凱爾特繁織、哥德式花體、安瑟爾字體，還有一個我蠻訝異的東西，那就是動物寓言。

動物寓言也是中世紀手抄本的重點，這個如果我之前沒看到中世紀世界地圖跟澀澤瀧彥的〈對動物志的愛〉還真不曉得。

本次系列合作講座與工作坊。
幸好還能用公司的藝文補助跟進修補助（合掌

這次工作坊中凱爾特繁織的相關成品，前者是我這次有報名的古典金箔浮雕繪，最後呈現的是微微凸起的浮雕繁織。

這次上課的地點位於師大附近的響ART 三樓，樓下販賣各種藝術素材（紙、顏料、筆及其他用具），二樓是咖啡廳（有低消110元），三樓才是這次上課的地方，空間很大蠻舒服的，雖然是兩人一桌，但桌子很大，不用太擔心卡手卡腳。

工作坊是小班制，現場只有10個人，一開始我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跟不上老師授課進度，但最後發現不太需要憂心，一方面是因為老師已備好講義，內附說明跟圖解，步驟也不會太複雜，更多需要的其實是耐心還有不要手抖，老師跟口譯人員都會到處巡視、提供修正意見。

課程總共6小時，拆成2天上課，今天3小時簡單說是：描圖跟上紅色石膏。

課堂備的用具一覽
工具有自動筆（筆芯要細的）、鋼筆、橡皮、黑色墨水（鋼筆用）、紅色石膏（紅色小罐）、紙巾、描圖紙、骨刀、清水、顏料碟還有羊皮紙（已裱貼在雙層卡紙上）。

附帶一提我的一開始沒放到骨刀，於是我要用時很認真的思考要不要用放在旁邊的冰淇淋棍（住手

裡面有幾個素材很有意思。
首先是羊皮紙，羊皮紙現在非常稀少，這次老師在法國找有製作羊皮紙的廠商也只有4家，而且要提前4個月才能訂到。

羊皮紙跟我們一般用的植物纖維紙不同的是，因為它是用動物皮製作，所以一開始的處理步驟是取下動物皮後，浸泡在含有石灰的水中，令其皮毛脫落，再架起來用刮刀或圓石刮去殘存的動物纖維。

品質不同的羊皮紙比較（右邊較佳）
好的羊皮紙不僅薄，而且平滑不會有動物毛殘留，甚至有些動物身上可能留有蚊蟲叮咬痕跡，在撐開過程中產生破洞，這種羊皮紙會視情況丟棄，最好的羊皮紙則用於修道院抄寫的經書上。

其實羊皮紙還有再細分種類，現在中文通稱的「羊皮紙」寫作parchment ，據說parchment 是最開始使用羊皮紙的城市名字（不可考），中文雖稱「羊皮」，但其實parchment 不只限於羊皮，動物皮如綿羊皮、公羊皮、牛皮，甚至松鼠皮都可以，只是中世紀手抄本還是以羊皮跟牛皮為主，原因是因為這兩種動物也是人類的糧食動物，在取其肉食用時，牠們的皮也能利用製作紙。

跟羊皮紙parchment 容易混淆的是犢皮紙vellum（拉丁文作vitulinum，意指「用小牛製作的」）可以說後者是前者的精製版，品質一般更高更好，犢皮紙是羊皮紙的一種，但羊皮紙不等於犢皮紙，在稱呼上一般用parchment會比較保險，因為通常很難馬上辨認出手抄本使用的是parchment還是vellum。

羊皮紙因為是動物皮製作，所以會因為每頭牲畜的皮況有些許紋路的差異，有些顏色可能偏黃，或是上頭的毛細孔紋路不太一樣之類的，都是正常現象。

這時候就要來對照一下前陣子哈佛提到的人皮書了。
Harvard confirms book bound in human skin – The Hist...
This book is bound in human skin parchment on which no ornament has been stamped to preserve its elegance. By looking carefully you easily distinguish the pores of the skin.

回到課程，課程準備的羊皮紙有再進行加工，那就是用火山岩粉末吸附羊皮紙上的油脂，同時用醋水擦拭羊皮紙使其毛孔縮小，讓整張紙更平滑。

因為羊皮紙很薄，為了方便作業，他們又疊起兩種厚度不一的紙板，將羊皮紙貼在最上方，所以實際拿到的會是一塊方形的厚紙板。

這裡有個疊紙板的技巧——因為紙板有紋路，所以要將二者的紋路交錯成直角狀疊放，這樣才能確保疊起來的紙板呈平面狀，如果紋路疊著紋路，最後的紙板會微微凸起不平，連帶影響後面在羊皮紙的作業。

另外一個有意思的素材就是紅色石膏，專門從義大利買進的顏料，這配方曾經失傳過，後來是靠著手抄本的記載慢慢摸索回來的材料。

使用的效果圖
紅色石膏裡面有魚膠跟白糖，這在之後上金箔時有很重要的作用。

跟顏料不一樣的是，它可以做出很明顯的表面張力效果，這也是這次浮雕的重頭戲。

這次的凱爾特繁織參考自西元9世紀愛爾蘭手抄本凱爾斯之書（Book of Kells），有一部動畫電影以此為主題。凯尔经的秘密BD1024高清中英双字

製作過程
老師有提供3種凱爾特繁織的圖樣，這些圖樣參考自愛爾蘭西元9世紀的手抄本——凱爾斯之書（Book of Kells)

附帶一提，老師說如果對凱爾特繁織圖案有興趣，想自己練習描繪的，他很推薦這本書。

這看起來跟畫曼陀羅有異曲同工之妙
台大有這本書，讚啦。
Celtic Art, The Methods Of Construction :

描繪圖案入木三分
這個步驟是先在選定的圖案上方放置描圖紙，開始沿著繁織的線條繪製，需要留意繁織的線條為交疊狀，飾帶間有彼此交錯、上下情況，描繪時要注意看好每個線段的位置再落筆，這裡如果沒有畫好，後面上石膏時就會弄混，最終上金箔時也就無法如實漂亮的呈現起伏之姿。

這裡用的是自動鉛筆，筆芯不能選太粗，因為我們這次製作的圖樣其實已經比老師預定的再更縮小（以便如期完成），所以越中心的飾帶線條之間的空隙極小，如果筆觸太粗，一樣上石膏會有麻煩。

轉印圖案到羊皮紙
把圖案描到描圖紙上後，將落筆的那面面向羊皮紙，圖案置於正中，用膠帶黏住固定後，慢慢用骨刀一次一小塊區域的來回刮，把圖案印到羊皮紙上。

這時候如果鉛筆繪製不夠深，圖案的線條就會不明顯，這時可以輕輕用鉛筆把線條補上，當然前提是要你分辨得出線條才行欸嘿。

我以為我畫得夠深了，結果最後老師還是走過來幫我補了幾筆(汗)，老師還幫我在描圖紙跟羊皮紙左上角各畫了一個小叉叉，用來定位作品方向。

鋼筆重新描繪
轉印完成後需要再用鋼筆重新描一遍，加深顏色跟輪廓。
第一次使用鋼筆，有點喜歡寫起來的感覺，用鋼筆寫的字很細很舒服。我哥以前度蜜月時曾經買了鋼筆給我，我還記得他當時後跟我說：「這支筆就給你未來簽書用吧。」不過事到如今應該不太可能了哈哈。

使用鋼筆時墨水不要沾太多，沾前端小小一塊三角形就好，在描之前可以先在別的紙上試試墨水是否過量，如果太多落筆後線條或太粗，描繪繁織時最好筆畫粗細一致，不然上石膏時也是地獄。

這張大概是最能看的半成品了。

開始上石膏
這張照片我有稍微調亮調鮮豔，比較趨近我看到的顏色。這大概是我拍過最神奇的照片之一，手機拍出來的效果居然比肉眼看到得更黯淡，實際顏色更像紅珊瑚色。

大概，就像是這張得背景色吧，這也是《凱爾斯之書》裡的裝飾。

因為紅色石膏裡有魚膠，所以它可以做出很飽滿的表面張力效果，或是說這個效果會讓繁織圖案微微凸起，上了金箔後就像是淺浮雕。

但要做出浮雕效果，使用紅色石膏時要注意2點：
1. 攪拌顏料時須避免空氣混入：石膏較濃稠，必須用木棍把它摳出來，稍微加幾滴水讓它更像流體，攪拌時要用細水彩筆以傾斜角度慢慢來回平貼碟底滑動，動作太大會讓空氣跑進去，凝固後會形成很明顯地坑坑巴巴，金箔本身很薄，貼上去時這些坑洞會一覽無遺。

2. 落筆時讓石膏在筆尖處呈水滴狀：如果像是沾顏料一樣直接塗上去，乾了以後會更平面沒有立體感，所以正確的畫法是讓石膏聚集在筆尖處形成水珠狀，再慢慢滴在欲繪製的線段上方，來回慢慢塗抹、填滿，才會有微微隆起的效果。

最後做出來⋯⋯大概像這樣。

回到這張圖，還有個小細節要注意。

繁織的重點就是織帶得上下交疊起伏，紅色石膏本身有黏性，如果一起塗鄰近的線段，會導致石膏在交會處直接融成同一塊，沒有辦法表現出織帶間上與下的交疊情形，所以每次塗的線段不能有交集，需要等到該線段乾後，再塗相鄰的線段。
雖然我覺得我塗到最後，可能沒那麼樂觀了

上紅色石膏時的翻車事故1：塗到外面
這個時候如果前面線段畫得粗細不同，或是線段畫得太粗就會有點尷尬。特別是我選的繁織有幾個是有角度的拐角，所以要塗抹有角度的區域還不能溢出，就很難為我。

但這時候就可以使用鋼筆把多餘的部分慢慢刮除，沿著線條邊緣慢慢修整，遺憾的是我需要修的地方太多了，時間有限，力有未逮。

一邊刮除多餘紅色石膏的過程，瞬間讓我想到一件事，就是中世紀的抄寫員跟裝飾員如何面對抄錯字跟畫錯這件事。

中世紀手抄本的抄寫員手持羽毛筆跟刀
抄寫員在使用羽毛筆抄寫過程中，會利用刀子削尖羽毛筆以便書寫，同時中世紀墨水通常會混入膠狀物（如阿拉伯膠），好讓墨水能夠長時間停留在羊皮紙上，所以刀還有個用處，就是將想要修正的地方刮除，重新抄寫。
裝飾員亦然。

上紅色石膏時的翻車事故２：石膏誤沾到羊皮紙
因為落筆時要保持筆尖的紅色石膏呈水珠狀，所以就很容易在思考時不小心滴到不該滴的地方，這時候只要趁石膏還沒乾時，沾溼紙巾拂拭就可以擦掉，甚至比用橡皮擦擦掉鉛筆痕跡更容易。但如果出問題的地方是在線段很複雜的區域，可能就沒辦法放手把它擦乾淨了(攤手

中心殘留石膏的部分就是無能為力的地方，但老師說這些空隙最後會上黑色，所以不用擔心。

中間時口譯人員經過我旁邊看到這兩塊時問我，你發生甚麼事嗎？
不是，我沒有，我只是天生手殘，作品放在一堆藝術出身的人中間看起來真的好妖魔鬼怪呃啊（抱頭

隔了快一週的久別重逢（？
顏色變暗的石膏，同時也稍微變扁了。

這次的新工具你好，除了週四週五熟悉的刷金箔刷子，也多出了一支看起來價值不斐的瑪瑙石拋光筆。

拋光筆是用瑪瑙石做的，顏色看起來像不那麼燦爛的蛋白石（什麼形容），老師手上拿的拋光筆筆尖圓珠狀，我們的是像毛筆造型前端尖尖的。

這玩意很貴，當然也可以用犬牙、狼牙當替代品，前提是你要找得到。

我想起來拋光筆上的瑪瑙石長得像什麼了，像熱融膠那一條！

拋光的作法就是用拋光筆在區域摩擦，效果就會從啞光變亮面，不過弄的時候請記得搓一搓你臉上的油脂把它抹在石膏上面XD
油性皮膚的福音

沒事搓一下臉抹點油上去，要自然一點才有效呢（x

拋光完成後要貼金箔/鍍金（gilding)。

示意圖
手抄本的順序基本上是：先寫文字，再畫插圖跟裝飾。因爲金箔很薄，一旦先貼上去，就有可能在後續抄寫文字或用顏料裝飾時將畫面弄髒，所以鍍金會在書寫文字及完成裝飾圖案草稿之後。

開始鍍金
中世紀手抄本鍍金通常會使用膠、石膏或是一些樹脂，課程中是拋光完成後，用吸管對著局部吹熱氣軟化石膏恢復黏性，再將整片金箔按下去，輕輕壓平，使用刷子刮除多餘的金箔。

為了更有效率地吹出熱氣，課程提供的是紙吸管，如果是塑膠吸管熱氣會直接凝成小水珠，效果會不太好。
另外，實驗幾次後我覺得用腹式呼吸好像比較容易吹出熱氣

貼到一半的繁織
由於我們是一小塊一小塊慢慢貼，所以最開始提供給我們是小塊的金箔（都是錢不可以浪費），最好的方式就是循序漸進不要一口氣吹大片然後貼，細節會弄不好，小塊的話可以重複貼，補上沒有貼得很細密的地方。

一邊貼的過程，老師一邊分享中世紀手抄本的趣聞，像是我們之前在弄紅色石膏如果把空氣拌進去，凝固時會出現坑坑疤疤，中世紀也碰過這問題，所以有時候他們會摳耳朵把油脂耳垢之類的補在這些凹洞上面。等等修道院的修士這樣做真的不會遭天譴嗎
還有他們在拋光時，會在腿上放一隻貓，沒事刷一刷貓毛攢點油脂刷上去拋光云云。

夠怪，我喜歡（住口

貼完第一層金箔，這時候要再拿筆拋光，當然這階段就不用再抹點臉上的油放上去了，但是進一步利用拋光筆的尖端去補繁織之間的空隙或邊緣，讓它所有角度亮閃閃。

我突然想起上中世紀動物寓言時的對話：
「老師我覺得我辨色困難。」
「怎麼了？」
「⋯⋯金箔太閃了。」

拋光完後再重複吹熱氣進行第二次鍍金，這時候真金箔跟混入其他金屬的仿金箔就有明顯差異。 如果是仿金箔，那麼金箔跟金箔之間就會留有空隙無法密合，視覺上看起來就會很層巒疊嶂了（？），但這次課堂用的是真金箔，所以不會有這問題，你只要擔心你的金箔沒貼夠沒閃瞎你眼睛就好。

附帶一提，聽說法國上這課是根據你用掉多少金箔額外收費那我還不多貼點

搞定鍍金跟拋光後，便是描線。
不過這階段我居然沒有拍照紀錄，顯然我那時陷入苦戰。

只能放張成品照表示一下。

描線的重點在重新繪製凱爾特繁織彼此上下交疊的線條，就像老師作品這樣。

我們必須勾勒出裡面的飾帶跟外面輪廓線，並把圖案內的空隙處用黑色填滿。 這裡要很專心的對照圖案，不然會把上下關係劃錯，或是辨別不出哪條是哪條w

比較有趣的是畫上下交疊處，因為石膏頂多只表現出交叉，但誰上誰下就要靠墨線，不過因為繁織已經鍍金了，有時候用黑墨水未必能畫上去，這時候可以沾點肥皂水，就可以很清晰的畫在金箔上。

成品跟證書的合照。
上完墨水後突然覺得好像拋光不夠，太神奇了剛拋完時還覺得OK的。

兩次課程作品的合照

心得
感謝這次 歐洲中世紀手抄本裝飾藝術 系列活動，我有參與的課程也在今天正式劃下句點，以往都只是以書籍歷史的角度觀賞，這次能夠從藝術創作的角度體驗一回，實在是很激勵人心的事情。

未來如果有更多類似的活動，主辦單位會更新在上面的粉專，倘若還有下次，我就要嘗試字體書寫跟首字母了，畢竟看了那麼多首字母不自己試一下說不過去啊！

最末，就用愛塞特手抄本（Exeter Book）裡的一段謎語作結吧：



答案便是：手抄本

後談
關於凱爾特繁織，其實讓我想到蠻久以前的一部奇幻風格電影，台灣翻譯叫做《光明追捕手：黑暗紀元》，是一個蠻典型的黑暗與光明二元對抗的故事。黑暗崛起 The Seeker: The Dark Is Rising (2007) Trailer 预...這部電影的劇情其實就是在講一個叫做威爾的14歲男孩子被告知自己能夠感應封印所在，於是被賦予找出封印來對抗黑暗勢力的故事，故事並不複雜，說好看也不至於，但我當時看還是覺得裡面一些光影變幻、威爾穿越時空時的分鏡還是挺有感覺的，只可惜故事內容普通。

但這電影最吸引我的，其實是裡面各種封印的樣子。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這些封印的圖文，跟這次凱爾特繁織的風格非常類似，如果重新翻閱這次圖案的出處《凱爾斯之書》，皆可以找到很多類似的圖樣。

folio,29r
或是耶穌頁。

foilio,34r
附上愛爾蘭都柏林三一學院圖書館的《凱爾斯之書》電子版。
https://digitalcollectio...

《光明追捕手》這個電影除了塞進繁織這種神秘符號外，其實還加入另一個神祕數字的要素，就是電影裡說到威爾是「第七子之第七子」（Seven son of seven son）。

這是個蠻有意思的安排，因為神秘數字在各國傳統文化中都是有象徵意義的，例如最常見的3，會很直覺地想到三位一體（Trinity），或4，代表東西南北四方用以代指所有空間，例如四方諸佛，例如5，東西南北四方加中央，或是7，東南西北四方中央加上下，一個宇宙便成形了。

根據葉舒憲老師的《中國古代神秘數字》提到，數字７幾乎可以說是最具代表性的世界性神秘數字，《舊約》就用來非常多數字７的描寫，約書亞手持７支羊角，繞城７日；懲罰該隱時說：「凡殺該隱者，必遭報７倍。」（這段有被用在《骸骨之城》小說中，小說我覺得蠻好看的，可惜中文版之後沒再繼續翻譯）

如果跳出基督教的範圍，另一個宗教也用了很類似三位一體的概念，只是他用的是７，七位一體，那便是瑣羅亞斯德教。

然而我找不到我以前整理波斯古經跟瑣羅亞斯德教七位一體的資料了(抱頭
就我記憶來說，瑣羅亞斯德教走非常明顯的善惡二元對立論，他們區分出善神阿胡拉．馬茲達（Ahura Mazda）以及惡神阿里曼（Ahriman），惡神的另外一個名字大部分的人應該會比較熟悉，就是安格拉曼紐，我想玩過FGO碰過Fate世界觀的大概都會知道祂。

這是一個比五星角還難抽到的低星二星角。

總之七位一體（Amesha Spenta）的概念可以先用流溢說的觀點來解釋，那就是阿胡拉馬茲達有七種分身，分別代表七種涵義，其中一個就是代表善之目的沃胡．瑪納，據說祂也是審判人類靈魂善惡的分身。

GBF裡的土擊滅就是祂沒錯。

拉回原本愛爾蘭與凱爾特相關部分
從這裡大概要開始簡單釐清《凱爾斯之書》所在地愛爾蘭及手抄本的一些淵源。首先從藝術史的角度來看，愛爾蘭藝術的時間點莫衷一是，有些界定於西元400-800年，有些則是600-800年間，有些則是更長，認為介於600-1200年間，但不可否認的是，愛爾蘭藝術的巔峰落在愛爾蘭接受基督教信仰（約西元５世紀）到諾曼人征服的時間點，而《凱爾斯之書》的作成則約落於西元９世紀，同時也可以發現其中至少歷經了３個不同的抄寫員，３－４名不同的裝飾員之手。

如果再從廣義的角度來看，愛爾蘭藝術隸屬於島嶼藝術（Insular Art），藝術家們常用該名稱指稱西元6世紀到9世紀左右不列顛與愛爾蘭的藝術風格，這項名稱用以與歐洲大陸風格（Continetal Europe）作區分。

愛爾蘭的手抄本風格前後受到凱爾特文化與基督教文化的影響。西元前數百年，蓋爾族（Gaelic）從高盧及不列顛來到此處，帶來了歐洲大陸上原有的凱爾特文化，隨著西元43年羅馬人征服不列顛，愛爾蘭反而成為保留凱爾特文化的地區，殆至西元431年，已然發現在愛爾蘭發現少許基督教組織的存在，隔年，我們熟知的聖派翠克抵達了愛爾蘭，他說服當地人由德魯伊教皈依天主，同時提升當地人閱讀、抄寫的能力，直到今日愛爾蘭仍有一個名為聖派翠克節的傳統節日用以紀念他，同時據說被聖派翠克拿來解說三位一體的三葉草也成為其象徵之一。

岔個題外話，所以回到《哈利波特》第四集前半部描寫魁地奇世界盃保加利亞對愛爾蘭時，會發現愛爾蘭的支持者會帶著三葉草的裝飾，然後印象中有一幕是迷拉把三葉草撕碎的畫面，就很囂張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