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先生,烏鴉先生。
赫利奧斯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但這不妨礙他在精心製作的蛋糕上用白巧克力寫下「白鴉先生生日快樂」這幾個字眼。而羅特第一次沒有在他試圖搗鼓什麼時阻止他,只是神情複雜地望向這名演員。
「你確定不是想在裡頭下毒。」紅髮Bunny憂心忡忡地問:「春藥、興奮劑、鎮定劑、大麻,好看他出糗的反應?」
「噢,羅特,我親愛的法師。」赫利奧斯笑著說:「我有對你那麼做過嗎?」
「沒有。」羅特冷硬地說:「但你也不會露出像要殺了我的眼神。」
「親愛的,我和烏鴉先生是朋友。」赫利奧斯開始在蛋糕上放草莓。
「你有那種東西?」羅特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你確定那不是單方面的友誼?就像你單方面的愛情……」
「但是你愛我,羅特。」赫利奧斯的語氣相當篤定,他又多擠了點奶油花,再灑上可食用亮片,將蛋糕裝飾得更華麗。「那隻烏鴉也不討厭我。」
「你應該看看他親我的表情。」他口氣很輕鬆。「非常有趣。」
羅特依然不太能理解赫利奧斯的判斷標準,但烏鴉也許真的沒對赫利奧斯抱持著多少惡感,至少表面上是,況且他也不討厭烏鴉,反倒有些喜歡這個說話有趣的男人。
「好了,今天你就是烏鴉的禮物了。」
「你最好閉上嘴。」
赫利奧斯輕快的語氣令羅特有少許動怒的跡象,但在對方解釋這只是轉讓點檯時間的意思後,那點多餘的怒火也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寂靜。
老實說,他第一次見到赫利奧斯以純粹健康的心態為他人準備些什麼。
但他並不能確定赫利奧斯是否也這樣照顧過其他對象,畢竟只要在他面前,這個傢伙就鮮少有不瘋癲的時候。
在赫利奧斯開始忙著清理檯面時,羅特拿起那過份精美的蛋糕,望著上頭絲滑亮潤的白巧克力片,和烏鴉狀的黑巧克力。
連羽毛和鳥喙都雕刻出來,維妙維肖,一點也沒少的程度,說是去外面訂做的成品也不為過。
再想起自己上次苦心製作的調溫巧克力,還有烏鴉先生打下手的過程,頓時覺得他們都像個笑話。
該死的、討人厭的天才。
他無法想像和這種人當朋友會是什麼感覺,但反正赫利奧斯也沒有要繼續解釋的意思,反倒拿起白色的緞帶,輕輕綁在他的身上。
「他可能也很孤獨。」赫利奧斯忽然開口。
「誰不是呢?」羅特垂眸看他。
赫利奧斯喜歡在他面前低頭,偶爾服侍,偶爾露出卑躬屈膝的樣態,但他們都清楚主控權在誰的手上,只要赫利奧斯願意,隨時都能拿走一切。
他有時認為這種人的孤獨是一種自傷自憐,但烏鴉先生看起來並不像一株如此自戀的水仙。
「我總是會忍不住對那些身處地獄的人好一點,羅特。」赫利奧斯彎著眼說:「因為我想被如此對待。」
「所以我就必須如此待你?」羅特挑眉。
「那是自然。」赫利奧斯親了親他的臉頰,安撫那不悅的眉眼,說:「因為我愛你。」
「我寧可這麼對烏鴉先生。」羅特說。
「那也行,回來告訴我。」赫利奧斯寬容地道:「我想知道你們都做了什麼。」
羅特產生了他們是即將外遇的妻子和綠帽癖丈夫的錯覺,然而他覺得在別人的生日這樣講也未免太失禮,於是他說:「你確定這不只是個愚人節玩笑?」
「我很確定,羅特。」赫利奧斯親吻了他的嘴唇。
他們很少這麼冷靜地親吻,羅特覺得很古怪,但赫利奧斯這次卻出奇的紳士,除了嘴唇碰嘴唇外,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世界上的大多數難題,只要說出口來,坦承以對就能解決,可惜我與他都沒有這種能力。」赫利奧斯說:「也許這只是一種微薄的共情,但我想你會更喜歡替我送禮給他,而非在這裡陪著我。」
「去吧,記得回來。」那雙蜂蜜色的眸子笑得濃郁。「代我向他問好。」
羅特很難說出「是的」。
但確實是的,陪誰都比陪赫利奧斯好。
況且赫利奧斯就連分享都帶著獨佔。
實則並非要將他送給誰,只是希望對方能享受和他一樣愉快的美好時光,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從對方身上獲得其他精神上的慰藉。
羅特為自己能清晰明白整件事的概念,和赫利奧斯那奇葩邏輯,而感到自我厭惡,但同時卻也感到少許好奇。
——烏鴉先生會如何反應?
也不知是否被那種惡趣味渲染,他也開始想像烏鴉先生看見他時的表情。
還有他到底該不該說出手上這個草莓蛋糕的製作者資訊。
畢竟赫利奧斯準備的每個驚喜,似乎對心臟都不太友好。
而且總是令人困擾無比。
參與者:
知道深名烏末是個類工作狂的時間,是在對方喪心病狂地將公事帶進巢穴內的那個下午,赫利奧斯的心情就像看著烏鴉叼著易拉罐的扣環,投入放滿閃亮珠寶的鳥巢內一樣,全身彆扭極了。
工作這麼多?
品味這麼差?
他雖然在俱樂部內辦過試映會送票的活動,但可沒有在俱樂部內拍過電影,也不曾忙得只能將工作帶進這裡過。
「別工作了。」赫利奧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跟我走。」
「親愛的,這些工作可不等人,我還有更多討人厭的化學式和公司資料得背。」
來自烏鴉的拒絕永遠像是隔了層皮,或是滑溜覆油的黑羽,赫利奧斯最近發現自己迷戀的是底下蒼白的內心,他相信在那紳士的假象後,掩藏的是與他相仿的空虛。
「沒關係,我看得懂。」赫利奧斯說:「去休息,我唸給你聽。」
他從前不曾覺得學什麼像什麼這件事是項天賦,但他現在覺得,能為他的朋友效力的技能還挺不錯的。
不管烏鴉相信與否,他死磨硬泡也會拉著對方到自己膝上,用對方大概不會多喜歡的大腿枕和蹩腳的日文實踐他的承諾。
參與者:
又是一個赫利奧斯不在的時刻。
羅特已經習慣深名烏末出現在他的周遭,雖然他們不常有一對一的接觸,烏鴉也從未認真點過他的檯,那些喜愛正如同欣賞美好的畫作一樣,停留在安全線外的距離。
他偶爾會注意到深名烏末的耳飾。
那像是一身漆黑的人類身上最後一個倔強的閃光點。
人總是需要沐浴在光線下,就如同工作之間應該有喘息,發現對方的工作狂傾向後,羅特便不再排斥赫利奧斯幼稚的指令。
他配合著深名先生的工作進度給予獎賞,像是個秘書,或醫院裡打的點滴,他覺得自己的存在像是某種興奮劑或補充的血液,逐漸填滿這空殼似的身軀。
「羅特。」深名烏末說:「親愛的,我有提議。」
「是的,請說。」
「其實你可以偶爾休息一下,我並不介意,而且有你在身邊,我的進度確實快了不少。」黑色的鳥兒秀出自己投到一半的石子,和即將溢出瓶口的清水。「只剩最後10%了,而我擔心你會有些無聊。」
畢竟羅特在深名烏末的身邊,大多時候都只是靜靜地呆坐著等待,偶爾才會出借大腿和幾個親吻作為提神和激勵的作用。
「沒關係,深名先生。」羅特淡淡地說:「我很享受這段時光。」
他這話並不是在說謊,而是事實。
什麼都不做的時光對他而言是一種奢侈。
「好的。」而深名先生總是很好說話。「既然這是你的期望,我會繼續等候,期待最後的獎勵。」
不巧的是,赫利奧斯這次有些黔驢技窮,沒有留下最後的指令。
羅特想那或許是因為他在傾聽時露出了厭惡或不耐煩的反應,因此那高調的明星才忽然換了個話題。
不過那又有什麼所謂呢?
當深名先生朝他投來隱隱有幾分期待的眼神時,羅特露出了一個微笑,幫著合上對方的筆記型電腦。
他用手覆蓋住深名先生的眼,道:「想像一下,只需要想像就好。」
「這些工作從此不再是您的負擔。」
「它們與您再也沒有關連。」
「會有更適合的人來承接這一切。」
「而您再也不必為了這些事操勞。」
「深名先生。」他低低說著,彷彿在朗誦既有的台詞。「乖。」
「在這個假想的劇情中,我會負責飼養您。」
「我會負責照料您,給您一切所需,完全順應您的要求行事。」
「請想像在某個宇宙,某條時間軌上,或許有這樣的一個未來存在。」
深名先生似乎闔上了眼,片刻,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帶著略顯無奈的語氣,道:「這也是那顆小星星準備的台詞?」
「是的。」羅特說了謊。「我背誦得有些辛苦。」
「我很喜歡你的吻,羅特。」深名先生說:「如果這會令你感到辛苦的話,也許下次可以用幾個吻來代替?」
「我會替您轉述給他。」羅特輕輕笑著,拿開了手,湊近親吻深名先生的唇角,道:「下次見。」
「嗯。」深名先生看起來很愉快。「下次見,親愛的羅特。」
*以上兩篇文的參考範本&時間軸來自
公開交流之烏鴉把巢穴當辦公室*也是我的表格徵人短文

*這兩篇製作 by 我
*請各位社畜不要太爆肝工作(在呼籲什麼?
感想▶大概企劃到一半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好像可以來開烏鴉專樓,謝謝烏鴉中讓我夢想成真寫了一堆互動(結果還是靠烏鴉中公開交流的資訊寫)

這隻鴉真的好可愛欸
然後烏鴉中不要再堅持烏鴉是沒那麼普的普通男人了
他是巢穴最撩鴉

(為什麼打赫利?
一點不重要的寫文的TMI
⑴羅特說謊是因為不確定烏鴉反應,決定轉嫁給赫利,功過都給你
⑵赫利是真的有把烏鴉當朋友,雖然方式很奇怪
⑶赫利會吃醋但吃醋的點很奇怪
⑷赫利很滿意自己想出來的烏鴉獎勵遊戲
⑸羅特基本上覺得這兩個人都是瘋子,只是赫利比較煩,烏鴉比較可愛
然後藏頭打油詩沒有押韻是我造詣不高
謝謝烏鴉中我下台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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