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魅】原創短篇
「好無聊啊、好無聊啊……」
深山裡的老樹枝上,坐著一名看似六、七歲的孩童,懸空在外的白嫩腳ㄚ,正天真的前後晃動著。孩童坐在瞻霞山頂最高的那顆樹上,像是在視察著自己的領土般遠眺山中各處,一邊喃喃自語。
「是去找小鹿他們玩好呢?或是再把哪個人類困進迷霧裡一宿?……感覺都沒意思,還是去找那個老是拔走我食物的老頭,再聽他說些人間的故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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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那老頭現在人在哪呢?」
最終孩童在一處山壑裡發現奄奄一息的老人。老人在見著孩童後,隱約出現迴光返照的跡象。
「能在最後看見你真是太好了……」
瞻霞山的山腰上有一座藥廬,老醫生帶著徒兒住在這打理從山上採來的草藥。雖會定時前往城裡的醫館為人看病,然而心急直接前來藥廬求醫的病患仍多不可數。
「小雲生啊,大夫今兒個在嗎?」
「師父進山裡採藥去了,大概要二、三天後才會回來。」
然而過了七天之久也不見老醫生下山,正當眾人打算組織人手進山裡尋人之時,先前進山打獵的獵戶背著老醫生回到藥廬。
原來老醫生在山中採藥時,不小心摔落山壑之中,靠著身上的藥草及山澗溪水撐了下來,而後被獵戶發現幸而得救。
老醫生在平安回到藥廬之後,身上的傷勢奇蹟似的恢復極快,沒過幾天已能正常行走,並回到過往的生活,打理草藥、為病人看病、教導小雲生醫術。唯一一改往常的事,是老醫生從那之後便開始茹素。
日子如此這般的過了十年之久,坊間開始流傳起關於瞻霞山上神醫的傳聞。據聞神醫十年前偶然在瞻霞山中遇見了神仙,並獲得神仙傳授的醫術,不僅能起死人,肉白骨,還讓自己也返老還童越活越年輕,得已救助更多病人。
一名身著道袍的青年坐於茶棚之中,聽著眾人七嘴八舌談論著關於神醫的傳聞。
「瞻霞山嗎?我記得以前曾接收過有山中精怪害人的舉報,後來查證只是小小的惡作劇並未造成人命,不久之後連惡作劇都不再發生,便認定那精怪不會造成危害而擱置了。
要能沒有破綻的扮演一個人類,必須吃了人後方可得到對方的記憶……都是十年前發生的事嗎?時間正巧對得上。看來得親自去確認過才行。」
青年道士在桌上留下銅錢後,緩步朝瞻霞山而去。
或許是扮演老醫生扮的太久,山魅都快忘記自己其實是山魅,直到那把桃木劍架在他脖頸上時,他仍在為眼前的道士查看病況。
「妖孽膽敢吃人!」
莫名其妙的被打山魅氣得胡亂回嘴。
「吃人又怎麼樣,你們人類不也會吃雞、豬、羊!」
然而山魅扮演老醫生真的扮演的太久,一時之間只能被青年道士打的落慌而逃,化回原形逃回瞻霞山上。
當青年道士尋著追蹤符找到山壑裡的山魅時,看到的是個白胖幼童身上還掛著寬大的衣袍,蹲在一座沒刻字的石碑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一邊委屈得和石碑抱怨。
「嗚哇哇哇,你騙人!你還說吃了你就沒人能發現我是山魅。你還說人間很好玩,只要扮成你就能到處去玩不用擔心被發現!我都還沒能去玩就被人發現!」
「你讓一個只吃草的山魅吃人多噁心啊!我還得為了演好你忍著噁心把你吃掉,結果還因為這樣被人打!」
「你還讓我要幫你照顧雲生,雲生現在長的都比我老了!不是我照顧他是他在照顧我了!」
「嗚嗚嗚!我不要繼續扮你了,雲生自己能活得好好的,我要回山裡去!就算山裡無趣也不會那麼累還被人打!嗚嗚嗚……」
當初跌落山壑的老醫生自知自己活不成後,便拜託山魅吃了他,這樣山魅就能到他一直嚮往的人間去玩上一回,條件是幫老醫生照顧那時才十三歲情同他兒子般的徒兒雲生。
而以一個能活數百年之久的山魅來說,小山魅都還沒成年,就先體驗了一把辛勤工作養孩子的生活……此時的哭訴令人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正當山魅哭得抽抽噎噎,沒發現早就已經被人追上時,便被一把攔腰提起,抬頭一看抓著他的仍是青年道士。還沒來的及逃,只見青年道士摸了摸鼻尖率先道歉。
「那啥,打了你是我不對,你別哭了,我帶你去人間玩當作賠罪。」
「真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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