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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長、極光、小被被

“Good evening ladies and gentlemen, welcome aboard...”

機長廣播萬年不變，但響起的瞬間月島依然分了神，意識無法控制地裂成三塊，一部分專心核對資料、一部分將黑尾的聲音收進腦海、一部分陷入回憶。

上次聽黑尾廣播是什麼時候的事了？說久好像也沒很久，幾個星期前他才和黑尾並肩坐在駕駛艙準備飛回成田機場，那次黑尾罕見吃了螺絲，整趟航程中逮到機會他就嘲笑一次，當然就算有點瑕疵，但月島不會說出口。

黑尾問他有沒有打算往上考當機長，他忘了自己怎麼回答，只記得黑尾接著說起轉去國外公司的打算。那刻他意識到自己又夢見最後一次和黑尾搭檔工作，於是狠狠吻上對方。

分別這三年藉由夢境反覆印證，月島確定了自己非常喜歡黑尾的機長廣播，因為這幾乎是他夢見黑尾時的定番情節。

最初他對黑尾的印象只是不正經的職場前輩，直到第一次看見對方工作的模樣。氣場的變化肉眼可見，黑尾發音完美，語氣理所當然親切自信，那種裝腔作勢的咬字明明是月島平時最嫌棄的，但黑尾的聲音卻發著光，專業的光。

之後在慶祝月島結訓、正式成為機師的聚會上，他收集了更多種黑尾的聲音。

舉著酒湊到他身旁，揚起挑釁笑容揶揄他的酒量，黑尾微醺放鬆的語調讓月島完全氣不起來，只是微微抬起埋在雙臂的臉瞪人一眼。對上他被酒灌到發散的眼神，黑尾又收斂語氣關心他的狀態，鑽進皮膚的溫和低語激起一層疙瘩，月島故作鎮定盯著黑尾的臉，不一會便藉醉意將腦袋擱在黑尾肩上。

那晚後半黑尾就這樣讓他靠著，不時提醒他喝點水、問他有沒有好一點。在思緒的最尾端他知道這是現實，但酒精裡一切像夢，而夢中什麼都是可能的。

所以當黑尾問他想要什麼禮物時，他想，他不要想了就讓酒精操控自己，都是酒精的緣故，於是他說，他要黑尾學長的一個晚上。

黑尾給了他不只一個晚上，還有好多中午好多早上。相擁之間的低沉親暱，晨起時的沙啞含糊，或甚至是夾帶怒氣的冷淡，月島沈溺於黑尾的每種嗓音，但最吸引他的還是工作專屬的正式語氣，明明比起所有人共享的聲線，多少人渴望那些作為情人才能擁有的。

這種執著從何而來、究竟在執著什麼，月島說不清，只是無法控制地執著著。

“We hope you enjoy the flight, thank you!”

慣例的結尾語將月島思緒拉回，他們完成起飛前例行的檢查核對，飛機緩緩駛上跑道，在轟隆引擎聲中穿越雲層，爬升到流逝和停滯並置的。

深夜的天空不忙，他和黑尾很快無事可做，駕駛艙陷入沉默。

他們已經聊過分別這幾年的生活，在三天前到日本的去程中。當然大部分是黑尾說黑尾問，然後月島答。帶點生疏客氣的用字是陌生的，但氣氛沒預期中尷尬，甚至能交流工作經驗。

只是能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現在回程似乎只剩那個不能碰的話題，月島不打算先開口，黑尾也沒動作，兩個人就這樣放輕呼吸，安靜直視前方沒有盡頭的漆黑天空。

用餐時間打斷這像對峙又像試探的不明狀態，月島接過空姐端來的餐盤，視線正好掃過斜後方、黑尾座位旁的置物區，露出的一小角黃綠色布料，話便略過思緒直衝出口：「前輩還帶著那條毯子啊。」

那不是飛機提供的毛毯，是黑尾的小被被，那種從當初知道時月島毫不留情地嘲笑過。高壓工作中需要

月島想說點什麼，但發現沒有能說出口的句子，於是點頭帶過。但可能因為月島，黑尾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找些話題

留

留

留
這樣應該夠了吧

7/30
奧運、馬、不敢相信

「比賽不是快開始了嗎怎麼還在看上一場？」

黑尾邊解開領帶邊湊到平板前，擠上沙發和月島一起看前一天比賽的錄影。

「我洗好澡了。」月島抄起抱枕隔開兩人緊貼的肌膚，但某人強行無視，手一伸整個人抱上去：「我知道啊，好香。」還變本加厲把頭埋進月島的頸窩磨蹭。

加班回家最有效的充電果然是抱抱戀人。黑尾主任很滿足，等等啤酒配球賽，再來換他們接力大戰三回合，然後睡到自然醒迎接週末第一天雖然可能剩半天，非常完美。

完美個頭。月島內心的天秤一端是髒污細菌一端是舒服擁抱，最後還是理智佔上風：「你的臉、很、油！」一個停頓推一下，黑尾放鬆的神情讓他無法使出全力推開，只好把怨氣全灌注在語調上。

「反正等等也還是要再洗一次啊這球漂亮。」
「想得美看完比賽我就要睡了。」

手指在螢幕左邊連擊兩下，月島把注意力放回賽事上。

「怎麼可以！這麼熱血的夜晚當然要繼續狂歡下去啊而且小月島明明就超想念我嗚喔喔痛痛痛——」
「沒要跟著看就趕快去弄一弄。」
「我覺得你指甲該修哇喔這力道，噴好遠。」
「總覺得這顆還是能攔攔看。」
「嗯嘛不過因為是後排時機可能不太好抓，跟我們打的時候好像沒看過他打後排？」

不小心認真分析起動作戰術的後果就是黑尾只能洗戰鬥澡。距離比賽開始只剩五分鐘，黑尾順利擠到月島旁邊，將沙瓦遞出去、打開自己的啤酒：「好久沒熬夜看球賽了。」

月島瞥了眼還披著毛巾的黑尾，默默起身拿來吹風機，示意黑尾坐到地板。

「來不及吧？」
「起碼稍微吹乾。而且前面國歌選手介紹那些也不用認真看。」月島配合風向撥弄因飽含水分而乖順服貼的黑髮，連帶搔了幾下頭皮。黑尾舒服地嘆了口氣，將臉貼上月島大腿東磨西蹭，又大膽張嘴咬一口內側柔軟的肌膚。

月島關上電源，彷彿絲毫不受影響地將吹風機歸位。

「不是吧今天真的不做嗎月！」
「你說呢？看完都幾點了。」
「明明這麼久沒做了說⋯⋯喔、喔喔喔我知道了。」

看著正在擊掌的球員黑尾眼睛一亮，燦笑面向月島：「用賭的，我賭直落三贏。」

月島的眼神夾雜匪夷所思和無藥可救，但黑尾沒半點退縮。考量到現在的進退會影響等等看比賽的品質，月島決定暫時妥協：「三比二贏，起碼猜三比一吧這場這麼硬能不能贏都是問題了。」

「所以才要押直落三啊！現在不是很流行祭品文這類的？」
「完全相反好嗎祭品的話應該是贏了要禁慾啊⋯⋯等等，現在這樣根本是拿我當祭品吧？」
「那就當月給我這後勤人員的獎勵好了，話說我可不可以多個指定？我今天想當馬。」
「⋯⋯蛤？」

「我想念月騎馬的英姿了，」黑尾眨眨眼：「放心雖然加班好幾週了但我保證馬力十分充足。」

想跟加班加到頭殼壞去的社畜進行有效溝通是自己的錯，月島戳完黑尾額頭就拿起沙瓦縮回沙發：「你沒看到睡著再說。」

枕在月島大腿上的黑尾笑了出來：「居然沒被罵，月今天好溫柔。」
「我只是懶得跟工作到瘋掉的社畜爭。」
「瘋掉嗎，但好像還不夠啊。」

黑尾晃著啤酒，轉播鏡頭繞了比賽場地一圈，最後落在選手上場的背影。為了這場盛會、為了繼續向上看的排球，走到這步前他們踩過的血汗難以計量，他站在比一般人更近的位置，有機會讓他們的路好走一些，更要盡自己所能回應他們的拼盡全力。

「不會有夠的一天的。」月島淡然的嗓音打斷黑尾：「要一直往前的話就沒有盡頭可言，所以不要停下來就好，都是成年人了總該知道配速和休息吧。」說到最後還是瞪了某人一眼，但月島沒拒絕黑尾抱上來。

「月好帥喔，怎麼辦我男朋友好帥喔。」
「到底要不要看比賽。」

「當然要，我等著贏得賭注呢，來吧。」

黑尾伸展僵硬的肩頸，找個舒服的姿勢和月島並肩靠著。好不容易所有人一起走到這，當然要繼續走下去。

哨音響起。

「拿下下一場祭典的門票。」

跟小精靈要關鍵字的時候
：奧運！
：嗯如我所料。
：然後⋯⋯嗯⋯⋯啊馬的力不思議！那就馬和不可思議喔不敢相信好了不敢相信應該好一點？
：⋯⋯⋯⋯好，有好一點，真是謝謝⋯⋯

馬的力不思議是這個來碗滑蛋鰻魚飯💙💛 (@sansilengmian) on X都不知道該謝謝神奇的藥檢還是台灣人的諧音基因了

怕拖一拖就拖到奧運結束了所以先跳過上一題（

是說這樣寫應該不會有代餐的問題吧最近才認識代餐這個詞但我不是寫選手應該還好

比賽的部分也盡可能隱晦了沒有戲謔不尊重的意思真的就是黑尾主任工作太累壓力有點大還有要串連關鍵字而已 （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