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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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耽美 / 無事共存10》
※林宇恩x陳祐謙(年下寵溺大學生攻x年上創傷社會人受)
※單向救贖
CxC
角角者
#原創耽美 #原創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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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冬。

陳祐謙挺意外自己會在飄著零星雨點的冬日上午起床,而且還出了門──今天甚至是假日。

早起出門時那隻有著麒麟尾的灰虎斑在社區住戶的機車踏墊上盯著他看,那隻貓和可樂的花色一樣,散發的氣質有點距離感,他不確定林宇恩有沒有看過這隻貓,如果有看過的話陳祐謙能夠想像對方一邊雀躍一邊壓低音量的說:「是個小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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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罐罐哦。」以前他都會拿襪襪沒辦法吃的罐頭餵牠,不過自從有了可樂之後牠就比較少去餵了。

「你想跟我回家嗎?」他輕聲地問,早上的風有些冷冽,陳祐謙縮了縮穿著大衣的身子,他們互看了一會,灰虎斑對著陳祐謙喵了一聲,現在也不方便帶著牠走,於是臨走前他半自言自語地說著:「我現在要出門,你想跟我回家就等一下吧。」

那個當下他幾乎想好了灰虎斑的新名字。

細雨降落在透明的傘面上,累積到一定的數量便匯聚起來從弧形的表面滑落,這條路並非是去李奕帆手搖店的捷徑,正確來說他還繞了遠路,少說有好一段距離,現在中午十二點半,距離林宇恩下班還有半個小時,照理說他現在就去的話李奕帆還會讓他待在休息室等孩子下班,可不知怎麼的,陳祐謙就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的刻意──儘管他十點多就被鬧鐘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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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鬧區的住宅區即便中午時段也還是安靜的可以,或許和雨天有關,路上就連車子也很少看到,舊式的路邊攤內有一些人,雨水聚集在馬路邊的坑洞內,他踏上住宅區前的人行道,磁磚材質的地面走起來有些艱難,就快要聖誕節了,不少裝飾在一樓的店面掛起,在被雨水染濕的人行道上有一些路樹,微濕的地面上映照出路樹有些模糊的倒影。

好冷。

直到現在陳祐謙還是沒有年末的實感,他很久沒有去慶祝節日了,聖誕節也好過年也罷,過去若是空虛的話約個炮就能解決,好聚好散、不跟誰有牽連。不過人終究是害怕寂寞的生物吧?至少陳祐謙自己就是如此,兩年來在不知不覺中他開始下意識依賴林宇恩,也是對方前兩天和他說要回高雄一個禮拜陪陪母親,元旦過後才回來──那個當下陳祐謙才了解,原來他隱約的去期待和對方過節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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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的跨年他們是在床上度過的,那時林宇恩還很堅持要和他一起看元旦的日出,為了不讓他睡著那孩子可是花招百出,當然最操勞的還是陳祐謙自己,腰痠不說,他覺得全身都快散了,明明不睡覺的方法很多,那孩子偏要在床上親熱,現在想想林宇恩當時肯定是故意的。

所謂的日出也不過是看電視轉播,而金色的光從地平線慢慢攀升的當下陳祐謙就不敵睡意睡著了,那天他們兩個大概是前一晚做得太過火,導致整個元旦幾乎都被他們睡掉,再起床時窗外的天色已經從日出轉為日落,陳祐謙在昏暗的套房內盯著林宇恩的睡臉,真不知道對方怎麼忍住不換姿勢的,至少他每次醒來時那孩子都會摟著自己,那是他多年來第一次有人陪伴的跨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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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陳祐謙便以為今年的跨年林宇恩大概也會陪著自己,又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他都快要忘了自己以前是怎麼習慣身邊沒有人的日子。有時候他都忘了林宇恩和自己一樣是北漂的一員,只不過這孩子是上來讀書的,而且沒有和家裡鬧翻。

當然林宇恩告知他的時候也有問過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家,可陳祐謙回絕了,一年裡面林宇恩陪他的時間比陪母親和同儕的時間要多更多,照理說那孩子是該趁機會好好回家陪陪母親。

不過多少還是有點失落啊,他想。

不論是跨年還是過年,陳祐謙已經很久沒有回去老家了,對於回家這件事他沒有抱持期待,甚至是徒有恐懼;與其回去被父母逼著結婚,那間白色小套房對他來說還比較像家,回家時有人陪、一起吃飯、小酌聊天之後一起睡覺,極其簡單卻是他嚮往了十多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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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以來都這樣過了,接下來的一個禮拜只要想辦法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就好。

林宇恩看見他來時還是跟一隻搖著尾巴的大狗一樣,手上分明還有工作卻不停的將視線落在他身上,要不是對方服務的客人剛走,他都快要懷疑那孩子興奮的程度會直接當著李奕帆和客人的面撲上來了。

「哥怎麼來了?你特地來等我的?」

陳祐謙遲疑了一下,最後想想還是別把特地設鬧鐘起床的事跟林宇恩講:「只是睡不著順便過來蹭飲料喝……」

「你哥說謊的時候很容易心虛,要我教你怎麼看嗎?」李奕帆突然從旁插嘴,一手勾著他的肩、一手捏了捏陳祐謙只要說謊就容易羞赧泛紅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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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孩子一口氣就回應了,「要!謝謝奕帆哥!」林宇恩沒注意到對方明顯的提示,為了知道答案倒是整個人都湊了上來。

可惜不走運的孩子正巧碰到客人上門,李奕帆擺了擺手說只好有機會再告訴他。

「林宇恩你專心工作,」陳祐謙將故作失落的孩子推回櫃台,然後白眼了一下友人:「李奕帆你不閉嘴很難嗎?」

「我才意外你會在冬天特地早起?來等宇恩?」

「就說了我只是來蹭飲料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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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離你家有一段距離吧?」李奕帆又故意捏了捏陳祐謙的耳梢:「……你的耳朵出賣你了喔。」

「……畢竟他接下來有一整個禮拜不在。」陳祐謙揮開的友人的手:「我怕他回高雄會寂寞,這樣可以了嗎?」

李奕帆對他挑眉。

「幹嘛用那種表情看我……」

「沒事,人你直接帶走吧,小不良等等就來了,這個時段我還能應付。」李奕帆將剛忙完林宇恩叫了過來,順便將陳祐謙推了過去。

到底是誰會寂寞呢?看著陳祐謙將那孩子帶走的畫面李奕帆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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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透明的傘在林宇恩手中,兩個男人擠一把傘真的不是什麼好的決定,可陳祐謙只有那把傘,他沒想過再找一把,畢竟一直以來都只有自己一個。而陳祐謙忘了林宇恩也有一把傘,直到半路他才想到其實他們大可以各撐各的,不過那孩子在他將傘遞過來的時候便理所當然地接下,至於林宇恩自己的就這麼躺在背包裡。

大概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留下的印象,每每他們倆個一起撐傘林宇恩就會下意識將傘拿低並將傘面前傾,所謂的遮掩也只有在晚上視線不清時有用而已,可林宇恩還是回他「這樣哥會自在一點吧?」而繼續保持這樣的習慣,大白天的那孩子不會去摟他的肩,頂多兩個人走得近一點,即便那孩子的右肩都淋到了一點雨卻還是將傘往陳祐謙的方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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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把傘平均分配的話就把你的那一把拿出來。」陳祐謙將靠近自己的傘推了一點回去,雨傘受到晃動後聚集的雨滴順著傘緣流了下來,他的左肩瞬間濕了一小塊。

「我沒關係啊?」林宇恩瞄了瞄他的左側,「哥你這樣我剛剛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而那孩子試圖將雨傘移回來的當下被他制止了。

「……聽話,宇恩。」

「哦……」

整個路途上幾乎是他再聽林宇恩講話,聊聊大學生活或打工的事,然後再聊聊高雄的母親和他臨時想到的小時候的糗事,陳祐謙聽的認真,如同平日的閒話家常那般,林宇恩一路上講的故事他都能成匯集成一冊新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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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選了個可以散點步但又不會太晚回家的路徑,可樂大概還在睡覺吧,回家剛好趕上牠起床吃飯的時間。飄雨的街道和陳祐謙來時一樣都沒什麼人,偶爾出現零星的路人和開過去的汽機車聲響在安靜的住宅區異常鮮明,天空染上的色彩灰濛一片,抬頭便能看見低空飄過的雲在遠處的一零一頂端圍繞。

分神之際那孩子的左手微微拉住陳祐謙的大衣袖口,一個不仔細看就看不清楚的小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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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恩的動作來的突然,陳祐謙將視線從遠處的地標建築物拉回,他先是看了看身邊的孩子,林宇恩對於他投射過去的視線選擇不對上,但抓著他袖口的指尖也沒鬆手。陳祐謙將視線從孩子身上移開,轉過頭才發現前方不遠處有著共撐一把黑傘的老夫妻,有些年紀的兩個人握著彼此的手,緩慢地在濕滑的人行道上的走著,走在前頭的先生時不時會回頭看看妻子的狀況,那時陳祐謙才知道,林宇恩大概是看到老夫婦牽手所以在羨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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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由著那孩子抓著他走了一小段路,途中稍微注意了下路上的人有沒有變多,所幸雨天加上非鬧區的路上沒什麼人煙,陳祐謙再三確認周遭沒有別人後,他的指尖先是輕輕觸碰對方的手,然後食指就這麼順勢勾住對方的手指。儘管他裝作沒事繼續行走,當下他還是感覺到林宇恩有些驚喜轉的過頭來看著自己,被孩子那樣盯著反而讓他不自在了,以至於只是勾住手指就讓陳祐謙不敢再動作。

林宇恩像是猜到他的尷尬,那孩子就著勾手的動作轉為牽住他的手,即便在冬季的雨天,對方的體溫還是比自己溫暖許多,陳祐謙不用看也知道林宇恩臉上的表情一定是愉悅的,途中那孩子還曾將他被牽著的手拉到嘴邊親吻,林宇恩的嘴唇和他們接吻的時候一樣軟軟的,可觸碰到手背和嘴唇的感覺又有些不太一樣,至少在放開手之前陳祐謙都不敢對上林宇恩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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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在飄雨的冬季中他為了保暖穿了件大衣,吹過來的風還帶著冷冽,可這一路上陳祐謙卻覺得有點熱,平時他和林宇恩也不是沒有少親過,連更親密的上床都做過了,實在是不需要為了一個在手背上的親吻害臊,陳祐謙在內心不斷腹誹自己,一個就快要奔四的大人了這算什麼樣子,一方面又說服自己不過是林宇恩這孩子太喜歡玩不一樣的花樣沒什麼好介意的。

回到住家樓下陳祐謙沒有馬上帶著孩子上樓,他走到出門前看到灰虎斑的地方找了一下,不用多久那隻貓便從另一台的機車踏墊上跳下來並湊近他腳邊,帶著一點戒心的灰虎斑坐在腳邊望著陳祐謙,偶爾那雙貓瞳會在林宇恩的身上打轉,看到貓咪的孩子有些雀躍的緩慢湊近,見灰虎斑沒有跑掉林宇恩便伸出手指讓對方嗅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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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可樂的花色好像,」林宇恩試探性地摸了摸灰虎斑的頭頂:「是個小帥哥!」

林宇恩的反應和他想的一模一樣,陳祐謙蹲了下來,從大衣口袋中他拿出準備好的肉泥遞了過去,灰虎斑的注意力馬上就被食物勾走,狼吞虎嚥的樣子好像沒吃飯一樣,儘管陳祐謙清楚這裡的人應該不會讓牠餓著,他自以為是的認為比起在外流浪,有個歸宿或許會更好,特別是在寒冷的雨冬。

「牠叫沙士。」

「牠在這裡的名字?」

「不是,我剛剛取的,」陳祐謙心不在焉的說,一邊餵食肉泥、一邊想著收編後的各種事項,看獸醫以及帶回家後新舊貓的隔離等等:「我想帶牠回家,順利的話能當可樂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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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什麼?」

林宇恩冷不防的親了一口他的臉頰,親完之後他們兩個都愣神了好一下子,直到陳祐謙的耳根紅到不行、並裝沒事繼續餵食的動作,林宇恩才笑出來蹭到他的頸窩:「抱歉啦哥,聽到你那麼說就忍不住想做。」

那孩子又繼續吻著陳祐謙的頸側,原被風吹到冰冷的皮膚覆上溫熱的唇齒,麻癢從脖頸蔓延開來,再怎麼樣這裡也是住家樓下,最後他才稍微制止在尺度上越親越過分的人。

「林宇恩你也差不多適可而止了。」

「那回家就能繼續了嗎?」

「……隨便你,」他故作冷靜:「但要先處理好貓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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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了聲的孩子仍舊沒有停止動作,毫無任何遮掩作用的透明雨傘被林宇恩壓到最低,對方的唇齒在頸側上流連而後吻上紅到不行的耳根,林宇恩看著對方低垂的眼瞼因為緊張而牽動著睫毛搧動,微涼的臉頰肌膚被一點一點的吻著,最後空出來的手輕扣過陳祐謙的後腦勺,在靜謐的社區一隅他覆上對方的唇瓣。

鑒於氣氛和陳祐謙也沉浸在對方親暱的舉動中,耳邊被雨滴敲打傘面的聲音佔據,此刻他已經無暇顧及周遭的狀況,林宇恩親吻與舔舐的動作很輕、很輕,過於小心翼翼的舉動讓他不自覺回應對方──

陳祐謙忍不住想像著未來的某天早晨,在他睡醒的時候有林宇恩從身後抱著他,翻過身還能看見兩隻小貓睡在他們的床鋪上,一大一小的貓窩在一起,熟睡時呼吸穩定的起伏,陽光從窗邊照射進來,安逸而平和,既普通卻又讓人十分嚮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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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恩返家的行李不算多,一個背包的容量,日用品和衣物在高雄的家裡都還有,或許這才是正常的狀況,陳祐謙想;只有他北上工作時把僅存的家當和用品全都帶走了,表面上是北漂工作,實際上幾乎算的上是離家生活,他很少回家,經過那次過年的事後便沒有再回去過,他無法理解想念家鄉是什麼感覺,不算家的地方何來想念?

大海滋養而成的港都沒有任何問題,不如說他其實愛著那個總是艷陽高照的城市,有時候他會憶起西子灣的渡輪和海面的波光粼粼,蚵仔寮的海產和某人最愛的虱目魚丸──美好的回憶總有一個足以讓他念想的人,那些地方無一不是張先生帶他去的,可惜分開之後所謂的痛苦便會隨著眷戀的程度加劇反噬,即便他再想回去,只要看到曾經去過的地方也是徒增傷感的情緒,畢竟那裡誰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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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著林宇恩提早半個小時在高鐵站等,這一個禮拜那孩子已經不只一次過問他願不願意一起回去,如果有工作的話只請跨年那幾天也可以,不過都陳祐謙拒絕了,失落的孩子依舊不屈不撓的想到就提起,就連發車前五分鐘都還刻意鼓著腮幫子問,對方以為他會就此心軟,可惜沒用,只有這種時候陳祐謙才會又意識到林宇恩的小孩性子還在。

「哥真的不跟我回去嗎?」

「你久久回家一次我跟著幹嘛?」

「嗯──一起跨年?」林宇恩隨口說了個理由,他沒有說出其實是想藉此讓母親見見陳祐謙,先前他就有和母親提過了,他在台北遇見了一個喜歡的人,喜歡到想到帶回家結婚的那種,他的母親是個開放又明理的女性,聽到之後只開了玩笑問自己孩子是不是跑去禍害誰家的兒子?如果有機會就帶回家來吧,她對自己兒子的眼光還是蠻有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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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恩為此高興了幾天,可他仍然記得他們還只是比較親暱的床伴,加上陳祐謙過去的家庭狀況,林宇恩最初提問的時候就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你要我特地回高雄跨年嗎?我還是比較想窩在家哩,外面太冷了──」陳祐謙整理了下他有些凌亂的衣服:「自己回去小心。」

「哥在擔心我呢?」林宇恩笑的滿足:「可樂跟沙士吃的鮮食和罐罐我都準備好了,加熱就可以了。」

「你太擔心了,你以為你在對養貓幾年的人說話?」

「但沙士還在隔離不是嗎?我當然會擔心啊。」接著那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壓低講話的聲音:「我不在的話就別裸睡啊,會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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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想是誰老是做過頭……」陳祐謙同樣壓低了音量:「明明都是你做太久害我累到直接睡著。」

「抱歉啊,因為哥太可愛了一個不小心就……」林宇恩先是頓了一下,才說出他一直擔心的事:「沒有我陪著睡哥真的可以嗎?」

至此陳祐謙才察覺那孩子是真的打從心底在意他睡不好這件事。

他盯著林宇恩的臉看了半晌,這樣的孩子總是黏著自己是不是太可惜了?他忍不住往壞的地方想去,可又不願繼續讓那些胡思亂想的佔據腦袋。最後還是陳祐謙要對方稍微蹲低將頭頂前傾,指尖從髮梢撫過,他摸了摸林宇恩的頭:「遇見你之前我也這樣過了十幾年了,沒問題的。」

聽到他這麼說年輕的孩子才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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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我視訊喔!」

「就算我忘了你也會打過來吧?你的車再五分鐘就要開了,快進站。」

林宇恩露出期待的眼神看著他,那是期待他主動親吻的表情,在滿是人潮的台北車站陳祐謙內心慌了一下,儘管只是想太多,他還是覺得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盯著他們看,不只是車站裡的旅人,好似站務人員也都在注意他們。

即便台灣現在的社會已經跟十多年前不同,陳祐謙終究是跨不出那一步,總覺得別人看著他的眼光帶著譴責,那些視線永遠都會提醒他自己是不同的──他會忍不住想到被關在家裡毒打的那個一月、想起身邊的人說他們生病了、想起張先生被強迫去看醫生、想起回到學校時就連不熟的師長和同學都在背地裡談論他們。

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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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沒有反應的孩子並沒有因為他的沉默露出失落的表情,看了眼車站的時刻表林宇恩拿出車票,然後快速地給了陳祐謙一個擁抱,說著雖然高雄的東西他也吃過了但還是會帶一點回來,進站前那孩子依依不捨的非要黏他到最後一刻──林宇恩回高雄的時間將近一個禮拜,再下次見就是明年了啊,陳祐謙想著。

「路上小心。」

「到了會跟你說的。」直到時間快要壓線林宇恩才轉身進了驗票閘門。

有那麼一瞬、非常短暫的一瞬,他突然捨不得讓孩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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