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狐
1 years ago @Edit 1 years ago
喜劇之所以吸引人,除了荒誕的聽視覺呈現,更多感受的是演員自身舞臺魅力以及其欲使你笑的強烈企圖心。
看著他們一組組或多或少的掙扎,內心也被那些常來現場觀賞的群眾感染,從放鬆姿態的等著上菜到身體前傾的隱隱期待,這是中了癮。名為喜劇的毒。
而從台上下凡到世間的你,卻是架在頸上的那把小刀,隱透著致命氣息卻使我甘之如飴。血珠一顆顆從逐漸劃開的傷口冒出,痛覺已然被快感凌駕,佐以大量的尼古丁催化,竟也與愛情相似。
這並非名為愛的傷害,僅作為情迷意亂的副作用罷矣。
「膚淺、膚淺!」戴著斗笠的老人如是說。
甫回神,我意識到自己身處諾大的藍色麥田裡,陌生的老人口中喃喃,神情不善地悻悻然走開,彷彿我無意中已冒犯他。四下環顧,唯獨見這位老人,在好奇心驅使下,我懷著尷尬感開口詢問:
「請問老人家,這是哪裡?」
「看了不就知道嗎?」老人頭也不回道。
「呃,我看出來這裡是麥田。但麥田又位於哪個地區呢?」
「人死透前都會造訪之處。」
不知為何,應該令人意外的答案卻讓我平靜接受,否則就無法解釋自己為何突然出現在此地。稍早的瀕死記憶也慢慢回歸。所以我已經死了啊⋯⋯
「還沒,你只是在往死的路上。」
「老人家,如果我還不想死,那我該往哪個方向走呢?」
「俺怎會知道?我只是個收割者。」
「收割這些麥穗嗎?」 「你看仔細點。」老人叮嚀。
細看後才發現,我本以為顏色特殊的麥穗,其實是一個個具有人形,呈現果凍狀的未知體。它神情呈現呆滯,卻有意識地閃躲我伸去的手。但由於腿部以下連著根莖,終究無法逃避我的碰觸。
「有點熱熱的。」很像豆花。
「如果你一直徘徊此處,也會被魂田吸收變成這幅德行。」
「所以這些都是逝世者?」
「俺不是說過了嗎!」老人不耐煩道,「它們非生非死,就只是存在著。」
我點點頭,又一次訝異自己接受了解釋。我記得生前服從性沒有那麼高啊?看起來大家常說人遭逢驟變個性會改不是沒有原因。
「這樣的話,老人家你怎麼不受影響?」
「俺又不是人。別把我跟這些混為一談。」
「所以您是神明嗎?」
老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看俺這身打扮算什麼神?」
「唔,神明可以依照祂的喜好扮成任何樣子吧。」
「看不出來你這丫頭還挺有趣。好吧,本來想讓你自生自滅的,你往西走吧。」老人指向背光處,「到伽藍院去找墨翁。」
告別充滿惡意的老人後,我往據說是西邊的方向前行,去尋找可以幫助我的存在——
——啊,忘記問他要走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