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課，制服也拿去洗了，能穿出去的只剩一套私服。

羅伊登穿著黑色高領長袖，淺色大衣外套給他永夜中缺乏的暖意，沒事可做的他如同往常在校園裡走著。

——有什麼吸引他的注意。
黑色的鳥在夜晚並不明顯，卻沒逃過羅伊登的眼睛，他停下腳步，看著數隻黑鳥在草地上啄著什麼，不知不覺時間慢慢過去……

一陣規律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雖還遠遠算不上熟稔、卻也在時日的相處下足夠感到熟悉，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穩定而果斷，像是正在進行著日常的慢跑或鍛鍊般的節奏，引起了黑鳥與男人的注意。

紅髮的少年攜白夜與清影而來，無袖的黑恤是吸汗的材質，身形看著雖瘦，但那貼伏腹肌而起的隱隱輪廓，又能看出這並非只是個普通的成長期男孩。

「啊！羅伊登。」

見前方受樹影籠罩的高大身影，哈尼亞緩下腳步，朝著對方打起招呼。

「晚安，羅伊登，這個時間，你是在巡邏嗎？」

… 「哈尼亞。」

羅伊登無需抬頭就能喚出來人的名，但他還是轉身面向對方，單眼望進少年銀灰的眼裡。
黑鳥在羅伊登轉身後便振翅飛去，在人身後揚起微微的風。

「巡邏？」他問，臉上是熟悉的疑惑。
「只是…出來走走。」這該說是散步嗎？但並不像散步那麼輕鬆，羅伊登遲疑一會才把話說完全。

他注意到少年的衣著與平常不同，從之前傳來的步伐他推測少年在跑步，但羅伊登沒有直接點出，而是等著對方說出來給自己對答案。

「嗯，意思是在休息，是嗎？」

停下腳步的少年將垂在頸上的毛巾拾起，給自己擦擦汗，然而極近的距離，可以看見那孩子面上並無瑩汗痕滴，不知道已經跑了多久。月色落在天使的髮梢，讓那絳紅髮絲染上一抹溫柔的輝，含笑的灰眸微瞇。

「你好像真的很常在校園四處走動，有沒有發現這間學校裡特別漂亮的角落？」
「我上次就在路邊發現過一朵開的很漂亮的花，神奇吧？這個世界明明沒有太陽，植物卻還是能持續生長……」

哈尼亞試探地朝對方走近一步，確認羅伊登並不排斥距離的縮減，這才放心地走向對方。

「……雖然我還沒在圖鑑上找到那朵花的名字，但如果下次又見到，我會叫上你看的……啊，呃，我又自己講起來了。」

說著說著，意識到的哈尼亞自覺摀住自己的嘴，不讓無關緊要的嗓音繼續汙染寧靜的夜。

「如果你閒來無事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慢跑？」
「泰里亞特的夜很涼，跑不出汗的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朝羅伊登發出邀請。

當少年摀住嘴將聲音吞回去，羅伊登只是偏了偏頭，不解少年為何不繼續往下說。

「好。」他應道，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並拿好，同時簡單的做一些伸展。

正如哈尼亞所說，夜晚總是微涼，有風且不停歇，即使做了伸展，身體也不容易暖起來。
放下伸展的手，羅伊登已經做好慢跑的準備，他看向身旁的少年。

「……下次，可以帶我去看。」

「你說花嗎？」

有人跟在一旁的感覺很踏實，風隨著另一個人的行動而流過兩人週身，依稀能聽見風精靈（如果原典是那樣稱呼它們的話）的嬉笑。

「好啊，一定！」

他們又許下了另一個約定。或大或小，卻如同往前邁出的步伐，一點一點將靈魂充填的豐盈而飽滿。
這次哈尼亞沒再開口說話。
兩人的影子在腳下緊追不放，如同服從紀律的士兵；少年的側臉還帶著幾許稚嫩，可始終直視前方的雙眼依舊是那樣堅定、毫不動搖。

在來到泰里亞特體育館的廊簷下時，兩人緩下腳步，稍作休息，這時哈尼亞又想起了校內的見聞趣事，笑著開口。

「羅伊登，你會打撞球嗎？」
邊用毛巾隨意擦去根本不存在的汗，他邊仔細觀察羅伊登面上是否有流汗，邊隨口問道。
「前陣子校內好像很流行撞球這項娛樂的，上次我也被學長姐教了一會兒，挺有趣的，你玩過了嗎？」

少年的聲音被風吹來耳旁，羅伊登沒有轉頭去看，只透過持續且穩定的腳步聲確認對方的位置。

一起慢跑、約下次見面是那樣的自然，好像他只是普通學生，而非原典內所寫的獵人——那個獵人總是單獨行動，直到碰見那個狼人小孩。

羅伊登意識到自己透過哈尼亞想到狼人小孩。

他沒有說出口，那張難以撼動如冰山一樣精緻的臉一絲微動都沒有。
當這個想法過去之後就放在心裡，僅此而已。

停下腳步後獵人才轉頭看向少年。

「撞球……」話音遲遲未完全落下，羅伊登知道撞球是校內的球類運動，但他對這項運動並沒有太多的概念。
「沒有玩過，我不熟悉撞球。」一會後便直接承認。

「嗯！我也沒玩過。」

對方也大方承認，既沒嘲笑也不扭捏，想做就做的性格讓他又一次主動提出邀約。

「既然我們都來到這裡了，要不要一起去打一場？這陣子來球場的人已經比較少了，現在應該是空著的。」
「放心，規則我都記起來了！應該不會打錯的！」應該吧。

「打一場，可以。」

邊說著邊拉了拉頸子周圍的布料，讓風流進衣物與身體間的空隙。
他沒有怎麼出汗，是習慣性的讓體溫降下來。

「…那走？」疑問的語氣，似乎不介意對方說的應該。

在羅伊登拉開頸部領口動作時，哈尼亞同樣展開雙翅，像是伸懶腰似地用力向後拉直、再鼓著翼拍了一拍，無意間捲起了清涼的風，鑽入男人此刻拉開的領口。

落下的幾片絨羽在半空中化回點點光團，再次融入天使的身體。

「嗯，我帶路吧！」

再次將光羽收起的天使一口應下後，一馬當先走在前頭，還不忘邊走邊問著羅伊登有沒有來過體育館、有沒有在裡頭運動過等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

兩人的腳步聲踩在寬敞的廊道上、迴響在向下的階梯，讓他們之間產生彷彿有複數人相伴的錯覺，平添幽冷，卻又因哈尼亞那清亮的嗓音而沖淡了不少陰森。

推開地下室大門、拍開撞球室頂頭燈後，一張撞球平檯便出現在兩人眼前。桌沿的金色花紋精細，兼具典雅與內斂的華美，一組標準花式球已布置在繃得緊實的綠色絨布正中央，安靜地恭候下一對玩家的蒞臨。

「我想想……第一步是選球的顏色。」
「你先選吧。」

哈尼亞的聲音在身旁環繞，讓羅伊登有種被包覆住的感覺，他靜靜地聽著，在必要的時候為環境添了幾聲低沉的震動。

撞球室似乎比其他室內更為昏暗。
羅伊登跟在哈尼亞身後來到撞球桌前，順著人的話音，將視線投往桌上緊密靠緊的球體。

「……」
(p全色球i花色球)

「……全色球。」他說。
習慣受到指示的獵人要自主決定事情似乎都要花上一點時間。

對於這稍顯久時的等待，充滿耐心的哈尼亞既不催也不惱，反倒很樂意等待羅伊登再次開口。

「那我就花色球啦！」

先攻

「……」先去拿了旁邊的撞球桿。
先攻

哈尼亞：花色球
羅伊登：全色球

【第一回合】

雖然看得出姿勢的生澀，但哈尼亞的身形穩定而專注，手臂自然地延展，將球杆穩穩地夾在食指與拇指間。少年貼近球檯邊緣。他的上身隨著目標線輕輕前傾，目光鎖定在前方的三角球組上。

「應該是這樣……」

14號球入袋

【第二回合】

「……」沒在說話，在旁邊還抱著胸仔細看著。
能把擊球姿勢學好

手指間在綠絨上細細摩娑，傳來微妙的觸感，隨著球杆的微幅移動，哈尼亞試圖去體會學長姐所說的專注。

「啊，失手。」

果然畢竟是手生。

「來，像這樣犯規一次就換你。」
「你來試試，看你會不會打得比我好。」

他稍微退開桌緣，換羅伊登擺起球桿。

點點頭，模仿方才哈尼亞擊球的姿勢靠在桌邊。
他看著眼前的球，將撞球桿對準將擊的球感覺跟狩獵有點相似。

「這樣…嗎？」

羅伊登3號球入袋

【第三回合】

「對！可以繼續！」

回想一下規則，似乎是沒有打到對方的球就不算犯規且可以繼續。
「這樣…」

「啊、」看著球滾入袋中，「這是犯規了嗎？」尋求答案的眼神投向哈尼亞。

「嗯，對，打到白球就算犯規，」他靠過來，拍了拍羅伊登的後背。
「但沒關係，剛剛我也失手了一次！我們一樣！」
「多打幾次我們就會熟練了！」

哈尼亞：14號球，打到8號球一次
羅伊登：3號球

【第四回合】

點點頭，從桌邊起身，站到了一旁。

「回想，專注……」

哈尼亞：11號球入袋

【第五回合】

「這種時候好像很適合朋友間用輸贏賭個什麼，我們要不要也這樣玩玩看？」
「啊，這麼說來，我們算是朋友嗎？羅伊登？」

聽著球入袋的聲音，羅伊登發出答應，正等著跟賭注相關的指示，迎來的只有沒聽過的提問。

… 「朋友？」

語畢，獵人陷入一段時間的沉默，空氣在昏暗的燈光下漸漸凝滯，在少年說出任何話之前，獵人張了張口。

「……我沒有過朋友，不太清楚。」
「哈尼亞想要我跟你當朋友嗎？」

雖然對於羅伊登的「沒有朋友論」略顯驚訝，但隨即便也意識過來，確實，以這大個頭這樣的性子，確實不太可能會有太多「朋友」。

這麼一想，某種責任感從心頭逐漸燃起，像明亮的火炬，燒亮在那雙銀眸中。

「對，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能當你的朋友嗎？」
「我想讓你知道，朋友之間應該是什麼樣子，又是怎麼透過朋友，結交更多朋友的。」
「如果我想當你的『朋友』，你願意嗎？」

羅伊登並不理解朋友的概念，如同他不懂一切人情世故，連同對自身情感的不明白一樣。

曾經，他不需要知道這層面。
現在，獵人擁有選擇的資格。

「朋友之間的樣子…」獵人喃喃道，連概念都沒有，這名詞後面的一切盡是未知。
他想，自己是有些好奇的。

… 「……我願意，」他說，「我願意跟你成為朋友，哈尼亞。」

「啊，那太好啦！」

這話讓上揚的弧度一下從少年的嘴角勾起，頭頂燈，頭頂的撞球吊燈昏暗但明黃，無溫卻帶著暖意，就像哈尼亞的神情，帶著永遠燃焰的熱度。

「那就請多指教啦！『朋友』！」

說完，他好像才想起自己還在打撞球似地，趕緊將球桿拿好、重新伏下身子。


哈尼亞：15號球入袋

【第六回合】

哈尼亞：12號球入袋

【第七回合】

「好啦，打過三回合後就攻守互換！」
「換你了，羅伊登！」

哈尼亞袋內：11、12、14、15號球，打到8號球一次
羅伊登：3號球

【第八回合】

羅伊登點點頭，與少年擦肩而過的同時也帶走一點滯留的空氣。

朋友，聽起來是個響亮的稱呼。

撞球桿在指縫間微動，獵人在瞄準將擊的球。

但看著哈尼亞的雙眼時，只會想喊名字而非其他，他這麼想著。

球被擊了出去。

「……」這人難不成認真不會打撞球。

【第九回合】



「怎麼又打空了。」

哈尼亞忍不住笑起來，不帶絲毫嘲弄。

「一定是我教的不夠好，動作還不夠標準，你才會打不中。」
「沒關係，下次我們一起去找學長姐，讓專業的來教！」

「……我會、多看多學。」
接著看向笑起來的對方。
「可以…仔細跟我講嗎，哈尼亞？」

「沒問題。」

這點小請求，哈尼亞怎麼可能不答應？

「我再示範一次，看好囉！」

哈尼亞：13號球入袋

【第十回合】

「呼，我的球色越來越少了呢。」

雖然剛剛說的那樣信誓旦旦，但哈尼亞確實有點緊張了。

哈尼亞：10號球入袋

【第十一回合】

記住技巧中
學了多多

「剩最後一顆了……」

柔和的吊燈燈光打在少年鎖定目標時微蹙的眉間，神情專注而慎重，好像剩下的那靜止不動的9號球，隨時都會從他的指縫間滾走一樣。

【第十二回合】



「唉呀，果然落空了。」

雖然嘆了口氣，但哈尼亞也不惱，他轉過頭來看向那個正認真觀摩的男人。

「怎麼樣？有看出什麼嗎？」

「哈尼亞…很擅長撞球。」意思就是覺得很厲害。
「……應該有，看出一些、」一些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都看了。

有把握程度

ｏ０（感覺不是很踏實）

「那，我替你看看姿勢。」

從球桌的另一側，哈尼亞踏著光影來到羅伊登的身畔，扶著他的手肘，替他調整姿勢。

「來，先趴好，用你打球的姿勢，我幫你。」

「嗯。」

他靠向球桌將整個半身壓在桌面上，手執著球桿向前伸，在擺好姿勢後為了得到確認的示意，而轉頭回來尋覓對方的視線。

「…這樣？」

「太緊了，肌肉。」
「放鬆點……對，別把整條手臂繃的這麼硬。」

少年的手掌一寸寸撫過臂肌的紋理，精準地點出對方施力不當的部分，接著指尖挪動，試探性地隔著衣物的厚度，輕點男人的背部至腰。

「感受到了嗎？這幾個位置，慢慢放鬆……將身體前傾，再把腰部微微下壓……」
「雙腿稍微分開，將前腳朝向瞄準的目標球，後腳平行於撞球桌，讓下盤形成一個穩固的三角形支撐……」

教著教著，年輕的老師也跟著傾下身子，讓自己更好協助球伴調整姿勢。後頸處有溫熱的氣隱隱吹撫，從些微相貼的肢體部位，可以感覺到哈尼亞的心跳比羅伊登快，也比羅伊登熱。無關任何原因，就像把小小的火炬，恆定地貼著他的手臂，如前行明燈，指引著他的方向。

「……以穩定的動作前後推動球杆，保持自然流暢的動作，直至準備擊出最佳力道。」
「試試看，你可是獵人啊，這也另一種捕捉獵物的模式，你一定做得到的。」

羅伊登感覺到高於自己的體溫在接觸過後傳導進身體，或許是溫度擴散開來的關係，原本因不適應而繃緊的肌肉在哈尼亞的碰觸下漸漸軟了開來。

一步一步，獵人按照少年給予的指示調整自己的姿勢。
他終究還是需要有人指引的，而哈尼亞——現在是他的朋友了——也不厭其煩的願意引導。

然而哈尼亞的聲音似乎比之前包覆著他的感覺更近，羅伊登看著自己將擊的球想道，少年嗓音的鼓勵話語流進耳裡，後頸傳來的暖流讓他身子不住頓了一下，獵人定住氣息，重新執好手中的桿子，將精神集中於視線範圍內的球。

「……」

顯然老師教的再好，也難免出現這種情況，羅伊登自然是理解這個道理的，只是這次多了明顯可以懷疑的理由。

「……哈尼亞，我的脖子比較怕癢。」

在所有因碰撞在桌面上滾動的球停下後，獵人稍微側過頭望向身旁的少年。

「呼吸、在脖子上，我不太習慣。」

「啊、是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

這提醒才讓哈尼亞意識到兩人確實貼的有些太近了，忙退開了一步，連帶著那令人舒適的暖源也跟著遠離，只餘方才肌膚相觸度還殘留著幾絲餘溫。

「是我的錯，抱歉，我害你打歪了。」
「可是雖然打歪了，但換個方向想，現在你的機會可比我大多了，你看檯面上都是你的球了。」

他到底怎麼從哪裡掏出這麼多鼓勵人的話語的？雖然舉例或許有些不倫不類。

當哈尼亞邊道歉邊向後退了一步，羅伊登只是搖了搖頭。

「因為我也沒有說過。」所以無須道歉的意思。
「下次…」他淺淺的說，為了覆蓋癢意而用手撫了一下後頸，「…先說一下，有心理準備、我會更好應對。」

語畢，知道接下來是對方回合，他先站到旁邊。
「我覺得，我快掌握訣竅了，哈尼亞。」看來還是挺認真想學的。

哈尼亞袋內：10、11、12、13、14、15號球，打到8號球一次
羅伊登：3號球

【第十三回合】


「那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下次我一定會先說的。」

說罷，他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暖黃的燈光打的他的輪廓柔和。

「那麼，再換成我吧，搞不好這次我也打不中呢！」

「瞧，你看，真的打不中啦！」
「這是在給你表現的機會啊，獵人先生！」

雖然沒打中，但他反而比自己打中了還高興。

【第十四回合】

「不用氣餒，哈尼亞，」
「下次你會打中的。」你也要打中啊先生。

「這樣……」回憶方才哈尼亞教的只是這次人沒在旁邊。

「好。」發出肯定的聲音。

羅伊登：2號球

【第十五回合】

「我就說吧！你開始掌握要領啦！」
「趁勝追擊，下一球！」

瞧瞧，他比自己打中了還開心。

「是哈尼亞很會教。」把心裡想的實話說出來。
「下一球…」

確認球進袋之後便起身換個位置。

羅伊登：1號球

【第十六回合】

這次哈尼亞怕自己的聲音打擾了對方的專注度，只是很期待地望著羅伊登，等著他再次打出漂亮的一球。

ｏ０（這球…距離有些微妙。）但擊球。

羅伊登：5號球

哈尼亞袋內：10、11、12、13、14、15號球
羅伊登：1、2、3、5號球

打到8號球一次

【第十七回合】

收起桿子，走到一旁。
「哈尼亞，換你了。」

「這不是打的很棒嗎？」

無私的讚揚是天使的處世原則。

「如果又丟臉了可就好笑啦。」

-2，哈尼亞：9號球

「好耶！」

看著9號球順利入袋，哈尼亞又樂了，不枉費他剛剛那副磨拳擦掌的樣子。

「那麼要來玩嗎？剛剛說的和『朋友』的賭約？」

他是真的有些興致勃勃了。

見9號球入袋，明明作為哈尼亞的對手卻認可的點頭。

「…要賭什麼？」先站到了桌側，指腹搓著桿子，將視線放在哈尼亞身上。

「嗯——贏的人答應對方一件事？」
「當然不能是做不到的事，約好的事太難做到可就不有趣了，這樣的條件怎麼樣？」

他還特意挑了「贏的人」為前提條件，通常不都是「輸的人」無條件答應贏家一件事嗎？這可真是榮辱均分。

… 「……好。」沉默了約五秒之久後一口應下。

ｏ０（不會是做不到的事，但現在還無法確定誰會是贏的人。）
ｏ０（哈尼亞…能做很多事情，我應該能夠想到。）

「檯面上只剩8號跟全色球了，哈尼亞。」接下來應是對方的回合，在不妨礙哈尼亞視角的一方微微將身體靠著桌側。

【第十八回合】


「嘿嘿，只剩一顆才是最難的啊。」

少年沉沉地深呼吸一口，彷彿將赴一場極其重要的任務，在羅伊登專注的注視下，哈尼亞彎下身子，球杆穩定地置於掌窩之間，指尖的前方是他們都希望擊中的那顆黑球，接著輕眨雙眼，當球杆輕輕擊出。

+1，哈尼亞：8號球

透過角度的計算，黑球順著滑動的軌跡，先是觸及邊沿，響起一聲輕微而乾脆的碰撞聲，再筆直地滾向袋口，最終流暢地滾落它的歸所，一切塵埃落定。

「呼！我贏了。」

哈尼亞說著這很難，卻依舊將球擊入袋中，羅伊登閉上眼睛，對著眼前他先預想到的未來點了點頭。

「你贏了，哈尼亞。」獵人直起身子，撞球桿在地上碰了一下發出悶響，他步到少年跟前。
「所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見羅伊登一副慎重的模樣，哈尼亞也下意識地挺直腰桿，將球桿拄地，認真地望向對方那深黑色的單瞳。

「你說吧。」

他昂首，讓自己擔得起羅伊登即將開口的信任。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一定會辦到。」

羅伊登顯然已經先想好要讓哈尼亞做的事，墨般的單眼沒有一點遲疑。

「……偶爾，也陪我運動吧。」
「也想知道，哈尼亞的事情。」

語畢，獵人停頓了下又開口。

「……這樣變成兩件事了。」看來是後知後覺的想到，便在原地思考解決多出來一件事的方法。

這樣的請求，讓哈尼亞眨了眨眼，隨即瞇起了眸，笑得既溫暖又溫柔。

「如果是這樣的話，無論是這兩件事或更多事，我都很樂意為你實現。」
「我也希望可以再多的了解你、想多與你接觸，別說偶爾，就算是天天約著一起慢跑，我也很願意。」
「比起漫無目的地『走走』，有個『朋友』在身邊一起，肯定可以發現以前一些沒注意過的樂趣吧！」

比如那朵路邊的不知名小花。

邊說著，少年邊同樣往羅伊登走近。

「雖然這個世界的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你也可以教我。我有預感，我能從你身上學到更多東西，所以，」

神情柔和的少年朝著表情依舊麻木、但已隱隱染上屬於人類情緒的生命氣息的男人伸出了手。那是屬於友好的交握，在頭頂燈光柔和的輕瀉下，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儀式感。

「再說一次，以後請多指教囉，『朋友』。」

知道問題無需被解決，羅伊登正在運轉的思緒戛然而止，哈尼亞爽快包容他的錯誤……是他沒想到的。

這明顯超過的兩件事並不是原本賭約的內容，為何會欣然接受，甚至允許更多？
但真要問羅伊登認為哈尼亞一定會拒絕自己嗎？他又不會如此肯定。

獵人回想過往與少年的對話，認為對方應該……是不會這麼做的。
可能是因為天使的氣質亦或是哈尼亞性格本身導致，羅伊登推測，卻不懂後面的道理。

「謝謝。」他說，謝謝對方的包容。

羅伊登伸出自己的手，他理解了哈尼亞的意圖。
那隻沒有太多血色的手在昏黃燈下看起來更像普通人類一些，帶有薄繭的指腹碰觸到哈尼亞舒適的體溫，他彎起手指握了上去，將少年的手納入自己手心，讓屬於獵人的微涼體溫多了一些流動的熱度。

「請多指教，哈尼亞。」
「『很高興、能認識你』…？」
「似乎該…這樣說。」

「對！沒錯，說得很好！」

兩人的手牢牢緊握，哈尼亞還上下晃了晃交握的雙掌，帶著某種孩子氣。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羅伊登。」

他們的手輕輕放開了。然而這次匯聚在掌心的暖融體溫卻沒有因為彼此的遠離而散去。

「要不要再打一場撞球看看？」哈尼亞又提問。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相信你這次會打得比第一次更好的！」

當暖流離自己而去，殘留在手心的熱度令他發癢，羅伊登在收回手後下意識握緊，好像這樣就能驅散癢意，卻意外將熱度留的更久些。

「好，」
「我想，我已經漸漸抓到訣竅了。」

他說，又再次答應哈尼亞的邀約。



兩人在撞球室裡結束一場後又開啟一個新的，在球體的碰撞聲中偶爾會傳出少年喜悅的聲音，而屬於獵人的低沉藏在其中，譜出新的旋律。

——今天是悠閒的日子，有兩個好朋友在撞球室裡打了一場又一場，度過一段不錯的撞球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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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一起打撞球xdd哈尼亞怎這麼會打到底怎麼回事

中：打撞球打到一半覺得哈尼亞是撞球王子嗎？！
&也好會教？？？看看羅伊登之後直接連中三球不再骰3了羅伊登你好愛打3空球

那個是還不熟悉！你看羅伊登會打了以後連中三球

那是哈尼亞太會教了有撞球王子帶飛怎麼可能學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