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龍?我一直想看看實體。」他曾經求著某個人讓自己看看龍,但是到最後都沒看見。
這麼小隻的龍怎麼會睡在這裡?應該可以拿來研究吧?
莫一點也沒打算過問這條龍的意見、也沒有打算為自己打擾他的休息道歉,就這麼擅自帶走還把人帶去自己發現的隱密角落打算進行研究。
亞歷山德一向喜歡在草地上休息。設施當中的草地和陽光都是劣等的仿製品,他不明白這個能夠做出克隆體的地方,竟然無法完美複製自然的氣息。或許這也是懲罰的一部分,他老是這樣想。
但今天睡著睡著,他突然覺得草地特別躁動,一點草味也沒有,甚至聞起來像是設施的走廊。猛地睜開眼,他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雖然還在設施內,但離開草地絕非他自主的行為。
怎麼回事?他最近應該沒有惹到任何人才對,無論是獄警還是囚犯。小龍還沒反應過來,便決定暫時繼續裝睡,以免驚動控制著自己的東西。
「……。」莫還正大肆地摸著這隻龍身上的鱗片、研究著他身上的細節,還正在一一確認的時候,傳來的情報告訴自己龍的心律跡象改變。
看來有人起床了,卻只是在裝睡。
「不知道鱗片拔掉幾片會不會醒呢?」莫刻意說著,還一邊用尾巴尖銳的地方探試探性地插入鱗片間的縫隙,彷彿真的要開始拔除。
身上傳來的異樣觸感讓亞歷山德跳了起來。他在遠離那冰涼尖銳的不知名生物的同時,眨眼間化作人形。
「不知好歹的傢伙。」紅髮的青年瞪著陌生的面孔,雙手握拳,唇畔卻是勾著笑容,「我倒不介意賞你幾個拳頭。」
瞬間化為人形讓莫吃驚地眨眨眼,還以為他是以龍的模樣入獄,結果他有人類的型態,這讓莫更感到好奇了。
「那是你過於放鬆警惕的問題啊……」
「明明知道這裡是監獄卻還如次愜意地窩在草地上休息,我根本是在幫你,監獄裡面有多少凶神惡煞~可不是每個都跟我一樣溫柔。」一邊說著扭曲成自己是為了你好的道理,一邊靠近查看著人。紅髮青年還比自己矮一些,是因為體型較小所以才導致轉換成人類的身高沒有很高嗎?
「滿口胡言的傢伙。」亞歷山德聽上去有些驚訝,卻也不妨礙他反駁對方的謬論,「看來你在這裡還待得不夠久,或是那些紅制服的懲戒警對你太過仁慈。」
這個人形怎麼長這麼高。對方拉近距離的舉動讓他意識到彼此身高的差距,被人由上往下盯著看的感覺很不好,於是他再次調整自己人形(這副模樣畢竟只是方便行動的幻象)的尺寸,變成比對方高上一些的身高。
視野和對方齊平,亞歷山德才開始打量眼前的綁架犯,並且注意到了對方身後的東西……喔,那是尾巴嗎?看起來還挺「高科技」。
「哇喔!」看著人在自己面前變得高大、這似乎勾起莫的情緒,眼裡全是的藏不住的興奮。
「所以剛剛那模樣並不是你完整樣子?所以其實你不該這麼小隻?」邊說著便直接伸手摸上去高大男人的身體,雖然這時候測量好像沒有意義,畢竟他會改變自己的身形。
直到注意到對方的視線才在人面前晃晃那機械尾巴。
「難不成你有看過長得人模人樣的龍?」
亞歷山德想都沒想就把問題推了回去,心理還在思考對方究竟是什麼。見對方晃了晃機械尾巴,他抓住對方十分無禮的雙手,乾脆直接問出口,「那你是什麼?怎麼會有機械尾巴?」
「就是沒見過才問你的、啊、」過於專注的模樣讓莫一時之間沒了所謂的禮貌,直到雙手被抓住才讓莫稍微停下來,並且將自己的尾巴晃到人面前,還甚至用尾巴貼上了對方的身子。

「要說的話是改造人。」
「反正就是加裝的機械物而已。」
「我印象中聽聞到的龍都是跟奇幻或高貴等形象有關,還沒看過成為階下囚的龍呢。」
喔,還真的沒看過啊。聽見對方對己身種族的印象,亞歷山德挑起一邊的眉,沒好氣道:「你的印象倒是頗為正確,改造人。」
「我是被一個叫喬治的渾蛋人類弄進來的,」直到現在,他提起那個名字時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人類作奸犯科的本性倒是很適合待在監牢裡面。」
見男人主動將尾巴湊到自己面前,亞歷山德放開了對方的手,改抓住那條尾巴,仔細端詳。
「所謂機械物,和克隆體是同一種東西嗎?」說著,一邊施力拉了拉對方的尾巴。
「哇喔……一條龍被人類暗算,那個人類還真是大膽呢?」看起來他可真是痛恨那個人類啊。
「我叫莫,你呢?」

雖然自己也是人類……現在不是了,只是他對於人類的看法也沒說錯,作奸犯科的本性,這句話讓莫忍不住笑了下。

「先生、你要抓也小力一點……」依然會有感覺回饋從尾巴傳來,扯動的力道傳來細微的刺痛、讓莫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這跟克隆體可差的遠、這是現代科技的產物……你對於科技的了解到哪?」莫一邊轉轉在對方手上的尾巴像是在展示功能給人看。
「哼,大膽是他唯一值得稱讚的部分。」亞歷山德忿忿道。
「你可以叫我亞歷山德,」手裡這個人類的反應則讓他笑了出來,「很有感覺嗎?」
依言稍稍鬆了手裡的力道,紅髮的囚犯饒富興致地看著那機械尾巴轉動,隨後直接抓著莫的肩膀,將人翻面。
「差很多嗎?關於你口中的科技,我恐怕所知甚少。」他將另一手摸上了尾巴連接身體的部分,「這邊也會有感覺嗎?名為莫的改造人。」
「是,會有感覺、」話還沒說完便直接被亞歷山德轉個面,這連莫都有些愣住,這傢伙的力氣還真有點大。
而且明明自己要研究的怎麼就變成亞歷山德先了,但莫想到先讓亞歷山德欠自己一筆,等等在討回來就可以。
「呃!」

尾巴還在那人手裡,又被摸上連接處,突然的舉動讓莫哼了聲,尾端正傳來有些癢麻的感覺。
「我想要解釋給你聽你也不懂其原理?」
「科技一切都是有跡可循有所謂的公式與原理來進行步驟達成結果的,科技大概就是這樣的存在。」
既然對方沒有更激烈的動作他就繼續說著他理解的科技。
「亞歷山德~不拿點東西來交換我替你講解的事情嗎?」
「聽起來也跟魔法差不多。」亞歷說著,手持續觸碰著讓對方哼聲的部位。冰冷的機械和帶有溫度的皮膚接壤,本該凹陷的部位卻接上了長長的尾巴,異質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多摸幾下,像是要熟悉觸感,「我確實有可能聽不懂其中原理,但也可能是你解釋得不夠好。」
「這是怎麼樣的感覺?」他問道,另一手亦輕輕撫摸著對方的尾巴,「你把機械裝在身上,卻能感覺到機械的部分嗎?」
一股腦地丟出想到的問題,亞歷山德過了一會才對莫的提議做出回應,「哦?你想要什麼?你可以說來讓我考慮考慮。」
居然與魔法的原理差不多嗎?那研究下去豈不是也能夠使用魔法?莫飛快的在腦子裡構思這件事情,但是對於魔法的原理了解少之又少,也沒有文獻可以補充,現在有個現成的行走文本在眼前,或許問問亞歷山德可以知道更多。
「我講的已經挺籠統了、看來你需要多學學現代科技的發展到哪裡了。」
「畢竟對於不懂的人來說,那些公式、原理聽起來就像是魔法一樣虛幻。」
「……這條尾巴沒辦法單純以機械來定義就是了。」看來對方暫時沒有想要放開,那就只好忍忍不斷傳來被觸碰與些微搔癢的異樣感覺;莫嘆口氣將尾巴在對方面前延展露出在金屬外殼底下的鮮紅色肉塊與金屬管線交融而成的某種物體,仔細看還能看見那肉塊似乎在小小的跳動、彷彿是某種活體。
「你可以用你的魔法知識來交換,我想知道。」當然更好的一定是解剖龍這件事情,但莫覺得亞歷山德一定不會答應,先從簡單的下手再說。
「我確實不懂,但也僅止於沒有接觸過的知識缺乏,並非完全無法理解。」亞歷山德認真道,「魔法也並不虛幻,雖然有天賦高低之差,卻是能夠透過努力彌補的。你也能夠學會魔法——當然,這是在這座監獄之外的可能性。」
不知道這名改造人的天賦如何,但對方說著我想知道的神情,在他看來,確實屬於一名勤奮的學徒。
「就拿這條尾巴來當作例子吧,」抓著對方的力度不自覺又增加幾分,他將手自連接處移動到尾巴那似乎是活體的部分,以實際的接觸感受著那個部位細微的跳動,「為什麼要加上尾巴?這些機械和你的感知部位結合在一起嗎?你要怎麼操控?」
「原來如此……」看來魔法只是奇幻世界中的科學嗎……看來要是能夠逃出這所監獄的話,莫想要將亞歷山德綁架走,讓他好好教自己魔法。
就在莫來打著這種恐怖算盤時,亞歷山德的手摸上尾巴的銜接處。
「加上去只是為了我方便做事,我需要有保護自己的手段嘛。」身為一個普通的人類身軀要怎麼跟這些怪物抗衡,當然得幫自己武裝一下「另外就是可以當作自己的第三隻手來用……以研究來說滿方便的。」
「……、」這有點探到自己的底細,不過讓這條龍知道也不會有什麼影響。莫將自己的衣服撩起,讓亞歷山德看見尾巴與身體連結的地方,有個小小的底座崁在尾椎上。
「是可以拆卸下來做維護……感知部位、它主要連結的是身體的神經,靠此對機械下達指令。」
「這裡則是主要轉換控制的地方。」莫將自己脖子上的髮絲與衣領撥開,露出在後頸上的一個精細裝置、用手指點了點告訴亞歷山德怎麼運作,機器單純只有神經無法直接的給機器精細的指令,而莫身上的義體算是較為老舊的型號,得這樣做才能夠保證一切能夠運行。
必須在自己的肉身上加裝這些冰冷的金屬,那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雖然這座監獄中,他看過不少類似型態的囚犯,卻始終無法確切地想像出自己去到那個世界會是怎麼樣的體驗。於是他開口問道:「你來自的那個世界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嗎?」
看著莫的動作,亞歷山德明白這是為了給自己解說,若是不將布料掀起,便沒辦法看見對方所指的部分。但他沒忍住,將自己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講了出來,語調帶笑:「我以為人類只有在求歡的時候才會這樣撩起衣服。」
「原來如此,」亞歷山德持續以觸覺探索,一手捏在對方腰上,另一手隨著解說和視線移動,在他感興趣的部分揉捏輕敲,最後手指按上對方後頸的裝置,「這樣的連接方式,若是轉換的部分被破壞不就失去控制了?也存在著被其他人控制的可能性?」
「你有經歷過戰爭嗎?或是你在的世界有所謂的戰爭嗎?」往後撇了一眼這位來自奇幻故事中的龍先生,莫提出個反問,他也不清楚有著能夠將亞歷山德丟過來監獄的人類所存在的世界是否有所謂戰爭這個概念。
求歡?
莫嘴角抽了下,這大概是目前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左看右看都沒有那種情愫存在,覺得可以因此有反應大概只有發情的猴子才做得到。
「監獄裏頭也一堆人打赤膊或是露出很多肌膚的人呢……若這樣就是求歡、大概也只有發情的猴子會有反應。」有些囚犯下半身根本不是所謂的雙腿、根本無法穿褲子呢。
「…………。」這條龍是想把自己全身都摸遍嗎?
被撫上腰的時候雖然沒有什麼太特別的感受,但當亞歷山德將手指摸上發信器的時候,莫有種莫名想逃的思緒在腦中竄出,大概是生理上的直覺反應驅使他這樣做,但亞歷山德是無害的對象,莫只是頓了下才回答他的問題。
「輕點,先生……怎麼說,雖然這東西可以說是所謂的高科技、但在我身上的型號是偏老舊一點的機種,太大力多少對我的身體是有所影響。」
「確實破壞我就無法控制,以防這點我有加固了這些設置——若是在外面的話我可以保證我不會被其他人控制,但在監獄裡我的防護都被沒收了,現在要是有人有心都可以入侵吧。」雖然莫沒有全說,但確實有些人可以入侵自己的系統中,無視一切規範——只能說當前自身掌握的科技不足以抵擋所有的威脅,但這也是他樂於研究的原因。
「有喔,戰爭。但人類的首領通常會去城市外頭打,如果波及到城鎮、攻擊了一般人會被其他首領唾棄。」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通常不會這麼做。亞歷山德頓了頓,繼續道:「雖然生活多少也會受到影響,但一般人也不至於時時刻刻需要攜帶能夠保護自己的武器。」
「但他們一開始就沒有穿衣服,你不一樣,你原本有穿。」十分理直氣壯的回應。
對身體多少有影響,具體來說是什麼呢?亞歷山德想著,一邊稍稍加強力道,朝莫後頸上控制的裝置用力按了一下,又試探性地捏住,像是要把裝置剝離改造人的身體。
對他來說,動手操作、眼見為憑永遠是最好的學習方式。
「還以為你們那邊是快樂的世界呢?」有點語氣輕鬆地回應亞歷山德,但是當他開始動手研究起自己頸脖後方的裝置時就讓莫覺得不妙了。
對方的力道讓他沒有預料到,幾乎可以聽到在腦袋裡竄起的電流正在高速的告知當前出現的錯誤、還有後頸那種金屬稍微碎裂開的聲音,在感受到痛楚前莫就已經身體自己大大地抽動了下。
「嘔、呃——你、」下意識地揮出了尾巴拍在那抓著後頸的手上,但下一刻軟趴趴地垂掛在臂膀上,連同莫也一起倒下。倒地後莫沒有動作暫時的昏過去,在幾秒後那尾巴動起來、由尖端開始分裂成四條分別押在後頸上;莫的腦海都是雜訊聲音直到尾巴將那發信器壓回去還順便將被亞歷山德捏出來的凹痕壓平回去以免再次脫落。
莫再次起身的時候臉色可以說白了一圈,他帶著些許怒意看著亞歷山德。
「你這是在,搞破壞吧?」莫只覺得腦袋還是一片雜亂,該說這改造到一半的身體不方便,但是要把這個東西與自己身上分離需要很大的力量,看來對方以人類的身體可以使用龍該有的力氣。
「你最好給我點補償,亞歷山德先生?」既然是龍他身上一定有很多值得挖掘的,而且當初明明是自己要研究龍的,怎麼到頭來差點讓他拆了自己。
「那種世界存在嗎?在快樂的世界裡面大家還會感到快樂嗎?」幾乎是反射性地回應。
新奇地看著眼前改造人的反應,亞歷山德並不在意手臂上地拍擊,伸手扶住即將面下倒下的身軀,將莫緩緩放倒在地面上。紅髮的囚犯猶豫著要不要把人直接帶去醫護室,隨後又被分裂的尾巴隱去注意力,仔細地盯著機械尾的一連串的動作。
「才不是,我在驗證你說的話語。」他答得理直氣壯。
盯著眼前便得蒼白的人類,亞歷山德回想自己過往的經驗:通常人類受到驚嚇或是感到寒冷時就會這樣臉色發白,而擁抱永遠是這時候最好的應對方式。至少在他的認知中是這樣的。於是他張手將人擁入懷裡,一邊(用控制過的力道)拍撫著對方的背,說話時氣息便吐在人類耳畔,「你想要怎麼樣的補償?不嚴重的話我可能會答應。」
就當作讓他操作的回禮。
快樂世界裡的大家會感到快樂嗎?這是來自於亞歷山德的提問,莫一時之間腦袋還沒轉過來,他想要說是,大家都會得到快樂。科技研究幾乎為此目的而存在——但自己真的快樂嗎?不知道,他似乎早就失去那快樂的感覺。
「……。」還在慢慢緩和與腦中想著剛剛亞歷山德的問題、沒料到直接被人整個抱住,甚至還像孩子一樣被拍著後背,一瞬間有種奇怪的癢麻感竄上後腦。
「你這種時候抱住我不會覺得奇怪嗎?」非親非故、也沒有更多緊密關係,更何況莫並不覺得此時此刻他需要一個擁抱。但同時也想起自己似乎很久很久沒有與人有這樣的親密接觸,更多時候都是他用手掌撫摸著他人的身軀去描繪紀錄他想要的數據而已。
「……既然你是龍,那給我一片鱗片、或是讓我抽一管血研究如何?」乾脆的賴在亞歷山德的懷抱中,將他想像成一個大型的座椅便不會覺得彆扭,大喇喇地靠在人身上然後讓尾巴進行修補動作。而莫提出要求的態度有些囂張。
這時的尾巴早就進行好作業程序變回原本的模樣,甚至尖端在莫提出要求的時候還往亞歷山德的手臂上戳了戳,彷彿就像是在催促快給點什麼一樣。
「不會啊。」亞歷山德繼續拍撫的動作,「擁抱是人類安慰彼此、訴說愛意的方式,對改造人應該也適用。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他沉默了一會,像是認真衡量著對方要求的合理性。
「抱歉,這兩項要求我都沒辦法答應。」他語帶歉意地說道,「無論是我的鱗片還是血液,都有著對人類來說太過強大的力量,就算你不濫用,也會引起他人覬覦。」
他回想了一下方才的互動,又繼續道,「不過,我給你摸身體倒是可以。」
「……嗯、雖然我同意你的論點,不過看來在我身上並無作用。」莫很直接的否定那莫名而起奇怪感受,不管怎樣他並沒有覺得比較好,而且甚至在聽到對方的拒絕是突然都動了乾脆直接抽血的念頭。
「這裡就這樣還有誰會覬覦。」
「難不成會有獄警會有這樣的需求?」翻了個白眼,反正趁現在亞歷山德還擁抱著自己,就乾脆暫時的同意他的話,等等就別讓他逮到機會。
莫伸出手先捧起亞歷山德的臉龐仔細觀察,指尖輕觸著眼瞼、臉頰、髮絲,耳朵,來到頸脖的部分輕輕地施力揉捏著像是在感受這個肉體的觸感。
「你這樣算是人類身體的擬態嗎?」一切摸起來就跟人類差不多,皮膚的觸感,血管的位置、肌肉筋骨的分布皆與人類一樣,明明剛才看到的是一條佈滿鱗片的龍——並且可以隨著意志變化身體大小,觸摸到胸口時還刻意停留感受著亞歷山德的心跳,仔細地記錄下來他的心跳數、一切都是紀錄。
接下來是腰肢與各項身體數值,莫簡直是毫不客氣地將亞歷山德全身都摸過一遍又一遍,現在再次來到他的頸邊細細地按壓確認動脈在哪。
「是嗎?」亞歷山德並未執著於言詞,因著他明顯感覺到懷裡的這副身軀比方才還要放鬆。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便不必以言語證明。
「誰知道呢。」紅髮的囚犯冷笑幾聲。面對給予鱗片或血液的要求,拒絕幾乎是反射性、且唯一的反應,過去有太多人類為了這樣的理由來找自己——當然,是以刀劍相向的方式,而人類總是有辦法糟蹋珍貴的東西。
隨著對方的觸碰,亞歷山德縮了幾下,又裝作坦然,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化作這個型態在人類世界中行走以來,還沒有人如此縝密地觸碰過自己。
「嗯。是模仿人類的樣子製作的外型。」他盯著再次認真起來的改造人,覺得對方這副專注的模樣倒也挺有趣。直到對方按上自己頸側——
「你想幹嘛?」他抓住了莫的手。
「嗚哇~別那麼緊張嘛。」就算被抓住莫只是說著沒參雜感情的詞語,還裝作無辜的對亞歷山德眨眨眼。
「我想幹嘛……你好像把人類定義在貪得無厭的小人呢。」聽對方敘述加上他是如此珍貴的存在,那一定會引起很多人的覬覦、莫也能懂。他手握的技術也確實讓很多人垂涎甚至想要掠奪,人類的本性就是如此莫也不會否定。
而他也是(前)人類,當然會差不多的心思,只是亞歷山德太敏銳了。
就在那雙眼瞳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尾巴趁機從亞歷山德背後繞過,尖端正對著他的頸項、只要能夠擦破一點皮膚取得血液就好了,瞬間那金屬尖端的劃破亞歷山德頸脖的血管,莫如願地看見他要的鮮血流出。
感覺到皮膚表面被劃破的痛楚,亞歷山德皺起眉,一瞬間斷裂的理智讓他在頃刻間恢復了原形。整齊排列似貝殼一樣的鱗片在冷白的燈光下閃著異樣的血紅,他龐大的身軀頂著天花板,將白色的平面擠壓出了痕跡,似乎隨時都會崩解破裂。原本人類型態所穿的那件橘色囚服因著強烈的變形力道而變成一條破布,他毫不在意地將其撥開,接著以爪子捏住了莫的脖子。
「你果然不負身為人類貪得無厭的習性。」他的話語直接傳入莫的腦海,語氣聽來比方才還要輕柔許多。
突然的變化確實讓莫呆愣住,在這裡他親眼看見龍就這樣在自己面前現身。
無比巨大、具有光澤的鱗片佈滿全身,直到被爪子抓住之前莫彷彿忘記呼吸,在他回神後便張口閉口努力呼吸的模樣像是被震懾到,但他眼裡卻充滿期待與興奮。
對眼前的龍充滿了各種想研究的慾望、好奇心大大壓低了他的恐懼感。
「請稱呼我這是對於一切事物保持熱情……哈哈……龍可不是我想見到就可以找到的存在,有這個機會我真的壓抑不住好奇心。」忍不住伸手摸上頸脖上的爪子、感受是否能觸摸到溫度,鱗片爪子的觸感,細細品味著這奇幻的一切。
怎麼會是這種反應?亞歷山德清楚自己只要再多施加一點點力量,就能捏碎人類的脖子,對方卻似乎對此毫無察覺,甚至可以稱得上狂喜。
無言地瞪著在空中晃動、到處亂摸的改造人,亞歷山德尷尬地面對過往總是管用的威嚇在此無效的事實。眼前人類像是見著什麼稀世珍寶的表情讓他非常不爽——這人應該要受恐懼籠罩而全身發抖,而不是興奮得全身發抖!
他收緊爪子,重重地按在莫的後頸,終於如願見到人類痛苦的掙扎。將失去意識的人類扔在原地,亞歷山德變回人形,臨走前,低頭盯著自己光裸的身子,覺得就這樣離開還是不太妥當,於是又回頭剝了人類身上那件屁股開洞的橘色囚服,離開了那個略為陰暗的角落。
這些可惡的、卑鄙的人類,這下他得去找一個新的、舒適的、有陽光和草地的午睡地點了。

謝謝亞歷讓莫使壞(把莫拍扁)

謝謝莫讓亞歷玩尾巴還抱抱還扒光!(喂
亞歷之後看到莫都會光速跑走

吃血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