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懸掛高處,熠射出光芒奪目的星海。
受到金錢堆砌的光照沐浴,一切都顯得富麗堂皇--寬闊氣派的大廳、陣容齊全的樂隊、怒馬鮮衣的賓客。
人們或齊肩說笑、或翩然起舞,和樂融融下藏著較量。這是慣例的社交場合,屬於權貴人士交際的晚宴。
之於她,皆是乏善可陳的應酬,絲毫不起興致,亦沒有誰會來主動搭理。她行於牆邊的陰影處,打了個呵欠。
隨後,她注意到一抹褐色髮絲的倩影,正與幾位名媛結束話題,腳步個別錯開。是以她不假思索地上前搭話。
那是她知曉,且有過幾次情報交易的人物。
深信對方能帶來些許驚喜和樂趣。
「晚安,史密斯小姐。」
挑著掩人耳目的邊陲,一襲黑色禮裙、帽紗掩面的她,輕聲啟唇,「也許我能占用你一些時間?」
艾琳.史密斯側過頭,看見那張算得上面熟的臉孔。
「威森小姐。」她朝少女致意。相較於來者的打扮,艾琳一身紫紅色的洋裝可以說顯眼許多,刺繡低調地盤附在布料上,和鎖骨上方翠綠的蟲型胸針互相照應。
高雅,同時時尚。不論是守舊的貴族或新興的商賈,她就是有那個能力在對立的兩個社交圈中占據一席之地。在艾邦登數得上名號的交際花中,暫時沒有人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戴著黑色蕾絲手套的右手正端著沒喝幾口的香檳,她的視線越過淡金色的氣泡,迅速鎖定了適合談話的地方。
「許久沒有聽見妳的消息了,妳和令堂最近可都好?」帶著金髮女子穿過半個廳堂,中途和幾個熟人點頭致意後,兩人終於來到門側的樑柱旁。
裝飾著鮮花與綠葉的圓柱正好可以遮掩兩位女士的身影,同時又能看見來往的人群。對於想私下說點悄悄話的人來說,這裡可是難得的好地點。
「今天的打扮很適合您。」
帶著笑意淺淡,給予真誠的讚詞。端莊、優雅且時尚的裙著,能輕易成為人群焦點的配色,與女子的氣質分外合襯。
更甚者,像她這樣毫無存在感的人,也能被記住。
許久沒被人稱呼作『威森小姐』的她,在言語中寄託的讚美,不僅流於表面,更是對當之無愧的交際花欽服。
「承蒙你的關照,一切都好。」即使有梁柱的遮掩,她依然回答的避重就輕,「近來,小姐過的如何呢?」
事實亦是如此。夫人將威森家打理得很好,絲毫沒有家道中落的危機,在外顯得光鮮亮麗、意氣風發。
而她?一點也不重要。
「上回幸虧有你的幫助,讓我能順利拿到想要的東西。」狀似不經意地,她用手指輕攏成一個狐狸手勢。
掩嘴輕笑時,指節自然垂落,「因此,我想再和你打聽一些別的事情。一些適合作為宴會消遣的……趣事。」
打量著被薄紗蓋住面容的年輕女子,艾琳端起酒水朝她一敬,算是接受了這句感謝。與此同時,食指與小指微微挑起,回應了只有兩人才懂的暗號。
「我也很好,謝謝妳的讚美,親愛的。」輕輕抿了口飲料,她卻沒有接著說下去,腦子中屬於狐狸的思緒開始重新活躍起來。
今日的場合由某位老牌的家族所主持,雖然打著仲夏舞會的名義,不過只要是消息稍微靈通的人都知道,該家族的下一代掌權人差不多到了該成家的年齡。
聞風而來的,除了想在遲暮貴族身上榨乾最後一點價值的新貴,還有不少抱著粉色幻想的少女,以及其背後想寄身上流的家族。
雖然眼下看似是鋪張豪奢的宴會,人們利用華而不實的話語相互攀比,但歷史上的教訓告訴艾琳,在這種政要雲集的地方,有時候不經意的小小舉動就能影響這座城市的未來。
只是這種舞會確實無趣極了。如果有送上門的樂子,她當然不介意小小參一腳。
是以在沈吟一會兒後,她緩緩開口:「在這麼多人的場合,能稱得上趣事的消息可不少。不知道維森小姐今日想了解哪方面的事情?」
沉吟後的反問,之於她是個好的開端。
宴會是一場包裝過的籠絡與羈縻,牽制、攀附、比拚,將能劃歸己有的盡數吸收,將有利可圖的布入羅網。
在這當中,比起複雜的交涉應酬,抑或錯縱的人際關聯,她的目標反而再簡單不過:那些年輕且天真爛漫的女孩。
灰眸眨動,笑意瀲灩,「據我所見,剛才和史密斯小姐對話的人之中,有一位是伍茲家族的獨生女。」
交談間,指尖劃過衣襟,溫聲示意:
「這裡,別了一枚光澤閃爍的胸針,我猜測,那應該是藍色鑽石。可惜距離實在太遠了,我無法確認。」
「我想,小姐應該看得很清楚?」她對稀有的彩鑽特別感興趣,唇角微揚,弦外之音,還藏著對胸針的覬覦。
伍茲小姐。隨著夏琳的話語,一張圓圓的笑臉出現在腦海中。
艾琳點頭讚道,「好眼力。那是來自印度的藍鑽,以純粹的天藍色聞名,大概21克拉大,去年在交易行賣出了上萬天價,得主正是伍茲小姐的父親。」
「伍茲先生後來委託義大利的珠寶設計師,將它做成胸針後,當成愛女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她還記得那場宴會,當珠寶盒被打開的剎那,有多少人為了那顆寶石倒吸一口氣,又有多少人暗地裡重新估量了伍茲家的財力。
但不論如何,打從生日過後,伍茲小姐在重要的社交場合一改過去鮮豔明亮的穿衣風格,只為了用淺色的布料襯托寶石胸針的存在。
故事說到一個段落,艾琳微笑著看著面前穿著黑色禮服的女子,「我說的這些,有什麼能讓妳用上的資訊嗎?」
娓娓道來的嗓音,將故事來龍去脈,說得生動詳細,亦喚醒幾片沉眠的記憶碎屑,令她很是入神,眸光專注。
她聽過有人以天文數字得標,將絕無僅有的珍稀藍鑽收入囊袋,不想那成了父親精心準備給愛女的生日禮物。
「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史密斯小姐。」壓抑雀躍的讚嘆響起,她甚至輕拍雙手,為對方獻上隱密的掌聲。
「如此意義非凡的寶石,伍茲小姐想必萬分珍惜。」輕柔地,她哼笑出聲,滲著些許漫不經心的冷意。
「要是憑空消失,想必能帶給她,和收到禮物一樣盛大的驚喜吧。」帽紗下,灰眸微彎,「你覺得呢?」
上揚的語尾、凝視的目光。
像是某種試探的邀請。
「價值上萬的寶石消失,那絕對值得登上每一間報社的頭版新聞。」艾琳謹慎地回應。
但如果只有一位千金小姐的首飾遭竊,可以說全城的視線都會聚集在伍茲家族上,這樣其實不利於她們善後的行動。
儘管依照她對於眼前這位少女的了解,似乎也不需要什麼銷贓的管道。
只是留在血液內的謹慎提醒著艾琳,新貴與貴族之間的平衡還是不要隨意打破的好……至少不能由紅狐來打破。那些獵犬們可是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
「如果妳要問我的意見,」如同每個好心的長姊在舞會上會做的事,她伸手替少女撫平翹起的面紗。「驚喜如果只讓一個人享受,未免有些自私。這畢竟是慶祝夏日尾聲的日子,不如多讓一些人參與吧。」
確定黑紗的每一條皺摺都待在好看的位置上後,她緩緩繞到夏琳身後,像是在替她整理頭髮般,靠近她耳邊低語:
「看見大廳右側角落,穿著粉色禮服的女孩嗎?那是華森小姐。她今天配戴的鑽石項鍊也是全場的焦點之一。」
「再順著旁邊的人流看,大概五步之外,有個香檳色裙子的女生,米勒小姐。她手上那顆祖母綠寶石可是從上個世紀流傳下來的寶貝。」
「最後在舞池裡面,有個穿紫羅蘭色禮服的黑髮女士,里維埃小姐,未來的圖爾伯爵夫人。她今天配戴的紫鑽耳環和她的衣服相得益彰,是我今日最喜歡的造型。」
洋洋灑灑的聳動報導,會如何誇大其辭呢?光想像那群獵犬氣急敗壞,誓要查明真相的模樣,就令她躍躍欲試。
正抿著唇低笑,輕柔撫平的手續,令她為之一愣,肩膀不很明顯的輕顫,注視黑紗被梳理成回憶的皺褶。
……曾經有人也會為她這麼做。而現在,她得自個兒學習戴好每一頂帽子,卻偶爾還是會偏了角度、失了秩序。
直到嗓音從身後響起,她回過神,順著精準的方向標指引,目光一一逡巡於宴會廳各處,皆是顯眼醒目的閃爍。
這是句老掉牙的話,但--美麗的寶石永遠不嫌多,若是能全數收入囊中,又何必妥協於單一乏味的目標?
「是的,你說得對。這不是只能有一個壽星的生日宴會,每個渴望成為焦點的人,都該得到平等的祝福。」
從髮頂飾物,至腳踏跟鞋,無一不是費盡心思的打扮。那些耀眼、繽紛的要價不斐,都是高抬身價的籌碼。
「不過,我平白收下這麼多建議,是否要額外付費?」她笑盈盈地側頭,「或者小姐要一起當贈送驚喜的人?」
作為長期和這些人打交道的交際花,她當然曾無數次想過要藉由身分之便,偷走這些夫人小姐們的首飾。不過長遠來看風險實在太大,萬一因此被排除在社交圈外,對她來說可是得不償失。
只是想到自己的點子得到認同,艾琳終究還是如狐狸般笑瞇了眼,微微搖頭,「這個可就愛莫能助了,親愛的。」
高挑的鞋跟和大理石地板相觸,發出一下下輕脆的腳步聲。她回到夏琳的身側,鮮花能遮擋住兩人的位置,順著話題來到這場對話的重點之處。
「但如果妳願意支付合理的報酬,我可以妳製造非常好的動手機會,而且保證東西落入口袋後,妳可以順利離開這棟建築。」
接著像是談論天氣般,她稀鬆平常地拋下讓人倒抽一口氣的價格:
「將四件寶貝換算成畢朗,我們五五分如何?」
『可惜』一詞尚來不及脫口,緊隨而來的提議,讓她稍顯訝異的揚起細眉,雙手於胸前交握,拇指相互摩娑。
她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權衡利弊,以對方的實力及過往的幾次交易經驗,足以讓她深信,這是言出必行的保證。
今天沒有其他的幫手同行,要安然脫身,確實有風險。答案顯而易見,亦沒有太多需要猶豫的癥結點。
「成交。寶石的後續由我處理,但我保證會給你滿意的報酬,一如既往。」回答乾脆俐落,她一向不在意價碼。
她需要的僅是樂趣。能讓她感受時間流動的意義。
「噢。」似乎對客戶這麼乾脆的接受感到訝異,艾琳驚訝地發出一聲感嘆。
按照過去談生意的習慣,艾琳特意抬高的分成好讓對方壓價,不過沒有想到威森家的小姐居然就這麼接受了這個不合理的價格。
不知道是夏琳本來就不在乎金額,還是真正的小姐根本不需要為了金錢煩惱。
但不管如何,這都是意外之喜。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麼,合作愉快。」艾琳伸出手。
之於對方的感嘆,她倒是有了別樣的誤會。雙臂在胸前交抱,頭傾向一側,「請放心,我不是會拖欠款項的人。」
她總有適當的門路,能在最短時間內將寶石變現。許是她的存在感過於薄弱,沒有誰會把猜忌投影在她身上。
「合作愉快。」輕握那只戴著手套的手後鬆開,微瞇的灰眸富含興致,「我很期待,小姐會如何讓我逃出生天。」
--那將成為這場宴會中,唯一令她盼望的事物。
聽見年輕的女子信誓旦旦地對交易做下保證,艾琳險些失笑。
「我會盡我所能。」兩人放開手後,她不談論自己的計畫,而是提起另一件事:「不過既然都來到這個場合,威森小姐何不考慮多進入舞池內走走?即使沒有遇到心儀的對象,多認識幾個朋友也是不錯的。」
語畢,她再次向金髮的少女舉起酒杯示意,翹起的食指與小指畫過空中,接著便離開圓柱的後方。
原本只是用華麗的衣裙與珠寶妝點自己,用來維護、擴張工作用的訊息網,但現在再也不是了。這些閃亮的衣飾成為最佳遮掩,長長的耳朵由髮間的髮叉與鮮花掩蓋,狡猾的尾巴在裙撐下來回擺動,眼睛因為笑容瞇起,隱藏了底下不懷好意的盤算。
這隻狐狸有她的事情要忙。
遊走在幾位年輕的小姐間,只要不動聲色的幾句話就能讓她們騷動,一成不變的跳舞環節新增了小小的樂趣,由主人家提供的純白面具遮蓋了大家的面容(以及部分視野)。
跳舞的對象漸漸由熟人變成陌生人,簡易的假面模糊了貴族與富商的界線,年輕的男女能在一曲的時間內拋開身上的責任,為自己踏出腳下的每一步。
「能在此遇見你、達成協議,已是十分幸運。」
嫣然一笑,雲淡風輕,言下之意即是,不打算與他人有更多交際,她寧可留在池畔,觀望將成目標的魚。
她的狐狸同伴,從不會讓她失望。
不經意地,在舞池投下幾塊食餌,漣漪震盪成波瀾,引得魚群們興致高昂。熱絡交談都是吐出水面的泡泡。
很快,她也拿到一副純白面具。悄然無息的足跡涉入水中,她莞爾一笑,扯開溫柔的嗓音邀舞。
性別、身分、地位。霎時不再重要。
人們享受假面舞會帶來的樂趣,於逐漸高昂的樂聲中,翩然起舞,渾然不覺那是在淺灘上的掙扎。
面具帶來視野的死角,模糊了不該逾越的邊線。
盛裝打扮的女孩們,注意力全用在好奇:猜測某雙相牽的手、某把迷人的嗓音,沉浸於想像跟喜悅。
拜夏佐所賜,她的社交舞跳得極好,男女步皆難不倒她;史密斯小姐給了她盡情施展的舞台。
透過輕柔的觸碰跟親暱,不著痕跡的贈予『驚喜』。不費吹灰之力,方才提及的寶石,已全數進了口袋。
舞曲更換的間隙,她裝作累了的模樣,優雅地游出舞池,端起一個高腳杯啜飲,瞇眸凝視燈光下的人。
真有趣。杯口掩飾唇邊的笑意。
像個玩到盡興的孩童,正在琢磨離場的時機。
同樣帶著面具、穿著一身亮眼禮服的艾琳沒有再和同伴接觸,而是遠遠地站在舞池邊緣,帶著笑意看向前方的人。
她已經完成份內的工作。藉著幾首曲子的時間,遊走在舞池的邊緣,順著金髮女子的動作,依序和幾家名門的長輩寒暄、混淆他們的視線,讓他們不再有全部的精力緊盯孩子們的一舉一動。
至於對方,不用多此一舉的確認,她知道同伴會完美達成自己的任務。
雖然和威森家族的成員不熟悉,但不妨礙艾琳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在保守的環境下,教出像夏琳.威森這樣,有著完美淑女的一面,同時又帶著滿身叛逆氣息,像是要與全世界對抗般,做出尋常女子不會有的舉動。
敲了敲覆在臉上的面具,她走到樂團旁邊,對著樂手耳語幾句。
當樂器再次響起時,輕快的鄉村曲風在燈火通明的大廳內響起。年輕人們臉上的驚喜正好和長輩們疑惑的臉色成為對比,他們很快地湧入舞池,交叉的手臂、旋轉的裙擺很快又成為明豔的風景。
民間的社交舞和華爾滋還是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舞蹈動作更加簡單自由,更不需要顧及儀態,也沒有人數上的限制。不用說,還有機會藉著輪轉的時候,和心儀的對象再次跳上一段舞。
他們明白這大概是假面舞會的尾聲,所有人拋下最後的矜持,讓鞋跟大力撞擊在地板上,掌心與掌心相疊,任由笑聲與掌聲充斥在這個空間內。
那個紫紅色的身影也滑入舞池。
就像在修建整齊的花叢中,突然出現的野薔薇,介於年輕的小蒼蘭與沈穩含蓄的康乃馨之間,展現了另一種風情。即使是不被允許摘回家的花朵,卻不妨礙愛花人士的欣賞。
因為面具的遮擋,使得人們更專注在雙眼間的對視,開心的、害羞的、好奇的,從靈魂之窗望進,到底能看到什麼風景,大概也只有這些年輕男女們清楚。
等到舞會在高潮處結束,艾琳和所有人一起鼓掌、歡呼,直到某些耐不住性子的長輩靠著服飾找到家族的孩子,阻止他們想脫下面具的動作,帶著人前往更衣間換衣服。
剛才哪家的兒子和哪家的女兒多跳了一支舞?誰家的孩子拋下婚約者不管?哪位女士多了追求者?這些訊息暫時不在她的關心範圍內。
環視大廳,她唯一在意的對象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這就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
背倚牆面,熱絡歡快的曲目傳入耳裡,引起舞池內激盪的劇烈迴響,裙襬、髮絲與笑聲紛飛於奔放的旋律。
氛圍是如此雀躍、如此無拘無束,年輕的靈魂們相互共鳴,釋放既純粹而又明媚的光芒,讓她難以直視。
直到她唯一認識的身影,亦邁步涉入,她立刻明白這是對方的手筆,讓她能藉著趨近躁動的場面,悄然脫身。
是翩然起舞的蝶、是肆意綻放的花;是晝夜交替間,深不可測的紫紅色霞光,成為翻攪舞池漩渦的中心。
真聰明。她想,人們必會認定,寶石是在這陣驚濤中失竊,而作為視線焦點的史密斯小姐,怎有機會動手?
每個踏出的舞步、旋轉,是否都在那人的計算呢?
唉呀,真想再欣賞一會這精湛的『演出』。
然而,她不該辜負史密斯小姐的美意,更不該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逗留。她可是贈人玫瑰、帶來驚喜的存在。
若是有人循著餘香,找到流連不去的她,要如何回報她的可靠盟友、又要如何串起下一次的緣分和交易?
--因此,當舞會尾聲掀起軒然大波,人們疾呼起損失的財富跟回憶時,受到幫助的狐狸早已逃之夭夭。
偷走他者的盛夏,作為對仲夏時分的慶賀。
隔日,新聞鬧得沸沸揚揚,各家報社頭條一致--
仲夏舞會上遭竊的寶石、無功而返的獵犬、花容失色的少女。其中,又以伍茲家那枚藍鑽的下落,尤引發熱議。
有人說,那是伍茲家商業勁敵的手筆,只為打壓他們的士氣;有人說,是遭通緝的寶石大盜,偷偷潛入現場。
亦有人猜測,會否是橫行多年的紅狐竊盜團所為?
數日後。
一座造工精緻的小型蠟像,輾轉送到史密斯小姐手上。是一群戴著假面、身穿禮服,卻表情沉慟的女孩。
隨禮,附上一封簡短且惡趣味十足的信:
敲敲他們的腦袋瓜,看他們失去了什麼。
虛有其表的空心蠟像內,狡猾的狐狸早已將鑽石全數銷贓、兌現,成為不會被任何人起疑的通用貨幣。
那是屬於她們,五五分的樂趣。
再次感謝艾琳中願意一起跑交流

從一開始討論方向,到實際對文的過程都好喜歡……

超級感謝可靠的艾琳跟艾琳中,不管是鎖定目標還是實際作案(?)都是靠艾琳中細膩的文字呈現出畫面感

幫夏琳整理面紗跟頭髮順便討論(?)的段落也好好看……
能看到這樣的艾琳我真的是…賺爛…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