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曾經熟悉的建築在短暫的分別後竟顯得有些陌生，庭院中的植物幾乎死去，但生命力頑強的野花雜草將此處妝點成一副欣欣向榮的勢態，就像一位迴光返照的病人。

它的塔樓仍舊高聳，象徵著這個國家最高學術機構的徽章和旗幟在風中殘破的飄揚著，旗桿傾斜，一定有人嘗試將它們扯下來，因為它已是無從解答任何事物的百科全書，這樣的東西就連存在都有些使人發笑。

年長的煉金術師凝視著這具往日的遺骸，很久都沒有說出半句話。他知道所有曾在這裡的一切都已經散逸在空氣中，風拂過狹長的走廊時，不再帶來一點破碎的隻言片語。

老師，我們該進去看看。他年輕的學生如此說。

當然、當然。他回答。我們正是為此而來的。

⠀

「好吧，要先從哪裡開始走呢？」她將自己身上的披肩收得更緊一些，「想必您上次肯定已經將研究院檢查過一輪了吧。」

「要先去庭院一趟嗎？我們也可以等到離開前再去。」畢竟藥草這類的消耗品是不會嫌多的。

「嗯，先去庭院吧，我離開之前有稍微整理一下……雖然也好一陣子無人照顧了。」搞不好還被挖走了能種的苗。

「也快半年了啊……」喃喃自語，往庭院的方向去。

⠀
⠀⠀研究院庭院設有溫室，栽種著實驗用植物和藥草，如今溫室已經被雜草和結晶覆蓋，庭院也在暴動中受損。

⠀⠀若是試圖尋找安布羅修斯上次培育的幼苗，會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甚至連窟窿都沒有留下，你們不確定苗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

「……什麼都沒剩下呢。」並不是很意外的語氣，「看來有很多人都進來探索過。」
他蹲下來，熟悉的撥弄著這裡的雜草，試圖找到一點殘餘下來的藥草或者香料植物。

⠀
⠀⠀你花了些時間清理雜草與枯枝，開闢一條可供步行的道路，終於從中找到一些可用的藥草。你認得它們，這些植物經過煉金術士提煉後，通常用於止痛，過量使用可能存在致幻或嗜睡的風險。
⠀

「似乎只有這些了。」
「……」他好像還想再種植點什麼，或者如同過去那樣整理這片曾無比熟稔的花園，但最終他只是抱著那些摘下來的草藥站起身。
「這些應該也夠了，我們進去吧？」

走過去，替安布羅修斯簡單處理藥草，將上頭的粉塵與結晶揮開，收進三人共用的藥草袋裡。

「好的，我們走吧。」

⠀
⠀⠀你們進入研究院的大廳，挑高的天花板描繪著壁畫，雖然畫作已經斑駁剝落，但你或許能夠透過記憶，推斷畫作內容來自舊日教的神話：在龍群的注目之下，女神為王戴上冠帽，神民追隨他們的國王，在女神的祝福之下安居樂業的畫像。

⠀⠀大廳的隔壁是公共休息區，再往更深處走就會到研究區域，通往各個研究設施與資料庫。
⠀

「……」看著半剝落的壁畫，有些恍惚。

「雖然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了，但不管看幾次都覺得這裡實在……很華麗，很漂亮。」感想。「能夠蓋出這種設施的潘德拉根帝國真的很強盛啊。」

「是的，要感謝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費盡心思創建了這個機構的人們，和默許了這一切的先皇陛下。」當年為了這件事也鬧的沸沸揚揚，畢竟一個不絕對遵從皇權的學術機關不僅是在潘德拉根第一次見，至今其他國家也沒能複製出另外一個。
「……只是現在看著這樣的畫作，讓人稍微有點感慨呢。」他伸出手去，但沒有真正觸碰到那幅巨大的敘事畫，「龍族已然復甦，陛下似乎得此恩澤，那麼幸福的群眾在何處？」
「……」
「要不是它很難拆分，我都想帶走它了。」有點遺憾的。

「那就會是相當大張的拼圖了吧。」認真的想像起來，「……但這是帝國的東西啊，不能帶走它。」

oO（較真起來了啊。）往更深處走，用提燈點亮周遭。

「就讓它留在這裡吧。」帶走了很多這裡東西的人如是說，「願女神眷顧每一位進來探險的旅人。」
「小心附近的門，莉莉，大廳周圍有一些警戒用的術式，不曉得有沒有被觸發。」他並沒有使用煉金術進行查探，就像上次一樣，在研究院內他盡量不會使用任何術式。
溫暖的燈光映照在廢墟中一地碎裂的雕像殘骸上，那是一尊戴著有角的頭盔、手持有些無法辨認的長柄武器的騎士像。「……這堆石塊是龍騎士像吧，我記得其中一種防禦措施就是它們，看來之前有人不小心讓它們動起來了。」

「這裡還有別的這種東西嗎？」對安全的部分特別在意。

「是煉金術讓他們動起來的？」

oO（過了這麼久還能動，是怎麼做到的呢。）蹲下來，確認術式已經失效才撿起來看。

⠀
⠀⠀莉莉安將石塊撿起來看，上頭已經沒有雋刻術式的痕跡，失去術式催動的石頭變得異常脆弱。妳以指腹稍微搓了搓表面，那一小塊菱角幾乎要被妳磨平。
⠀

「……」好脆，這整尊雕像都是這樣嗎？

把石頭放回原地。

「有很多。」對埃斯蒙德這樣誠實的說，「撇除這種其實並不怎麼有效的防禦手段……研究院中也有人是專門研究戰爭和武器相關術式的，他們的研究室裡藏了多少類似的物件，連我也不曉得。」
「這些雕像的材質是一種人造的混合礦物，當然，是經由煉金術專門煉製而成的，遠比原來的材料具備更好的術式適應性、韌性和重量，能夠比較流暢的進行動作。」他對自己學生的個性還是頗為了解，從莉莉安的動作就能看出來她對此抱有一些疑問，「術式維持了它的型態和攻擊能力，一旦損壞之後，它混合的礦物會彼此排斥而逐漸分離，最終就會像這樣變得易碎，上面的術式也就消失了。」
「它被用來對付不擅長使用煉金術的人。」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院長先生說，是防患於未然，沒想到真有它動起來的一天。」

「供應它們運作的能源是怎麼來的呢？如果是研究院剛建好就存在的防禦術式，能量不會隨著時間經過而流失嗎？」好奇寶寶的問題連發：「這麼說來，撇除耐用與實戰問題，這樣的術式在一般的礦物或石材上也可以復刻？」

「……」是指暴動嗎。

「您的意思是，只要使用煉金術，這些雕像就會失效嗎？」

「它們作為防禦工事擁有獨立的溫石能源供給，具體啟動位置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瑪蒙尼德閣下和議會成員才擁有啟動那些能源的權力……平時它們做為普通的雕像存在的時候，那些能源會保留在裡面，直到術式被觸發。」他思考了一下，「我猜測過它們的核心之一是研究院過去提煉出的第一代原初物質，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它如何具備長期保存能源的能力。」
「不過要是更極端一點，連儲存的溫石能源都用完的時候，若是自身擁有足夠的魔力也能夠支撐這些雕像運轉……唔，莉莉的話，在一場半小時左右的戰鬥中專心維持三座應該沒有問題。」但也僅僅是三座，這足以說明這個造物在某些方面顯著的缺點，「研究院一共有二十座這樣的雕像，大廳這裡有八座……也許你們注意到了，大廳的雕像們都已經離開了本來的位置。」

這裡發生了什麼促使研究院成員啟動防禦工事的事情，又或者陸陸續續來了不知情況的旅行者不幸觸發了它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指出哪個方向才是真相。

他轉頭看向金髮的騎士。「……不完全是，但這樣的把戲很難蒙騙一個優秀的煉金術師，他們很快會找到破解的關鍵，這些雕像又缺乏機械工藝的結構支撐，一旦術式失效就非常容易損壞。」

「但會選用這種煉金產物做原料，正是因為它和術式有著更高的適應性。」他看向前方，眼前的景色即使已經與往日截然不同，但仍然能被他一眼辨認出來，他們已經走到了書庫的門口，「具體的差距體現在實戰上非常明顯，舉例來說，你們應該能想像一個石頭人揮舞一把巨劍的速度和移動的速度，我用這種人偶陪你們訓練過了。」
「……而這種材料製造出來的雕像，行動速度只比埃斯蒙德略慢一些，在術式正常運行的情況下，它們比石頭還沉，比鐵還堅硬。」

「我要學的還有很多啊。」稍微在腦內推想過一遍，不得不承認自己遇到這種場合只能硬抗。

「這麼說來，另外十二座雕像原本設置在哪裡？如果以抵禦外來者為考量的話，難不成在研究院外？」對研究院原本的樣子沒有概念，只好憑空想像：「來的路上沒有看到它們，說不定已經混在廢墟裡了。」

「也可能還活著，只要是研究院範圍內應該都是成立的，畢竟它們的工作不是追殺，而是驅逐外來者。」

「……不過，真有意思，真希望可以實際運用看看這些材料。」笑了一下，「專門用於適應術式的石材肯定還有戰鬥以外的用途吧，應用於建築上可能也會很合適，原建築毀損之後能夠快速歸位的設計……之類的。」

「要是能把研究院修好就好了。」

⠀
⠀⠀莉莉安推開大門，進入圖書庫，西側的燈油已經受潮，無法點燃，對外的氣窗呼嘯著寒風，從黑暗的深處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更高的書架大多已經傾倒，古老的書籍和捲軸散亂堆積，而書頁受到氣候影響，已經開始泛黃，覆蓋一層薄薄的灰。

⠀⠀你們以肉眼掃視過一遍，扣除已經被石頭壓垮的部分，一樓西側與東側的書架都是完好的。
⠀

「研究院外的花園裡有兩座，我們剛剛確實都沒有看見……我想，它們大概是最早被啟動用來保護研究院的，我記得有龍群襲擊過這裡。」
「根據新皇帝陛下和第一任院長的約定，這種具備殺傷性的武器只能為了保護研究院而使用，一旦離開研究院範圍，這些雕像就應當被無效化處理。」就算是緊急狀況也一樣，這是寫在術式之中的規則，「如果有人知道這件事，刻意把雕像弄到研究院外，它們也會失去行動能力進而損壞……不過我更傾向它們是在某場襲擊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莉莉要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我記得我有把建築設計師的設計圖和論文收集起來……妳可以拿去看看，說不定真的能做到呢？」
「只要探求知識的人仍然存在，研究院就不會完全消亡，建築只是我們聚集的地方，不要賦予它任何特殊之處。」他往前走，「院長先生是這樣說的，但我確實也希望它被修好，然後再次聚集人們。」
「我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很仔細的檢查書庫。」主要是在忙著收拾同僚們的研究室來著，「……要分開來看看嗎？」

「雖然已經沒辦法修復它了，但之後總會有其他用上這些知識的機會……謝謝您，我會找時間借來看的。」

伸手撫摸書架，稍微確認了一下書架的狀態。「我去東側看看。」

「我和陛下一起去。」

「好啊，那我就去左邊那裡看看吧。」
「你們小心，不要被倒下來的書架弄傷，應該有些結構已經不太穩定了。」

⠀
⠀⠀安布羅修斯在西側一片倒塌的書架之中撿到一本做工特殊的深色書籍，書的表面佈滿銀色紋路，紋路在封皮上纏繞成一個圓，圓的中央寫著應該是書名的字符，你無法讀懂書名。
⠀

⠀
⠀⠀你向後退至有光源的地方，將灰塵拂開，隨意翻了幾頁。

⠀⠀

⠀⠀……根據你看到的內容，可以推測其書籍應該是某個異教的經典，你不曉得主要信仰舊日教的國家煉金研究院為什麼會有這本書。
⠀

「無論在哪裡都能看見月亮的影子，這片大地蒙受月亮眷顧，以至於瘋狂像野草一樣旺盛生長。」他低低的輕聲說，「……這本書似乎不要讀比較好。」
他把書本闔上，用 分鐘的時間短暫的整理思緒，確保沒有被書中內容影響，然後才將它揣進懷中。

「這裡應該不會還有其他類似的書吧？」有點擔心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擺在這會被有心人拿去做點什麼，於是翻了翻四周其他地方。

⠀
⠀⠀你借了書庫入口的燭光回到原地四處張望，確認過一遍所有的藏書，看起來都是一般流通的學術書籍。但是，你隱約意識到這裡的佈置似乎存在著刻意為之的規律，從書本的擺放方式，瓦礫掩蓋的角度，層層堆疊起的手稿……一切看上去都很自然，但你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

「……」是在引導什麼嗎？引導來到這裡的人看這本書？還是什麼別的？
安布羅修斯翻閱了其中一本他認為被古怪的強調存在感的書，裡頭文字和筆記眾多，但似乎不是什麼危險的書籍，這讓他有點困惑。
無論如何，按照規律擺放的東西如果有可能引導出一些不好的東西，那就應該打亂它，這是扼殺風險在搖籃之中最有效的方式。他一隻手握住自己施術用的筆，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將那些手稿和書籍排列的順序弄亂，直到它們看上去再無什麼特別的含義。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嗎？」他看了看這堆書籍和手稿，有人拿研究院的收藏做這種奇怪的事，這讓他有些擔憂，畢竟光是書都能被這樣利用，那些沒有被他帶走的儀器和研究又會怎麼樣呢。

⠀
⠀⠀在布置完成後，你往後稍退一步，再次確認西側書架的情況。

⠀⠀此時已經來到後半夜，你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景色……你忽然意識到書庫西側的的採光不錯，若是在滿月的日子，月光將像流水一樣無孔不入。但今天的月光過於微弱，就算將燭火熄滅，也無法模擬光線從外面映射出來的場景。
⠀

⠀
⠀⠀你感覺這裡對你的吸引力下降了。
⠀⠀

「……所以，是因為月光嗎？」才選在這裡引導，這樣的話立刻就能讓意志不堅定的人動搖自己的信仰吧。
他決定去看看其他兩人的情況，要是也遇上這種東西就不好了。

⠀
⠀⠀莉莉安和埃斯蒙德來到書庫東側，這裡的環境相對明亮，被破壞的情況也相對嚴重，你們在這之中找到了幾本可以閱讀的書籍。
⠀

不疑有他，隨意拿了一本起來看。

… 「……」光站著也是沒事，抽一本最近的書來讀。

⠀
⠀⠀莉莉安抽出一本較為輕薄的書本，是研究院每個月固定會連續出版的刊物，提供學者展示研究領域的成果。

⠀⠀

⠀⠀……這本期刊是在妳離開帝國之前就已經發表的刊物，妳曾經看過它，但這篇文章並未對當時的妳留下特別的印象。
⠀

雖然內容也很有趣，但要是有辦法驗證就好了，比起推論，更喜歡能夠實際觀測與驗證的學說。

……對了，天啟以夢境的形式佈告給所有人，這肯定也預示著什麼。

是「精神」正在呼喚「肉體」？如果世界也是造物主製造出來的煉金成品，那麼末日也是使世界「昇華」的其中一種提煉方法嗎？

還沒讀手上的書，但被莉莉安的反應弄得很在意，不過對方似乎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樣子。

「……」不、好像愣的太久了，看書吧。

⠀
⠀⠀埃斯蒙德手上的正好是套書中的其中一本，記載了潘德拉根王室的故事。

⠀⠀

⠀⠀……或許是因為你本身對這類書籍不感興趣的緣故，你沒讀過這本書，在此之前甚至也對這套書沒有太大印象。
⠀

內容不多所以看得頗快，見莉莉安好像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繼續看看其他內容，快速瀏覽式的跳著讀。

⠀
⠀⠀你對書的內容沒有太大興趣，很多地方都是簡單看過，但沒有認真閱讀。不過，你還是看到潘德拉根曾經由兩位皇后共同治理，看到權貴居心謀反先皇但未遂，看到王儲們為了爭位手足相殘……你覺得這些事情沒什麼營養，便將書本闔上，放回它原本應該該待的地方。
⠀

「……」現在真的沒事做了，站哨似的站在原地等待。

⠀
⠀⠀莉莉安和埃斯蒙德聽到腳步聲從後方傳出，埃斯蒙德認出來了，那是安布羅修斯的聲音。

⠀⠀對你來說，安布羅修斯的聲音並不難辨認，因為安布羅修斯的身上總是帶著很多冗贅的飾品，你能從中捕捉到某些特定的聲響，它總是與安布羅修斯的腳步聲一起出現。
⠀

「埃斯蒙德、莉莉安，你們有發現什麼東西嗎？」
「如果看見的是月亮相關的著作，我建議你們都不要仔細閱讀。」他說著走到兩人身邊，「現在月亮的存在感很強烈……那些書籍似乎也不只是純粹的文字作品了。」

「這裡好像沒有類似的書籍。」看了一下周邊，「都是很普通的出版物，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您這麼問……是看見相關的內容了嗎？」

「我找到了一本，妳一定想稍微看看吧？」他把收在懷裡的那本標題不明的書遞給眼前的少女，「……妳明白分寸的。」
「那邊的書籍被用特別的方式排列有過，有某種規律，好像在引導什麼……我懷疑有信奉月亮的人來過研究院，利用這裡的環境和物件傳教。」
「如果那真的算是『傳教』的話。」他停頓了一下，「我把那些排列打亂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安全一些。」

「……」將書籍接過來，沒有翻開它，只是盯著「應該是標題」的地方看。

「您打算帶走它嗎？」她撫摸書皮奇異的銀白色紋路，「要是打算帶走的話，我可以等到離開這裡之後再看，雖然應該沒有應付不了的情況，但研究院的狀況不明，以安全考量的話，離開可能被動了手腳的地方比較穩妥。」

「我應該會帶走它，這類著作的流通需要受到監管也是有原因的。」現在就更是了，但負責監管的機構顯然已經失去功能，而直接摧毀它又太過傲慢，「既然這樣，就等我們回去之後再讀吧。」
「……可惜這裡大部分地方都被掩埋了，最後面的那幾排書架是專門放過去研究者們的論文印刷品的，那些文件被壓在最下面，大概連墨都磨花了。」

「這麼長久的研究心血……」有些惋惜。

「樓上也堵住了，雖然樓梯還在，但書庫二樓的坍塌可能比一樓還嚴重。」她指著自己身邊用來通往二樓的梯子，「就算有辦法爬上去，要下來也很危險，還是從外面的大階梯上去吧。」

「嗯，盡量還是走保險一點的路比較好。」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冒一些不必要的險。
「走吧。」

「要直接去儀器設備室嗎，還是要上樓？」

「我記得穿過設備室就會到地下了……是嗎？我從來沒去過那裡，不是很熟悉。」

「上次來的時候，地下室已經發生了一部份坍塌，很多東西都壞了，也許樓上遺留的東西還更多一些。」
「先去樓上吧。」
「嗯，設備室旁邊是處理廢棄物的地方，那邊有通到地下室的樓梯。」是個非研究院成員沒進來過很正常的區域，「莉莉還記得這裡的地圖呀？」

「不能算記得，之前多少聽過教士們說過地下層的事情，我也稍微知道這裡的構造。」帶著另外兩人往書庫外走。

⠀
⠀⠀你們沿著石階一路向上，來到一條狹長且幾乎不透光的廊道，牆面內嵌的燭臺已經受潮，你無法以火點亮它們。
⠀

⠀
⠀⠀可以透過這裡前往宿舍別棟、研究室、辦公室，以及圖書室二樓。
⠀

「以前從來沒覺得這裡這麼暗過。」只能依靠莉莉手上的燈光照射出前方的道路，「前面是辦公室，那裡大致上還算完整……就是有些人在那裡去世。」
「會在那裡的大多都不是研究人員，而是負責做行政工作的。」不過真要有人闖進來也不會在乎這些吧，「我應該盡量都收拾過了……」
他習慣性地走到稍微靠前的地方，即使他沒有拿燈，雖然知道莉莉安這一路上一定已經見過了毫不留情的死亡和死後的遺留物，但作為她的師長，安布羅修斯還是希望可以讓她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目擊那些東西。

「……這麼說來，要先去哪裡好呢？畢竟您已經都收拾過一遍了。」雖然自己和埃斯蒙德都還沒有看過這裡。

「上次來的時候更高的樓層還上得去的。」想見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又發生了幾次坍方。

「就順著走吧，從辦公室到研究室……然後就會到書庫的二樓了。」
「再更上去大多也都是研究室、會議室還有特殊設備室。」確實還是非常有價值的地方，不過研究院哪裡不是這樣的呢，「也許是因為某些房間的儀器或者存儲的東西爆炸進而導致了二次坍塌吧。」
「你們上次有來過這些地方嗎？我記得你們最後是在天文塔跟我見面的。」天文塔本來是在最高層就是了，從外表來看沒什麼問題，但是內裡的通道已經塌陷，如今無法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