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卡西安將本來應該在凌晨五點的行程提早了五個小時完成，裹著浴袍躺在床上。

這可是他第一次使用房間裡的電視。
不出所料，感應遲鈍、音質破爛、畫面模糊，讓他只是隨意轉到新聞台後就將遙控器扔到一旁，再也不想操作。

但是畫面卻切換了起來。
因為密西根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甚至拿起被卡西安像垃圾一樣扔到床鋪角落的遙控器開始轉台。

「寶貝，一個人看電視不嫌寂寞嗎？」他說，一邊不知恥的擠上你的床，不過你大概也習慣了睡眠空間偶爾被這個不請自來的惡魔壓縮。
「你對新聞哪有什麼興趣？當然不介意我轉台，對嗎？」密西根說著一邊打開了節目主選單，直到查找到恐怖片的類型後才停下。
「我們看這個好嗎？」其實他還是會強迫你看，只不過為了讓這個夜晚能有點溫度，密西根嘗試徵求你的同意。

「密西根，我對你轉台或者恐怖片都沒有意見，但你那樣叫我會讓我很想把電視砸了。」卡西安懶得反駁的地方太多了，他往旁邊挪了一點，讓一人一惡魔都能多點屬於自己的空間。（主要是一人）

「恐怖片對惡魔來說有什麼有趣的？不覺得特別拙劣嗎？」

「建議你平復心情，因為我不會幫你賠償或者修復電視。」見你往旁邊移動，密西根伸手攬住你的肩往他自己靠，看來他還是會繼續這樣叫。
「拙劣也有程度之分不是嗎？你一開始談起惡魔時的那些形容在我看來也都很可笑。那麼，要看什麼好呢……」密西根點進選單裡開始瀏覽片名，最後挑了一部似乎能和惡魔能勾上關係的電影開始撥放……

午夜，城市被濃霧籠罩，街燈忽明忽暗。一間破舊的書店隱藏在街角，留聲機播放著斷續的旋律，像一聲聲喘息。

男主角坐在店內，手裡翻著一本破損的日記。書上的字句彷彿低語：「你終於找到我了。」話音剛落，書架傾倒，地板裂開，黑霧湧出。

霧中，一個高挑的惡魔漸漸現身，角隱在陰影中，眼神如火。他輕聲說：「他為你付出了一切。」（電影都會是ＧＰＴ寫）

「……」
「你知道不是每個惡魔都有角嗎？就是那個？」密西根用手指比出1的樣子放在頭上示意。

「密西根，你以為我挪開身體是為什麼？」他在靠過去之後馬上把你的手拿開，回到原本的位置上繼續看這感覺很糞的電影。

「是這樣？我還真的不知道，以為你們這些沒有角的惡魔都是殘廢。」只是瞄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他為你付出了一切。」惡魔的聲音低沉又冰冷，帶著隱隱的悲憤。

男主角的嘴唇顫抖，努力擠出聲音：「‘他’是誰？你……你想做什麼？」

惡魔的嘴角輕微勾起，露出一抹幾乎稱得上柔和的笑容，卻讓人感到窒息。他緩緩蹲下，伸出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日記本的封面。

「你真的忘了？」他低語，「還是你選擇了忘記？」

這句話像一把鎖，直接打開了男主角記憶深處的某扇門。他的腦中一片混亂，畫面像斷裂的膠片般接連閃過——黑暗的地下室，蜡燭搖曳的微光，鮮血浸透的手掌……還有那雙同樣燃燒著火焰的眼睛。

「不……」男主角喘息著，雙手抱頭，試圖驅散這些記憶。

「現在想起來了？」惡魔的聲音愈發輕柔，卻像針一般刺進耳膜，「你的兄弟。他付出了靈魂，交換你的重生。」

男主角抬起頭，臉色蒼白：「我沒有兄弟……」

「哦？」惡魔的笑聲冷冽，手指猛地翻開日記，指向其中一頁。那頁紙上沒有字跡，只有一幅素描——兩個年輕男孩站在一起，其中一人正是男主角，而另一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像被故意抹去了一樣。

「你忘了他的名字。」惡魔緩緩站起來，將日記本拋回男主角懷裡，聲音低沉而帶著某種古怪的韻律：「代價已經支付完了，但他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黑霧如潮水般湧動，逐漸包裹住男主角的四周。惡魔的身影也開始融入霧中，只留下一雙燃燒的眼睛直視著他：「現在，輪到你完成他的遺願了。你知道該去哪裡。」

「你確定這是恐怖片？恕我直言，這惡魔跟你們一樣不恐怖。」

是不是變冷了？因為該死的惡魔沒有體溫。

「它在恐怖片的類別裡那它就是恐怖片。」但其實也看得霧煞煞，密西根認為這部片目前的主旨好像更像親情片。

「你真的離得太遠了，看恐怖片難道不是讓感情增溫的手段之一嗎？你怎麼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既然你不願意靠過來只好他自己靠過去了，那確實是具冷冰冰的身體，但如果你開口其實是可以調整一下的。

黑霧緩緩散去，男主角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荒涼的山丘上。月光黯淡，周圍的空氣仿佛靜止，沒有一絲風聲。遠處，一座破舊的木屋隱約可見，像是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

他緊握手中的日記本，心跳急促，腦中仍舊回蕩著那段模糊的記憶——一雙滿是鮮血的手，抓住他的肩膀，聲音顫抖而絕望：「活下去……替我……活下去。」

「這裡是哪裡？」男主角低語，嗓音沙啞。他看向四周，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有遙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鐘聲，像是一種召喚。

他朝木屋走去，腳步沉重，腦中充滿困惑與不安。木屋的門半開著，裡面透出微弱的燭光，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溫暖。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腳步聲在地板上回響。

木屋內陳設簡陋，中央的桌子上擺著一盞老舊的油燈，旁邊是一本厚重的書，封面上寫著一個名字，但席恩無法辨認，彷彿文字在他的視線中扭曲變形。

「你終於來了。」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男主角猛然回頭，發現角落裡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雙燃燒的眼睛與剛才的惡魔如出一轍。

「你到底是誰？」男主角強忍恐懼，質問道。
那身影站起來，步步靠近，燭光映照出他的輪廓——與日記中的素描極為相似，但更瘦削、更蒼白。

ｏＯ（還是趁現在換一片……）

鏡頭拉近，站起的那人還未說出半句話，面容便瞬間被扭曲擠壓，血塊在畫面上飛濺，是恐怖片慣用的JUMP SCARE。

「……」沉默，但是偷偷的看了一眼卡西安。

「⋯⋯⋯⋯」卡西安面不改色，這到底是有沒有被嚇到？
「密西根，若你想要透過恐怖片跟誰的感情增溫，我建議你去找個女的，比如那個粉紅色頭髮的女孩。」他用手推了一下你的手臂，「而且很冷，離我遠點。」

男主角伸手觸碰那本厚重的書，冰冷的觸感像蛇般纏上他的指尖。他猶豫了一下，翻開封面，書頁間突然竄出一道陰影，像活物般蜿蜒爬上他的手臂。

「啊！」他猛然甩手，陰影卻迅速鑽入他的袖口，消失不見。

就在此刻，木屋內的燭光忽然劇烈閃爍，牆壁上的影子開始扭曲，像是在無聲地尖叫。男主角下意識地後退，卻撞翻了一旁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剛轉身準備逃離，門口的黑暗中突然浮現一張臉——蒼白、扭曲，雙眼深陷，嘴角裂開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牙齒，嘴巴緩緩張開。

「你……替他來了嗎？」那聲音像低語，卻直接刺進男主角的腦中。他雙腿發軟，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那張臉逐漸靠近……

「這部片的主軸到底是什麼？我現在好像對新聞更感興趣。」

「為什麼？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已經好到不行，現在只差一步了！」密西根摸摸自己的手臂，沒有再堅持往你那靠近，免得你當場離席。與此同時，你可以強烈感受到身邊突然有股暖源，很明顯的那是密西根調節了自己的體溫。

黑暗中，那張臉緩慢移動，裂開的嘴巴發出一聲冷笑，像冰刀劃過心頭。

「你來晚了。」低語聲如同黑暗中的毒蛇，蜿蜒穿透耳膜，男主角心跳加速，視線模糊。他掙扎著站起來，但雙腿無力，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

眼前的面孔逐漸模糊與扭曲，再次露出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那是惡魔的眼睛，不再隱藏，似乎在等待男主角回答。

「你不會走得了。」

男主角的視線瞄到桌上的書，心跳劇烈跳動，像是感受到書本中的某種強烈吸引力。他不自覺地伸手，指尖再次觸及書頁。這一次，他不再猶豫，強迫自己翻開那本書。

書頁翻動間，寒氣滲透四肢，屋內的燭光再次劇烈搖曳，牆上的影子開始舞動，如同一群無形的幽靈。那些影像漸漸拼湊成一幅畫——一個年輕男孩的輪廓，這次能清楚看見他的面孔與男主角如出一轍。

「你知道他為了你做了什麼。」
男主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腦中浮現出那些碎片化的記憶——一個男孩，撕心裂肺的聲音，求救的眼神。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卻無法否認心中的那股沉重感。男主角猛地站起來，轉身跑向門口，但黑暗早已將整間木屋吞噬，門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堵住，無論如何也無法打開。
「你選擇了遺忘。」惡魔低語，聲音像是死亡的預兆，「那麼，現在是時候面對後果了。」

男主角的呼吸急促，心臟像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他的視線再度被書吸引，那些頁面在他眼前翻動，顯示出一行字——「他為了你，付出了靈魂。」

「付出靈魂很了不起嗎？」這一段密西根無意的看得很認真。

「只差一步？除非你增進感情的步驟只有兩步，第一見面第二殺掉。」這種心理變態卡西安也不是沒看過。

「惡魔無法理解生命對人類有多重要嗎？明明你自己也能夠死亡。」

男主角的目光定格在那行字上，「他為了你，付出了靈魂。」字跡像是被燒灼過，散發出微弱的光。突然，書頁猛烈燃燒起來，一道耀眼的光芒劈開了四周的黑暗。

隨著火光熄滅，木屋消失無蹤，男主角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無盡的荒地中，周圍佈滿殘破的鎖鏈和鏽蝕的鐵環。一座巨大的門矗立在不遠處，上面刻滿了陌生的符號，隱隱閃爍著紅光。

「這是……哪裡？」他聲音顫抖，低頭一看，手中的書已經變成一把古舊的鑰匙，握在他發抖的手心裡。

「去吧，開門。」惡魔的聲音再次響起，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男主角猶豫了一下，但胸口涌上的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推動著他。他一步步走向那扇門，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整個大地劇烈顫抖。門後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吼，像是數百個靈魂在同時哀鳴……

「你再過去一點，就說很冷了。」已經開始分心了。
「我們難道就非得浪費時間看這電影嗎？這比我愛你遊戲還無聊。」

「…困難的部分也很有趣。」他指的是你。
「這劇情安排難道不是其中一份靈魂早就應該被收束嗎？那聽起來是個將死之人。」是又怎樣。

密西根本還想再對著電影情節談論些什麼，最後卻選擇伸手抓回遙控器把節目切回新聞，然後望向你。
「會冷是因為你不夠靠近我，我已經把自己的體溫調節的和你差不多了。」甚至還高了一些吧，「壞消息，我也覺得無聊，人類的品味真差。好消息，現在我不怪你對惡魔有些曲解了。電影的話題結束，卡西安，和我玩場遊戲嗎？你不可能真的對新聞來趣了。」

「沒想到你聽起來看的很認真？」因為有了這層認知，讓他感覺你握著遙控器的手充滿不捨⋯⋯

「好吧，那我更正，太熱了，請你離我遠一點。」一邊說一邊把浴袍裹的更緊了一些，「密西根，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懂人類可能就是因為新聞看的太少了？建議你趕快說明規則，不然我可能會看新聞看的太入迷導致不想玩遊戲。」

「你就是不願意和惡魔打好關係，是嗎？或者與惡魔無關，你只是不願意和我親近。」密西根沒有聽從你說的拉遠距離，反而側過身來面對你，手按在你的腰側不放。

「玩一場絕不能移開視線的遊戲如何？不需要其他規則了，懲罰和獎勵也可以交由你決定。既然你的心如此難以動搖，這場遊戲對你來說唯一的難度就只在於你得好好看著我了。」

「密西根，你認為自己的臉比剛剛的電影有趣？」卡西安盯著兩秒後就將視線移開。

「你找不到玩伴該不會是因為總是提出這種無聊的遊戲吧？你說的那個女人連這種垃圾遊戲都會陪你玩？那確實很有成為初戀的價值。」兩個人躺在床上對視一整晚，那通常出現在心理變態殺人犯欣賞自己的傑作的時候。
「除非你能說些好聽的故事，最好精彩到能讓我盯著你的眼睛專心聆聽。」

「不然呢？這張臉對人類來說應該具有足夠的吸引力，我覺得你其實才是少數，卡西安。」居然拿這張臉跟這麼破的電影相提並論⋯⋯

「還有，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我和那個女人之間不是情情愛愛的關係，甚至那些遊戲也是她邀請我的？她在的場合，大多時候我更喜歡保持沈默⋯⋯」未完的話突然被他掐斷，密西根已經察覺到自己正不經意地開始說起故事。

他抬眼看向你，你的視線不在他身上，那他便沒有繼續故事的必要。

「很可惜，我是異性戀。」澄清這點非常有必要。

當你抬眼時可以發現卡西安的目光又重新放回你身上，是從故事的起頭開始嗎？
「說的也是，惡魔的情感不能用情愛來定義吧，但通常你這種情況在我們人類來說，叫單戀的人死了。」甚至不能說是老婆死了，「所以這些遊戲是她提供的？」

密西根很想反駁一句這也不是單戀，但和人類爭辯這種事實在太難看了。

「大多是吧⋯ 有趣的是，即使她轉生成另一個新的身分，提出的遊戲也都大同小異。說到這裡，你不覺得惡魔比人類長情多了嗎？惡魔看中的總是靈魂。」

「她居然還轉生？你們到底屬於基督教還是佛教？」無論是哪個教派的教徒，到這間餐廳應該都會瘋狂吧。

「畢竟靈魂又不會有記憶？不是嗎？密西根，如果你被清除了記憶，還有自信能從人海中辨認出轉世後的她？不⋯⋯你根本不會記得有這號人物，所以別用這點自誇了。」卡西安開始嫌棄新聞播報的劣質女聲，拿起遙控器乾脆的把電視關了。
正當他以為可以清靜時，隔壁卻傳來開門聲。

「都忘了晚上還會碰見這種事⋯⋯繼續吧，既然有轉生這種事，那她的這一世呢？」

「所以我才跟你說不要被常理侷限。」

「先等等，我得反駁你說的話。也許我能努力為自己留下點線索呢？說不定我就能在人海中找到每一個你。我甚至很有自信可以等你等個幾百年，但換作是你的話就做不到，因為人類自大的同時又自私。」密西根暫時收回按在你腰側的手，舒適的替自己拉起被子，「要是寂寞的話應該去問看看他們要不要讓你加入？卡西安，說不定你就是需要一點性，看起來才不會這麼乾癟。」

他的手沒有立刻放回你的腰，而是替你把前額垂落的髮絲撈回耳後。
「沒什麼好繼續的，她的這一世已經結束了，轉生成面容差不多的男性，活到你這個歲數就自殺。天啊，不能總是我在說故事，你不能也主動一點嗎？」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在隔壁的情侶開始活塞運動前結束這個遊戲。

「好吧，你打算怎麼留下線索？寫一封信給未來的自己？我們轉世恐怕不是那麼回事，如果是我理解的那樣，應該是記憶被清零，等於你看到自己留下的信，也不知道是誰留下又是留給誰的。」他伸手掐住了你的臉，「密西根，這樣你還能保證自己肯定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嗎？」

「我可不希望下半輩子活在淋病與梅毒的折磨中。」卡西安很快否決你貼心的提議，「因為自殺不能轉世？這很佛教。搞清楚，現在是你需要說故事讓自己的臉變得有趣，而不是我。」
「再說說吧，你難道不能在餐廳開個門就找到她靈魂的受困之地嗎？」

「看來你不夠相信命運啊，你不認為互相吸引的靈魂終究會走到一起嗎？但老實說，雖然我認為自己做得到，但我肯定不願意再這麼做了。」他把手放上你的手背。

「也不是每一扇門的目的地都能由我決定，你真的把那裡當遊樂場了？我沒有說清楚，他的自殺是一種自我犧牲，所以上了天堂，自然沒有轉生和受困一說了。簡單來說，我永遠的失去這個靈魂。」密西根抓緊你的手從自己的臉頰上扒開，卻又沒有鬆手。

「⋯所以你可不能上天堂，卡西安，這樣的話無論我如何為自己留下線索都找不回你。但你要是把靈魂交付給惡魔那也是差不多的結果，這真糟糕。如果當初拯救你的人是我就好了，這樣的話也許你現在還會對我多笑一點。」

隔壁房正式傳來動靜，牆面發出一聲被物體靠上的悶響。

「對，我不相信。任何事發生前都需要鋪墊，是所有選擇最終的結果。」卡西安也聽到了那聲悶響，卻不見他挪開視線，或許他比你想的還投入，「我也認為你不需要做了，既然第一次沒有得到好結局，又何必重蹈覆徹？」

一陣靜默之後，隔壁開始響起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像最低級無趣的那種免費色情片。

「原來如此，如果是自我犧牲式的自殺就可以上天堂嗎？謝謝你的說明，密西根。」他收緊了手，捏了捏你的掌心，「別想了，你不是那種在路邊看到有人受傷就會上前拯救的熱心惡魔吧，既然如此，你的假設根本不可能成立。再說，以前的我⋯⋯」

「看來隔壁差不多要開始表演了，你不能幫忙靜音一下嗎？」

「以前的你怎麼樣⋯⋯？」他很遺憾你竟然沒有繼續說，這可是第一次你主動要談起自己。

「你如果夠投入在我們之間的對話就不需要擔心會被打擾，所以你得更專注聽我說。」他是這麼說的，下一秒周遭的音聲卻突然變得像被包裹在水下一般朦朧不清，新聞台傳來女聲也不再清晰。

「卡西安，你說過去的你如何？既然你將重新找回一個人這件事說得那麼困難，不如留一點提示給我呢？」雖然他說過不願再做那樣的事了。

卡西安把手抽回來，曲起食指，將指側貼在下巴，「以前的我工作很忙，大概不會願意陪你玩這些無聊遊戲。」他這麼說。

「你不是很相信命運？既然如此，就不該給你任何提示才對，而且你也沒有需要提示的理由。」都說了不會再做那樣的事，「你幾百幾千年故事就這樣說完了嗎？那我可能得提前認輸，不如說說我死後你打算做什麼？」

聽完你說的，密西根嗤之以鼻的笑出一聲，這次你的迴避就在他意料之內了。
「要認輸了嗎？好吧，也可以，不過還沒決定懲罰呢？」看來他不打算向你說出在你死後的未來規劃。

周遭的音聲又再次清晰起來，隔壁房的女人正貼著牆叫的賣力，薄得能夠一腳踹破的木板牆甚至更加放大了廉價的浪叫聲。

「你沒說這遊戲有懲罰。」太久沒遇見隔壁的情侶了，卡西安實在很想翻白眼，但他現在還得盯著眼前這個惡魔。

他翻身側躺，用手撐住自己的頰側，不大不小的聲音差點就要讓隔壁的女人蓋過，「為什麼不能說在我死後的打算？既然你一開始是被另一個惡魔委託，說不定他也會再給你下一個目標。」
「下一次還會接下委託嗎？」

「我說的是獎勵和懲罰讓你決定，你的決定就是沒有懲罰？難怪要認輸。」他回話，一邊把手指輕輕戳上你的嘴角。
「不接了。讚美我吧，我比你想得還要長情，在忘記你以前我會用別的方式打發時間。或許我也該去體驗一下拯救人類一命這樣的戲碼？與其談你死後的我的規劃，不如談你死前的規劃。說不定等到落幕的時機到了，你還有機會發表感言，那我會像往常一樣在角落好好聆聽的。……但你真的會那麼甘願奉獻靈魂嗎？」密西根試著要幫你擠出笑容，但你的眼神卻讓表情顯得有些陰森，他又止不住笑了兩聲。

「哈哈哈…抱歉，換個說法好了。卡西安，到了那個你認為自己將死的時刻，你會寧可就那樣順從的以死報恩，也不願意喚我去拯救你嗎？」

「沒有處罰，但有獎勵，贏家可以去隔壁加入那對情侶。」他維持著被你扯出的詭異笑容再次打開電視，同時將視線放回重播著相同案件的新聞台。

「你早該這樣試了，密西根，說不定這是你唯一能找到玩伴的機會⋯⋯」他把你的手拍掉，報復似的再次掐住你的臉頰，「我怎麼知道那個惡魔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說起來，如果他想要的是靈魂，那他大可以在拯救我的時候就收走報酬，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不過我想⋯⋯既然這條命算是他送的，還給他試天經地義。現在你可以去隔壁領取獎勵了。」卡西安曲起手指敲敲牆壁，像是要提醒隔壁那對佳人有客人要加入了。

「那可真是……唉，我非常扼腕我的美德不容許我透漏劇本。」密西根沒有試著掙脫，而是笑著瞇起眼勾起嘴角。

「好啊，我不介意代替你去聯繫街里鄰坊的感情，只是性愛的話我應該不需要刻意模仿你什麼吧？但你說我該表現得有幾分醉，才能讓他們下次也想邀請你？」意思是他要用你這張臉去加入派對。

「不用麻煩了，我的作息時間跟他們對不上，尤其這是你的獎勵，請你就用這張臉加入他們就行。」卡西安居然不忘踢一下你的腿要你滾下去，這個人類實在非常放肆，「動作快點，以免在你進去前他們就結束了。」側耳聆聽一直被刻意忽視的呻吟，但他實在也無法判斷現在進行到什麼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