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意外。」他連忙打斷他們,「安妮塔已經煮好飯了,約恩天氣一冷就關節痛,不可能在下雪的時候出門,他們出現在馬路上一定有問題。」安妮塔是他的奶奶,約恩則是他的爺爺。
但女警溫柔地告訴他,他家裡根本沒有煮好的飯,但安特堅稱自己出門前有聞到煎肉的味道。女警臉上泛過一陣短暫的憐憫神情,安特看見了,卻不明白那是來自什麼原因。
但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認為他的發言可以成為證據,撞上他的爺爺奶奶的貨車司機也因為從擋風玻璃飛出,玻璃插入大動脈,送醫不治過世了。這就是個不幸的意外,所有人都這麼聲稱,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糾正,這不可能發生。
但沒人聽他說話。
即使他已經十六歲,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甚至偷偷學會了開車,可以照顧自己,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是不讓他回家,堅稱小孩子就是要接受大人的照顧。
「而且,蒂曼還沒回家,我還沒找到蒂曼。」安特有些不甘願道。
警察連忙問安特他的哥哥消失了多久,聽到蒂曼昨天晚上就沒有回家,但他們都以為人在教堂時,所有人連忙又動了起來,派出了所有警員出外,只有那名女警和另外一位男警留了下來,坐在櫃檯,時不時跟他聊天攀談。
等兩個小時後,民間救援機構派人來接時,仍然沒有人找到蒂曼,而安特再次要求想回到自己家。
「我想回家等他。」
最後,救援機構的人爭不過他,決定今天晚上找個人陪他回家待一晚,收拾行李,明天早上看能不能接到蒂曼,把兩人一起送去救援機構。
但所有人眼裡都閃過了一樣的情緒——大雪天裡已經失蹤了超過二十四小時的孩子,所有人覺得凶多吉少,而安特把已經被凍得冰冷的手指伸進紅色毛衣口袋裡,臉也埋進圍巾內,指尖卻意外碰到一個冰涼的物品,那是不久前,他在教堂附近撿到的毛衣鈕釦,跟他的毛衣鈕釦一模一樣。
而他的毛衣鈕釦完好無缺。
他握緊鈕釦。
當天深夜,有人按了他家門鈴。救援機構的人被他安置在一樓的客房睡了,他輕手輕腳走去開門。
「你還知道回——你是誰?」
安特的怒氣還沒來得及升起就消失了,面前的不是蒂曼,而是一個陌生男子,沒有穿著警服,套著長版羽絨衣,站在門廊上,頭頂的感應燈讓他的黑髮像是正在發光一樣。
伊薩克|賓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風雪交加,天空及大地一處處的雪白彷彿不著盡頭——身處於挪威的他依然會對如此廣闊的世界、而某些角落卻依然相似的好像未曾踏離過自處那樣…熟悉又迷茫且驚嘆。
即便對於早已習慣冬霜的伊薩克,這個路途上的冷冽依然折騰著他的指尖末梢。
身上懷揣著黑色羽絨大衣也抵擋不了寒風刺骨,些許的冰碎沾染眉梢及黑髮,如果隻身在這大雪中,肯定不過幾個鐘頭便會悄無聲息的死去,僅存的氧氣被一點點奪走,最後被抹去蹤跡、只會留下一片純粹的白色。
伊薩克|賓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從15歲那年開始、伊薩克就踏入舊日月宗這個機構生活學習,而今年為他成為正式驅魔人的第3年,此次任務則是他著手單獨出動的第5次。
以年輕人來說這樣的資歷已經很了得,但伊薩克並不會因此感到自豪,因為這並非是什麼會讓人愉快的工作體驗,除了必須面對殘酷的事件案件,有時也會因此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種吃力不討好又可能導致精神受創的工作誰會想做呢?
伊薩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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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他只要閉上眼,就好似當時的情景一次一次隨著轟耳雷鳴打擊著自己的腦海,身上的刀具也無不提醒著自己,那從鏈子裡傳來淒厲且伴隨肉體撕裂的尖聲慘叫,就跟警告鐘響一樣響徹,時時警惕著四伏的危機。
一通來自美國當地教會的電話道述了整個案發大概的經過,祖父母車禍身亡、哥哥失蹤,以及唯獨倖存的弟弟——奇怪的巧合併發,可能存在一些普通人無法理清的疑點,伊薩克很快便陷入了沈思,他不敢大意,只有親自前往才能知道個一二。
伊薩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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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時已經深夜時分,在進入房子前就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刀具特殊的鏈子微微騷動,以及不明顯但細聞有那麼一點的腐臭味,這個臭氣不是單純死去生物所散發出的腐臭,而是更加深刻於骨心的那種惡臭。
他在門前先是喃喃了北方古老的語言,並親吻了掌心再將其貼附於門板,待片刻,這才不再駐足的按響了門鈴。
不過幾分鐘,一個細小的動靜、大門被輕輕地敞開,那印入眼簾的是一個不過十幾的孩子,臉頰被凍的通紅以及可見的異色雙瞳。
「在等誰嗎?」伊薩克先是不疾不徐的問起這個帶著一點警戒心的少年,臉上掛著柔和的微笑,其後才簡單的自我介紹「我是你們這邊教會請來的人員,叫做伊薩克·亨里克森,是來幫助你的…你應該就是安特·克隆尼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安特點頭,下意識露出笑容,卻在下一刻發現似乎已經沒有必要。
他沒有請人進門,站在門口拉下臉,面無表情問:「教會的人來這裡做什麼?你們找到蒂曼了嗎?」
眼前的人看起來也只比他大了幾歲,卻能在深夜還在外頭晃來晃去,自己卻得跟那個奇怪機關的人員困在一起。
伊薩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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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隱約覺察了面前的少年似乎對『教會』這兩個字有些敏感,伊薩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視線向屋裡頭掃過,最後再落於安特·克隆尼身上。
「我可以叫你小安特吧?」瞇起了掛著長睫毛的雙眸,笑容依舊沒有因少年的冷淡而退卻熱情「這就是我這次過來的目的,我想你應該也有非常多的疑問。」
在下雪天把顯然是打算上門幫忙的人擋在外面終究是不太好的行為。安特取捨再三,最後還是讓步,把人邀進家裡。
那是個家具簡樸簡單的家,基本上只有沙發餐桌等基本家具,東西不多,但不少地方都有毛線點綴,桌巾、沙發椅套、靠枕全都是毛線製品。
安特讓人在老舊的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是走到壁爐前。火已經半熄,安特撥了撥灰,重新加了柴把火升起,確認暖意開始充斥房間後,才把眼神放回沙發上的人身上。
他指了指客房,「小聲點,裡面有人。」
伊薩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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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薩克伸出兩指捏住、並抵在自己唇上做出拉鍊拉起的動作,安安靜靜的拉開著大腿的待在陳舊的沙發,雙手撐在下巴。
他看著面前的身影一舉一動,儘管少年對於自己的到來不怎麼歡迎,但卻依然貼心的升起火爐有些可愛,星火點燃微光四起,這時周遭的擺設才逐漸清晰,許多手工製品布料攀附於家具上,可以想像這個家或多或少所擁有的溫馨感,他將目光再次聚焦於少年的面龐。
「有人?是指警方的人員嗎?」伊薩克輕聲的問道,當作默許稱呼並接著提起「我想和小安特聊聊天一下,想多瞭解一點你的事。」
安特看著面前的人——他說他叫伊薩克——做了個幾乎可以算是活潑可愛的動作,有點想笑地扯了扯嘴角,又被他自己刻意壓下去。
他搖頭,「救援機構——只是換了個名字的兒童福利機構,如果我的父母再不出現,我們大概會被送去寄養家庭。」他還是下意識說了我們,雖然口袋裡鈕釦的冰涼感無時無刻在提醒他一些事實。
面對伊薩克對自己的稱呼,他皺起眉頭,「我不小了。」像是抱怨也像是無奈,「你想聊什麼?」
伊薩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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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安特·克隆尼的生父母目前居於冰島,而從教會那裡聽見的說法、是因為大兒子蒂曼·克隆尼有一些『問題』需要被修正,繼而被迫與父母隔離遠洋來到美國與祖父母同住。當伊薩克得知這些事情後就知道內幕可能沒有表面上的單純,或許每一個細節在某些角落是環環相扣的,以及一些可能被刻意藏匿起來的隱情,他明白必須從當事人身上才能知道更多資訊。
「抱歉、你確實看起來很大了!」雖然嘴上這麼說,而年齡確實差距不太大,不過還是會下意識的將少年當作依然青澀的孩子看待,伊薩克不自覺想伸手拍拍安特的頭,但猶豫了一下。
「小安特和哥哥蒂曼的關係好嗎?」他沒改變稱呼,隨後是摸摸自己沙發旁的位子,示意對方也跟著坐下「因為不能吵醒其他人,我們靠近一點點。」
安特在沙發上坐下——離伊薩克近,但不多,還是更靠近火爐一點。
他髮尾的紅在火焰下變得有些明顯。
他下意識拿起抱枕,放在腹部,想當作兩人之間的城牆,但又覺得抱著抱枕的姿勢有點幼稚,最後只能折衷,把抱枕放在兩人中間。
「一直都不怎麼樣。」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用詞了,若是要說得更難聽一點,他或許會說:比起家,蒂曼大概更愛教堂與那些神父。
他想了想,「家裡跟他關係最好的可能是約恩。」
伊薩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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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薩克注意到他奇特的髮色、那就好像星火小小的點綴,看著少年挪動的姿態有一點點的彆扭,忍不住在心中笑了一聲,不過確實也不能離得太近,畢竟自己頭上的東西...是會引起某些人的暈眩,至少是無法交頭接耳了。
「唔、這樣啊...」他將坐姿改為盤腿坐面向著安特,更為瞭解的對象現在已經確立不存在,隨即便改變了問題針對的對象「那你呢?跟我說說你身邊的事、什麼都可以,各種微不足道的...或是令你在意卻無法說清楚的。」
他思考了片刻。
「你覺得……其他生物,會因什麼理由對人類感興趣?」
覺得自己這樣問似乎不太清楚,安特補充:「比方說,很多狗有可能同時都對一個人很感興趣嗎?」
他看見地上似乎有白蟻的屍體,於是悄悄地、厭惡地把屍體撥到了沙發底下。
他可以想像說不定沙發底下會有活著的螞蟻,把白蟻的屍體搬走,也不管那是跟他們相同或是不同的生物。
螞蟻總是這樣的。把一切都搬空。
「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嗎?」安特追問。
伊薩克|賓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很快就察覺到安特的意有所指,這樣的人在所經手過的案件中並不少,卻有部分是他們自身從未瞭解知悉過...原來確實是有這樣的人存在著,那些的自我懷疑、恐懼、憤怒、不解、痛苦和掙扎,情感交織交會,處境促使這些人從出生便與眾不同,所存活的世界就與他人霄壤之别。
「嗯…我跟你說個小小的故事你聽看看。」伊薩克接著伸出兩隻手,並開始在兩個人之間的枕頭上比劃演繹。
「這是一個人、和他的朋友…」一隻手比出了人形,另一隻手也是「你這樣看的出來哪一個人有什麼不同,哪一個人會更吸引你嗎?」
安特搖頭,「看起來一樣。」
過了幾秒他又問:「是慣用手肌肉會比較多?會比較粗?」
如果這是個問題,或是個腦筋急轉彎,他應該要答得出來。他望著伊薩克的眼睛:「這是個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嗎?我應該知道答案嗎?」
伊薩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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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安特那種充滿困惑和急切的神情、還是忍不住的噗哧一聲。
「哈哈、先別著急。」想著面前的少年很可愛、急於求答的模樣就像自己小時候一樣「沒有任何事情是有標準答案的…」
「你看,光是這樣看會看不出來吧,但如果今天、有一隻狗剛好出現在這附近,而這一個人他依然如故,不過這次他的朋友身上多了一塊新鮮的肉…你覺得哪一個人會把狗吸引過去呢?」
安特不這麼認為。任何事情都有標準答案。
但他沒有反駁。
「新鮮的肉氣味會吸引狗。」他理所當然回答:「但那是因為那塊肉,不是因為人的原因吧?」
他想說什麼?安特想著。他想說這不是他們的錯嗎?
伊薩克|賓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好吧、伊薩克突然覺得自己鬥不過少年的腦筋和伶牙。
「換個說法,你可以把他想作這是一個賦予的東西,就算不用肉塊和狗作為對象比喻...」他將手伸出、輕輕握住了少年的手腕,並往自己的身上貼附。

「我和你的模樣,有血有肉、有毛髮、眼睛、鼻子、耳朵...」隨著每一個部位的提及,伊薩克都帶著少年的手輕輕帶過「沒有哪裡不一樣的,至少本質上是如此。」
他接著從口袋拿出有時會帶著的小鏡子,然後將鏡面舉起至自己的側旁、用著一個些許傾斜的角度照著自己。
「不過我被賦予了某樣特別的...你要自己看看嗎?」他側著頭示意對方,並將鏡子遞到安特的掌心。
伊薩克的皮膚是溫的。
安特不太習慣這麼親暱的觸摸動作,連他的家人都不會這麼做,但人體摸起來很舒服,會隨著心臟跳動,火焰也很溫暖,把他的手烤得有點燙,貼在伊薩克摸起來有點涼的臉上很剛好,於是他也適應良好,甚至在路過耳垂時試著戳了一下,但裝作若無其事。直到伊薩克鬆開手時,他甚至有點遺憾。
看到小鏡子,安特下意識皺眉,但出於好奇心,他還是接下,照著示意的角度照著伊薩克的頭頂。
那裡好像有東西。
「那是什麼?」安特看著眼前頭上幾公分處空無一物的伊薩克,又看著鏡子裡,「是魔術?」
伊薩克|賓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哈哈、這是比魔術更厲害的。」晃了晃腦袋,頭上的光盤就如同固定在自己身上一樣的移動「還有很多…但以後再告訴你。」
「這是我和你的秘密、噓。」伊薩克的嘴角上揚,伸出三根指節抵在自己唇上,這是他家鄉獨有的守密手勢。
「雖然我和你的樣子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被賦予了這樣的…你可以說他是一種天賦、因為如此、免於了我被常人無法理解的事物侵擾。」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容依然掛著「不過、也因此吸引了一些…特別喜歡我這樣的人,結果導致某些事情的發生。」
伊薩克|賓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沒有持續明說,只是做了一個停頓,伊薩克從來不會怪罪在這樣的身份上,他讓這些開始流動的思緒戛然而止。
「小安特身上也有一些特別的地方、被賦予的,所以才會吸引了特定對象的目光…你的哥哥蒂曼應該也是如此。」即便教會遮掩著資訊,但從中得出的某些細節再透過安特,拼湊出來的結果以這樣推敲或許是最合理的。
「就像我說的事情沒有準確的答案,只是取決於你是怎麼看待、怎麼利用這樣的特質。」方才的猶豫收回,伊薩克伸手輕輕拍著少年的頭「…小安特是很勇敢聰明的人,我可以知道。」
安特略微皺起眉頭,停下來思考了好幾秒。
常人無法理解的事物。
他確實見識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事物。伊薩克頭上的東西在鏡面反射裡非常清晰,像是眾人想像中的天使光環,半透明的發著光的,有點像是他剛才第一次見到伊薩克時,感應燈的黃光在伊薩克頭頂落下的光圈。
那是能照出影子的光又或是不存在的光?安特看著地面,火光晃動,他看不出來。
他晃了晃頭,隱約感覺有些暈眩,是空氣不足嗎?他回頭,確認窗戶有留一條縫隙,雪花在落進室內前就被房內的溫度融化了,窗台濕答答的。
安特忍不住想著螞蟻可能也會爬進來,又想著房子地面底下木頭裡面的白蟻。
所以伊薩克的意思是,蒂曼也是類似的對象。所以蒂曼之所以把家裡的鏡子都砸破、從來不跟他們一起泡澡(他也不喜歡但他會應付一下)、不上游泳課、吸引白蟻,搞得大家不得安寧,全都是「被賦予的、特別的地方」。
「那我覺得這很令人困擾。」安特道:「蒂曼的『天賦』讓所有人都很困擾。」他還是沒有提到自己。
他並不想搬家,他在冰島過得很好,但母親太害怕他跟蒂曼一樣,他也覺得自己說不定、搞不好、有可能——
不,不可能,他們不一樣。
伊薩克|賓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天賦啊…當然也不是全面的、有好的地方,自然也會有壞的。」伊薩克稍稍的將上身拉開了點距離,隨後又從口袋掏出另一個東西,小小的玻璃中盛裝著鮮紅的液體,那是戴環者的血液,自己的鮮血。
「這樣才更像個人不是嗎?不完美且不絕對。」
何嘗不是如此呢?但他願意相信那些也是自己所給予的意義,如果能夠如此,他願意將所有美好的事物賦予上去,或許就不會只是困擾和災禍……不過、事實真是如此嗎?伊薩克不打算讓此持續侵蝕,決定將念想駐足。
伊薩克|賓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不過這些困擾應該是能被部份暫時解決的,只是要再比其他人多辛苦一點點。」也無非沒有見過招惹了多麼大的災難,伊薩克過去也親眼看見了蝗蟲災害的慘狀,就因為是那樣的體質。
可如果招惹了是其他的,那就不是可以被輕易解決的事。
他將指尖沾取了一點瓶中的紅,接著輕輕用手背撥開安特的瀏海,將液體塗抹在額頭上畫出了守護符文、接著也在少年的兩側手心畫上兩個不同的圖案。
「我猜測你們家應該吸引了不少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樣的…雖然這也只是短暫性,不過感受應該會有一定程度的差距。」說完、便將還留有剩餘量的瓶子塞給對方。
伊薩克|賓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剛剛在小安特身上畫的不要洗掉,能不摸到水就不要摸,喝水是可以的…每次入睡前可以再用這瓶裡的液體沿著我畫的紋路再畫一次,持續七天。」他用著很溫柔、很溫和的口吻言道——
「…會沒事的。」
「之後我還會再去找教會和警方的人瞭解細項,今天只是先過來看看你怎麼樣、還有房子…」伊薩克拿走隔擋在中間的枕頭並抱在懷裡「你看起來沒事真是太好了。」
伊薩克的手已經被火烤得很溫暖,讓人很難拒絕。所以即使被塗抹在身體上的黏稠液體帶著鐵鏽般的腥味,觸感也絕對算不上舒服,安特仍然沒有拒絕。最後那個小小的瓶子被他握在了手心。
看著伊薩克抱住枕頭,安特問:「要睡一晚嗎?客房已經沒有了,但毯子還有很多。」
伊薩克喃喃唸著的話語有著催眠般的語調,讓他也終於有些睡意。
他沒等伊薩克拒絕,拿來了幾條毯子,堆在伊薩克身上,自己又坐回了他旁邊,靠著他。
「如果壞的天賦不存在就好了。」安特小聲念著。
甚至,如果——不存在就好了,他這麼想過。
雖然他心知肚明某些事情可能不是蒂曼的錯,但當對這陌生異國發生的一切感到挫敗時,他沒辦法一直都保持理智,只能把情緒丟擲在最能夠承接、最不會反抗的人身上。他知道蒂曼也同樣被困擾著,也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蒂曼的錯,但他認為自己並不是無緣無故地去討厭蒂曼,他的存在、引發的一切,確實——困擾著他。
但現在,所有親屬都不在他身邊的現在,他突然很想念蒂曼。
他希望蒂曼在這裡。
「……你會找到他嗎?」他問。
他看著少年自顧自地說完不給回應機會、安特搖晃的步伐將堆疊的柔軟被褥放於自己身上,並且靠在自己的身旁,不知怎麼的,此時的安特在自己眼中看著好小好小,感覺…好像快被黑暗吞噬了一樣——
被那無法反射太陽的黑。
「就算存在也竭盡所能、這才造就不同的個體,利用它吧。」伊薩克輕聲回應少年的低語,並將腿上一條較厚實的毛毯蓋住對方身體、雙手環繞的把整個人包裹起來,讓安特只露出了臉部,而頭依然拉開一定的距離。
在每次接手的案件,或許其他驅魔人只是按照本份的行事,將問題的根源清除乾淨就任務達成,可他總是想再多做那麼一點,再試著看看自己還能再做更多什麼事情,委託人、受害人、嫌疑人,如果梳理清楚其中,或許自己還能夠再幫上什麼?
刀具不安份的嗚鳴,指尖發麻,空氣中瀰漫的特殊味道,以及事故失蹤和教會的隱瞞,所有種種的蛛絲馬跡…他無法斷定蒂曼的去向,也無法隨意臆測,畢竟牽扯到不可名狀,事情總是有許多根本無法預測的結局,就如同無法被常人理解的那樣,是毫無模式序列。
「畢竟不能讓小安特感到寂寞呢。」
伊薩克沒有多說,只是將懷中的緋色擁緊、彷彿黑色會因此煙消雲散。
——利用它。
但,該怎麼做?
這是安特在沉入夢鄉前想著的最後一個問題。
他似乎是做了夢,但是是一個黑色的夢境,他在裡面睡得不錯,只是,夢裡似乎有和他相似的聲音在他耳邊喊著:好寂寞啊。
安特睜開眼睛。
從客房走出來的救援機構的人正拿著手機小聲講話,見到安特醒來,他摀住通話孔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了句:「抱歉,吵醒你了?」
安特搖頭,看著沙發上只剩下他一個人,和大量的毛毯,忍不住問:「只有你嗎?」
救援機構的人一臉遺憾的點頭,「對,警察還沒有告知有找到你哥哥的下落。」
「我不是……」算了。
安特擺了擺手,於是那人便拿著手機走到了門外,老舊的木頭地板在他的踩踏下發出噪音,但如同附骨之蛆般白蟻的啃食聲似乎消失了。
安特把毯子抱回房間,摺疊時卻看見一張紙條從中飄了下來。
伊薩克在朦朧中睜眼,決定在接近黎明時動身。
他看著熟睡的安特並將他置於客房中的床鋪,在離開前決定寫下一張字條,上面留有關於舊日月宗的資訊和地址,以及...在那角落下的小小圖案。
▋I ▋安特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您居然還配了如此美麗的一張圖我旋轉跳躍翻滾哭號 謝謝伊薩克中忍受我多日以來十分緩慢的回應速度嗚嗚嗚 黑髮伊薩克真的好辣我想趴在他胸口亂摸亂舔

何德何能能與您對出一個過往充滿設定與意義的交流好快樂您是世界的瑰寶天上的星星

感謝您陪伴小安特走過一個孤寂的夜晚

偷襲成功
非常感謝安特中的交流我非常之喜歡....小安特才是真正no瑰寶要被好好守護在手心裡面呵護

...安特的遭遇太令人心痛了如果是我我直接帶回家養
安特寶寶卡哇伊

......那感覺如果他和賓變成室友會蠻可怕的

(救命

請
▋I ▋仁&摩菲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竟然有配圖!!!!
你們交流好好看哇!!!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雪中送碳平靜暖暖的感覺

我搬好椅子等你們下個交流了,窺探停屍間!!
▋I ▋蘇耀吉
10 months ago @Edit 10 months ago
我是來到仙界了嗎

(史上最不會誇
怎麼可以看見神現在飛⋯神仙過招⋯⋯

小安特跟溫暖的伊薩克互動好溫柔……最喜歡這種暖心的氛圍,在黑暗的世界中依然有光……
安特小時後好可愛...伊薩克也好溫柔我要醉倒了

交流也太美了8還有圖太扯ㄌ...美麗至極我死亡
JIN111126: 我被暗殺

好壞的人...我要報復

本來以為沒有機會用這個角度揭露安特的過往 想不到伊薩克中出借帥帥伊薩克 真好...真好...
小安特跟大安特真的差很多的感覺

(對比其他交流
伊薩克好溫柔,安特防備又受傷的樣子,厚
小安特好萌萌喔 講出自己的見解卻沒有被一個大人聽進去...真想給他一個抱抱
而且伊薩克溫柔...溫柔慢慢的解釋給安特廳 真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