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過情人節的。」

　　「確實，還沒認識你的時候，我只有幫別人過的份。」應和愛人的話，札克不介意地自嘲起來，同時拋出幾個與平時形象不符的、帶著懇求安慰的意味的眼神，「這種日子，那些浪漫份子花錢不手軟，就該趁這個時候賺他們一筆，我以前可沒想過我會是被賺這種錢的人。」

　　聽完對方滿是銅臭味的發言，維林倒也不嫌棄，只是爽朗地笑著，調侃道：「那還真是遺憾，不過某種意義上，你也得到了平凡人的浪漫？」

　　「我可是商人啊。」
　　「商人也要過平凡人的日常啊，偶爾放鬆一點也沒有關係嘛。」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以前我覺得麻煩和無聊的那些事，好像也沒有那麼枯燥了。」
　　「如果你不在的話，那些事對我來說就沒有意義了。」

　　愛人一如既往坦白的愛語落在耳邊，不知為何地，興許是受到不久前的氣氛影響，令他心尖發癢。

　　「這麼聽起來，你的算盤打得比我還要精嘛。」札克故作樣子地聳肩，感嘆戀人的奉獻精神。

　　「學你的。」維林不甘示弱，伸手戳了戳對方的額頭，本該擺出鬧脾氣的樣子，卻藏不住笑意，而變得像在撒嬌，「算得清楚一點、看得透徹一點，人生才能少點遺憾和悔恨呀。」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點嗎？」

　　「嗯？我喜歡你的……可不只這一點啊。」

　　在算不上成功的海生館約會過後，兩個大忙人總算是趁著情人節兌現當時的承諾，前往雙方都會滿意的約會景點。

　　沒有城市的喧囂與煙塵，也不像海生館那般寂靜，甚至遠比維林所想像的還要樸素——儘管花費稱不上樸素——至少他不曾想過，對方夢寐以求的約會是一起到山上看天空。

　　大概是考慮到他不愛野餐，也不喜歡放假時還要整天在外餐風露宿，他們的行程大多還是在有人煙的地方活動，住的更是像別墅的旅館，只會在天氣好時到視野開闊的地方走走。

　　除了做的事有些單調，倒也沒什麼令人不滿的。

　　「你之前總是問，為什麼我喜歡藍色。」

也沒有總是。看著愛人仰望天空、出神的側臉，維林並沒有將反駁吐出口，只是靜靜地、等待聆聽接下來的話語。

　　「其實我也不理解……這種明明知道自己抓不住它們，卻還是忍不住仰望的心情是什麼。」那張虛偽的臉龐揚起不知道有幾分真的苦笑，「可能，只要遠遠看著，我就能從那種渴望中得到力量吧。」

　　對於自由、對於美夢，與某些已經無法挽回的事物，以及……

　　「我以前也是這麼看著你的。」

　　謹守著界線不逾越，如果沒有那場災變，他們或許會是兩條永遠不曾交會的平行線。

　　「只是看著就夠了嗎？」維林悄然貼近，握上戀人擱在欄杆上的手。

　　「……」
　　「我以前是這麼想的。」

　　札克緩緩將視線收回，轉向貼過來的愛人，將被握住的手抽出來，從後面繞過去，將對方摟進懷裡。

　　「如果你深愛那片清澈，又怎麼捨得讓它蒙上陰霾？」

　　「這可不像你平時會說的話。」論處事風格，維林深知他們兩人都是痛惡大道理、想要什麼便會以實際行動爭取的人，於是才更訝異戀人有這一面。

　　「我也想不到平時有什麼場合能讓我說出剛才的話。」順著對方的話，札克輕巧地、像是開玩笑似的將沉重的氣氛帶過。

　　「所以，你覺得你不配得到你想要的？」

　　「……」心事被直白地說出來，札克沉默一會，嘴硬道：「我沒有那麼說。」

　　「那我算什麼？」不打算再次讓問題被輕輕放下，維林堅持追問，雙手捧起札克的臉，強迫對方和自己對視。

　　「那個時候，還沒有對你伸出手的那個時候……」頂著視線壓力，一向伶牙俐齒、話能說不停的商人難得猶豫起來，將即將脫口的字詞反覆咀嚼，最終吐出笨拙而真誠的話語，「我真的是那麼想的。」

　　「但是另外一種念頭逐漸佔據了我的腦海。」
　　「『你真的情願看著他從你的手裡遠去，你連嘗試抓住他都不願意？』」
　　「很荒謬，不是嗎？」

　　「我不覺得哪裡荒謬。」對於對方的珍重愛護，維林一時也不知該作何感想，有感激，但更多的是惱怒，「如果是我的話……」

　　「絕對會想方設法把想要的握在手裡，永遠不會鬆開。」說著，他再朝對方靠近一些，用嘴堵上那雙或將繼續自我否定的唇。

　　「你真的沒有後悔過嗎？」
　　「事到如今才談後悔，不會太晚嗎？我要有多迷糊，才會沒想清楚就和你在一起？」

　　維林捏了捏對方的鼻梁，輕哼一聲，像是抱怨，也像在嘲笑對方事到如今的遲疑。

　　「我們都快結婚了，你還有心情想這些啊？當初你不是說……後悔也來不及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讓我離開你身邊。」

　　「既然這樣，就用力抓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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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lovelove氣息的情人節短篇，我也有點忘記原本的主旨是什麼 （欸
寫小倆口不知道到底是在拌嘴還是在亂聊的橋段就一直想到這首歌：愛及屋烏／初音ミク・fl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