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左右,Lndigo站在White房間的桌邊說著,原本正在打電腦的白霧轉過來看著人。
    
     
        「你自己一個?」
「嗯,我只是去看看情況,沒有要處理。」
「她呢?」
「我沒有要讓她跟,都要上國中了,應該少碰一些這些事。」
「......我看一下行事曆。」
    
     
        White轉回去看著螢幕,抓著滑鼠點點按按一下,然後又轉回來看著Lndigo。
    
      
        「那天我沒事,我跟你去。」
「啊?為什麼?我只是去看看,我沒有要幹嘛。」
「那萬一有意外呢?兩個一起至少有個照應吧?」
「有事我就會跑,我沒有要打架,你有聽懂嗎?」
「萬一跑不掉呢?不管啦你自己去我不放心啦!」
    
     
        Lndigo扁著眼睛表達不滿,但White說什麼都不願意讓妥協,一直在各種耍賴撒嬌表達自己堅定的決心。一向吃軟不吃硬的Lndigo,面對這種低姿態的樣子,沒多久就放棄了。
    
     
        「好,但是你就待在車上等我指示,省得現場亂七八糟你一看就恐血症,我還要花時間救你。」
「我可以吃---」
「吃什麼吃?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釘在牆上?」
    
       
        White將車停在那棟看上去有些陳舊的房子前,放Lndigo下車自己進去。縱使White心裡有很多擔心,但說好的事就是說好了,要是反悔,到時候Lndigo可能真的氣到連車都不上自己回家,於是他只好乖乖地待在車上,觀察房子外面的動靜。
    
    
    
        Lndigo站在門前按了電鈴,然後又喊出聲,但等了好一會就是沒人來應門,索性嘗試推門,結果門沒有鎖,就像所有的老套的鬼片開頭一樣,隨便就開了。
    
     
        實際上來委託的是屋主已經出嫁的女兒,表示自己前一陣子去探望父親,就發現他性情變得有些陰晴不定,並且隨著時間有嚴重的趨勢。她嘗試過帶父親去就醫,但父親竟然出手攻擊醫生,差點鬧上新聞變成醫療糾紛。在更之後父親甚至不願意出門,成天把自己鎖在房子裡,實在無可奈何的女兒才找上父親長年會去的教會,希望父親的教友或是神父可以來看看父親,順便了解他究竟怎麼回事。
不過這才進門,Lndigo就大概明白為什麼沒人來應門。光是站在門口往裡看的到的地方無一倖免,壁紙被劃破難以估算的開口,變得像是拿了碎紙隨便糊在牆上,木地板被劃出無數痕跡,木屑都被刨了出來。
    
     
        繼續沿著走廊慢行,小心的察看每個房間。幾乎每個房間都被破壞得很嚴重,甚至有一些不明的黑色汙漬,直到他來到一間臥室,感覺像是給女生用的佈置,撇除掉牆上與地板的大量血跡,相信這裡曾經該是間溫暖的臥房。至少現在坐在窗戶下方的屋主哈里斯跟他女兒看起來挺溫馨的,如果不是兩人渾身血渾身傷,女兒胸口還插著剪刀的話。
    
      
        嘗試呼喚哈里斯,而他腿上躺著他的女兒顯然早已沒了氣息。但是屋主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甚至沒有注意到女兒的死狀,他還在小聲的,哼著搖籃曲。
    
     
        「親愛的瑪麗安娜妳睡了嗎?那麼爸爸也睡一會吧......」
    
     
        哈里斯說完就闔上了眼,隨後,一個扭曲的影子從哈里斯身上緩緩冒出,影子逐漸變成了一個像是用一堆肉片層層疊起的巨大圓球,凹陷的地方還有一個人眼咕嚕咕嚕的轉著。此時Lndigo正想著邪靈都露臉了,似乎沒辦法這樣脫身的時候,正巧與巨大的眼球三目相交,這個肉片丸子立刻從窗戶衝了出去。
    
      
        Lndigo想要馬上把窗戶打開,但哈里斯父女擋在那裡,等繞到兩人旁邊往外看時,就看到肉片丸子撞進停在外面的車的擋風玻璃裡。
    
    
     誰人的喃喃細語隱隱約約的從腦中的一角緩緩流出,如同皮膚爬上螞蟻一般讓人想無視卻又感到細癢得難以忽略。
隨著細語的聲音不斷擴大、變得清晰,那竟是自己的聲音。 
      「只要他不說話了,就不會再騙人了。」
「只要他不會走了,就不會離開你了。」
「只要他不再動了,就能都在一起了。」 
      「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別讓他走。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儀器頻率整齊的聲音、白色的天花板跟牆壁,還有身上隨來的痛楚,這是White意識中斷之後再次接上線時,所感覺到的一切。
「醒了?除了痛之外有沒有其他不適感?」
「......沒有,就只有痛.....」
「抱歉,太用力了,不過醫生說只是骨頭挫傷,還好。」
White在Lndigo的攙扶下坐起身,這時他才發現Lndigo的右手包著繃帶,從手背纏到手腕繼續往上,但因為是長袖遮著,看不出來包了多少,其他像是左手、脖子都有一些包紮。
    
     
        「......你應該願意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吧?是我做的嗎......?」
「不是你,是邪靈,你被附身了。」
Lndigo簡單的陳述了一下,自己怎麼跟White打起來的,還有自己叫來舊日月宗的支援來解決問題跟後續處裡的過程。但對於自己身上的傷倒是顯得避重就輕。
    
     
        「接下來,你還要繼續觀察有沒有被附身過的後遺症,還有認知污染的部分也要注意,我們就在這裡先觀察一周吧。」
「......抱歉,但我明明之前從來沒有被附身過的......」
「我說了那不是你的錯。也是我太大意了,的確我們以前一起出去,你從來沒被附身過、也沒認知汙染過,但我想,其實不是這樣。」
Lndigo指了指White的胸口,那裏有著他想要表達的證據,那個被貫穿的傷疤。
    
     
        「之所以你明明不是戴環者但卻沒有出事,我想是因為對邪靈來說,你已經是別人的家了,誰也不會趁屋主不在就跑進去住吧?認知污染也是,實際上你原本就很嚴重了。說到底就是太習慣了造成這個認知盲區,從今往後你不能在像以前那樣說上就上了,或許也應該帶點保險在身上。」
Lndigo說完,就看到White打算開口,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抗議的聲音,Lndigo直接打斷他。
「當然我叫你不要去你一定不聽,但如果我也不幹了,你總該跟我一起收手吧?」
「唉?什麼意思?」
White有些愣住,他沒想到Lndigo竟然會主動說不幹了。
    
     
        「我加入舊日月宗最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了解你的狀況還有尋求解決方法,但你的問題早就解決了,所以我老早就想過不要繼續幹了。加上她準備上學,也需要更正常一點的環境,免得被同學排擠。」
「那、那你的意思是......?」
「收手吧,就算要繼續從事相關業務也不要到前線去。等我們回去就來看怎麼安排,你的業務得收掉,我也得想辦法離開。」
「你是認真的......?」
White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不做了嗎?他心裡還沒個底,但Lndigo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
    
     
        「我不會在這裡跟你說一說,回頭又自己跑去,我沒這麼奴性堅強不用擔心。」
「真的是這樣那就好......」
「但接下來要做什麼好呢......不如我們來開咖啡廳吧?」
「啊?」
金銀兩色四目相交,為接下來的新生活揭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