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
8 months ago
𝐰𝐢𝐭𝐡. Ambrosius001

海岸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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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
8 months ago

臨行前,他望向那座白色燈塔——曾經照亮黑暗的光芒早已熄滅,而在寂靜的深夜中,它顯得格外孤寂,像是一位沉默的守望者,凝視著無垠的夜晚。

正當他轉身準備離去時,燈塔忽然閃起微光,那道光搖曳了一瞬,隨後逐漸擴展,最終化為穩定的燈火。桀疑惑地抬頭望向塔頂,是有人在那裡,還是剛才的幻覺並非全是夢境?
桀.
8 months ago

燈塔的牆面慘白而斑駁,外圍蜿蜒而上的鐵製階梯已覆上鏽蝕的痕跡。桀試探性地踏上階梯,每一步都輕而緩慢,踏板在他的重量下微微發出細碎的聲響,儘管外表看來搖搖欲墜,但實際上仍舊堅固,沒有坍塌的跡象。他順著樓梯而上,隨著高度攀升,視野也逐漸開闊。

潮聲隨風襲來,原本被燈塔遮擋的海岸逐漸映入眼簾,寬闊的海面無邊無際地延伸向地平線。海浪拍打著礁石,月色下的海洋如同流動的銀絲,在夜中閃爍著粼粼微光。帶著鹹濕氣息的海風輕輕撩動髮絲,他微微停頓,靜靜凝視這片景色,直到燈塔頂端近在咫尺,才重新邁步向前。
桀.
8 months ago

然而在抵達塔頂時,燈火在那一瞬間悄然熄滅,彷彿就像是方才的夢境一樣未曾真正存在。他微微蹙眉,繞行了塔頂一圈,除了他以外並沒有誰在這裡。是線路老舊不穩導致的意外?還是某種以煉金術驅動的機關,在未知的條件下被短暫觸發?

他望向遠方的海平面,沉思片刻,便不再多想。無論如何,至少在那一瞬間,燈塔的光確實點亮過這片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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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
8 months ago

也許,這道短暫亮起燈火,不過是遺留於時間縫隙中的微光,為某個旅人引路的路標。

當他這麼想的同時,夾雜在浪聲之中,燈塔下方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有人正在踏上階梯,朝著頂端而來。
VIT|A.M.
8 months ago

迦南內海的海岸線離得很近,沿路看到不只一座燈塔,就和其他地方一樣,所有的燈塔幾乎都失去了維護的工人,再也沒有於夜間亮起來過。

當然,這不再是問題,因為現今的海面上大概也見不到一艘船,甚至連海盜都悄悄失去蹤跡,僅有一些佈滿結晶的破舊船隻在海岸邊擱淺,像一條條死鯨。

安布羅修斯遠遠望著它們,直到一陣緩慢閃爍的光芒吸引他的視線,光來自燈塔,從很高的地方向下照射,是非常強烈的熾白色燈光。它仿若在進行最終的囈語,以不穩定的頻率亮起又熄滅,最終還是徹底暗下來。

這是在指引我什麼嗎?他輕快的想,還是純粹在渴望幫助呢?
VIT|A.M.
8 months ago

他往燈塔的方向走去,燈已經不再亮了,安布羅修斯在黑暗中捧著點亮的溫石一布布往上走去。燈塔裡的樓梯是非常窄小的螺旋,一圈又一圈向上而去,樓梯間散發著一股潮濕和灰塵交織的氣味,一些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輕飄飄的飛舞著。

最上層,晦暗的燈塔邊,安布羅修斯看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影子在他手上的光源照射下被斜斜的投往鉅大的玻璃窗。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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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奇怪的遲疑了一下,正想說出口的名字也同燈塔那樣突然熄滅,他遵從了這樣的直覺。
「打擾了,我剛剛看見燈在閃爍,是您在嘗試維修燈塔嗎?」
桀.
8 months ago
「......不,只是看見本該熄滅的燈亮了起來,所以上來看看而已。」一陣海風吹過,輕輕揚起掩蓋住他臉龐的兜帽。他看向來人,瞳孔微微收縮,一瞬的動搖使原先搭在刀柄上的手不自覺鬆了開來——像是遺失的記憶浮現於腦海,但卻還未抓住,那份熟悉感便如指縫間的沙般悄然流逝,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輪廓。
桀.
8 months ago
像是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牠動了動耳朵,從桀的身後探出小小的腦袋,短暫地觀望了一下後,牠輕巧地從背包上一躍而下。或許是做過無數次類似的動作,這次總算沒有跌倒。落地後,牠搖了搖尾巴,毫不遲疑地朝著來人走去,湊近對方的腳邊嗅了嗅。

「......?」
VIT|A.M.
8 months ago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是被相同的星星指引到這座燈塔上。」
「……你好,好久不見。」他對著貓說,但似乎也並不只是對著黑貓如此打招呼,安布羅修斯蹲下身子將尾部長有結晶的小動物抱起來,牠絲毫沒有掙扎,好像很習慣這個人的擁抱,「你還記得我,真讓我驚訝……記憶總帶來更多複雜的東西,作為一隻貓,你現在或許能明白重逢的意思了。」
「現在你有名字了嗎?」他問,又抬頭看向面前的青年,「牠現在有名字了嗎?桀。」
桀.
8 months ago
「......克羅。」是牠的前主人嗎?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而就在下一瞬,深埋在腦海深處的某個碎片在意識的邊緣悄悄閃爍。
被抱在懷裡的小黑貓微微抽動鼻翼,嗅聞著人類身上的氣味,接著伸出小小的爪子,好奇地撥弄著對方身上佩戴的飾品。串珠隨著牠的動作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嗒嗒聲。
桀.
8 months ago
「......」
「……抱歉,或許這是個奇怪的問題。」他沒有避開對方的目光,直直地看著那粉紫色的雙瞳。桀沉默了下,似乎在斟酌,又或是猶豫,最終開口問道:「我在哪裡見過你嗎?」
VIT|A.M.
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如果確實感到疑惑,這就不會是奇怪的問題。」小黑貓扒拉著他的眼鏡鏈,又對著項鍊上紅色的礦物一通擺弄,牠的尾巴搭在安布羅修斯的手臂上緩慢的晃動著。
「我們在卡爾德林認識,並不是多長時間的交情,你總是在晚上失眠,所以我們經常夜裡見面。」他平靜的、語速既不快也不慢的說,「我送給你一隻長的有些奇怪的笛子,為了讓桀的手可以更方便的演奏……你裝上義肢了嗎?」
VIT|A.M.
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唔,我是不是應該重新自我介紹,你似乎已經不認識我了。」
「……我是安布羅修斯·米爾第。」他溫和的視線落在對方的眼睛上,安布羅修斯並未因為此時彼此應當是陌生人的關係而使用疏離的稱呼,「對我來說是久別重逢,對你而言或許是初次見面,無論如何,很高興見到你。」
桀.
8 months ago
「安布羅修斯......」他輕聲複誦了一遍對方的名字,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是感到陌生。

桀默默地聽著對方的敘述,隨後將行囊從肩上卸下,低頭翻找起什麼。片刻,他取出一支外觀奇特的笛子,舉到對方面前,微微側首,語氣平淡地開口:「這支笛子嗎?我只有隨便吹過幾個音......但不管是哪個音都很奇怪。原來是你送的嗎?」

「手......原本的手太麻煩了,所以砍掉了。」輕描淡寫地說出裝上義肢的原因,隨意程度就像將垃圾隨手扔進垃圾桶一樣。
桀.
8 months ago
「在這之前,我也遇見過幾位曾經認識我的人,他們最初的反應都很詫異。」
「......不像你這麼平靜。」
VIT|A.M.
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那是因為他們非常關心你,桀,因為關心和喜悅讓他們在欣喜之後變得驚訝……你一定發現自己被很多人所記憶,記憶總是讓一切變得複雜。」
「至於我,我並不是不驚訝,你的手和命運都有了微小的變化,我幾乎以為自己錯認了一個陌生人為我的朋友,幸好這世上叫做桀、手長出過結晶、飼育著一隻黑貓的青年只有唯一一個而已。」他說著逗了逗懷中的小黑貓,小貓略有不滿的喵了幾聲,「在你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曉得自己沒有認錯,之後,你問我『我在哪裡見過你嗎』,我便也曉得你命運上的變化就是失去了一些曾經擁有的記憶。」
「……我更願意去想如何讓你不要那麼不安,因為現在的我對桀而言完全是個不知能否信任的陌生人。」安布羅修斯抱著貓,用手輕輕牽著小貓的一隻前爪向桀伸去,語氣輕快的說,「我教你吹那隻笛子吧?」
桀.
8 months ago
「......。」確實是無法完全信任。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似乎因某種情緒而稍稍低下了眼,露出了些許悲傷的神情。

雖然依對方的說法來看,與自己的交情或許並不算深厚,但不應該只是萍水相逢的程度——那份情分,也許遠比他所能記起的要深厚得多吧?可他卻只能依稀記起模糊不清的影子。而安布羅修斯這份毫無保留的溫柔,使他更添加幾分難受。
桀.
8 months ago
「......嗯。」將奇形的笛子交到對方手中,並看了一眼小貓被牽起的前爪。他疑惑了下,便伸出手輕輕握住那小小的爪子。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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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笛子是外行人做的,並不是樂器匠的作品。」他順著把貓送回桀的臂彎,畢竟一隻手抱著貓也吹不了笛子,小貓一臉茫然的被握著爪子回到主人身邊。
「所以吹奏的時候要在按鍵時啟動術式,這樣聲音就不會走調了……像這樣。」
安布羅修斯簡單的吹奏了兩個長音,他畢竟不是會演奏的人,笛音顯得有些飄忽不穩,但可以聽出來笛子透出的音調本身是沒有太多偏離的,他選擇吹奏的音也很簡單,屬於不用按太多鍵的中高音,畢竟為了適配龍爪,這隻笛子的按鍵相距都比普通的笛子遠一些。
「要試試看嗎?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聽到什麼人吹笛子了。」他簡單的用水和蒸散的術式把笛子清潔了一下才還給對方,「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桀就正在吹奏卡爾德林流行的曲子……我還留著譜呢。」
桀.
8 months ago
「術式?」小貓被輕輕送回他的懷中,但沒待多久,牠便掙脫了金屬義肢的臂彎,伸出爪子爬上了桀的肩膀上。原本因為尾巴長出結晶而平衡感變差的牠,似乎因為經常在這個人類身上攀爬,硬是稍微鍛鍊出了一點平衡感。而桀也只是微微側過頭,任由小貓在肩膀上移動。

「以前我會吹笛子嗎?我沒有什麼印象......」他低聲喃喃幾句,接過對方遞來的笛子,然後依樣畫葫蘆地學著剛才的示範。

儘管沒有吹笛的記憶,但對樂曲還是有些印象。桀憑著模糊的印象吹了一小節,然而吹出來的音調扭曲不堪,笛聲忽高忽低,就像是好幾隻烏鴉在嘶啞地叫著,發出怪異的哀鳴。
桀.
8 months ago
「......你現在說你認錯人了還來的及。」一半真話一半開玩笑。他尷尬地別開視線,似乎是為自己感到丟臉,顯然他沒料到自己能吹出如此不堪入耳的音色。
VIT|A.M.
8 months ago
「……以前是會的。」聽聲音感覺現在不一定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桀也許已經很久都沒有吹奏笛子,「或許要一段時間的練習才能找回以前的感覺?」
他看向海洋與天空,夜晚時兩者的分際不再清晰可見,它們就此融合,如同一塊黑色的帷幕包裹著世界的邊際。
「這段時間桀大概都在趕路吧,所以這麼快就到迦南來了。」他這樣說,「手沒問題嗎?我記得有時候截肢還是會有後遺症,義肢也有適應的問題……嗯,說不定這也是需要重新熟悉的部分,吹笛子畢竟算是比較精細的手部動作。」
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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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之後有空我再試試看吧。」他把笛子拿在手中轉了轉,然後俯身將笛子收回行囊之中。
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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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會有幻痛,但是影響並不大......適應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雖然肯定比不上正常的雙手,但是和之前的爪子相比還是靈活了很多。」順著對方的視線,他也望向遠方那天與海交織的界線,接著說:「因為是一個人所以不需要顧慮太多,累了就稍作休息,失眠了就繼續趕路。」
「......安布羅修斯是和夥伴一起行動嗎?」
VIT|A.M.
8 months ago
「是呀,我和我的學生……還有一位朋友一起。」
「不過,我喜歡到處看看,所以有時候會像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行動。」
連日的大雨在今夜暫時停止,烏雲淡去了一部分,露出些許星空與彎月。由於港口已經無人看顧,燈塔也未被點亮,即使是這樣略顯模糊的星宿也給人十分明亮的錯覺。
「我能看看桀的手嗎?唔,我只是有些好奇,現在的工匠可不好找了呢。」當初很認真的打聽了一陣子也沒有得到什麼消息,「有醫生給你開過止痛的藥物嗎?雖然這種抽痛大概比滿月時的症狀輕微一些,但終歸是很困擾的事。」
桀.
8 months ago
「嗯。」他抬起慣用手舉到對方面前。小貓見狀,想著要踩上他的手臂,當牠伸出前腳的時候就被桀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抱回懷中。
「......那個工匠藏在很隱密的小巷裡面,而且是個腦袋有點不太正常的怪人。」他語氣平淡地敘述著,然而若真要論起來,當時的自己在那種場面下恐怕看起來更像個怪人吧。
「我當時只找了醫生處理截肢後的傷口……雖然也拿到了一些止痛藥,但數量不多。」他低下視線,輕輕捏了捏懷中小貓的肉掌,小貓困惑地對著他喵了一聲,晃了晃尾巴,「也許因為還是爪子的時候,疼痛感遠比現在強烈太多,所以現在的抽痛就變得不怎麼在意了。」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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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自己的技藝十分自信的人通常也有強烈的個性。」所以大多工匠都很有原則,成為他們的委託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金錢只是最簡單的要求而已,「有請醫生看過傷口就好,要是發炎感染或者沒有把結晶處理乾淨會很麻煩的。」
他輕輕的握住那隻冰冷的、金屬質感的手,螺絲和齒輪在交界處穩定的運轉,指尖被製作的很圓潤,就像真的人類的手,他想起桀說過自己在滿月時的狀態,桀的旅伴(那只黑貓)如果被龍爪抓傷,想必桀會很自責吧。在這一點上,即使什麼也不記得了,桀也仍然選擇把雙手的義肢設計成平時沒有什麼殺傷力的類型,顯然黑髮青年的性格在本質上並沒有改變,這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安布羅修斯對這些工藝所知甚少,不曉得工匠如何使這樣一條金屬構造的製品保持輕盈,但毫無疑問,它的重量並未妨礙到一個人的行動。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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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不再受到滿月困擾是件好事,桀在切除結晶化的部分之後還有龍熱的症狀嗎?結晶還有再生長嗎?」他問,像朋友一樣握住對方的手,他知道自己的溫度不會從任何地方傳遞給對方。
隨即,他不小心碰到了某個機關,一把袖劍從無名指的位置彈出來,在安布羅修斯的手背上劃了一道很淺的傷口。
「哎呀。」他稍微鬆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抱歉,是我不小心按到了。」
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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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完全沒有,但有症狀的時候都很輕微,結晶目前也沒有繼......」話還沒說完,對方的手無意間觸及了機關,意料之外的碰觸觸發了隱藏在義肢之中的暗器。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雙眼隨之睜大,顯然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插曲感到驚訝。他迅速收回手,將袖劍重新收進機關之中,然後垂下視線,落在對方手背上被劃出的傷痕上。
「......不,抱歉,是我沒有先提醒你。」
「裡面的暗器我都有好好保養,應該不至於會發炎,但我身上現在沒有像樣的藥膏能給你......」他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似乎是在為自己的疏忽感到不安,而忽略掉了從剛才開始就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草藥氣息。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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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只是一道小口子而已,我平時就經常劃到。」包括摔倒在內精通一切日常外傷的人,安布羅修斯冷靜的從隨身的口袋裡翻出藥膏給自己抹了抹,一些滲出的血絲有點糊開,不過出血量很少,所以也不用特別處理,隨著膏體背平均的抹開來,一股淡淡的草藥的氣味從有些苦鹹的風中擴散開。
「……是因為跟牠旅行久了嗎?桀剛剛的表情跟小克羅還真像呀。」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不過,桀要是還做僱傭兵的話,這個距離就算是最偉大的煉金術師也要被擺上一道吧……這真是非常不錯的武器呢。」
「而且也沒有繼續發作,唔,說不定龍熱還真的能藉由完全切除感染部位從而治癒……但完全長在可切割部位的人也很少,我畢竟也不能把自己的頭敲開來挖乾淨。」有些可惜的語氣。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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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現在還會失眠嗎?」他轉過頭去,面對著遠方的天空,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月亮在地平線上高高懸掛,烏雲終於徹底淡去,裸露出一片閃爍著的星空。
那裡悄無聲息的滑過一顆流星,也僅僅只有一顆,但沒有人對它許下願望。
桀.
8 months ago
「我的表情?」露出不解的表情,似乎沒注意到自己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那個機關是工匠擅自做出來的,甚至只說了給我準備了驚喜,我也是過了一陣子不小心觸發到才知道的。」
「但也許只是我運氣比較好,沒有繼續發作罷了。」
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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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會失眠。」
「不過,失眠的話就繼續趕路就好了。」他垂下眼簾,沒有注意到那顆靜靜劃過夜空的流星。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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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比劃了一下,「眼睛圓圓的,相較之下顯得深色的部分縮小了一點……像貓一樣呢。」
「就算只是幸運也很好,能夠有一個人免去這種痛苦就讓人高興,至少,我會很為桀高興的。」真誠的。
「但果然還是會失眠呀,我以前就覺得,桀的失眠並不是龍熱造成的。」而是性格和心情造成的,「繼續趕路也是個好選擇,不過,還是要注意休息,靈魂的疲勞也是會累積的。」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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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以前那樣說故事給你聽,不曉得會不會有幫助。」微微歪著頭思考著,他語氣溫柔又輕快的說,「這些失眠的晚上,桀有抬頭看看天空嗎?有再一次看見流星雨嗎?」
「唔,我是不是問題太多了……作為交換,桀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也可以問我。」
安布羅修斯側過頭,對面前表情有些冷漠的青年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他並不害怕這種疏離感,在他看來,只要交錯的命運並未截斷或者消失,那麼兩人之間的氣氛便不是最難以克服的事情。
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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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故事睡著,那不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嗎。」他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無奈。
「流星雨?不......沒有看到。前陣子的天氣一直不太好,就算抬頭也看不太到什麼。」當流星雨一詞傳入耳中時,他略顯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彷彿有股電流在瞬間竄過腦海。模糊的影像浮現於腦中,部分輪廓逐漸清晰,卻依舊遙遠而朦朧,使他捉不著頭緒。
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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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猶豫地稍作停頓,隨後再度開口:「......在你的記憶裡,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桀沒有注意到對方向自己展露的親切,只是將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掛滿點點星光的天幕,而那些星群卻又未真正收進眼裡,像是在尋找著某個更加接近的存在。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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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那樣一句話嗎,人人心中都住著一個孩子,所以喜歡聽故事然後睡著是裡所應當的。」
這句話十分熟悉,他仍然記得自己曾經對眼前的人說過,即使這並不能喚回對方破碎的印象,至少也讓兩人重新有了小小的、相似的記憶。
「桀在我心中也是一樣的哦?畢竟,桀也聽過我的故事呀。」
「我認識的桀,也許會把袖劍拿來切菜吧。」還會招待每個路過的人,果然還是開餐車適合,「是溫柔又固執,還有些念舊和茫然的……一個很棒的廚師?」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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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認識的桀已經不願意踏上前往斯特拉利亞的路了……以我的立場來說,如今能在這裡見到你,是一件意料之外卻令人開心的事。」安布羅修斯輕輕的、懇切的握住對方的手,他注視著桀的眼睛,他們的眼睛有相似的顏色,但看上去卻截然不同,「雖然來源於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失去記憶使人無措,像迷路的旅行者一樣被困在陌生的道路上打轉,可是如今,唯有前進才能找到改變的契機,不論那將通往未來還是過去。」
「……唔,不過確實呢,這陣子的天氣實在差勁,下了好多天的雨。」他自然的鬆開手,「幸好今天的夜晚非常晴朗,說不定我們會看見流星雨——或者,正是因為能看見,所以我們才會在這裡相遇吧。」
桀.
8 months ago
「......。」愣了下,一瞬間再次露出剛才對方形容像小貓的表情,就像做了什麼事被人抓包一樣。
「這樣嗎......。」桀轉頭望向安布羅修斯,與對方相視。他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儘管換了一雙新的雙手,曾經沾染上的罪孽也並不會因此消失,而他的內心更是不允許。「我相信你的記憶,但是,在這模糊不清的情況下,我無法由衷地說出很高興再次見到你這種話......聽起來很不負責任。」
「不過,謝謝你。」
桀.
8 months ago
「你對星象很了解嗎?聽起來就像是知道今天會有流星雨......」

語剛落下,一道流光便劃破長空。他這次捉住了那抹轉瞬即逝的光影,猛地轉頭看向天與海之際。接著,無數流星接連墜落,它們拖著耀眼的尾焰,如同銀色的箭矢直指海洋,奔赴那無邊無際的深藍。星群紛紛沒入波濤之間,彷彿夜空與大海交匯在此刻彼此吞噬、彼此融合。海浪將星光細細揉碎,隨著潮汐起伏,流星的殘影在水面上躍動,成為一條流轉不息的銀色洋流。
桀.
8 months ago
「──。」他沉默不語,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眼前的景色。點點微光映入瞳中,彷彿流星也墜入了他的眼底。

或許是被這壯麗的瞬間震懾住了,他還尚未察覺,無數銀色箭矢已悄悄地劃破他的意識,如同奔流直下的星雨,刺破腦海深處縈繞的黑霧,將那層層迷障驅散開來。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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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布羅修斯安靜了一陣,他看見桀彷彿凝滯的神情,星星的光點自他的眼睛中劃過,如同不斷試圖點燃的火柴,火星劈哩啪啦的跳動著。
海邊潮濕的風讓空氣有些黏膩,還帶著細小的沙,那些顆粒擦過臉頰,產生一種略為粗糙的觸感。
VIT|A.M.
8 months ago
「很漂亮吧?無論看多少次,都讓人好奇這些墜落的星星究竟掉到了什麼地方。」
「雖然桀不能說見到我很高興,但是,看到這樣的景象一定是很讓人愉快的吧。」他輕快的微笑起來,在他們面前的大海反射著天上發光的陣雨,因為水流而使光變得模糊,海水像正溶解一大片銀色的粉末那樣規律的起伏著。
桀.
8 months ago
「......很漂亮。」他低聲呢喃,眼神卻不自覺地透出一絲憂愁,「但總覺得以前曾經和誰一起看──」
桀.
8 months ago
──和誰?

話語在喉間戛然而止,他的身體猛地僵住,瞳孔微微收縮,像是被什麼擊中了神經。腦海中宛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記憶的碎片瞬間拼湊完整。相遇的虧凸月之日、偶遇的流星雨之夜、道別的黎明之晨──不是模糊的影像,不是遙不可及的幻影,而是鮮明而真實的過去。

⠀⠀雖然唐突,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一小段空閒的時間能夠借給我?

⠀⠀要是瘟疫能夠被治療,我會期待桀給我編麻花辮的哦。

⠀⠀去猜測和編造,這是我小時候的娛樂,所以星星對我來說大概就是這樣的東西。

海風吹拂,輕輕掀動兩人衣角,直至最後一顆流星落入海中,他的意識也隨著回到現實之中。桀不自覺地抓住對方的手,儘管是無意之中,動作仍輕而溫柔,就像是生怕這雙手會傷到人一樣,反射性地時刻注意著。他直視那粉紫色的雙瞳,並喚出一聲:「......安布羅修斯。」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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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布羅修斯愣了一下,旋即從對方的語氣中明白了什麼,於是露出十分明亮而驚喜的神情,「你想起我了嗎?」
他一點也不介意的反握住對方的手,金屬和結晶都是冷冰冰的東西,人類的體溫無法傳遞到這些死去的物件上,但他仍然高興的緊緊握住那雙手。
短暫0發生的流星雨已經停了,它的規模並不龐大,也不是什麼知名到會被記載入天文冊、取上一個名字的流星雨,然而,這樣的景象已經足以拼貼起一幅破碎的畫,從而讓畫作的主人再一次辨認出上頭的圖案。
——這便足夠了,這也許正是那未被記數的墜落之星和他們交織的命運。安布羅修斯會如此猜想。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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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重新說一次。」
「真高興見到你,還有克羅,你把牠照顧的真好,牠的結晶和我最初見到牠的時候一樣沒有惡化。」他溫和的、半是安慰半是欣喜的說道,「希望有關於桀和我的記憶,能讓這段時間累積在你身上的孤獨和迷茫減弱一些。」
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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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大腦忽然一下子被各種情報填滿,他還未能完全消化這龐大的資訊量,回覆時的語氣不自覺地停頓了下。
「......」
「──啊,抱歉,這感覺真是尷尬。」他默默地移開視線,回想起過去與對方親近的樣子,剛才那些冷淡的舉動讓他自己都覺得彆扭,看起來就像是正值叛逆期的青少年,這使他有些為難。
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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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聽見安布羅修斯叫了自己的名字,原本安靜地掛在桀身上的小貓像被啟動了開關一樣,抬起頭眨了眨眼雙眼,隨後喵了一聲。
「畢竟是和你的約定,即使曾經一度忘記,我也會好好實現的。」桀垂下視線看向小貓,他的語氣依舊平淡,臉上卻淺淺地勾起弧度,那是他這段期間內幾乎不曾出現的笑容。
「孤獨和迷茫什麼的,這孩子一直在身邊陪著我,所以,早就漸漸地在消失了哦。」他說,「......謝謝你。」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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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點點尷尬換來一點回憶,要是這麼一想就不覺得是壞事了。」安布羅修斯也顯著的放鬆了不少,面對生人應有的禮貌和謹慎都被簡單的拋到一邊,他輕快的說,「……我一直相信你會遵守約定,唔,就算桀不願意或者不記得,也會因為捨不得而好好照顧牠的,我給牠找了個好旅伴呢。」
「正好我想要修理這裡的燈塔,它還在閃爍的話,說不定能夠正常工作,讓一些在海上漂流的人看見……瘟疫之後應該沒有多少燈塔還在保持運轉了。」
「要不要進去裡面?」指了指燈塔內部,真正的燈被包圍在一圈玻璃之中,上面已經積滿灰塵,要是在裡面的話,說不定連星空都完全看不清,「你可以整理一下思緒,確認有什麼想起來的事情,也許能順著想起些別的。」
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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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個好旅伴呢。有時候我甚至覺得牠比我還要聰明多了。」桀語帶自嘲地輕笑,他肩上的小貓似乎聽懂了這番話,堅定地喵了一聲,並抬起小小的貓掌推了推人類的臉頰。

「嗯。」他點點頭,確實需要點時間來整理思緒。而失去的部分記憶回到腦海的此刻,他也不再需要仰望這片星空,試圖從中尋找失去之物。
「你連燈都會修嗎?」他的視線落在對方手指的方向,語氣帶著幾分好奇,顯然對這方面的知識並不熟悉,「不知道這座燈塔的燈是用煉金術驅動還是單純的線路,突然就開始閃爍了......」
VI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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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像是在要求桀不要那樣說。」笑了一下,「你也是一個很好的同伴呀,在這種環境下照顧好一只生病的貓並不容易,你甚至還能讓克羅這麼活潑。」
「……我不見得能修,燈塔最常見的兩種類型裡,我只理解以溫石為能源、用術式定時點亮燈座的那種。不過,迦南的機械工藝發展不太盛行,又有許多溫石礦產出,我猜這裡的燈塔也許正好是我能理解的類型。」
「如果真的是機械迴路出現問題的話,就只有工匠能維修了。」
VIT|A.M.
8 months ago
他們走進去,把腥鹹的風隔絕在外,燈塔內的空氣仍然有些厚重,由於頂部有遮蔽,燈塔內比外頭更加黑暗,就像孩童時期曾經鑽上去探險過的、放滿雜物的閣樓。
安布羅修斯點亮一個小小的光球,中央是一塊薄薄的金屬正在燃燒,這是此處最明亮的光源,他們的影子投射在牆面和欄杆上,變得無比龐大,克羅對著那只巨大的黑貓形狀的影子哈了一口氣,又靈活的追逐起來。
桀隔著霧濛濛的玻璃看向窗外,只看見海岸線的波浪反射著月光,那光如同水流一樣向遠處延伸而去。
桀.
8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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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
8 months ago
海邊no流星雨真的好浪漫謝謝安中和安醬的輔導這男終於想起了一回(插腰)(望天吹風)
VIT|A.M.
8 months ago
真是太榮幸了我本來以為他只想起來看流星雨這件事情沒想到整個人都被想起來了
VIT|A.M.
8 months ago
桀醬:(好丟臉)(好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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