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末，店裡有些忙碌，忙得連貓手都想借，因此平常總是戴著口罩站吧台內煮咖啡的安特也在友情的壓力下被迫營業，他端著冷藏過後，皮與內餡合而為一的馬卡龍，輕巧走到客人身邊放下盤子與叉子。
「您好，這是您的點餐。」
但抬頭的客人卻很眼熟。
「咦？桑？」
「我們真有緣分，又見面了。」

「……啊，安特先生！你在這裡工作？」
咦，印象中是禮儀師……然後兼職驅魔人，還有在咖啡廳工作嗎？好忙碌好充實的生活啊。

讀書心得的稿紙一片空白。他能想像馬加雷特只看見自己寫一行「主角旅行的生活真不好過」會是什麼眼神。數學習題全都做完了，唯有文學、只有文學，讓桑頭痛萬分，他已經把鉛筆的尾端咬得皺皺的了。

被認識的人看到自己在這裡寫作業（約國中程度）稍微有點羞恥，他不自覺地紅了耳根。

「真是有緣呢……很高興見到你。」
如果沒有講義攪局就更好了。

「算工作吧，是朋友開的店，偶爾來幫忙，順便用這裡的器具泡咖啡。」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要來一杯咖啡試試嗎？招待的，慶祝我們重逢，可以幫你加牛奶或糖喔。」
他倒是沒有那些職人覺得加其他的東西會破壞咖啡的味道的堅持，反正好喝的咖啡就算甜也好喝，還不如讓大家都用自己喜歡的口味喝，這樣才會更吸引人。
「我看你點了馬卡龍，應該很喜歡吃甜食吧？」

「唔嗯，我確實喜歡甜食，我正好也想點一杯拿鐵，可以麻煩你嗎？」
桑想瞧瞧安特沖咖啡的樣子，算是驅魔人生活以外，日常生活的一種點綴，然後可以把空白稿紙放進學習讀物裡面，把它推遠一點。

「安特先生會沖咖啡，很實用的技能啊……」
自己喜歡喝但不會沖，畢竟他到處旅行上哪買咖啡機帶在身上。

接著他把上次在暗巷中遇到不可名狀詢問自己的奇怪問題拉到了眼前，輕撫下頜開始思索。但這些問題抽象到跟詩歌沒有兩樣，桑也得花時間想。

「收到，拿鐵會盡快出現，但請給它一點時間。」
他帶著笑眨了眨右眼，回身走回櫃台內。
如果要加牛奶，咖啡粉得磨得更細，濃度也得更高，才能在加入牛奶後仍然保持著一定的風味，安特換了深度烘焙的咖啡豆，在等待咖啡濾出的同時，把牛奶打發成奶泡，花上了好一段時間才完成。
「久等了。」他端上奶泡做成貓咪造型的拿鐵。

……！
可以從桑一向平淡地臉上讀出開心的情緒，他注視著安特仔細製作手沖咖啡的過程，到出現了貓咪奶泡。年滿二十歲的他顯然對於非常可愛的小東西十分嚮往。

「造型拿鐵……」
驅魔人少年拿出手機開始給拿鐵拍照。
「太厲害了，安特先生，這樣一來我就有精神……咳、繼續念書了。」

依照他這個外表說在唸書，同時驅魔，簡直跟半工半讀沒有兩樣，桑忽然發現這件事。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做了一個基本款，想許願的話也可以，不過太難的可能會失敗喔。」

看著人拿出手機拍照，安特的視線順便落到了在桌上攤開的空白稿紙還有像是被小動物啃過一樣的鉛筆。
倉鼠嗎？

「作業遇到困難了？需要性感火辣家庭教師的幫忙嗎？」他指縫夾著細長的糖包點了點桑的額頭，「老師可是很厲害的喔。」

「我很喜歡基本款。」
他通常喝的拿鐵都沒有加這種造型奶泡，或者加了桑忙著寫作業直接喝下去沒有注意到。

「哇啊。」
額頭被點了點。
「安特先生連這個都可以兼職嗎，我的確有些……詞彙對不上我的認知，不打擾你的話，希望可以教教我。」
性感火辣的部分，桑覺得安特的確是個很有魅力的人，沒有什麼好質疑的。

「……」
把小說攤開在桌面上，上頭標注了，他不太懂的詞，閱讀的話會發現他大概只有國中的詞彙等級。

「沒問題，應該至少可以讓你拿個A。」他好歹算是半個醫學生，要協助一些課堂作業輕而易舉。
「我把手上的單做一做就過來，在那之前快喝吧，不然奶泡會消下去的。」
安特把糖包塞給桑，轉身又去忙了五分鐘才回來。
這次他脫掉了圍裙，像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跟桑聊天，替自己弄了杯咖啡，又在人對面坐下，手撐著下巴對著桑笑。
「來吧，我們要從哪個問題環節開始呢？」

糖包握在手裡，桑歪歪腦袋，將它放在了桌上，雙手捧起拿鐵開始喝，嘴唇邊沾上奶泡時就舔舔唇把它弄乾淨。

「問題……環節……噢，主要是我寫不出讀書心得。」
既然已經向安特求教，那他就該老實說出自己的問題，桑把自己的讀物攤開。

「有些字意不太懂，雖然懂了我也不見得寫得出來。這本書是在說一個女孩一封封寫給已逝母親的信，在艱險環境中生存留下的各種想法……」
還順帶介紹了一下書。

「交作業的敷衍和真心想寫出有所體悟的東西花費的時間不盡相同，不過我猜我應該不用問你這個問題的答案。」

安特笑了笑，面前的少年顯而易見就是個認真的人，應該不會想學那套敷衍了事。

「既然是信件體裁，先挑三封讓你最有感觸的信，摘錄部分信中內容，且個別寫上三十字到一百字的對這封信、或摘錄的這段話，把它與自身的經驗相關聯，且闡述你的心境，先不要急著想把所有東西都連在一起，一步一步來，試試看？」

「畢竟這個年紀要唸書，沒道理敷衍的交作業呢。」
外貌十五歲的他說著奇怪的話。

「……我明白了，摘要、跟自身經驗……相連，嗯嗯……」
讓腦袋努力追上安特老師告訴自己的話語，對方的話語提供了技巧、明確的指示，就像當年他初次將短匕握在手中，父親教他如何使用一般。

輕輕呼出一口氣，筆尖輕觸上白紙，他想起書中闡述女孩的流離失所，寫下跟她相似的，自己的境遇、但桑更加幸運，他找回了雙胞胎的妹妹，長期孤寂的心也得到了親情的滿足。
寫著寫著總覺得心境寫了太多——寫到十八、十九歲的事，開始跟妹妹旅行、救了一個現在的朋友，朋友也加入旅行之類的，過於忘我。

「啊。」
變成流水帳了。

「感覺你似乎有了靈感，那我就先不打擾。」

雖然坐在對面，但安特不好意思對文字內容看得太詳細，不過看到桑振筆疾書，想著應該是沒問題了，他索性開始觀察對方。

總覺得……桑的年紀是不是有點小？現在有在上學嗎？
他又想了下之前兩人對談的內容，如果能去許多國家旅行，又以驅魔為業，那大概確實就是只能自學了。
一個人啊……
「桑，我好像還沒問過你的年紀？你成年了嗎？上次看到的那位是你的哥哥嗎？」

「他啊……那是我的朋友。他遇到了一些不太妙的事情，我覺得讓他自己一個人太危險了，所以帶著他一起旅行。」
放下筆，雖說寫了一通流水帳但至少有比沒有好。

「我已經二十歲了，除了朋友，還跟雙胞胎妹妹一起旅行。」
「戴環者多少有點基因缺陷，我的外表自從十五歲就沒什麼變化……另外因為一些緣故，我沒有上過初中、後面的學業……也都沒有，所以才像這樣自己唸書。」
程度才差不多只有國中，他閱讀過的書籍太少了，大部分都時間都用在學習獨立生存上。

「雖然大家都說驅魔人獲利微薄，但至少我還會這個，也只會這個，所以還算慶幸。」

那不就才小他三歲？

安特確實是沒想到面前的人已經成年，但桑青澀的容顏確實會讓人有種好像對他不小心做了什麼都如同犯罪的感受，不過聽完桑的講述後，安特認為用成人之間互相交流的方式相處，或許才是更尊重桑的表現，於是他告訴自己要改變心態、修正態度。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覺得願意持續學習都是一件很棒的事。」
看著桑幾乎可以說是隨遇而安的發言，安特下意識還是摸了摸他的頭。
「Þetta reddast.」

不想讓感傷太過冒犯，安特換了個話題。
「既然是雙胞胎，你妹妹應該跟你長得很像吧？」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安特先生。」
桑被撫了撫頭，沒有抗拒。並且真心地好奇著，安特說出口的那句話語意是什麼。
能夠知道的話，也算學習到了新知吧？

「挺像的。」
他回憶起妹妹，嘴角就掛起了上翹的表情。
桑拿出手機，展示給安特看自己跟妹妹的合照，相似的髮型、一樣如火歐珀色澤的雙瞳。

「她是個好孩子，嚮往成為英雄，下次有機會，我可以介紹她給安特先生認識。」
儘管英雄是不存在的，是桑編造出來的謊言的世界。

「安特先生有兄弟姊妹嗎？」

「你可以認為那是個祝福、期待、鼓勵，或是所有美好的祝願。如果翻譯的話，或許可以這麼翻譯：一切都會變好的。」

他以前常常聽大家用這句作為任何事情的結注，或是分開前的道別，像是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一樣，那是句美好的話，很溫柔。

「曾經有，不過後來過世了。」嚴格說起來是失蹤，而他仍在找尋，但他並沒有多談，而是繼續聊著桑的手機畫面裡看起來英姿勃發的孩子。她的五官跟桑很類似，但有著更為熱烈的笑容，「成為英雄聽起來是個很遠大的夢想，但既然是你的妹妹，我相信她一定會做到的。」

微微的壞心眼突然冒出，他突然開口。
「我似乎沒有看過你跟她笑得一樣開心的樣子，小公主，笑一個來看看？」

一切都會變好的。
聽起來是個遙遠的祝福，他突然想起之前閱讀的小說裡面也有類似的話。

聽著安特的話，桑忽然感到心虛。英雄是不存在於世上的，至少他畫給妹妹的劇場是虛假的，惡徒、妖魔、討伐，然後成為最偉大的騎士，鼓勵奎拉向風車發起衝鋒的舉動，只是想讓她困在美好的幻境，不去看見人性的醜惡而已。

「笑……？」
不自覺地聽著對方的話就像被蠱惑了，他順從地扯扯嘴角，試著讓它們上揚，模仿奎拉如陽的笑靨。

嘴唇抖抖，他忽然覺得有些羞恥，用手摀住了嘴。

「……感覺怪不好意思的，安特先生。」

「會嗎？我覺得很可愛，很適合你喔。」

他真心這麼覺得，面前的少年值得擁有開朗的笑容。
「要不要再來點馬卡龍，或是蛋糕？雖然大部分是進貨的，但我的舌頭有把關，保證都有水準之上。當然——讓我請客，好嗎？」
他輕輕敲著桑的稿紙。
「總得讓聽話唸書的孩子有個獎品，對嗎？」

可愛……總覺得是讓人蠻高興的詞彙，他通常不會被這樣誇獎，捂著嘴的手更往上一點，把臉頰的熱意擋下。

自己是怎麼搞的。

「這、這個……好的，非常感激、感激不盡，啊。」
類似的詞說了兩次。他開始感覺嘴有些不受控制，懊惱幾秒後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點。

「如果能品嚐到安特先生的推薦，我會非常高興的。」
嗯，這樣答覆應該沒問題，桑，再接再厲。他在心裡對自己喊話。

他看著桑仍然一臉害羞，心情愉悅地拿起手機對著人就拍了張照片，而後一臉理所當然地收起手機。

「推薦……布丁，或提拉米蘇，怎麼樣？布丁感覺很適合你的髮色，焦糖你一定會很愛；提拉米蘇微苦，但我會參與一小部分，看你更喜歡哪個。」

「但吃到甜食的前提，是你有乖乖完成作業喔。你似乎有兩張稿紙要填滿，對吧？另一個也是讀書心得嗎？」

「！」
被拍下來了，琥珀色的瞳孔眨了又眨，但是桑也沒說什麼，只是盯著安特的手機瞧，直到對方開始推薦他甜品。

「……那就提拉米蘇吧。」
「至於這張紙是在一次工作中紀錄下來的，其實我也沒有搞懂意涵，但能夠與人對話的『不可名狀』……」

他突然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什麼。
「雖然是有點危險的想法，我偶爾會生出想知道不可名狀在想什麼的思維，在消滅它前，我留下了它的提問，也就是這張紙上的內容，打算來稍微研究一下。」

安特墨鏡下的眼睛微瞇。

不可名狀的思維……他也從來都搞不懂。看得越多、遭遇得越多、驅除越多，他就越覺得不可名狀像是天災一樣，沒辦法用人類的角度去分析、理解，究竟有哪些人會在哪時候被看上，舊日月宗這麼多年過去，也只歸納出幾條非常基本的規則，逃避的方式也粗略到跟遇到就轉頭逃避是一樣的意思，甚至沒有一勞永逸的做法，只能不斷消耗著隨機出生的戴環者。

「如你所說，我確實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危險，至少以我們目前的認知，『理解』本身即是危險的，雖然你是……，但我仍然覺得這並不代表你不會遇到危險。」
「就算想思考，也請小心，至少不要在一個人的時候這麼做，好嗎？」

「……我知道了。」
桑想起深海。氣泡的聲音，雜訊與視線，他告訴浮士德的夢，會不會不可名狀有想要傳達的——不，不能再細想下去，正如安特所說，他們驅魔人應該把這種事當成危險。

「謝謝你的關心，你是對的。」
他低頭看向稿紙，總覺得這些明明是由自己紀錄的文字也不祥起……？來。

「不過，只是文字應該不至於造成……至少本體我確實消滅了。」
看著那行「現實是什麼顏色？」，他分神地思考起來。

「對於安特先生而言，現實又是什麼顏色呢？」

現實是什麼顏色。

這個問題讓安特感覺到熟悉，且不適。

他記得不久前聽過一樣的問題，來自一座宅邸，是一面華貴而斑駁的鏡子提問，但鏡子裡的倒影是他又不是他。

是曾經的他，也不是曾經的他。

他被那雙細弱的手拉入鏡子，和他有如倒影的相同眼瞳望著他，與以往無數瑰麗而讓人噁心的夢境一樣纏著他。

他的思緒立刻被暴風雪般的場景掩蓋，在灰白色的天空、灰白色的雪、灰白色的空氣裡，只有點點淺淺的紅色。

他背脊發麻且感到噁心，緊握著拳頭，直到感覺劇痛終於拉回他的理智。

他咳了下，掩飾性地喝了口水，這才用有些低沉的語調回復。

「彩色的吧，你看天空是藍的、草地是綠的，木頭是咖啡色的，沒辦法用一種顏色去涵蓋。」

ante_0229: 他注意到了安特緊握成拳的手，將自己的一隻手放在那之上。
靜靜地、靜靜注視著他，如此沉默不語的聽安特對提問的答覆，接著收回手，將點燃著不屬於此世意志的稿紙折起，收回自己的包中。

「現實是夢境與真實的交融。家人是苦巧克力與蘋果的香氣，它們是我敵人的形狀，這是我當時做出的回答。」
「仔細想想，自己只會奇奇怪怪的答案，不過就這樣吧。」

他迅速了結這個話題。
「……不當個好學的人，有時比較好吧？至少還能輕鬆想到布丁、提拉米蘇跟拿鐵。」

覆蓋在手背上的，是雙嬌小的手，帶著暖暖的溫度，觸感似乎柔軟，但其實那是雙自食其力、掌心帶著薄繭的手。
安特翻過手心，握了握那隻手，帶著力度。
「我也喜歡你的答案，這個答案值得雙份的提拉米蘇。」
「都寫完了的話，獎勵可以立刻發放喔。要不要現在就領取獎品呢？」

ante_0229: 「請發放獎勵給我吧。但兩份提拉米蘇我恐怕吃不完呢，安特先生可以幫我嗎？」
手掌交握在一起的溫度讓他有些留戀，垂下眼來，這種情緒還相當陌生，胸口好像有什麼在上升，堵住了正常的呼吸。

他知道自己呼吸有點亂。在緊張？為什麼？

輕輕鬆開安特的手，又會有微略的失落。
他決定先將問題放在心中，然後期待起提拉米蘇。

「當然可以。」
他起身，很快端來兩大盤提拉米蘇，厚實沉重的分量幾乎讓盤子被放上桌時看起來像是兩個小箱子。
「手指餅乾的部分有泡過咖啡，可可粉也是我的精挑細選，這兩個部份我有幫上忙，但我想我應該也可以獲得讚美吧？」
「看來有人晚上要吃不下飯了喔。」

好大的份量……感覺不可能吃得完！
「安特先生看起來做得很美味。」
桑眨眨眼，如此肯定道。

拿起叉子有些不知所措，挖上一口嚐嚐，綿密的口感與可可粉的香氣充斥嘴裡，的確是讓人想多吃幾口——

「安、安特先生，可以跟我一起吃嗎？」
但他想也知道自己吃不完的說。

安特瞇起眼睛，沒接過叉子，而是張開了嘴。
「啊——」
他用手指勾了勾桑的手指，接著比了比自己的嘴，眼角嘴角都帶著笑。

「啊、好的……」
用手掩了嘴，他不太有像這般慌張的時候，眼睛左顧右盼了一下。

他挖上一口蛋糕，朝著安特的嘴遞過去。

「啊，請用。」

他張嘴，把叉子上的蛋糕吃得一乾二淨，還沒忘了多舔兩下，把叉子順便舔乾淨。
「嗯，好吃。」明明是自己店裡的產品，也不知道在誇什麼。
他舔了舔嘴角沾到的可可粉，沒有繼續壞心眼，而是拿了小盤子來，分走了四分之一的提拉米蘇，把四分之三留給桑。
「吃甜食幫助思考。」他用叉子叉著蛋糕一邊說著，「動腦是很辛苦的事情，你要多吃點。」

「……嗯、嗯，好吃就太好了。」
微微睜圓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回過神後有種想要拍打臉頰讓自己回神的衝動。

「唔，難怪我開始重新唸書之後這麼喜歡咖啡廳。」
他用對方使用過的叉子挖了一杓口感濃郁的提拉米蘇放入嘴裡。

甜味與苦味交融在一起，桑慢慢嚼著蛋糕。

「的確好吃。」
即使是店裡的產品，他仍然由衷的讚賞起來。

「是吧。」笑得好像是他的功勞一樣。
一人一口吃著，期間安特又去泡了杯焦糖瑪奇朵給桑，但提拉米蘇跟咖啡還是在不久後見底。
安特把杯盤收了，跟店裡的員工確認了一下人手足夠，不需要幫忙，走回來問桑。
「作業寫完了的小朋友，現在要準備回家了嗎，要不要大哥哥送你？」他手裡是早就拿上了的車鑰匙。

安特先生真愛調侃自己，不過沒關係，他覺得這樣也挺好。

「是的，可以麻煩你嗎？這次的住址換了個地方，我給先生指路吧，謝謝你。」
就像當初第一次相見時他拿出手機給對方指引了自己這次的據點。

「店裡的事情不會耽擱到吧？」

「不會，負責人會想辦法的。」反正他也沒怎麼收薪水，只是來幫忙的。

「還叫先生？這麼生疏？那我可要把你載去賣掉了。」他一面說著一面領著人走出店門，幾步就走到咖啡廳附屬的停車場內。

這次的車跟安特第一次載桑時開的不同，是台白車，看起來款式更類似跑車。
「導航小秘書這次該坐副駕駛座了吧。」

安特替桑拉開門。

「好的……嗯、安特。」
他稍微修改了下用詞，覺得變得親暱一些，當初他開始大膽直呼馬加雷特的名字是什麼時候……好像是認識一陣子他開始發講義給自己做之後。

坐進跑車內部，平日從沒待過這種車的桑開始四處顧盼。真是太……酷了。以美國人的說法而言大概會是這樣，他不禁鑑賞起內部，並且扣上安全帶。

他向安特報上地址。

「那就麻煩了哦。」

桑這次報上的地址位置不遠，因此車子開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很快就抵達了那處。

「到了喔。」

他伸手替桑解開安全帶，在人還沒下車前，他突然想起什麼，輕輕勾住桑的手。

「對了，差點忘了，桑，我是不是還沒有你的聯絡方式？」

「說起來是這樣呢……」
對啊，自己怎麼也忘了跟人要聯繫方式？至少他的世界旅行可以當一個話題。

「稍等一下。」
拿出自己的手機，跟安特交換聯繫手段。
「這樣就能跟安特聯絡了。」

讓他不加先生的稱呼對方，桑確實就這麼乖乖地做，也乖乖交換聯絡方式了。

「需要我幫忙可以找我，或是想我了的話，去那家咖啡廳也行，我不一定都在，但會我會知道你有來找我的。」

安特把手機收回口袋。

「再打給你。期待我的電話吧。」

他對桑眨了單眼，隨即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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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好朋友了（？？？

什麼好朋友 都快要一步到胃了

希望胃沒事（幹

桑跟安特日常互動好可愛!!!
安特說的那句賣掉害我腦袋冒出魔法阿嬤那句台詞w

一步到胃 提拉米蘇嗎

Wui_H: 也不能說錯

JIN111126: 我也覺得他們互動起來好可愛 好懷念喔把你阿嬤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