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CIX
9 months ago
◆|「重要」

也許那小小的念想,不過是想揮去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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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她來到那間咖啡廳,早已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光。

她手撐著頭坐在座位上,望著外頭始終正好的暖陽,漫不經心的聽著哥哥聊些其他地方的見聞。她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擅長說話,於是她所做的就只有聽。聽,然後簡短的回應——組織話語總是那麼困難,她不擅長像哥哥那樣滔滔不絕地說話,亦不擅長如雅莉亞那樣溫柔和藹的問話。她總是在傾聽,那是她最擅長的事,也是最不會出錯的事。她望著外頭的陽光有些出神,直到她的兄長問了一句她不得不回應的話才又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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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onths ago
「妳好像很在意坦山先生。」

旅人坦山。奈特。腦海裡的名字跳來跳去,落在後面那個上。

「還好。」她回。
「可是妳之前還為了他煩惱好久⋯⋯」白兔用略帶抱怨的語氣向她撒嬌,不過她不吃這套。
「真的還好。」她又說,愛麗絲藍的眼珠子眨也不眨。

依照這裡的人八卦的習性,她知道肯定有不少人關注著自己跟那個老到不能再老的灰羽之間的關係。她早已習慣那種注視,早在更久之前這種注視就反覆了無數次,她在被大量的記憶淹沒時也有些麻木了。學會不再去被注視所擾反倒是來到這裡之後的事。

她輕輕呼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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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論如何,不是哥哥想的那樣。」她用冷冰冰的語調說道。
「真的?」習慣冷冰冰的妹妹的回話,白兔聽了反而笑了起來。
「真的。」

畢竟她對於那個人並沒有什麼能被稱之為愛戀的情感,也不曾為那些風流倜儻的舉措動心。她看過不少女孩用迷戀的眼神望著奈特,也見過不少女孩在發覺布幕之下的真相後歇斯底里。而她呢——她就只是其中一個比較熟的熟人而已。

噢,也許現在該說是比較熟的朋友。

「但是愛麗絲。」
哥哥罕見的放輕語調,不是平時那種嬉皮笑臉的樣子,而是他們私底下相處時,一個和藹的、略帶擔心與憂傷的青年模樣。
「妳如果真的有機會找到重要的東西,哥哥是絕對會支持妳的。」

愛麗絲望著那雙赤紅的眼睛。白兔如血一樣的眼睛微微瞇起,除了擔心之外,還含了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

她一時之間沒有回話。她在思考,白兔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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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一個密度過於巨大的詞彙,被拋到桌上時連捧都捧不起來。

重要——一個讓許多人又悲又喜,為之瘋狂、為之動容的存在。

重要。她至今都還沒能體驗到那種感情,而她也很確定自己對於奈特並不是那種情感;他們是比較熟的朋友,不上也不下,而這份關係看似會維持到恆久的時光結束那刻。

所以說,重要會是什麼?

她對於那個人的情感只能說是焦躁。她既不會因為那人的消失而追尋他的身影,也不會因為他出現而欣喜得無法自拔。他們就只是如往常那樣相處:說話,散步,餘下的空白被許許多多的文字填滿。她不知道重要該是多重或是多沉,這個詞沉在水的底部,她只能與它大眼瞪小眼。

最終她說:「我不知道。」

「現在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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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了點空間,沒人知道接下來的時光會有什麼變數,即便她知道那變化應該不至於改變他們的關係。不過最少最少的,她至少發現了一丁點她在乎奈特的理由。

「現在只要能待在身邊就足夠了。」

是誰的,她也沒說清楚。白兔像是理解般微笑,白色的髮絲像雪一樣落在他的眼睫上。

「愛麗絲做想做的事就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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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既不宏大,也不激昂的念想。

她感受到他們的共通點只有名為孤獨二字。她稍稍幸運一些,那人又稍稍不幸一些;傾斜的天秤帶來的是巨大的差異,那差異又在原點相交。

人們的感受無法相比擬,但所謂的同理正落在遙遠的交點之上。巨大的孤獨包裹著奈特,就如當年的她。

她不會說這是悲慘,也不帶有憐憫。孤獨能被緩解,但當孤獨的時間久得已經無法被填補,人也只能站在懸崖上與他人遙遙相望。而孤獨並不代表著孤單;那份孤獨並不將人拒之在外,而是會將自我包裹在內。

習慣了孤獨之後,總是比較難越過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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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陽光一直都那麼的明亮。她微微瞇起眼睛。

也許她那小小的念想,不過是想揮去那份孤獨,帶入那麼一絲溫暖的午後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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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悅耳的門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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