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我沒有妹妹。」Calder嘆了口氣，看著同僚們帶到面前的少女。

然而與他對視的少女在容貌上的確與他相仿，甚至令Calder真的懷疑對方是不是自己的遠房親戚。不過在帶到他這裡之前，警局就已經知道了少女的身分。

黑髮黑眼的少女名叫Calti，Calti Ainsworth，來自赫爾姆斯區，Ainsworth製藥公司的千金小姐。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住在赫爾姆斯的小千金會出現在中心城的警察分局呢？答案可以有很多種，其中之一便是離家出走。

Calti的家人似乎還抽不開身來接孩子，只能暫時安置在警局內。而因外貌與經常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的Calder太過相似，每個人心裡都無法忍住那個猜測——他是不是Calder的親人？

不是，我沒有妹妹，我是獨生子。Calder已經記不清楚自己今天說了幾次同樣的話，每個人給他的目光依然帶著懷疑，良久後才點點頭離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他坐在休息室內，而不是自己的鑑識科辦公室。因為少女一見到他就直接抓住他的衣角，說自己要這位警員陪著，不管其他同性警員怎麼柔性說服，少女的視線始終在自己身上——或者、某個不是他的誰。

所幸Calti不算吵鬧，只是偶爾會提出一些問題。比如你的名字怎麼念，你的家在哪，你有戀人嗎，你在做什麼。Calder一邊用電腦整理報告，一邊回應少女的所有提問。Calder Wallace，住在西區，老家在波士頓，沒有戀人，做鑑識科的案件彙整。

Calti不斷試圖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目的則為看見他電腦螢幕上的文字，於是Calder只好反覆用腳尖推動椅子的滑輪，讓少女待在安全的社交距離上。

「Calder，」少女說，被年紀小的孩子直呼名字還是讓他不太習慣，現在的孩子都不會加上先生了嗎？「你為什麼在這裡工作？」

「因為——這裡需要我。」沒想過對方會問出這種問題，Calder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下了半晌後才開口，隨後又回到原本的狀態。

「意思是你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少女偏過頭來，想要觀察他臉上的表情。玈黑色的雙眸盯著不斷閃爍的游標，最後Calder按下存檔，轉向少女。

「我不以喜好評價我的工作。」Calti似乎有些意外他會停下工作，鹿目般的圓眼眨了眨，踮著腳尖又把椅子滑向他。「那為什麼不找個你喜歡的，那樣不是更好嗎？」

Calder的頭腦沒有迅速給出他能說出的回答，或許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工作會是什麼。

少女見他沉默，沒有催促，只是等待——或猶豫。

「我想如果是喜歡的工作，至少做起來會快樂一點。」Calti低下頭來，圓頭皮鞋在擺盪中互相敲擊，「我一直在想，如果他做的是自己喜歡的工作，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Calti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是也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Calder將視線上移，這次輪到他觀察對方的神情。他不知道Calti口裡的他是誰，但他描述死亡的語氣太過平淡——不過椅緣上緊握的手還是出賣了內心。

Calti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陌生人提起這些，可能是因為眼前的青年跟他的哥哥很像，像的他以為逃走的哥哥回來了，回到他曾經叫喊著再也忍受不了的城市。

「……忘掉剛才說的，我是說，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麼？」Calti笨拙的轉移了話題，Calder則起身、在少女困惑的目光下走到一旁的飲水機，往紙杯裡放入茶包，用熱水混著溫水沖泡。

「我還沒想到怎麼回答你。」他說，做出了請用的手勢，「所以、我能繼續聽剛才的提到的事嗎？」

Calti抿起了下唇——像他一樣——將紙杯捧在手裡，腳跟不斷來回、移轉重心。大約幾十秒後，少女又再次開口了。

我其實也不知道哥哥是不是真的死了，Calti說道，只是爸媽都要他當作哥哥已經死了。哥哥說他無法再忍受自己的工作，無法再忍受理應拯救生命的製藥公司，為了利潤而不斷提高藥物價格，專利壟斷。

他走的時候房間凌亂，彷彿剛被暴風侵襲過，但緊閉的窗戶又證明了這一切的原因只可能是人為。Calti已經記不清哥哥的樣子了，儘管他離開才過一年。

但他已經想不起哥哥是怎麼笑的，怎麼用無聊的把戲捉弄他，分享自己的理想時、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還活在記憶碎片裡的哥哥只是一直在哭。

再後來——沒有後來了，兄長只活到他的15歲，沒有繼續向前。

「Calder呢？」Calti抬起頭來問道，想要從眼前這個跟哥哥相似的男人身上獲得答案，「做著稱不上喜歡的工作，或許還要忍受侵犯自己底線的事，你會想逃嗎？」

提問回到自己身上的速度比預想的快，好在Calder已經將回答擬出雛形。「僅以我個人的立場看待，現在的工作的確說不上喜歡，偶爾也會遇到試圖影響我底線的情況，但——我不會逃。」

他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讓自己看起來更趨近於普通人，而非警員、而非年長者。

Calder不想讓自己的答案成為少女的唯一解方，也不認為自己應該代替某個不在Calti身邊的人回應他的提問。

「有些問題就像頑疾一樣，不管怎麼樣都無法改變。」Calder的雙手交疊在膝上，食指規律地敲動，「可那不代表我只有接受或離開的選擇，或許只是我的傲慢，但我想成為能夠減緩、或阻止惡化的存在。」

「我的父親說過，我曾視為缺點的客觀與理性思維，會有需要，且只屬於他的地方。」Calder點了點胸口上的警徽，「因此我在這裡，這是能讓我的特質派上用場的地方。」

「但這是我的答案，也是屬於我的答案。」Calder站起身來，站在休息室門口的同事對他傳達了Calti的父母已經來到警局的訊息。他以眼神示意對方該回家了，而少女有些不情願地離開椅子。

「你的答案應該來自於你，因為這是屬於你的人生。」在離開休息室後，Calder補上一句。

這使Calti倏地拉住他的衣角，差點讓Calder重心不穩，少女的雙眼裡不再有迷惘，是更鮮活的、更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會有的眼神。

「我可以叫你哥哥嗎？」Calti問。

「不行。」Calder拒絕的回應幾乎接在對方話語後。「但你可以叫我Cal。」Calder輕輕拉開少女的手，但給予對方一個微笑。

「我的家人會這麼稱呼我——好了，回去吧，下次別再離家出走了。」，他站在Calti身後，懸空在腰後的手示意少女應該離開了。

「好吧，下次見，Cal（小卡）。」Calti邁出步伐，又轉身對他揮了揮手，鹿目般的眼眸笑得彎起來。

「我不建議你在警局裡這麼說。」Calder蹙起眉頭，但再次提起嘴角，「不過——有機會再見。」

速速澄清時間——
．噗首是真兄妹if但文章是偽兄妹，偽兄妹的卡最多只會跟卡妹牽手或勾小指，他們是偽兄妹。
．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純粹長得像。卡妹的哥哥跟小卡反而沒有很像，但氣質氛圍有加成。
．偽兄妹只是cb組合，上升cp的發言我會： 馬的卡爾德華萊士你敢對卡妹有壞心思我就宰了你，請幫忙保證小卡的人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