𝐕𝐈𝐓|𝐂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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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在對他尖叫,他在對山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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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今天心情不好嗎?」輕柔的男聲在他背後響起,明明是如此溫柔輕細的聲音,當他叫喚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聲音卻在山裡迴盪,像漣漪般越傳越遠。

⠀⠀⠀「沒有呀。」自己的回應比思考還要快,彷彿這樣的對話已經重複過千百次,如呼吸般自然地吐出口,Cu回頭對上問話的人,對方的臉卻裹了一層霧氣模糊不清。他伸手想要把惱人的霧撥開,看清這張他思念已久的臉,對方誤解了他的意思,低頭靠在Cu的手心,他感受對方微涼的臉頰和上勾的嘴角,Cu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難不成是做惡夢了嗎?」比自己大出許多的手輕易地包覆著自己還停在對方臉頰上的手,Cu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化形為人的身體還停留在小孩的時期。龍的人形不存在「成長」,只要他想,從老人逆生長回小孩也只是一個念頭的事,他已經不再化形為小孩了——年幼的他理應和回憶一同凋零在屬於過去的峽谷之中,現在青年的身體能做到的事情更多,他不再需要小孩子的身體了。人類的成長也應該是這樣一回事吧,成長為一個能做到更多事的大人之後,小孩子的自己就不被需要了,只有在回憶過去的時候帶著美好的懷舊情懷出現,等自己感慨夠了,就再被丟在大腦的角落等待下一次的念舊。

⠀⠀⠀「龍又不會做惡夢。」但現在停留在年幼的身軀也不錯,他喜歡在哥哥姊姊面前安心當個什麼事也不用管的小孩子,當小孩就是可以理直氣壯地對所有事情撒手不管,讓大人去煩惱他們該煩惱的事情吧。Cu又想念起那樣的日子了,那時候最大的煩惱就是哥哥不陪自己玩、姊姊不跟自己聊天,除此以外大概只剩下白晝的天空太多烏雲、晚上的星星灑不滿天際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是呢——那我們來聊聊夢想吧,就算不能做夢,我們也能對未來抱有無盡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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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未來是不切實際的,Cu說。對面的人頓了頓,明顯對他的答覆感到錯愕,他握著Cu的手想說些什麼,手卻被他抽了出來,他站直了身子,看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青年龍族,對方臉上的霧氣散去,Cu看著那雙像青金石的眼睛,對上那雙與他背負著相同命運的豎瞳。他接著說,規劃不能控制的事情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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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睜大眼睛看著在他面前沉默的群山,它不只在現在Cu對它尖叫的時候沉默,它在過去Cu對它呼救的時候也沉默,它和人們狂熱崇拜的神明一樣,在他需要與不需要他們的時候也沒有出現,他們看著他的生命分崩離析,注視他每刻的懦弱無能,目送他遠離群山——最後是他們贏了,一直的沉默換來等到他拖著依舊破碎的生命回到他們跟前。看吧,你離了我們什麼也不能作,他們說,你從來也沒有真正離開過這座山谷。山谷的路不難走,前人已然把路鋪平、把橋搭好,甚至只要他想,兩翼一展、不出半天就能飛出這片群山,以前的他是怎麼離開這地,今天的他同樣能做到。可是他們沒有說錯,他的靈魂仍然困在峽谷裡,他的時間仍然留在那個充滿哀傷的夜晚,從未迎來新的黎明。

⠀⠀⠀他踩在木橋上,沾滿河谷和酸雨濕氣的木板隨著他搖曳的步伐發出吱嘎聲。Cu討厭搖擺不定的現狀,他彷彿從未享受過安定的生活,自他離開峽谷開始,居無定所的流浪成為他的日常,連慣常使用的熔爐也是輾轉尋索後,萬不得已才要鑽到地底去,忍受無法散去的高溫只為了避開處處針對自己的人類——但他從沒想過要回到山谷去,半秒也未曾有過這個念頭。

⠀⠀⠀他還是回來了,他還要走進群山之中。Cu在橋中央停下腳步,他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踏上朝聖之路,他沒有啟示、沒有資源、沒有信仰,除了那莫名其妙的神廟幻象和斷斷續續的回憶以外什麼也沒有,他甚至根本就沒有想要憶起往昔的種種,他只是——只是沒有地方可去。他回頭看著自己是怎樣一路走來,現在打道回府的沉沒成本太高,他捨不得;他扭頭看著前方綿密的酸雨,走下去意味著他要繼續接受山的質問,他又不願意。他賭氣地原地坐下,腳丫從木板縫隙中穿過去,他在漫著濃霧的河谷上冒雨晃著腳,他哪都不想去了,就留在這裡吧,反正他從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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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不回去山洞避雨嗎?」比聲音更快登場的是躼躼長的白髮,Cu又看見那雙藏藍的眼了,笑得瞇起眼的他展開翅膀為自己擋雨,又用衣袖抹去他臉上的雨滴,「快回去吧,我們一起。」

⠀⠀⠀Cu無法自制地眷戀這份只屬於他的溫柔,擅自點了頭說好,伸手把哥哥的手牽牢,巨大的龍翼把風雨和危險隔在外頭,那時候的他真的相信無論發生什麼事哥哥也會來找自己,然後他們會一起牽著手回家,他們一起、他們一起。事實證明孩子沒有足夠的人生閱歷去理解未來的不可預測,天真地以為自己現時擁有的會留在自己身邊直到永遠,而當他們在年月裡長大成人、回首前塵的時候就會發現這些都是無法信守的承諾,更多時候是所謂命運逼使他們背棄所有。Cu緊扣著哥哥的手,對方馬上以令人安心的力度回握,請別鬆開我的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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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應聲說好,他的哥哥從來沒有把手放開,Cu想起來了,當時把手鬆開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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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在下一群朝聖者到來之前過了橋,他不想被誰關心、不想又有誰要分出自己的資源去照顧他,他不需要這些了,他不想要了。明明他沒有想要活下來,卻擅自肩負了他人活不下去的日子,活著只為了追逐他人的夙願,這本應是件好事不是嗎?你有了活著的理由了不是嗎?可是Cu沒辦法解釋他一路以來的空虛,朝聖的山與荒漠沒回答他長久以來的迷惘,他苦求煉出的金子、他徹夜追尋的真理,這些他現在都不想要了。他只是在追求一段屬於已死之人的生活,一段本應伴隨生命結束而化為飛灰的生活,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雨繼續落在他的頭頂,順著髮梢滑進後背,滲進每寸衣擺,裸露在外的肌膚傳來麻痺的感覺——他待在雨裡太久了。Cu決定停止他的無病呻吟,光是空想無法真正前行,正如煉金研究來到瓶頸的時候他會選擇把手邊剩餘的材料都扔進熔爐去,到最後煉出來是廢鐵還是金子在熔煉結束前都是未知之數,噢、就是那個箱中之貓——他不只是施術之人,更是箱裡的貓,他畫好術式、把自己扔進去、闔上眼注入魔力,結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大可以把零碎的記憶丟掉,假裝這些他都不曾想起——只是有些事一但注意到了就很難忽視,想起部份曾經失去的記憶比完整憶起傷痛更加殘忍,那就像傷口上翹起的痂,把它留著會按捺不住想把它撕掉、把它撕掉傷口又不會好,你的注意力總是兜兜轉轉回到這塊小小的痂身上。

⠀⠀⠀雨水堆積在河流的拐彎處,Cu聽見水流翻湧的聲音,看來這場雨一時三刻也不會停下來,甚至只會越來越大,就算是千萬個不願意,他也已經踏進群山之中了,往前行還是向後退的分別不大,Cu最後還是往前邁開了步伐。我會踏出這片山的,他說,我會把你們都拋在身後。山仍然保持他們的沉默,他們在千萬年間屹立不倒,靜靜地見證文明的轉換與更迭,也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胎少年怎麼在後悔的山谷中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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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給我們看吧,你真的有能力走出這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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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谷的濃霧升起,像母親撫抱她的嬰孩般溫柔地包覆著他。走吧、走吧、快走呀,有誰在催促著他前行。手提燈的光芒被白霧吞沒,在不會散去的霧中前方是否有路並不重要,在霧裡理應只管前行,他的後背總有股不著痕跡的暖意,顧不得鑽入鞋子的泥濘,Cu乾脆在白茫茫中跑了起來,不用跑回去山洞、不用往河谷深處鑽,他只要往前跑,逃命似的跑走。這樣就夠了,有誰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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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當年如何拋下你的哥哥,你的姊姊如何拋下你一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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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泥土變成木板,Cu想起了姊姊的背影,他記憶中見過姊姊正面的次數少之又少,她的背影、她的翅膀倒是在回憶中份外鮮明。當他看著姊姊飛遠、慢慢消失在天邊而失望的時候,看著他跑走的哥哥是否也同樣失望?他會後悔把逃跑的機會溜到自己的手裡嗎、他會後悔把自己一直留在身邊拖後腿嗎、他會後悔把一個死胎撿回來養嗎?懊悔打亂了他的陣腳,Cu無法自制地認同該死的人是他才對,姊姊和哥哥原本活得好好的,他本來就是多出來的那一個,最後被奪去性命的人怎麼就不是多餘的那個呢?

⠀⠀⠀是啊、該死的人就該死去,山切斷了他的去路,土石隨著山的怒吼滾落,把脆弱的吊橋砸斷,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使他本能地想要展開翅膀,卻又想起他和山的賭約——他得用自己的腳走出這裡才行——在這個時候展開翅膀就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伸出手抓住斷橋的繩子,身體隨著斷繩甩到峽谷的石壁上,他吃痛地發出尖叫,用盡僅餘的意志把手裡的麻繩握緊,他頭一遭感受到風在腳下呼嘯原來是如此可怕的感覺。Cu想起他在神廟燒掉的半截繩子,也許是山與神明要給他一個教訓,現在這節斷繩竟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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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能走出這片山,那就走吧,走往沒有山與痛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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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啊,Cu低聲輕喚,對不起。剛經歷完生死關頭的腎上腺素還沒褪去,急劇跳動的脈搏近乎擊潰他的意志,他想起上次如此真實地感受逼近的死亡是他被刀子剜下一顆眼珠的時候、是他分不清握住的是誰的手的時候、是他耳邊只聽見嗡嗡作響的尖叫的時候、是他的鼻子裡充斥著找不到源頭的腥羶味的時候、是他對上姊姊的質問的時候。

⠀⠀⠀「Ag去哪了。」這是他為數不多能對上姊姊的視線的機會,只可惜當下的他只有一隻眼睛回應,空盪盪的眼眶裡只有沾滿鮮血的布料和盈滿的恐懼,但這些都不是姊姊想要的答案,他該怎麼去回答這條問題才好呢?哥哥還在峽谷裡,哥哥為了保護我留守峽谷,哥哥一個人在峽谷面對湧入的獵龍者⋯⋯哥哥、哥哥,他唯一的哥哥也是姊姊唯一的弟弟。

⠀⠀⠀Cu張著嘴想要吐出一個能讓姊姊滿意的答覆,但詞彙卡在喉嚨、句子堆在唇邊,除了令人焦躁的支吾以外什麼也說不出來。血腥與燒焦的氣味鑽進鼻腔,人類的歡呼與叫囂漸近——他又想跑走了,但當他扭頭再次對上那雙金色的眼睛的時候,腳就深陷泥濘似的無法動彈,人們來到他的身後、跑到姊姊的身前,Cu終於讀懂了屬於姊姊的金瞳裡流淌的情緒,終於明白他為什麼總是沒辦法直視姊姊的眼睛,因為那是像流動的滾燙金子般灼熱而閃耀的、那是他的金瞳一輩子也無法盛載的傲氣和自信、那是他的對立面、那是哥哥短暫的一生追尋的答案,不是單純的金色、不是模仿黃金的顏色——是真正的、神聖的金子該有的模樣。

⠀⠀⠀名為黃金的戰士結束掉這場鬧劇,故事的終幕來得太快,以致觀眾和演員都來不及消化結束的事實,舞台被龍與人類的屍體疊滿,只剩下失去謝幕勇氣的他被留在原地。山對這齣重複的劇目失去了興趣,冰冷的河水洗刷峽谷,植被在泥沙上肆意生長與枯萎,Cu與浮在水面的遺骸一同隨河溪流回山的中心。看吧,你離不開這裡。龍熱的結晶鋪滿了山、把水窪染成了鮮艷的藍色,山逼使他直面懦弱的後果,如同精銀的白髮流淌在水面上,兩鬢的束髮在混亂中散開,Cu拙劣地試圖模仿著哥哥給他束髮的動作把頭髮整理好,結果頭髮在他的手中打結,比救他一命的麻繩還要粗糙。

⠀⠀⠀完整的遺體是山留給Cu最後的溫柔,看著哥哥平靜地闔著眼的樣子,他想起自己還是精力充沛的小朋友的時候特別討厭晚上的睡覺時間,身為龍的他們不需要睡眠,對小孩子來說更不需要,他巴不得在深夜裡與星月在天空中共舞,躺在山洞裡等待破曉是小孩子的人生裡最難熬的時間,所以他會偷偷睜開眼,看著哥哥入睡的樣子,把自己的呼吸對上哥哥平穩地起伏的胸膛;有些時候哥哥會發現自己裝睡,就會伸手把自己擁入懷裡,一下又一下地輕拍後背哄自己睡覺,不論是哥哥的胸口還是心跳,都是Cu唯一的安眠藥,只是這些現在都沒有了,這顆心臟不會再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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𝐕𝐈𝐓|𝐂𝐮
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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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予你美好的和平,睡去吧,在夢裡獲取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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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與水窪的盡頭是鵝黃的微光,燈塔驅散濃霧帶來的寒意,迷霧裡的光儼然是唯一的指引,深藍的水在不知不覺間把所有逝者吞沒,只剩下在水流間被沖散、已成碎片的結晶證實他們曾經存在過。睡吧、快睡吧、天亮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哥哥的聲音在前方不遠處傳來,他在霧裡向自己招手,一下又一下。那不是真正的哥哥,Cu最清楚不過的,畢竟哥哥的屍體剛剛才躺在自己面前不是嗎,眼前這個向自己招手的哥哥是假的,這只是山對自己的嘲弄——可是那又怎樣呢?Cu向燈塔邁步,就算只是假象又如何呢,還沒忘掉這一切的他曾是如此渴望在睡夢裏得以見上哥哥一面,那怕他深知龍不會做夢、那怕他理解哥哥已死。
𝐕𝐈𝐓|𝐂𝐮
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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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啊,對不起。這樣的話Cu說過無數遍了,在哥哥保護自己的時候、在哥哥給自己製造逃跑的機會的時候、在哥哥的屍首攤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現在的他所能做到最多的也只能重複念著道歉的話,他想起自己追求煉金也是想借完成哥哥的遺願、去彌補自己是間接害死哥哥的兇手的罪孽,就算煉出最純淨的金子也只足以抵過他過錯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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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啊,對不起。他什麼也做不到,Cu恨透自己的軟弱,要是自己像姊姊般強大、有能力把壞人都擊退,要是自己像哥哥般天賦異稟、能把各種術式運用得出神入化,要是自己也能保護自己重視的人就好了,然而事實是他什麼也做不到,甚至離開山谷後選擇把這些全都忘了,迷迷糊糊地虛渡晝夜,肆意浪費哥哥留給自己的光陰,哥哥會後悔沒有選擇自己逃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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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啊,對不起。他最對不起哥哥的地方是他深深明白他的哥哥不會後悔,是他清楚知道哥哥不會因為他忘掉自己而責備他,甚至會高興地認為自己該重新活著。他心底裡寧可哥哥像姊姊那樣,把自己丟下來就好,最好哥哥憎恨自己的無能,他活該承受這些惡意的不是嗎,把Ag害死的兇手。但哥哥不會,他就是那個留下來戰鬥到最後,不惜一切爭取分秒讓自己能跑出峽谷,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給自己,Ag才不會恨自己,所以Cu才一輩子也償還不了哥哥的死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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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啊,對不起。Cu離開燈塔給予他的美好幻象,再一次背離他珍愛的哥哥,死亡於他而言不再是辜負了哥哥得來不易的性命,他的存活才是哥哥給予他最後一遍的祝福,Cu在大雨落在他頭頂的一刻聽見了燈塔最後的聲音——走吧、走吧,走到能幸福的未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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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Week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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