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我拍拍它，毛茸茸的，還活著。這很好，這已經很好了。
毛茸茸的，軟的，溫熱的，開心的。
牽著它走一段，腳步落在時間的縫隙裡，然後回到黑暗的床上。時間靜止。我睜眼，閉眼，再睜眼。世界變得更遙遠了一點。
——這就是一天。
酒精讓清醒變得短暫。
課堂開始，我起身，課堂結束，我倒下。胃縮成一團。什麼都不該吃，什麼都不能吃，什麼都不會吃。
打開平板，講義上的字像一張張空白的臉，沉默著。
——血紅素下降，白蛋白減少。Bilirubin驟升。Creatine？
一個字，一個字，一個字咀嚼。吞嚥。嗆住。窒息。窒息。窒息。休息。再來一次。
手機響了，我沒有接，無需多想。
朋友們的動態閃過。生日派對。海邊奔跑。舉起酒杯。乾杯。乾杯，祝你快樂。
毛茸茸的，軟的，溫熱的，開心的。
牽著它走一段，腳步落在時間的縫隙裡，然後回到黑暗的床上。時間靜止。我睜眼，閉眼，再睜眼。世界變得更遙遠了一點。
——這就是一天。
酒精讓清醒變得短暫。
課堂開始，我起身，課堂結束，我倒下。胃縮成一團。什麼都不該吃，什麼都不能吃，什麼都不會吃。
打開平板，講義上的字像一張張空白的臉，沉默著。
——血紅素下降，白蛋白減少。Bilirubin驟升。Creatine？
一個字，一個字，一個字咀嚼。吞嚥。嗆住。窒息。窒息。窒息。休息。再來一次。
手機響了，我沒有接，無需多想。
朋友們的動態閃過。生日派對。海邊奔跑。舉起酒杯。乾杯。乾杯，祝你快樂。
滑動下一則影片，一隻小貓摔進水盆裡，掙扎，四肢亂撲，水花四濺。再滑動。再滑動。再滑動。視線被吸進去，像掉進漏斗裡，像倒轉的沙漏，我的腦袋被擠著塞進玻璃瓶裡。
房間亂了。衣服散落，紙張堆積，灰塵沉澱。
拒絕整理，拒絕修復，拒絕恢復原狀。
原狀是什麼？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
它是變了，還是一直如此？
還是只有我變了？
還是——
月亮還在，月亮總是在。
它站在窗櫺外，倒映在地板，浸潤在水窪裡。盯著我，看著我。從不移開。它像一隻巨大的眼睛，沒有眼瞼，沒有眼淚，沒有一絲動搖。它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
夜裡他又來了。
喋喋不休，低語交錯，耳鳴像潮水，像蚤蟲，鑽進皮膚，鑽進耳朵，鑽進骨縫。 我不敢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怕它們發現我還活著。
房間亂了。衣服散落，紙張堆積，灰塵沉澱。
拒絕整理，拒絕修復，拒絕恢復原狀。
原狀是什麼？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
它是變了，還是一直如此？
還是只有我變了？
還是——
月亮還在，月亮總是在。
它站在窗櫺外，倒映在地板，浸潤在水窪裡。盯著我，看著我。從不移開。它像一隻巨大的眼睛，沒有眼瞼，沒有眼淚，沒有一絲動搖。它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
夜裡他又來了。
喋喋不休，低語交錯，耳鳴像潮水，像蚤蟲，鑽進皮膚，鑽進耳朵，鑽進骨縫。 我不敢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怕它們發現我還活著。
我還活著嗎？
月亮知道，我知道，月亮知道我知道，月亮知道我知道它知道。
我捏緊筆，繼續寫。筆尖劃過紙面，沙沙作響。至少，我還能寫，還能拼湊，還能藏匿。
月亮看著，我看著月亮。
我們彼此凝視，誰也不說話。
月亮知道，我知道，月亮知道我知道，月亮知道我知道它知道。
我捏緊筆，繼續寫。筆尖劃過紙面，沙沙作響。至少，我還能寫，還能拼湊，還能藏匿。
月亮看著，我看著月亮。
我們彼此凝視，誰也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