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獨自一人的宿舍房中,悶熱的天氣讓面具下的傷疤有些搔癢,汗水讓面具幾乎黏在了臉上,他有些不適地皺起眉,伸手慢慢將面具解下,繫帶滑過耳後的傷痕時,有些悶痛,但他早已習慣。
水順著他的指尖滑落,濕氣氤氳在鏡面上,形成一層薄霧。他沒急著擦乾,只是靜靜站著,手撐在洗手台邊緣,額前的髮稍垂下,被水氣打濕地貼著肌膚。
水珠沿著輪廓滑落——經過高低不平的皮膚、陷落的眼眶、略微扭曲的肌理。鏡子裡映出一張殘缺的臉,右側像是經歷過風災的廢墟,安靜、崩裂,卻又倔強地存在著。
失明的右眼半閉,白濁無神,周圍覆蓋著一道道褪色的疤痕,交錯而錯落。像是什麼撕咬過他,又被時間勉強縫補起來。疤痕的末端延伸到耳下,隱沒在衣領與髮絲裡,看不清全貌,只留下讓人難以忽視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