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mu_estj

☞𓊈壞事總是接連發生。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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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響↬伊利亞◑阿里斯特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屋漏偏逢連夜雨。
地井秀 次郎的心情一連幾日都不是很好,儘管戴著墨鏡,他依然收到了一些熟識同學和學長姐的關心。
關切像糖漿似的糊在嗓子裡,讓他有些呼吸困難,想吐氣也感到黏連,因為不那麼苦澀,倒也不會想將其拿出,就這麼哽在喉管裡。
那個自稱友納心太郎的人帶給了他不少壓力,一個人無法排解,心理諮商也失去用處,於是他想起了另一個人。

仲間 一創。
無論何時都笑得很燦爛的學長,無論何時都是人們中心的學長,總是在馬術部和眾人團聚的時候綻放著光芒。
那是地井秀就算有意迴避也躲不開的暖陽,而且總是保持著一層薄膜的距離,不會特別戳破別人的難堪和傷感。

如果和優美的馬匹以及仲間學長一起在草坪上漫步,這種鬱悶感也許就能解決吧?
抱著些許僥倖心態,地井秀靠近馬廄,卻看到了他這一生幾乎都難以忘懷的景象。
🍳荷包蛋
7 months ago
「是次郎醬嗎?」一創蹲在馬廄前,不如往日總是帶著笑意的,看起來似乎有點哀傷。

他拍了拍褲子站起身,朝著次郎走了過去。
「咖啡凍能陪伴我們的日子大概不多了。」語氣沒什麼起伏,似乎只是在敘述既定事實,但卻能聽出裡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捨。

咖啡凍是一批星峰院馬廄裡的老馬,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學長取的,但似乎跟一創的品味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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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響↬伊利亞◑阿里斯特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獸醫來過了?」地井秀微微打起了精神,似乎人在死亡面前總是會有種天生的敬畏,個人的痛苦好像也能放在生死之外,暫且不去衡量。

他推了推墨鏡,說:「仲間學長會需要我的能力嗎?」

「對未來的不確定有時也可以被稱之為一種自卑心態。」他微微抬起頭說:「也許這樣能讓你好一點。」

也許這樣也能讓他覺得這份能力不是引來災禍的元兇。
🍳荷包蛋
7 months ago
「不了。」他不不覺得有那個必要。
並不是因為不曾面對這樣的事情,而是不管遇到幾次都依然會覺得悲傷罷了。

這或許都是出自於他對動物們的愛。

「我並不是抗拒你的異能,我只是不抗拒接受這樣的自己。」他早已習獨自面對悲傷。

「縱使你現在對我使用了異能,讓我暫時跨越了今天的悲傷,那明天的呢?」雖然知道次郎是出自好意,但總覺得就算接受了提議,效果結束後只會令他更加空虛罷了。
這個異能如果使用不當,甚至會產生依賴性吧。
「……」地井秀靠在馬廄邊,看著咖啡凍的尾巴微微擺動,心理作用讓他覺得眼前老馬的活力比以往更低了些,尾巴的擺動不再充滿活力。

「學長很喜歡自己的異能吧。」這是肯定句,躲在墨鏡後的視線微微往仲間 一創的方向轉,漆黑的鏡片襯得對方的臉龐更加黯淡,尤其是此刻沒有那標誌性的燦爛笑容,那張帥氣的臉在他眼裡便好像帶上了一層陰霾。

可是在墨鏡之後,就連藍天也佈滿陰雲。

「如果學長擁有我的異能,會更好地幫助別人嗎?」地井秀垂下頭,說:「如果能對馬使用的話,是不是就能送牠沒有恐懼地度過最後的時光?」
🍳荷包蛋
7 months ago
「喜歡?⋯⋯是不到厭惡。」但你怎麼會認為我喜歡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但可以的話異能這種東西還是不要有比較好。

一創溫柔地摸了摸咖啡凍的脖子,看著咖啡凍想回應卻毫無氣力的模樣,決定離開馬廄讓牠好好休息。

一創牽著棉花糖走到了馬廄外,似乎早已準備好要騎一陣子。
他手中牽著韁繩,緩步地來到了牧場區的馬路上。
「你不喜歡你的異能嗎?」從次郎的提問中,一創聽出了一絲情緒,看來今天他們都需要和人說說話。

「或許吧?但我認為最大的幫助是給予適當的陪伴和關心。」

「你的能力對動物也有效嗎?」
「就是因為不喜歡才一直戴著墨鏡。」地井秀看著韁繩挪動的軌跡,說:「不是什麼愉快的話題,就沒有跟學長說過。」

「我的異能對動物沒有幫助。」他低下頭說:「所以幫不了咖啡凍。」

「我很慚愧。」

地井秀有發現不到厭惡的意思是不喜歡,但他沒有繼續追問,他認為仲間學長也需要一點個人隱私。
況且,今天是個傷心的日子。
也許明天也是。

「比起來,我更喜歡『無害』或『有用』的能力。」
🍳荷包蛋
7 months ago
「嘛,人吃飯都會有好惡了,更何況是自己的異能呢。」一創對於次郎討厭自己的異能這件事並不感到意外。
一創曾多次看見他因為異能被霸凌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樂意自己因為異能被欺負吧。

「我並不認為這是你需要感到慚愧的事情。」
「擅自認為牠需要你的幫助,其實也是一種傲慢吧。」這句話乍看像是說給次郎聽,其實也是說給一創自己聽的。

他關心被排除在團體外的同學,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種自以為是的傲慢罷了,但縱使如此也不能改變他的態度、他的生活方式。

「你的異能有害嗎?你的異能無用嗎?其實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異能就是一種道具,有問題的從來不是獲得的異能本身。」而是使用的人是否心懷惡意吧。

這麼聽起來,次郎似乎直到現在依然抗拒自己的異能。
「……」地井秀沉默了一陣子,似乎是在思考,然後低聲說:「仲間學長的頭腦真的很好呢。」

「假設今天有一種異能可以讓衰老的生物恢復健康,或者能讓其他生物毫無痛苦的死亡,那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呢?」他將視線重新投在馬身上,說:「經典的科幻小說常常這樣寫,最後通常是壞結局。」

「壞的不是異能,是人類的慾望。」

對上咖啡凍溫馴且與人性相通的眼睛,他又低下頭,小聲道:「但是人類一旦看向特別的才能,或值得覬覦的,又會迅速被慾望給吞噬。」

「甚至不能說是邪惡的,而是一種本能。」

「那樣也是不好的嗎?」
🍳荷包蛋
7 months ago
「這是很哲學的問題呢,照你這種說法,最先該被定義的應該是何為『正確』,又何為『不正確』吧。」一創牽著棉花糖走出馬廄。
「你要騎馬嗎?」一創已經跨上了棉花糖,拉著韁繩回頭看向次郎。

「我想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正與不正的量尺,但這把尺應該是你自己要界定的。」
仲間 一創總是正確的。
沒有明確的歸因,但地井秀 次郎總會這樣想。

他也找到了自己的馬駒,牽引出馬廄,而後跟著跨上去。

「騎。」地井秀次郎微微笑了一下。

「跨在馬背上的時候,視野會變高。」他說:「多虧有學長和瑪麗才能看見這樣的風景。」

「謝謝學長。」

地井秀有時候會想,那是因為一創的雙眸毫無遲疑。
🍳荷包蛋
7 months ago
「呵,我什麼也沒做。我才是要說謝謝,要是你今天沒來我又得一個人傷心了。」他用故作難過的誇張表情來緩和氣氛,但是話語中的「又」字吐露著他也是這樣,他才是那個心情不好就會到馬場來騎馬的人。

「縱使次郎醬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但其實你心中應該早有答案了吧。」老實說他並不希望自己的一言一行影響到次郎的價值觀。

他有權利與資格去影響、改變一個人的思考嗎?
然而他也很清楚這不是權利與否的問題,而是在交際中會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罷了。
「答案嗎?」諮商師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但是地井秀 次郎的心裡其實並不存在著「答案」。
如果沒有把真正的問題框架立出來,那麼找尋答案也可能只是一種虛幻的撫慰,只是為了填滿焦急和恐懼而不得不做的、漫無目的的求生行為。

「我可能還想不清楚。」他說:「但我會努力的。」

「仲間學長也不要太難過了。」透過墨鏡,他直直地注視著對方,然後又說:「會好起來的。」

這次,他的聲音裡多了幾分篤定。
🍳荷包蛋
7 months ago
「嗯,時間會讓我放下的。」他總是很依靠時間。
用各種活動把自己填滿,滿到他沒時間難過,沒時間駐足停下。

「次郎醬呢?為什麼心情不好?」受到了次郎的關心與打氣,一創很自然地想要回饋些什麼。
「喔。」地井秀推了推墨鏡,持續注視著對方的眼睛,這對於他來說是少見的行為,畢竟他總是畏懼與人對視,儘管被限制器控制著,害怕的東西依然是會害怕。「我以前遇到過糟糕的事,但衝擊過大,不記得細節了。」

但此刻,帶著對方給予的少許勇氣,他輕輕撫摸著自己頸上的傷痕,說:「不過文化祭時,對方找上門了。」

「他認為我應該繼續對他使用異能,當他的朋友。」

「如果是仲間學長的話,會怎麼做呢?」
🍳荷包蛋
7 months ago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不要做。如果你沒有辦法單獨反抗他,那你就來找我,或是打給我。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一創說得很認真,甚至果斷到不帶一絲猶豫。

「你還想和他當朋友嗎?」這才是最重要的吧。

過去的經驗讓一創知道,如果無法接受那就該好好地拒絕,而不是委屈迎合。
因為全世界最愛你的人應該要是你自己。
「我不知道。」地井秀很誠懇地看著對方的藍眼說:「我不記得我是否跟他曾經是朋友,我忘記了關於那件事的所有訊息,資訊太少了,我沒辦法判斷。」

「學長可以在一本書還沒讀完之前,就斷定自己喜不喜歡這本書嗎?」他垂下眼眸,握著韁繩的手指梳了梳瑪莉的鬃毛。

他很感謝仲間一創,如果自己是像對方一樣的人,可能就不會如此迷惘吧。
如果可以簡單地斷定對與錯,某些故事就不必繼續下去,相對地,那樣也會不像「自己」。

「……謝謝學長。」但他還是輕聲開口:「覺得自己需要的時候,我會請學長幫忙的。」
🍳荷包蛋
7 months ago
一創很明白那種受到傷害後會真正遺忘,或是試圖遺忘的心情。

「但你記得你遭遇過很糟糕的事,對吧?」次郎現在甚至是連自己是否喜歡或討厭對方都不明白,這點反而讓一創覺得有點擔心,如果連自己是厭惡的心情都沒發現,那他更不可能能採取拒絕的行動。

「一本書還沒讀完就判斷自己不喜歡或許是有點操之過急的,但若書中作者所透露出的價值觀是自己無法認同的話,我認為也不用勉強自己去接受、去閱讀完。」讀書時其實是可以看見作者的思想;而對於一創來說即早切斷、解決讓自己痛苦的根源是必要的。
🍳荷包蛋
7 months ago
「我很高興你和我說這些,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可能就永遠卡在那裡了。」曾幾何時的他也是這樣,直到他遇到那個願意聽他說,也願意包容他的學長。
現在他身為次郎的學長,也想以朋友的立場幫助友好的學弟走出困境。

「我們來騎馬吧。」一創拉動了馬匹的韁繩,棉花糖不疾不徐地走了起來,他控制著韁繩讓自己和次郎保持在能聽到彼此聲音的距離。
「嗯。」

有時候就是這樣,生活裡面有很多問題,但人總還是要往前進。
地井秀 次郎不確定遺忘是不是好事,但是,某種程度上而言……只要繼續前進,繼續邁步,聽著馬蹄聲,感受飛揚的風。

那些悲傷的、難受的、巨大的、無論是怎樣的創傷和遺憾,總有一天都會成為過去吧。

只要永不停下奔跑。
謝謝交流!一創好學長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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