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

從台北送回宜蘭老家，老媽通知我們三點半到場。
覺得不好停車，所以給大姊載過去。
路上在想會見到多少親戚。

會出現的都出現了，到的時候都布置得差不多。
我們最晚到，這麼講顯得薄涼，但是布置備菜甚麼都沒我的事了。

引魂？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儀式，反正開始的時候大家按照親疏遠近跟性別披麻帶孝，長子最前頭，接長孫跟內孫，女兒，媳婦，剩下的。

戴了麻紗，除了低頭走路，甚麼都看不到。
也好，別人也看不到我的表情。

對我媽那邊的親戚沒什麼感情。一個月前就知道外婆在安寧病房了，我媽也問過幾次要不要去探望。
有次煩到差點直接回「帶你兒子就夠了」。

外婆重男輕女，我媽也是，但她生了三個女兒，熬到快更年期當人小三終於生了個兒子。寵溺的不得了。
而我這個第三個女兒，生父不認的婚生子，既尷尬又多餘。

儀式後面，封棺前前最後一面，許多女眷都哭了。
被外婆養大的表姊一開始就在哭，大舅媽哭了的時候她女兒站在她旁邊。
我媽哭的跪倒在地上。
我就看著，一直站在離棺木最遠的地方。

回神時，發現我姊跟我弟已經在外頭，等著散場。
我也走了出去，摘下麻紗找了個椅子坐下，聽著裡頭斷斷續續傳來的佛經跟我媽的哭聲。

02

禮拜五的時候贓裡結束了，後續還有撿骨什麼的，但不需要我參與。

過去我總說葬禮情節這麼繁瑣，是避免讓活著的人沉溺於悲傷之中。
親自參與後我發現，還有一個原因是

讓人有一個表演場合，表演悲愴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