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哈欠。
每次出島都是一場硬戰，尤其是對於睡眠特別淺的輝流。本來昨夜還有些緊張，一下子被早晨的惺忪給擊潰，還沒見到清夕之前，身上都是一股半睡不醒的氣質，即便陽光穿過窗戶打在臉上，也沒有半點要移動的意思。

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數分鐘，站在門口也不著急，點開訊息是妹妹傳來的照片，房間裡床上多出了一條被子，附上留言「準備好了」，眼睛不自覺張開了一些，啊對，是只能一起睡沒錯⋯⋯。

⋯⋯辛苦他了。

jason5203: 「海崎學長！」
人未先至聲已到，這次要去別人家，所以特別用上了行李箱。嘎啦嘎啦地拖過地面，佐久間很精神地快步到海崎面前，對他揮揮手。

「真期待呢！我是不是該先去買禮物？學長的父母有什麼嗜好嗎，比如泡茶或是泡咖啡？沒有的話送個甜品好像也可以。至少妹妹會喜歡吧？」

「……唔，她喜歡嗎？甜食。」
一見面就很多話。

聽到聲音的瞬間，精神一下被提起，像是醒腦一般，籠罩在額頭上的雲霧好似散了一些，在透光的眼珠裡反射陽光的清橙色，暖的。

？禮物⋯⋯？
「家裡什麼都有，但如果你想帶的話，或許堅果是個不錯的選擇。」意外地妹妹也是堅果黨，家裡總是隨處可見一盒一盒的堅果。

兩個人並行前往，途中經過便利店時，罕見上揚了嘴角「你肚子會餓嗎？」似乎跟佐久間相處時間長了，總是會不自覺多一些表情跟情緒，話也比平常多一些。

吃早餐沒有？

jason5203: 「……我剛忙著點有沒有忘記帶的東西，忘記吃了。」
同時腹部傳來相當應和的響聲。

「嗚哇！」
這可真是不好意思……不由得耳根紅了，搞得好像小孩似的沒辦法照顧自己！這可不行！

正在思考要不要說一些很失禮的話逗逗清夕，看他耳根都紅了大片就作罷。

「買點東西吃？路程很遠的。」徵求對方的意見，同樣，一大早起床的輝流也沒有吃早飯，基於想吃熱食而選擇了包子跟熱牛奶，一邊詢問對方想吃點什麼——⋯
「⋯⋯肚子也可以發言。」還是忍不住說了有點欺負人的話。

jason5203: 「……海崎學長！」
從架上隨便挑了一個三明治，很少見地侷促起來，但也只是喊了一聲沒多做抗議。

飲料隨意的選了柳橙汁，他沒有一早起來該暖胃的概念，也許該養成的。

「說起來學長的老家是和歌山那邊？我記憶中沒去過呢！跟東京也有些距離，感覺真有趣啊——不知道有什麼特產！」

「那一定是梅子吧。」感覺隨處可見梅子的廣告，還有各種梅子製品⋯⋯感覺每家每戶都會釀梅子酒，甚至連輝流本身都偷學過幾手「或是水果那一類的⋯⋯你喜歡梅子嗎？」

老實說從和歌山跟東京距離實在不是普通的遠，甚至光是從東京回家都要至少4個小時以上，而海崎則是完全沒有踏上東京那塊區域過「⋯⋯有機會的話，下次我去拜訪你吧。」

jason5203: 「沒問題，我可以帶學長去你想看的景點！或者隨意的被我帶著轉轉——我想，也許海崎學長習慣了？」
他腳步輕快，咬了一口拆開包裝的三明治，港口今天人應該很多吧。

「梅子酸酸甜甜的，我還蠻喜歡。」
除了苦味重的食材，他都不討厭。
「大家都會釀！那有沒有辦誰的梅子酒最好喝的那種比賽？」

很難說不是⋯⋯。
「是很習慣。」很老實地說，他已經習慣被佐久間帶到各種有趣的地方，一起體驗一些他從未想過的心情跟活動。

「沒有比賽，不過有聚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你應該也還不能喝酒吧⋯⋯？」

「不能喝酒，那再來就是這個了吧。」用方言說了一次，帶著當地方言些微懶散的習性，一種慢吞吞感的氣息。

jason5203: 「啊，我還沒成年，所以沒錯！不能隨意喝酒。」
標準的年紀，並不更大或小，佐久間認同了海崎的說法。

然後他在聽海崎用方言說了什麼時，露出相當困惑的表情。
「學長，你是在說……什麼酒嗎？除了這個詞以外我都聽不懂……」

「畢竟我是東京小孩……」

「那個意思是，不能喝特產酒，還有方言，也算是一種特產。」添了一些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在裡面，在閒聊之間精神也好轉，隨之到了碼頭。

「小心。」在上船時下意識朝對方伸手，後知後覺感到有些不對勁，他還沒細想出所有一切反常的象徵，伸出的手再收回去也很不自然，選擇輕輕地握住清夕的手腕，而不是掌心。

jason5203: 「我也想學方言。東京人聽不懂的話，在和歌山會不會顯得很呆啊？」
要是當地全部人都說方言，那他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不過確實，這也是特產……」

還來不及搭上對方伸出的手心，便被握住腕部，他笑起來點點頭。
「謝謝啊學長，我還好的！」

推著行李箱上船了，好險三明治吃的快，不然他現在可真是兵慌馬亂。

「學長在船上會做什麼打發時間？唱歌嗎？我會去吃點心然後在甲板上看風景。」

「通常只是坐在位置上發呆或是睡覺。」
一個十分無聊且毫無新意的行為，不過今天非常不一樣，讓他坐在那邊補眠說實話也睡不太著。
下意識一起往甲板的方向去，海崎出島帶的東西一向不多，一個後背包裡面帶的東西也只是一些需要複習的作業。

海風不是特別涼爽，夾帶著一股熱氣、卻又在吹拂之間感受到海水的涼意，陽光灑在佐久間腦袋上，看起來很有精神，看著他、好似就能找回小時候那種活潑的氣息。

如果說想要親近是一種感情，應該算是哪一種？
會擔心的話，又該分類在哪一種情感之中？

從後頸處湧上來的血氣好似在提醒又像是敲打，每每著急想要提醒自己的心情「⋯⋯喜歡唱歌？」語調不自覺輕柔很多，他也不是真的想要確認這件事，海崎好像知道，其實自己這麼問只是想跟他多說話，或是說有理由，把更多的眼神放在對方身上，流連忘返。

他可能，有點喜歡清夕吧。
只是有點⋯⋯吧。

但這個就涉及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佐久間只是單純把自己當成很好相處的學長，如果利用這一點去親近他，很糟糕？

果然，心意會讓人多思多慮啊。

jason5203: 「陽光真好，今天！」
伸出一手擋住略微刺眼的眩日，藍髮跟天空的顏色相襯。

他反過身，用背靠著欄杆，精神奕奕地四處張望，儘管浪花飛馳在船身之上，濺起的水光可能會沾濕外衣，佐久間也沒有移動的意思。

「唱得不怎麼樣，但是喜歡吧？」
他稍微問了一下自己的心，說實話，佐久間覺得自己彈奏吉他的技術都比歌唱好。

「我沒有聽過學長唱！可以聽聽看嗎？有機會的話？拜託！」

黑色眼瞳能夠輕易反射出他專心注視的人。
連同那人的流連、那人的任何一個眼神。

佐久間在認真看著，他有曾經如此——專注地凝視過誰，去猜測對方的心情嗎？

一聲拜託可以引起很多類型的反應。
比如一種鬆口的態度，或是像他這樣，想滿足對方衝動⋯⋯一時之間讓他有些恍然，握在欄杆上的手幾乎泛白，微乎其微的臉部表情，情感卻像漣漪一般僅僅從忽明忽暗的眼神中展露，從些些髮絲之間，看清清夕神韻上所吸引他的地方，那雙漂亮的眼睛。

⋯⋯「好啊。」這份情感或許比自己想得多一些⋯⋯？
明明只是一句單純的答應，內心在鼓噪。

輝流有些後怕，自己能不能好好守住這種讓人困擾的心情，不管怎麼說，也不想被當成一個有奇怪意圖的「學長」⋯⋯。

緩緩從對視之中沉下去的目光，只敢盯著清朗少年那被濺濕的衣角。

jason5203: 「……！」
答應了。肉眼可見變得特別開心，如果是其他人，佐久間清夕不會有那麼明顯的喜悅。

反過來說，只是答應唱歌罷了……自己就高興成這樣嗎？
他一次又一次的體會到翻攪內心的情緒是什麼，在對方下沉的視線中，反而再度睜開雙眼。

「輝流，那我們走嗎？」
伸出的手握住對方，就像剛才海崎對他做的那樣，不過佐久間牽的是掌心，踏實的、不違背自己心思的——他如此做了。

僅僅叫喚接著敲碎所有一切讓海崎感到擔憂的事情，這種被一言一行給牽制住的感覺很陌生，卻一點也不壞，他想回應、想回應對方那份真摯的熱情，不管是出於哪種情感，都值得自己去這麼做。

在許多仔細了解下，好看的笑容怎麼會只有好看呢？
堅韌美好、踏實堅定的特質，或許連清夕自己都不知道，所以⋯⋯。
被發現也沒關係⋯⋯被討厭也無所謂。
他衝動地忍不住這麼想，這表示⋯⋯清夕很優秀，被喜歡⋯⋯也是很正常，這樣的想法也不禁延伸到他時不時會提起的「很好相處的某些人」，輝流貼緊相疊的掌心，如此回應清夕的心情，同時也有些吃味，難道自己有這麼沈悶嗎？

從甲板上被拉著離開，這個心境變化有點太快了，當他們和行李皆穩穩地落座、安置，即使已經入座，卻也捨不得鬆手，不然⋯⋯趁著清夕還沒發覺，多牽一會——⋯

同時也忍不住開口「以前聽奶奶說，心裡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去看海，現在我覺得很有道理。」沒頭沒尾地說了，卻沒有什麼更多的敘述，只是看著清夕罷了，眉眼間卻多了一些東西，有什麼不一樣，卻也很難分辨。

jason5203: 「海的確會讓人想要注視著……然後忍不住開始思考呢。」
是海潮聲，是心音。
航行在真正的海上，隔著郵輪的牆面，腳底甚至都不搖晃了，沒有感覺——他們的足下就是真正的海。

就在剛才，近在咫尺的對方在自己身邊思考了什麼嗎？

「那麼、學長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情，得到答案了？」
在附KTV的休息室裡頭，僅僅只有兩人。
他詢問，也開啟螢幕畫面，開始調整設定。

想去明白。去理解那些海崎思考過的事情，聽對方闡述，然後自己也想聽懂，也許這麼做他們就會更加靠近，也不一定呢？

「嗯，是很重要的答案。」語畢看著清夕嘻笑的模樣，手裡的力道忍不住微微用力了一些「一些可能會被討厭的答案。」

但是沒關係，只是因為值得。
這種有些我行我素的決定來得突然，連輝流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想要，畢竟於他，這不是他會有的性格反應。

「你想知道？」在問出口的瞬間，接踵而來的是提到嗓子眼的心跳。

jason5203: 掌心的力度增加了，他點按著遙控的手也慢慢停下來，轉頭望著海崎話少而認真的提問。

是他太過明顯表現自己的心情了嗎？

會聽到什麼樣子的話呢？可能會被討厭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其實海崎早已對自己的一切看在眼裡？

「……嗯，我想知道，請告訴我吧。」
關於你的一切，我想知道，就算自己有可能會被討厭……！

既然是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更要聽了。

「以後再告訴你。」
有時候輝流也是個討厭鬼啊。

噙笑轉而看向清夕正在設定的螢幕畫面，果然要現在馬上坦誠還是有點太勉強，至少也要等到好好招待完這幾天的邀請才行，剩下的不管清夕如何想，也想要把想做的事情做好，像是邀請他一起參加舞會。

又怕看到他失落的表情而補充「以後真的會告訴你的。」「我答應你。」

jason5203: 「我都準備好聽了——」他忍不住拉長音說道。
「怎麼開了頭又不說下去啊學長！很在意！就算以後會說——」
放下遙控器轉頭開始要鬧，想想覺得自己的舉止可能有點太任性，還是停止了。

「那說好了，之後要告訴我喔，我會記住的！」
記憶力不怎麼好的佐久間清夕，會為了這件事清空好一部分記憶體的。

螢幕畫面現在可以點歌了，他抬起手將遙控器塞進海崎的掌中。

「現在的話，選一首歌吧！」

「只要你記得，結束之後，第二天、我一定會告訴你。」輝流鄭重其事那般。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說，只是不想讓對方不明不白地答應自己舞會的邀約，清夕給他一種會呆呆愣愣地答應他的錯覺⋯⋯許多事情，清夕也有權知道，輝流只是擔心他被其他人誤解，而錯過了⋯⋯一些事。

安撫了小狗狗，大山羊很聽話地點了一首歌。
他對於唱歌的理解不深，只能依照屈指可數的嘗試經驗去一字一句唱畢那首曲，還唱得很。

紅 抒情英文/黑 輕快日語/藍 英語快歌/綠 經典老日語

「我盡力了。」唱歌起來的樣子很呆啊。

「我喜歡學長選的曲風，而且沒有很呆！別多想嘛！」
聽海崎唱跟聽樂團是不一樣的感覺，光是聽了佐久間就覺得相當開心。

「我也隨便選一首。說起來……學期末快要到了呢。」

在他說話之際，隨手選了自己聽過的J-POP來唱。

「是啊，也得好好考慮一下學涯規劃了。」隨意從桌上抽出一本KTV曲目冊來看，心想道畢業時刻將近，一年過一年、時間隨著年紀漸長，體感也變得飛快⋯⋯這麼說來，畢業之後能見面的時間就會減少了吧。

總感覺這是很讓人沒精神的事情。
也不知道和佐久間的友情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以後你自己在學校裡沒問題嗎？」有點開玩笑的語氣。

「……不能經常找學長會很遺憾呢！但還好我週末可以出島。」
他拿起麥克風，轉頭便看著海崎的動作眨眨眼。

「只要學長有空，而且想見我，我就能跟學長碰面！」
前奏在一陣輕快的鼓聲中過去，他開始唱歌。

唱得……如何……？

正如佐久間所說。
他其實……並不擅長唱歌，只有吉他彈得好……

一曲後有點被清夕逗笑了。
「很好聽的。」怎麼樣都好聽啊，而且比較可愛。

「以後你都要出島去和歌山嗎？」有些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只是開玩笑地閒聊，試圖沖淡那股想要與人進一步、想要了解對方的衝動，越是想控制，情緒越濃烈，可能是源自一種不捨得這段關係的情緒，在海上則更加清晰。

真的都會來嗎？這樣問不好吧。

jason5203: 「哈哈，說不定我就真的這麼做了呢！到時候學長會獎勵我嗎？」
把麥克風放下，他有自己摧殘了學長聽力的自覺，臉皮夠厚沒有逃走罷了！

「不過，學長應該會考大學吧……？」

「你討了好多獎勵。」也有好多沒有說出口，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意識到對對方的在意之後，沒由來的好奇心重了起來。

至於職涯跟學涯。
輝流搖搖頭，不是不打算考大學，只是——⋯
「我不知道自己適合做什麼。」他確實很早就開始煩惱這些事情，但單靠想是沒辦法想清楚的，或許是在等一個時機。

「擅長的事情，不能說是喜歡的事情。」
「喜歡的事情，也絕不是擅長的事情。」
單邊支撐著下巴倚靠扶手，這個動作也與對方靠近了幾分「你以後想做什麼？」眼神直接且專注望向對方，他不是不記得那些佐久間身不由己的事情，只是想知道或許他有想要做的事情，想知道更多。

jason5203: 「我想……」他恍惚了一瞬，不知是為了兩人拉近的距離，抑或是在思考。
「嗯，放下那些『必須做』的事情來說……我想升學，可能念跟經濟相關的科系。工作即使是跟喜好不同的事，我認為自己也能做——做得下去的，不一定是喜歡的事，這點我跟學長看法一樣喲。」

「學長可以想像一下、那個在做自己認為還不錯的事情的未來……也許，你會找到自己想要的道路。」
「我很期待哦？你的未來。」

「想像未來？」島上有很仔細的規範，而自從六歲被檢測出異能之後，日常可以說都是在他人安排下進行活動，要突然這麼暢想，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許，一些幫助人的事情會讓我覺得好過一些。」於此耿耿於懷的事情，或許也有宣洩的出口⋯⋯。

海上航行時間不長也不短，在一句一句坦承的過程中，時光也顯得短暫⋯⋯或許是這樣的，跟佐久間相處很舒服，輝流從沒有覺得這段路會是這麼快速的「我會仔細想想。」

jason5203: 「幫助人啊……心理系不知道學長覺得如何？」
第一個想到的是心理師或是社工人員。

可能是海崎給他很溫柔的感覺吧？

「好像要下船了？我們先準備吧！」
接下來可是要前往和歌山……搭車！

「真的？但是⋯⋯我這樣的口才，沒問題嗎⋯⋯？」想起了一直受到的幫助⋯⋯確實也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員，或許是個好方向。

「啊⋯⋯走吧。」還沒討論完，船已經先靠岸，廣播播放著靠港通知，許多人接二連三將行李取下，而自從知道自己心思後，海崎動作就多了一些，不止替對方拿了東西⋯⋯也有些想要牽手的小心思。

學生確實多，一不小心還會被撞幾下，壯著膽子⋯⋯拉了一下清夕的衣袖就牽上去⋯⋯「人，有點多。」

jason5203: 手被牽住了……
「謝啦，學長。」
大概也就愣了幾秒，手握了上去。

就這樣牽在一起，很自然。
另外一手用來推行李箱，本來想查該去哪邊搭車，但又想想海崎應該知道才對。

乖乖等學長帶自己去搭。

又有一種在牽小狗狗的錯覺了⋯⋯。
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冒出這種失禮的想法了。

在路上一邊閒聊。
「話說，我沒有跟你提過，你可能要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其實依照輝流的性格，這種事情本就不是那麼讓人介意，尤其對方還是感情特別好的朋友，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出在，已經沒辦法把對方當成是單純的「朋友」。

從下船之後到達附近站點，兩人等了20分鐘左右，正好是提早購買好的整點票「還有一段路程，會不會累？」

⋯⋯已經開始有了對特別的人才會出現的噓寒問暖。

jason5203: 「一起睡啊，沒問題！要是不小心把學長當抱枕了的話再跟我說？」
之前就這麼做過了其實，但海崎那時候沒有醒——至少佐久間的認知是這樣。

「還好，不會太累。可能搭車完才會開始累吧？」
「那學長呢，有需要休息嗎？」

「我當然沒事了。」應該說習慣了。
帶著佐久間一起進站，直到坐上位置也花了一小段時間「⋯⋯你不是說要買堅果嗎？」

其實海崎也忘記了，沈浸在一種陌生心情之中，整個人被一種情緒給包裹澎湃的狀態下，一下子忘記了早上才說過的話。

「要不還是算了？」

jason5203: 「啊——！對，糟糕，都上車了……」
記憶力實在是不太好。

「……那我下次送點更好的。」
很自然的當作了還有下次。
他坐上車之後朝著車廂窗戶探頭探腦。

「唔哇，心潮澎湃……」

本來想告訴清夕沒關係，但看對方這樣一本正經也挺可愛的。
「這之後有幾個小時的車程，你要是肚子餓⋯⋯。」學長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健康堅果「或是睏了，也可以睡，我會叫你的。」

不過說到睏意，靠著一起睡⋯⋯可能會是個很讓人高興的回憶⋯⋯但是——⋯

想一直聊天也是真的。

jason5203: 「其實我有在想火車便當呢……沒想到學長現在也帶著堅果！」
感覺自己很有可能……之後也被同化成喜歡堅果的樣子。

沒辦法，受人影響這種事，尤其是對在意的人特別會發生吧。

「晚些會有點睏也不一定，現在倒是還好。」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然後點點頭。
「學長，剛剛說到口才的部分了吧？其實我倒不會認為學長口才不好喲。」

「你不覺得我的口才不好⋯⋯？」
「那可能是腦袋不好？」是開玩笑的。

或許是說比較死板⋯⋯？
「我很喜歡剛剛說的建議⋯⋯我從來沒有學習心理學的想法，是很新穎的方向。」
「不過，我更擅長數理方面的內容，心理學可能會學得很辛苦。」感覺有很大量的文獻要去參考。

jason5203: 「說什麼呢……亂講話。」
確實被玩笑話給逗笑了。

「心理相關的話……英文要有一定程度倒是真的。」
「很多文獻都是歐美那邊過來的，這也沒辦法……學長數理更好嗎？好羨慕啊，我那方面不太擅長。」

「你是真的羨慕嗎⋯⋯？」偏科嚴重的海崎很難相信這個小狗狗說的話，想起那張不願意及格的英文考卷他真的很無奈。

「不過你這麼說了，我會嘗試看看的。」或許還能在高三時把英語跟日語給救回來，到時候再考慮能選擇的科系也是好主意。

jason5203: 「羨慕啊，我經常被困在出不去的算式地獄裡面……」
腦子跟數學的思考方式不相容的人會遇到很多困難，比方說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日文跟英文靠多看書就好啦，我們一起去圖書館待著吧！」
然後佐久間就會找時間去躲起來吃點心。

「圖書館環境太好了。」
「我會睡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輝流不擅長在安靜的環境中學習，或許是在學校時間長了，跟同學相處時間比在家還多，吵吵鬧鬧的環境更能定下心來。

「而且我努力背過了，真的不是很拿手。」說不拿手簡直是太內斂了，應該說是淒慘才對「你應該看看我的作文成績，不麻煩的話⋯⋯我會請你幫忙的。」

jason5203: 「太安靜反而學不下去！？天啊，跟我是同一種人！要是不聽音樂，我也唸不下去！」
他突然很有精神的坐直，然後意識到現在不是可以大聲的場合又把自己的音量鍵調小。

「我是說，那不管在學長的寢室或我的都可以，我們可以聽一些歌一邊學！」

「⋯⋯那就約好了，回來之後一起讀書。」
以前總是被對方到處拉著跑，很難得用這麼肯定的口氣去邀約佐久間，也算是一種感情認知後的進步吧。

「⋯⋯考完了再一起出去玩吧。」即使還不知道對方的心意，也想努力嘗試看看，嘗試與對方走得再靠近一些、多了解一些。

jason5203: 「沒問題。我也是這一派的……考試前努力讀，考完就拼命玩的類型。」
指尖敲擊自己的膝蓋，他似乎在思考什麼。

「要是這次成績達到預期，我們就去看金閣寺吧！」
其實只要出島就可以一起去，還是想做個約定。

「你想要去？」
金閣寺⋯⋯雖然沒有不行，但這個地點確實很不像是出去玩的地方⋯⋯？

「你想去，我們就去。」但去哪裡都可以，重點應該是和誰一起去⋯⋯。
聽著清夕聲線還真的慢慢產生了些許睏意，即便如此還是堅持地回應一些單音「嗯。」

「你的目標是什麼呢？」時不時搭上一兩句。
不知道是在問課業還是什麼⋯⋯。

jason5203: 「……目標是，跟在意的人一起生活。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看價格標籤，然後發出一些日常普通的感嘆。」
聽他學長開始發睏，佐久間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始回應。

「想跟期待的人一起活過這生。」
總覺得已經想到了遙遠的未來……但他的人生確實被其他人，給放在了某條必須筆直前行的道路上。

「睡會兒吧，學長，我會醒著……努力一下。」

oO（在意的人⋯⋯。）
他是睏，但也有把內容給聽進去。

是嗎？佐久間有喜歡、想共度生活的人，許多點點滴滴的日常都想跟對方一起，這種感覺自己非常能理解，想要融入雙方生活的關係，多吸引人。
輝流覺得自己很早就有這種念頭了，而之於他，現在發現是不是已經太晚了。

他乖巧地跟隻大綿羊一樣，任性地偏著腦袋靠近一點，順著清夕的話，短暫地把意識給扔到九霄雲外。

jason5203: 肩上的重量讓他感覺到踏實，湊近過去讓海崎可以靠著。

那樣的未來會實現嗎？不再被遲早到來的截止日，所困的明天。
如果有奇蹟的話，就實現吧。少年還不懂太多世事運作的道理，竟覺得走出了被設定好的道路，就已經是幻想。

並不明顯的震盪、輕輕靠上去的腦袋，髮絲互相交疊。
明明想要維持清醒，佐久間只來得及給手機設定一個……快要到站時的震動鬧鈴。然後就睡下去了。

太陽西下，只剩下一截橘紅色光線擠入車窗，一個彎軌，陽光直直落到海崎眼皮上⋯⋯光線刺眼，導致海崎忍不住皺眉，眯起的雙眼微微睜開，腦袋上重量開始有了實感。

不知何時靠在一起的，佐久間的頭髮較長，貼在臉頰邊，很癢——⋯

怕打擾到人熟睡，掌心托住了對方側頰，坐直了腰椎，身高正好，將人腦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背包裡的外套正好可以蓋在對方身上。

距離到站還有分鐘，下車前叫醒就行了⋯⋯。

jason5203: 「……」
今天沒有看到喜愛的夕陽，不過他本來喜歡的可能也就不是落日本身。
……只不過是在期待一個無人觀測的結尾。

呼吸平穩，眉眼放鬆，這時候的他沒有平常奕奕的神采。
鼻尖蹭過他依靠著人的頸側，能感受到吐息。

就這麼依靠在一起的時光也很珍貴。

「唔……」好像在嘟噥什麼。

「嗯？」
貌似有聽到一些細小的聲音，有些好奇清夕在睡夢中低語什麼，稍微靠近一些。

對方獨有的味道和觸感更加明顯，不安份的手悄悄靠近對方垂在身側的掌心，遲疑了一下，僅僅是貼著手側而已⋯⋯。

jason5203: 「……第三次……妳別再忘記……」
意義不明的內容，也不曉得是在跟誰說。
喀噹、喀噹，來自鐵路不明顯的晃動，手掌些許滑動，然後貼在一起。

下一個瞬間，他睜開了雙眼。
「早……學長？」儘管不是早上，甚至是在外面，本能仍讓他第一時間出聲打招呼。

「……哎呀，我睡著了。」
把放在大腿上的手機拿起來取消鬧鐘。
「應該快要到了？」

低頭盯著快要交疊在一起的手，錯過了清夕的搭語，碰到了一點溫溫的掌心，跟自己手上的溫度還是天壤之別⋯⋯或許是車上冷氣的緣故，覺得對方的手有些涼。

「涼？」說夢話的清夕也好可愛，握住他的手輕輕搓揉取暖「快到了，你起來的時間正好。」

jason5203: 「手有一點涼……謝謝。」
看著海崎握住自己的手搓揉，他淺笑了下。

「哎呀，那要準備下車嗎？」
指尖戳了戳對方掌心，看起來還挺放鬆。

下車聲響，準備好東西的兩人一前一後下車於橋本站。
列車的尾音緩緩遠去，著急趕著去下一個地點，眼前的景象在兩人出站之後展開，撲面而來的是混著泥土和稻田的味道。

沒有高樓、沒有設計精緻的廣告燈牌，幾輛計程車靜靜停著，左手邊的便利商店，還有幾個偷偷翹課的學生蹲著吃冰棒。

遠方山巒隱約浮現，正前方街道不寬卻乾淨整齊，除了一點鳥鳴，學生騎著腳踏車經過時的笑聲，是這裡最清晰的聲音。

停在附近顯眼的黑色廂型車門打開了，棕髮的女孩子朝著兩個人招手，在海崎的角度來說，妹妹笑容燦爛得跟開心的佐久間有得一拼，應該能相處得很好。

沒有多想，輝流拉上清夕手腕帶著他往前去，在面對面之前給他了一個先行介紹。

「呃、那個是妹妹，開車的是我的媽媽。」

📡但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靠近、七夏的目光看起來像是在打量什麼，輝流沒由來有點心虛，手汗微微冒出來，默默地鬆手了——⋯

jason5203: 「您好——我是佐久間清夕！是輝流的學弟，請多指教。」
朝海崎的媽媽鞠躬，接著他轉向七夏。

「小七夏妳好！我聽學長提過妳，很高興認識妳喲！妳喜歡打遊戲對嗎？」
他微微彎下身，笑容滿面的對女孩伸手。

有感覺到海崎鬆手了，但現在確實不是少年們牽牽手的好時機……

媽媽很愛聊天，甚至有點活潑，一上車就問東問西，一下子詢問清夕晚上要吃什麼、一下子問路上會不會很辛苦、一下子又問輝流為什麼沒有提媽媽⋯⋯。

輝流知道清夕很健談，但一不小心就會被奪走視線，有些專注盯著他微微彎起的眉眼，可愛的小虎牙也時不時露出來。

盯著他的人其實也不止學長，妹妹也忍不住一直盯著佐久間看，太赤裸的眼神被輝流發現了，於是被哥哥敲了一下頭，雖然大聲抗議沒有用，至少回神了。

「今天我要玩——⋯」妹妹想安排點什麼。
「作業還沒寫完呢。」但失敗。

一路上革命沒有停歇，終於，努力不懈的女孩，爭取到了跟清夕一起玩馬O歐一個小時的機會，小少女的眼睛亮亮的「我回家先去洗澡！你們要等我喔！」

jason5203: 他自然順著話題跟海崎的母親談天，語氣輕鬆但注意禮貌，平常說話都沒有那麼講究。

注意到兄妹互動時，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感情真好——」

當然，來到海崎家後，看七夏真的很想玩遊戲，佐久間也應允，他覺得這女孩很討喜。或者因為她是海崎的妹妹，自己才這麼想？

這點佐久間也不確定了。

回到家時，爸爸並不在家。
房子乾淨整潔，四周穿插著一些活潑的物件，妹妹勞作課上的黏土爸爸冰箱貼，或是掛著「小流」牌子的一株仙人掌。

「你爸爸呀，今天會晚點回家，晚餐我們先吃就可以了。」嗚嗚要自己一個人備料做飯了⋯⋯媽媽超級不想自己一個人做飯呢。

「我來幫忙吧⋯⋯我的房間在三樓。」推了七夏一下，叫她帶人上去放東西，叮囑她把換洗用具也拿給清夕。

七夏雖然嫌麻煩卻也沒有拒絕，在客人面前她選擇先維護一下自己的良好形象「好吧！」

順著木質的階梯往上走，三樓除了一個曬衣的區域，旁邊就是輝流的房間，佈局來看比二樓的房間大很多，乾淨整潔的書櫃跟書桌挨在一起，上面的桌燈卻是打開的，擺放著小夏寫到一半的功課和幾本漫畫。

這裡比二樓確實安靜很多，遊樂機和電視在床尾不遠處的櫃子上，很明顯沒有在運作當中。

「哥哥的房間比較安靜，我有時候會待在這邊。」她還有點不好意思，收拾了桌面上的雜物就離開了，卻不想遺漏了一本《愛我別離開》的漫畫——⋯

jason5203: 房間還挺大的，乾淨簡潔的風格他也喜歡。
去誰家作客這種事——確實，在進入星峰院之後沒怎麼做了。有些人甚至是假日不回家的……原來如此，奇妙的違和感是來自這裡。

兀自思考著並不是很重要的事，隨手看一眼被遺落在桌上的漫畫。
那是兩個男性為主的，青春愛情向題材……啊，這是剛好看到接吻畫面。

說起來，學期初在圖書館，他好像被介紹了看這種題材的漫畫——雖然最後看起了言情小說！那是誰建議自己的呢？

不曉得為什麼，腦袋一片空白。
想著事情，手自動往後翻了幾頁……

然後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很失禮，趕緊停下。

「小七夏，那個，桌上好像有本妳的漫畫。」
他後退幾步，當作自己什麼也沒做，只是點點桌面提醒她。
以免學長上樓的時候妹妹尷尬。

「啊！我的漫畫⋯⋯清夕哥哥覺得好看嗎？」已經開始跟對方親暱起來，眼睛又變成亮晶晶的，開始跟他說男男主角之間從認識到互相知道對方的心情，然後接吻在一起「這是我同學借我的，我很喜歡。」

主動拉著清夕坐在哥哥房間的小沙發上，翻閱她覺得好看的地方，兩個男主角貼在一起接吻的畫面映入眼簾。

「晚飯好了！」輝流的聲音從二樓傳上來，但卻是他端上來的。

七夏看哥哥上來之後晃晃腳「媽媽是不是又回去醫院啦。」獲得了輝流肯定的答案，合力把在房間裡的矮桌搬出來、打開窗戶，三個人一起在房間裡吃飯。

拿著托盤把炒菠菜、醬油蒸南瓜、玉子燒和醬燒鯖魚，味噌湯一起端到桌上。

「哥哥明天要去哪裡玩？」明天要去補習的七夏癟著嘴巴，抱著胸看起來像個小大人，耍賴地要求兩個哥哥帶禮物。

「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今天要把作業寫完。」順便把這個吵鬧的源頭趕走。

「不行，我們約好了要玩遊戲！」沒有共識的兄妹。

「⋯⋯。」

jason5203: 「好啊，給妳帶禮物。」
儘管佐久間沒決定好要去哪，跟海崎待在一起的時光，無論在哪都會感到高興吧？

「嗯，玩遊戲肯定也是要玩的——不要緊，我們有很多時間！都好好利用起來。」
他也一段時間沒有摸搖桿之類的了，玩一玩恢復手感。

「⋯⋯。」
眼睜睜看著清夕答應之後，七夏晚飯都還沒吃完，就跳著把電視連接的遊戲主機給打開，興奮的樣子看起來是現在就要玩。

「你的作業寫得完嗎？」明天不是還有補習班。
「就是因為會寫不完，現在趕快來玩約定的一局！」
「啊，真是的⋯⋯。」拿她沒辦法。

jason5203: 「小七夏執行力十足喔。」這人倒是一點都沒有困擾的樣子，放下手裡的筷子，跟她一起搗鼓起遊戲設定。

「午飯很好吃……」儘管還沒吃完，鯖魚的鮮味讓他想起老家，甜鹹的醬汁是日本人的血液呀。

「說起來……學長的媽媽去醫院……還好嗎？」
這句問出時他有些拉長音的遲疑。

「啊，你不用擔心，她是去工作的。」先是愣了一下，才聽出清夕擔心的內容是什麼，補充道「支援。」

輝流很想叫兩個人先吃飯再繼續玩卻沒有成功，對妹妹的寬容度極高，下場是無奈地坐到旁邊椅子上，正好摸到了一邊的漫畫書，拿起來看時，還在思考這好像不是自己的東西——⋯

一邊翻閱一邊皺眉，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意義。
「七夏，你在看這種漫畫啊。」
「？」回頭看一眼「什麼叫這種漫畫，真失禮。」跟剛剛介紹給清夕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好吧，對不起。」卑微的大哥大略翻了一下，不知不覺看了分鐘。

jason5203: 「支援……護理師之類的？真是辛苦她了！」
時不時張口跟旁邊的海崎說話，開始玩遊戲。

表現分數

意外的在馬力歐賽車上十分擅長。

「是因為在學校練習過很多次控制能力的關係嗎……？總覺得自己以前沒打那麼好。」
畫面上的賽車飄移橫過。

「⋯⋯？」
妹妹罕見地在最後統計分時輸了僅僅幾分，妹妹表情總是比輝流多一些而有所差異，但此時居然還真的有些兄妹相，尤其是那雙微微發亮又閃爍的小眼睛。

「哼。」
「技不如人。」並沒有發現事情嚴重性。

三個人鬧哄哄地在飯桌上又打鬧了一會，還想接著玩的七夏抱著佐久間的手臂搖晃，都還沒撒嬌成功，馬上會被第三個人給拉開。

「幹嘛拉著我？！」
「⋯⋯你才是，吃飯坐沒坐相。」

一陣混亂間還是逼著妹妹把東西吃完了，而七夏卻請不走了，看來是真的很喜歡佐久間的樣子，表達方式比輝流熱烈多了⋯⋯。

jason5203: 「小七夏，還想再玩嗎？但是作業沒寫明天妳會很困擾吧~？」
豎起食指晃了晃。

「都寫完了，等妳有空我就專門跟妳玩？幾回合都可以，到妳膩了為止。」
在跟兄妹們的相處間時不時會需要放下筷子，說點話——他很喜歡這種感覺，變得熱鬧了。

手足的感覺。真好啊、這種相處模式，讓他不住地眨眨眼。

oO（專門跟她玩⋯⋯。）

哥哥的話不聽，但是佐久間的話卻聽了。
「那我們可以合照一張嗎？我保證現在就去寫作業！」

哥哥的心裡咯噔咯噔的，不會變成妹夫吧。

jason5203: 「好啊，我們跟妳哥哥一起吧。」
那是必不可能將海崎放在一旁，成功籠絡到妹妹的佐久間只覺得挺開心，如此一來就拉到一位家人的好感……繼續努力。

「學長？來嘛！」

oO（老哥真是巨大的電燈泡。）
輝流沒有拒絕，於是三個人擠在一個手機畫面裡面，一張合照在手機裡面重複拍了好幾張，妹妹拿到了跟姐妹們討論的材料，歡天喜地帶著自己的東西跟餐具托盤下樓了。

還賢慧地補上一句今天她洗碗。

「⋯⋯。」不拆穿是最後的仁慈。

jason5203: 「謝謝妳，小七夏——」
原本還想問一句要不他來洗碗，見人都跑了，就收回了這句話。

「學長的妹妹真是熱情啊……」
說起來，那本BL被帶走了，真是還好那女孩記得。

「⋯⋯。」

房門被關上，房間回到安靜的氛圍，輝流靠近一點點，頂上的暖燈被身高給遮住了，在身高差和燈照距離之下，面對面著把清夕整個人覆蓋在陰影中。

「就這樣？」
還以為會有更多的註解之類的。

jason5203: …… 「嗯，她跟學長感情很好。我覺得光看著心裡就很高興喲。」
他慢慢說道，昂首望著眼前的人。

「而且也看到你跟家人互動的樣子，今天過得真不錯啊——」
「……她看的漫畫你覺得怎麼樣？」
說實話他也挺好奇。海崎看到BL的時候會怎麼想呢？剛剛就這麼面不改色的看下去了。

真是中規中矩的答案。
但確實⋯⋯經驗不足的海崎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聽到什麼，兩個人變回原本輕鬆且自然的距離。

「⋯⋯很有新意，文字敘述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主要是漫畫中的人的反應，看起來很舒服？輝流不禁好奇接吻的觸感是什麼，尤其是⋯⋯。

「男生跟男生接吻，你有想過嗎？」輝流盡量表現得沒有那麼緊張，兩個青少年各懷心思的悄悄互相試探，想知道對方對於這種事情的接受程度在哪裡。

jason5203: 看起來鎮定但心裡開始慌了。海崎有問過其他人這種問題嗎？

「怎麼說呢——之前我是不會去想這個的，可現在的確很好奇。」
……雖說跟任何人都沒有接吻經驗就是了啊。

「學長，感興趣嗎？這方面的事情。」

「好奇的話，要試試看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七夏行為給刺激到了，輝流覺得腦子熱熱的，沒有多想就把自己蓄謀的試探給展露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又站得近了點。

抬手把對方垂在頰邊的髮絲給輕輕往後撥，實際上輝流並不覺得清夕會答應這麼荒唐的要求，他只是希望有一個機會讓佐久間用不一樣的角度跟身分去考慮自己。

jason5203: …… 在答應之前絕對有要做的事情，佐久間睜大眼想道。

「海崎學長……是用什麼心情問出這個問題的呢？」
這可不是那種只要開心就好、就這樣帶過去的事情，要做某些事，那就必須有相應的責任與彼此都清楚的心意。

「學長、是好奇親吻——還是好奇『跟我』親吻的感覺？」
伸手捉住了海崎的手掌，他的目光很認真。
雙眼在有所求時很自然地將全幅精神投注，此時的唇角也就不會帶笑。

清夕的眼神讓輝流有點心虛沒底氣，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很少看到對方這麼嚴肅的模樣，他心裡發怵——⋯

「對不起⋯⋯別討厭我。」千言萬語變成短短幾個字，渴求的語氣帶有濃厚的懼意，幾個字讓豐沛情感從這具身體裡衝出。
海崎覺得是自己的行為引起對方反感，他不敢提自己的心意，又不敢不解釋，只覺得慌張，腦袋跟脖子更熱了。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輕佻又冒犯？
堅定地回握清夕的手，拉近將對方手貼在額間，頭低低的不敢看，他做錯了。
緊張的氛圍讓心跳聲越來越大，低著頭、靠著對方的手，暴露了紅紅的耳朵跟脖頸。

jason5203: 幾乎是不用說。
就那麼幾個字，也足以讓佐久間看明白海崎想對自己表達的事，但他也是一樣的。
肌膚相觸的感受如沉底之石，結實的、穩定的、但那股熱意絕對不假。

「……輝流，我不會討厭你。」
「我只是想確認清楚……畢竟你要是跟我想法不同，那可是你吃虧我佔便宜了。」
他短促地笑了兩聲，而後深呼吸。

「從我來到星峰院過去的時間不長……但我喜歡你展現出來的一切，你很溫和、沉穩，也是個善良的人，對我來說，你很特別。」

這樣就是『喜歡』嗎？
從未對誰產生過的，強烈渴望更加了解與貼近的慾望，就是喜歡嗎。

影視、雜誌、網路上口耳相傳的，被歌頌在他人口中的「戀人」就是自己期望得到的，關係的答案嗎？

他找不到更加接近的了，於是在心裡同意。佐久間清夕想要靠近海崎輝流，在心底他驗證這句話，確實如此。

海崎腦袋熱熱的，只要清夕不會厭惡他，要他說出多少真實的想法都沒關係，他是不善言詞的那個，不想讓清夕覺得自己不珍惜⋯⋯。

「⋯⋯。」對於自己借嘗試的名義想做的那些壞事感到不好意思，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覺得這個氛圍，好像不應該那樣說。

所以⋯⋯有什麼比直接告白更能表達現在氛圍的軟化？

脖子燙燙的輝流，決定先不說那些煞風景的對不起，但依然沒臉地只想把額頭埋在對方手裡，聲音悶悶地說「⋯⋯我很喜歡你。」

jason5203: 「我也喜歡你。」
與此同時，佐久間抽出了手，將手掌貼在海崎的側臉，將他的臉扶起，讓佐久間微微瞇起的黑瞳望入海崎眼底。

「……也許這就是談戀愛的前置條件呢？現在我們都有了。」
「所以，嗯，可以接吻。」
認真地點點頭，現在佐久間的思緒很清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可以很自若地說出這句話。

雖然，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跟一開始提起這件事時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雖然清夕說可以，但這件事一但進入一種鄭重的狀態時，會讓人無從下手。

就像現在——⋯
「嗯⋯⋯。」雙手放在對方肩膀上，他想親，卻有點不知所措⋯⋯還有，他們現在是交往的對吧？
鄭重地撫了撫清夕的臉頰，唇才這麼緩緩貼上去，可能是太輕，感覺像棉花⋯⋯。

是青澀的青少年們，第一次接吻的虔誠感。

jason5203: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影視或漫畫裡面看到的橋段中，會有人只是接吻就能喘不過氣。

呼吸吐息都能被感受到，下意識就想憋住。

但嘴唇真是柔軟的器官啊……腦子裡亂糟糟的，海崎都移開了他還在雙眼發直，然後眨巴幾下。

「結束……啦？」
很不真實，他湊近過去。
「可以再一次嗎？剛剛有點恍惚……」

「什麼⋯⋯你⋯⋯。」
沒想到清夕會睜著眼睛盯著接吻，但突然又覺得不是很意外，扶了下額、無奈幾秒。

雙手捧住人臉頰。
伸長腦袋貼上唇瓣，稍微動幾下唇、輕輕磨蹭，溫熱鼻息和微微張開的唇皆能回應反饋，對方獨有味道更近幾分，刻意放慢了點速度。
「⋯⋯這樣呢？」

jason5203: 這次他閉上雙眼了。
僅憑觸感，感受到屬於他人的呼吸、屬於自己欣賞喜愛的另一個存在帶來的溫度。

多麼暖和、又多麼柔軟。

就像將武裝溶解，碰觸到對方的真心。於是他也將唇押了上去，模仿對方的樣子輕輕磨蹭，然後也許是感覺有些癢，退開後瞇起眼睛笑了。

「……比預想中的感覺更好。輝流！」

「你剛剛還睜著眼睛。」哪有人接吻張開眼的。
拉上對方的雙手，順著小臂向上輕握、悄悄地靠近一些，海崎覺得自己心臟快要跳出來了，這些小動作會被發現嗎？

但他真的好想趁這個時候抱抱對方。
作為一個有情感慾望的人類，海崎選擇尊重自己的腦袋想做什麼。直到碰上對方雙臂，兩人胸膛已經幾乎貼在一起，於是他展臂擁抱，偷偷把吻貼在了清夕脖頸邊，後再親吻反覆磨蹭對方唇瓣。

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選擇這樣做，只是覺得喜歡，這樣讓人心情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心跳所致，身體也會燥熱起來。

jason5203: 感覺自己的體溫也變高了，這是事實或是情感導致的錯覺？
脖頸好癢。
在接吻時伸出舌尖，試探性舔了下海崎的唇。

把腦子裡想著的事真實做出來，沒想到、得到的是讓雙頰發燙的熱度。

「真奇怪……我居然這麼害羞？」
還可以聽見他困惑的喃喃自語。

「？」被舔了一下，感覺好像被什麼小動物吻了一口，有些驚訝之外，癢癢的。

「⋯⋯好像小狗在舔。」忍不住說出了心裡真實想法，自然是覺得對方很可愛，但也不太確定接吻是不是這樣的，他們還有得學。

jason5203: 「小狗！？有這麼可愛嗎？」
這人被說是狗一點都不惱，反而很開心。

畢竟小狗很可愛，也許海崎是在誇獎他也不一定……不對，肯定是吧！

「咳咳……」
親也親得差不多了，將腦袋靠在海崎肩頸上，回以擁抱。
「……談戀愛這事情我是第一次，如果有什麼做得不夠好的地方，希望海崎學長可以告訴我。」

反而被對方無心之舉給震了一下，靠上來的少年身上還有一股很讓人留戀的味道，很乾淨、很清爽，這個姿勢正好，海崎抬手正好能碰到對方脖頸處。

「我也是第一次，互相勉勵學習，沒問題的。」輕輕回擁。

本意上是沒問題，但這個台詞在某次他們一起相約學習的時候出現過，非常一本正經。

jason5203: 「怎麼把學習時用的台詞放在這裡？」
他笑得歡，胸腔發出的微震能通過相觸的身軀感覺到，稍微用力收緊了手臂。

「……不過也挺好，確實，誰都是需要學的。」
期望兩個人在一起能夠幸福、渴望在青蔥時光能夠有人互相勉勵與陪伴。
相當不錯，心頭的熱意久久不散。

在那之後兩人還有其他的事情呢。
姑且，在這裡畫上一個句號，將更多留給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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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講話啊）

jason5203: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