𝚃𝚛𝚊𝚌𝚎|bellamy_hall defaultJ


"𝚃𝚘 𝚖𝚢 𝚘𝚗𝚎 𝚝𝚛𝚞𝚎 𝙱𝚎𝚕𝚕𝚊𝚖𝚢, 𝙸 𝚌𝚊𝚗 𝚗𝚎𝚟𝚎𝚛 𝚊𝚝𝚘𝚗𝚎 𝚏𝚘𝚛 𝚝𝚑𝚒𝚜 𝙵𝚎𝚕𝚘𝚗𝚢."

latest #96

亞倫倚靠的牆面龜裂得像塊死去已久的動物皮膚,乾燥、冰冷以及些許難聞的歲月氣味。指節在口袋深處靠攏,青年縮著肩膀指甲嵌入掌心,視線偶爾模糊幾秒又重新聚焦,風不大卻像是扒開了皮層在臟器裡鑽來鑽去似的,他不是沒穿外套,但間歇復甦的毒癮戒斷顯然讓一切都功虧一簣。

骨骼敲響的疼痛、神經上的寒意使得呼吸如冰錐刮過氣管,他咳了聲,像生鏽舊器械迫使轉動而發出的摩擦聲。

傑勒斯在幾分鐘前走進商店,亞倫沒有問會買什麼,想著對方回來時手上會多幾樣物品,也許是人工添加物零食、也許是包裝比內容物真實的糖果,或是普通的水,無論如何至少不能是酒或香菸。

「⋯⋯」

淡藍色眸子瞥見對街的電話亭,這才提醒了說那基於臥底行動而不只一支的手機在第一個夜裡就被扔了,在驚慌與衝動下將其折成兩半,那東西過亮、過於資本主義,過於讓行蹤容易被找到⋯⋯而那時的他們依然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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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亭銀灰色的殼反射著霓虹擴散的光,沈默地矗立在城市邊緣,儼然某種不合時宜的幽靈,要說無害嘛,他卻總覺得耳旁是現實來電的呢喃。他盯著那扇玻璃門,比前幾天更清醒些的腦袋開始運轉,他想起貝拉米的臉——其實在路上看見巡邏警察時他都時不時會想到摯友——想起最後次見面,那時自己還以為能撐下去。

以及雙胞胎弟妹,他們的面容在腦海裡像錄影倒帶似緩慢,用著屬於他們風格所淬煉出的擔憂光是空泛模擬都值得不捨,同時亞倫也能想像警方會如何詮釋與傑勒斯的逃亡,那些人會在最簡單又無損名譽的版本中落筆,自己高機率是某種不情願卻無辜的附帶。

電話亭依然空曠,幾枚硬幣即可將那句“我沒事”傳出去⋯⋯真的嗎?亞倫沒有走過去,僅是與黑夜同頻地無聲注視。

⠀⠀⠀事發到現在已經超過72小時。

⠀⠀⠀過量的咖啡維持著他神智上的清醒,辦公室的電話聲響成為了他與現實連結的唯一訊號,按鈕上閃爍的燈光出現視線內,他抗拒接起電話,害怕著傳來的是摯友相關的噩耗。
⠀⠀⠀反覆的酸澀襲上喉間,吐出的事物早已不夾雜著固體,淡黃色的表面浮著的泡沫帶著刺鼻的氣味,加劇的讓他將一切不安吐露出來。

⠀⠀⠀ 金色的髮絲在警局廉價洗髮精的摧殘下顯得坍塌,稍微遮掩住他眼下的青色,他幾乎要將市內街道的監視器片段全部調閱出來,放大了每個與亞倫有相似髮色的身影,希望能從中找到記憶裡那雙宛如彩色玻璃般清澈的眼眸。

⠀⠀⠀努力沒有白費,貝拉米確實用著監視器畫面,沿線追緝到了嫌犯斯西與那位出現在失蹤名單上紅髮男子的身影。
𝙱.𝙷𝚊𝚕𝚕🧊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亞倫。
⠀⠀⠀亞…亞倫……

⠀⠀⠀ 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倫亞…

⠀⠀⠀他多希望現在自己就能呼喚那名字。
𝙱.𝙷𝚊𝚕𝚕🧊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回過神時貝拉米已經到了他們身影最後出現的區域。
⠀⠀⠀他不記得自己是否有跟同事們交代自己的去向,紅藍色燈光的閃爍在夜裡寂靜的街道,靛色的眼眸搜尋著被弒父歹徒脅迫的青年。

⠀⠀⠀超市外孤獨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關上警車門後,他狂奔著向前,腳步最終停留在了一步之外的距離。
𝙱.𝙷𝚊𝚕𝚕🧊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一切的擔憂被放下,惡夢中浸染在血泊中的紅髮並不存在,亞倫·史賓瑟還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幾週來被胃液侵蝕的喉頭說不出任何話語,顫抖的指尖停駐在了亞倫的臉側。

⠀⠀⠀貝拉米不敢觸碰對方。
⠀⠀⠀那發抖的身影似乎會隨著那陣寒風消逝。

⠀⠀⠀你有沒有受傷?他用什麼方式脅迫你?他有你的把柄嗎?斯西那傢伙在哪裡?
𝙱.𝙷𝚊𝚕𝚕🧊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我找到你了。
⠀⠀⠀ 我要殺了他。



腦袋像凍在冷空氣卻依然有吐息導致起霧的玻片,光是辨認眼前那個身影就費了不少時間,貝拉米的輪廓有些模糊,金色髮絲沾著霓虹燈光垂落在眼眶邊緣,面容無法被遮掩的倦色如時間剝削後的雕塑,紋理是憔悴和失溫。

那雙眼睛很近,近到淡藍色目光比什麼都快消化細節,血絲、乾裂的嘴唇、坍塌的髮、怵目的黑眼圈以及瞬間瓦解的極端緊繃下疲憊強撐的氣息,那也許會是生鏽鐵塊泡在冷水裡的氣味。

亞倫側過臉看向伸向自己的手,距離未被掌握,以至於紅髮及額際蹭過那懸而未落顫抖的指節,無意為之的動作則讓他清晰感知貝拉米破碎的遲疑和小心翼翼到近乎自殘的壓抑。

貝拉米的眼眸依舊,只是光線像被粗暴磨鈍、藏著他不該擁有的耗損,遲來的疼痛攀上了脊椎,亞倫不確定究竟是藥物劑量減半後的發作還是純粹的不捨。

「⋯⋯你怎麼會⋯⋯。」

「⋯⋯你多久沒休息了?臉色好糟⋯⋯還好嗎?⋯⋯你的眼睛都是血絲⋯⋯黑眼圈也⋯⋯。」語氣的急促並不是為了自己,話語略顯凌亂斷斷續續地,擔憂揉成團並不鋒利也不具咄咄逼人的攻擊性,每個浸泡過不安與憐惜的音節卻都聽著無助。

抵抗寒意的身體幾乎是本能地行動,指尖碰到對方衣著布料時亞倫才意識到自己伸出了手,搭在貝拉米臂上的手施力得有點急,甚至於力道稍微重了些——即使肌肉收緊,以他如今虛弱的狀態怕是造成不了半點不適——他靠近,不是什麼典型擁抱,只是額頭輕輕地靠在摯友肩膀。

「貝拉米⋯⋯。」亞倫短暫地闔上眼,嘴角溢出呼喚,聲音似被從遠處撈上顯得破碎而陌生。

⠀⠀⠀紅色的髮絲身影落在了他的肩頭,呼喚傳入了他的耳裡。
⠀⠀⠀手臂繞過了他的身後,在要扣緊對方前停頓了下來。

⠀⠀⠀貝拉米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太對勁。
⠀⠀⠀執勤三年來他見過許多的人質,沒有一個被殺人犯擄走的人像摯友一樣冷靜,有餘力去關心其他人。

⠀⠀⠀他用什麼脅迫你?你的家人?如果是貝拉米,也會為了那對雙胞胎付出一切。
⠀⠀⠀不,不是這些,是比這還更為重要的———

⠀⠀⠀傑勒斯·斯西,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儘管保持著諸多的遲疑,他還是相信亞倫。

𝙱.𝙷𝚊𝚕𝚕🧊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 靛色眼瞳的擔憂尚未消逝,貝拉米環抱住了亞倫,希望能為那發顫的身軀帶來一些暖意。

⠀⠀⠀「……我沒事。」
⠀⠀⠀用一句話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情況,將一切的不安藏入了話語之內。

亞倫感覺得到摯友的微弱溫度與紊亂呼吸,可這終究不是人質被警方解救的平面故事,時間短暫地失去重力允諾了兩人的靜止,文學中通常喜歡用暴風雨前的仁慈來詮釋⋯⋯直至另個名字在下個呼吸從思緒浮出,無徵兆地撕破腦內薄膜。


——傑勒斯。


傑勒斯還在商店、還在那霧面玻璃門後的空間裡。

本因寒冷小幅度發抖的身子下意識且無法忽略地顫動了下,從貝拉米出現時他就該聯想過去的,更別說對方甚至還穿著警方制服。這裡不是警校宿舍、不是招待摯友的租屋處、不是警局擦肩而過能聊兩句的走廊——貝拉米於亞倫的淺意識裏是過於安全的存在,導致現實遲了步才將他扯回來。

冷空氣於夜色下裁切他們的形狀,亞倫向後退半步時如果鬆開了手或許會順勢跌倒,他的目光上抬,知道那雙靛色眼眸有尚未傾訴的憂慮,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讓對方承擔猜測懷疑。

「⋯⋯貝拉米。」亞倫再度用嗓音描繪對方,依然很輕,卻清醒而誠懇。

他方才聽見了貝拉米說沒事,但他沒有相信;也許對方也不會接受自己接下來的說詞,但他知道摯友會願意聽自己所說的話。

「拜託了,我希望你可以仔細聽我說事情的真相。」
J & 蠍 |記得去賞花
7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可樂味的糖果不含任何氣泡性質的刺激,留在舌頭上的只有甜膩。他其實想抽菸,但以目前景況來說,尼古丁只對自己有益──J垂著眼皮掃視商品架的視線裡,盡是亞倫還在被毒品侵蝕的裂片。

緊接著,毒蟲那細小的足跡走了出來,J猶記得那雙似是沈淪於慾望的眼神,滿眼晦澀暗沉的光,令他牴觸、令他警戒……所以說,不能掌控的危險因子消失了嗎?

他後來沒空去追蹤金周桓的動向,只知道報警永遠沒用。
J & 蠍 |記得去賞花
7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可無奈,這次報警該有用了。

J把包裝紙拿去結帳,不在乎刷卡的金流痕跡,滿腦子在想公訴罪不知道得判幾年?

如果被裁定槍斃的話就好笑了,他也忍不住笑了。為了選舉而努力一年,結果投上的只有性命,一次兩條,這當選代價真夠高。
J & 蠍 |記得去賞花
7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結果糖果對焦慮感並沒有任何幫助,他想自己果然還是需要抽菸。

或許踏進警局讓塵埃落定之後就會好多了,因為後悔總是無濟於事。反正亞倫那副身軀也不該再這寒冬裡多陪自己更久、等等就去隨便找個人借手機打通電話好了、剛剛應該買罐能量飲料、所以說殺人究竟會判多久?
J & 蠍 |記得去賞花
7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叮咚——

J & 蠍 |記得去賞花
7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雜念在玻璃帷幕打開之後被寒風凍結,J當然可以輕易捕捉到亞倫的所在位置,可同時,他也即刻認出旁邊的金髮警察──

「?」你們在聊什麼?
喔不。

你們似乎很親近的在聊些什麼。
J & 蠍 |記得去賞花
7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警方終於手腳俐落了一次?^^」
好容易就報警了,真快。


⠀⠀⠀真相?
⠀⠀⠀傑勒斯·斯西,是個殺人兇手,他不知道這個真相該如何被撼動。

⠀⠀⠀令他聯想到的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一個在小說裡常見的情境,亞倫這種同情心氾濫、總是為他人著想的個性也不是不可能——

⠀⠀⠀超市門開啟時發出的聲響中斷了他的思考。

⠀⠀⠀靛色的雙眸見到了玻璃窗後的身影,他放開了紅髮的男子,將其護於自己的身後,動作快速且輕柔。

⠀⠀⠀眼前的殺人兇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槍管滑出腰間皮製的套子,持槍的手穩健的將槍口對準了黑色髮絲間的眉心。不同於見到亞倫時不安的樣子,現在的他維持住了警佐的冷靜形象。
𝙱.𝙷𝚊𝚕𝚕🧊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警察,不許動。」
⠀⠀⠀為什麼要挾持亞倫?

⠀⠀⠀「舉起你的雙手,放在我看的見的地方。」
⠀⠀⠀你對亞倫做了什麼?
⠀⠀⠀還有,你對金周桓做了什麼?

⠀⠀⠀沒有將自己想說的話道出,只是按照著程序偵辦案件,與一般警察並無不同,他沒有私心。
⠀⠀⠀他是反黑組的荷爾警佐。他現在不是人質亞倫·史賓瑟的摯友,也不是看著金周桓沈淪於毒癮中的童年玩伴。

⠀⠀⠀冷靜點,荷爾警佐。
𝙱.𝙷𝚊𝚕𝚕🧊
7 months ago @Edit 7 months ago


⠀⠀⠀「……這是最後警告。

⠀⠀⠀ 告訴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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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其實倒也省事,省的是去找路人借手機的事。J將雙手攤開,他盯著荷爾,又看向亞倫,表情仍因剛剛目睹兩人交談而顯得冷肅。

要說他配合,他是有配合;但要說他聽話,那雙手可並沒有舉起,警察的警告簡直介於有跟沒有之間。

塑膠袋滑到了手腕上,隨著他前進的腳步晃蕩。

冰冷的影子在視覺上像是從中撕裂了人造燈打在地面的光蔓延過來,雙眼在被攬到警佐——他在思及摯友輝煌成就所濃縮成的職位時總是替人喜悅與驕傲——身後時一度失焦,又重新在傑勒斯的目光中被攫取回來。

保護人質並確保罪犯,即使亞倫鮮少站上前線也清楚知道此時的流程多符合他們曾共同接受過的訓練,程序正確、情緒穩定、言行俐落,一切宛如教科書範本⋯⋯可是槍口正對著傑勒斯,而非什麼模擬考題下隨時可替換的路人A。

他想像過少年被銬上鐐銬、在法院接受審判甚至是監獄服刑,那些種種讓自己難受卻無能為力的未來,但當那筆直無聲代表傷亡的軌道朝向傑勒斯時,從骨縫升起的恐懼繞過了思考。

亞倫第二次下意識地伸手,卻在察覺此時自己和少年的所作所為在商店門口監視器下都可能成為呈堂證供影響未來分支時停在了貝拉米手臂位置。

意圖模糊漲潮的邊界,他看著像藏在社會正義後的證物,也像試圖攔下衝突的一筆無罪推定,或許只有能看清楚亞倫表情的傑勒斯才知道正確答案。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你。」跟著亞倫的手一起做出反應的是罪犯突然吐露的一個字。

J當然能閱讀清楚那張臉上的不捨,或許在槍口之前,牽連出任何擔憂都是如此正常。

可此時此刻他面對那把槍,並不覺得有比後方的深藍視線還懾人。他不合時宜回想起跟這位警官相見面的每個過往,發現沒有一次比現在還帶著火光,本人再怎麼冷靜自持都難以抑制那些敵意。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他收回指著人質、或者說,制止亞倫的手,笑了。那微笑既不溫暖也不真心,抬起的下巴要說不含任何挑釁或畏懼?

沒有。J不覺得眼前這傢伙開得了槍。

那又何必擔憂或不捨。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你還在秉公執法啊?」
「換個警察來好嗎?」
「事到如今還沒被革職是運氣好還是政府太無能?」

𝙱.𝙷𝚊𝚕𝚕🧊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傑勒斯的話語落入耳裡時並不構成威脅,與後方對視的紫眸令他警戒,他往身旁跨一步,想要阻擋那像是威脅的話語跨越自己指向亞倫。

⠀⠀⠀「我說了,別動。」加重的語調並沒有震攝住眼前的嫌犯,無視停留在手臂處的溫度,他踏出了步伐腳步沈穩,緩慢逼近靛色眼眸內的目標。

⠀⠀⠀「跪下。」
⠀⠀⠀槍口對準了傑勒斯的眉心的同時,強壓下了他的肩膀,逼迫他雙膝跪地。

⠀⠀⠀所謂的警匪對立並不存在像是電影裡一般的轟動場景,同樣的是緊張的氛圍。
⠀⠀⠀多麼的安靜、平穩、按照規定行事———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犯罪是他選的、自首也是他選的。J知道,他真的知道,既已選擇回頭,就實在不該還有什麼抵抗不從的情事。

他就應該要遵從執法者的每個指令,束手就擒任由法律擺佈,這才是一個選擇自首的人必須表露出的、所謂懺悔。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可當他被壓跪在地上,腦中不斷播放的畫面是警察側過身,機伶保護人質的那一幕、那一步,J是完全不能理解,你這時候就可以這麼果決、這麼毫無猶豫的執行力,之前怎麼沒有?

是什麼讓對方變得積極了?

答案跟著問題一起浮現,J於是問出口。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怎麼?金周桓是死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蓋過手銬的金屬聲是剛剛好。

𝙱.𝙷𝚊𝚕𝚕🧊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金周桓。

⠀⠀⠀夜空下被花海包圍的身影逐漸被螢光綠浸染,毒性從根部被吸收,蔓延到脆弱的精神上。
⠀⠀⠀殘存於記憶中的是那句「不要丟下我」
𝙱.𝙷𝚊𝚕𝚕🧊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碰。
⠀⠀⠀原本手持的槍枝落地,指節先是感受到了滾燙溫度,才意識到身體比思緒更快出手,他能見到拳頭扭曲了傑勒斯的面容。

⠀⠀⠀他罪有應得。
𝙱.𝙷𝚊𝚕𝚕🧊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扯過傑勒斯的衣領,拳頭再次落在了那張標誌的臉龐上。
⠀⠀⠀憤怒蓋過了僅剩的理智,失控的感受攀附上身,面前的犯人無逃跑或者是攻擊的意願,貝拉米卻還是將人壓制在地面上,懸空的手臂意味著下一次傑勒斯的話語將會影響他的行動。

⠀⠀⠀「果然是你做的嗎?」
⠀⠀⠀「賣那些毒品給金周桓的是你嗎?斯西!
⠀⠀⠀能看出冷靜的面容並不存在,重音放在了他的姓名上,質問著對方。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暴力總是來的猝不及防,但幸虧J有足夠經驗可以面對,就跟他質疑規則、不信任權力一樣,只要對疼痛發出疑問,就能忽視這些障礙。

而他同樣不小心的,一起藐視了眼前的警察。

「是嗎?那他買了,是嗎?」J瞇起眼,舔舔破掉的傷口,嘴巴裡都是血腥味,吞下去了照樣能講話。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其實他通常會選擇以沉默面對毆打。
但或許這就是憤怒,讓他也不想克制語言,他之前選擇不對荷爾把話說死,可結果顯示暗示是沒用的。

「我沒空關注他後續,所以他是樂極生天的嗎?」

語帶保留如果只能徒增無用的冷靜,那還不如讓剖白的話語刺傷彼此。

⠀⠀⠀童年玩伴的生死被加害他的男人肆意猜測,口中的回應又在一次的被肢體暴力取代,揮下的拳頭落在了少年腹部的位置,他想讓傑勒斯住嘴。
⠀⠀⠀暴力會讓對方知道,他願意放棄自身的安全去換取一切想要的事物。

⠀⠀⠀一切事物。

⠀⠀⠀「你對金周桓做出了那樣的事,還脅迫跟你一起逃跑。」
⠀⠀⠀話語中的指的當然是一旁的紅髮男子。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唔!」哀鳴並不代表認錯,而暴力並不能帶來臣服。

身體不由自主蜷縮,柏油碎石刮在身上猶如刀割,J開始分不清楚,現在究竟該如何說服自己不痛或不怒。真是天大的恥辱,才區區三拳,竟就這樣將他的耐受性完全清零?

後背隱隱滲出濕熱觸感,J咬牙。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那早該死透了的父親怎的都死了三天了還能有辦法懲罰自己。


讓他現在只能像個無力反抗的待宰羔羊,
躺在地上不知道還能向誰迸射強烈恨意。

而他竟還想選擇束手就擒?
他不甘心。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他』?你們果然認識啊?」荷爾的意有所指證實了J幾分鐘前的懷疑。

可沒什麼好意外的,鑑於亞倫的真實職業,他們兩人就算認識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區區一介警察,來的速度實在太快、也太形單影薄了。
且那擔憂與思念的氛圍並不是純粹的公辦樣態,J瞇起眼,突然理解到。

「不……是你為了找亞倫吧?」那保護某人的舉措看著真是有夠刺眼。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強烈恨意霎那之間無法收拾,被疼痛掩埋的力氣於是破土而出,手向上突進,揪住那代表公權力的藍色衣領,J將人往下扯。

「……你怎麼不先顧好金周桓幹出那種破事再來搖尾示好?」他一字一句將問題從牙縫之間擠出,他一直不在乎那張臉、那雙眼要保持多淡然多沒情緒又多想忽視一切,放置疼痛放置憤怒或忽略任何喜怒哀樂大概都只是生存手段之一,但是。

你如此忽視一切又怎有辦法知道如何守護?

「你沒資格說誰是你朋友。你沒資格。」

哀鳴像廢墟玻璃裂開的音質,模糊、潮濕、被牆縫長霉氣所延伸,從身體內部開始緩慢斷裂,亞倫不確定當傑勒斯的背部第一次砸在柏油路後自己還是否有聽進那些爭執。

他知道那些傷口的模樣。分離皮膚與紗布時黏著的聲音,消毒液在肌膚擴散的刺鼻氣味,疤痕深淺不一的觸覺,無論再怎麼放緩放輕、再怎麼溫柔,那作為痛苦的代名詞總會嘲諷般輕易地滲出——他這幾天是何等小心翼翼面對那彷彿沒打算癒合的傷口的。

貝拉米的拳頭——失衡的制裁——落在傑勒斯的面容、腹部,他卻從自己的指腹上再次獲得了鞭痕的錯置觸覺回饋,裂口沿著少年尚在發育的脊椎蜿蜒綻放。

碰了會觸發痛覺、笑了會撕裂,連呼吸都在提醒其存在。

亞倫感覺到胃部抽了下,像有什麼爛在了腔內還沒嘔出來就已經發酸,心臟震顫得每一下都像是要碎掉,卻又偏偏沒碎,他啟唇,卻在第一個音節就抖得不像話以至於剩餘零件就這麼被風給撞碎:

他還沒好。

這並非敘述,而是他的求饒。

傑勒斯的傷口真的很嚴重,光是活著就要咬牙死命忍受的程度。

金周桓?他一點也不在乎。
他只需要這個名字在他的生命中被抹滅到任何情感都附著不上去就好了。

拜託了。

不要再激怒貝拉米了。




再打下去會出事的。




他自認再熟悉不過的人正以他從未窺視到的姿態將拳頭砸進無法還手的面容,只在會議或課堂上低聲討論的極端謬誤案例正於眼前上演,那些動手的人通常以代號或特徵提及⋯⋯但面前的人不是什麼違規符號,是他的摯友。

爛在腔內由悲傷餵養出的腐物持續蔓延,每次的呼吸都彷彿吸入飽和腥味與罪惡感的沈澱物,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和原先所討論的自首差太多了,清楚執法流程的亞倫想不出任何能說服自己的理由,由裂開傷口滋潤柏油路的血漬吞噬了”貝拉米有自己的立場“的退路,沒有絲毫藉口與餘地的執法過當

亞倫以過近的距離目擊毫無防備與遮掩的憤怒,他以為他們對暴力界線的認知是同頻的,甚至對方向來是有能力去控制的那一側。淡藍色的眼眸定格,他發現自己正試圖 辨認 那是誰的髮絲、誰的手臂、誰的背影⋯⋯

「⋯⋯⋯⋯」

槍枝作為審判權落地,它並沒有因人造光產生任何折射,刺眼的錯覺也許是出自種不可逆的警告。他單膝跪地——像祈禱又像告解——撿起那把屬於貝拉米的槍,他不是第一次觸碰,知道型號、也記得後座力與子彈數,他們甚至曾聊過亞倫有多不適合這把槍。

當年不適合,如今也不會突然合身,更別說合時了。

記憶不能淪落為證物,那是獨屬他們的溫度——包覆握把的指節是冷的,他卻覺得槍枝快要灼燒整隻手。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任何一拳之前他都該要有所作為才對,只因為他心裡深層的預設:貝拉米會停手。他有界線、他不會失控的。


瑣碎的美好片段曾是那麼平穩地存放在彼此之間。


“——你笑了?”

其實笑不笑就根本來說不需要拿著放大鏡檢視,他只是純粹的、真心實意的覺得——真好。

貝拉米,你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很難受嗎?”

“⋯⋯我不是那樣看你的,我不會那樣看你。”

槍枝每一吋的上升都像某段回憶的坍塌。

“但你活過來了,不單指性命,甚至選擇了過去沒能成為你助力的系統,也因此讓我能成為你的室友,讓我擁有無可替代的摯友。”

⋯⋯拜託了。

他究竟得要扣下多少背叛的板機這一切才會結束?

亞倫清楚知道自己不會對貝拉米開槍,他只是需要對方停下來,可即使是如此清晰的認知也無法削減半分繁衍的絕望與愧疚,舉槍的動作彷彿親手剖開信念的外皮任其腐敗。眼角伴隨溫熱且並不陌生的潮濕而模糊,固定在槍柄的雙手卻無法擦拭,他將就著現實的失焦回憶那些以為永遠不會落幕的陪伴,他們永遠會站在摯友那側,他說好了⋯⋯這句話就在皮肉下方,在肋骨的裏層,所謂心臟

亞倫輕輕地吸了口氣,灌進肺臟冰冷黏稠的空氣源自情感和責任的斷層,他的章節正逐漸被改寫,淺藍色眼珠不清晰的視野中得越過槍口之後才是摯友的身影。

「⋯⋯對不起。」亞倫低啞得幾乎不成詞的聲音在槍口對準貝拉米的行為下滲血,逐字腐朽。

⠀⠀⠀他在傑勒斯將自己扯下時就停止了動作,染上血痕的指骨緊握住衣領前的手,試圖把他口中的字句拼湊成一個完整的時間軸,貝拉米無法組織腦中混亂的資訊,獲得一個完美的解答。

⠀⠀⠀靛色的眼眸再次擄獲那抹紅色身影時,眼中蘊藏的怒火分崩離析。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可以放下一切憎恨,為的是不讓那輕透淺藍中的裂痕滲出任何的眼淚。

⠀⠀⠀我願意為你放棄一切。
⠀⠀⠀所以不要哭、亞倫。

⠀⠀⠀他想出聲安慰,卻在視線往下看見槍口指著的方向時,咽喉像是被掐住、發不出任何聲響。

⠀⠀⠀他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了。
⠀⠀⠀亞倫的情感、他與傑勒斯的關係、逃跑的真實理由,從頭到尾有著認知錯誤的人是——

⠀⠀⠀傑勒斯沒有反抗,施暴的是
⠀⠀⠀亞倫槍口下的目標是自己。

⠀⠀⠀或許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見冰川崩裂的聲響,修補後的裂縫再次裂開,從腰部嫣紅的花朵為起始,一路延伸到那顆強力跳動的心臟。
⠀⠀⠀鮮少向上的嘴角在這時勾起,笑意劃破了他的面容,零落在地面上的是再也無法被拾起的信任,數年來堆疊起的情感與回憶頓時成為了痛苦的根源。
𝙱.𝙷𝚊𝚕𝚕🧊
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bel,意味著「美麗的」、「美好的」,ami則是古語中的「朋友」。

⠀⠀⠀血管中留下的毒液竄入全身,亮綠色的幻象殘影映照在眼簾;紅色花朵再次化為了炙熱的、捲曲的傷口烙印在他的心上。


⠀⠀⠀你沒有資格,你沒有資格當誰的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嘲笑的是自認為亞倫摯友的自己。

⠀⠀⠀壓抑反胃的衝動,嚥下了舌根的苦澀,道出了話語:


⠀⠀⠀「連你要背叛我嗎?」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劇烈動作拉扯傷口,讓J一度畫面一黑,再怎麼瞇起眼也拯救不了模糊的視線,他聽著亞倫的道歉、荷爾的質問,不合時宜的訕笑幽默地浮起,在一片混亂之中勾起他的嘴角。

什麼年代了還在大聲嚷嚷『背叛』,自己就算才18歲也知道,如果身旁有背叛者,實在不需要廢話太多,拖去後巷處理掉就好。如果恨了話,也別在乎什麼原因,就該了結這一切帶給你痛苦的源頭,沒錯、就是盡可能的、快的、先下手為強的,實在不須讓你們露出這般像是快窒息或滅頂的表情的——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尖銳的思考停滯在視覺重新聚焦之時,在少年看見了兩人的表情之時。
這是一個沒人哭泣的局面,但又似乎是一個誰哭出來都不奇怪的局面。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由槍口迸射的警告並不是對著自己,取代荷爾眼中敵意的失望也不刺向自己;而J明明熟悉這些情緒,卻不太習慣它們原來、竟然,與自己無關?

所謂道歉,若不是起因『需求』,
所謂背叛,也不是試圖『冠罪』,

那是你們現在這樣哭或笑,都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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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沒人能回答他未問出口的疑問,倒是腦中響起書頁翻面的枯燥聲音。


《詩篇》55:12
「原不是仇敵辱罵我,若是仇敵,我還可忍耐;」
「不是恨我的人向我狂大,若是恨我的人,我就可以躲避他。」


取代訕笑的是曾經讓他更嗤之以鼻的經文,J皺著眉回想那些字裡行間的描述,一字一句皆與現況高度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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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詩篇》55:13
「不料是你——你原與我平等,是我知己的朋友,我的同伴。」


藉由書籍寫出的撕心裂肺,此時此刻被一把槍、幾聲笑給實質顯現,少年似乎逐漸明白,為何在信任崩解後,他們無法扣下板機、又或是立即要對方付出代價——正因為信任存在過。

有著足夠的重視、足夠的依賴,因而造就了足夠的悲傷、足夠的憤怒,才能催生出那樣一句隱含不可計量痛苦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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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詩篇》55:14
「我們素常彼此談論,一同在神的殿中同行。」


——你們素常彼此談論,一同在警的殿中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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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所以面對背叛者,這才是正常來說該要有的反應嗎?

能哭能笑,都比殺了對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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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少年離經叛道的人生似乎在幾天之前就正式從那片血氣方剛之中脫軌,他總是以為憎恨只能帶來殺戮,從沒想過還有包含提問以外的通路。

那是否就是所謂失去人性?

傑勒斯終於還是笑了,真正的。眼前警察總是一板一眼的面容似乎沒那麼刺眼了,不如說那放肆絕望的鬆動笑容倒還挺悅目的?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麼,不願意就範給對方逮捕歸案,弄得滿身黏膩血跡,結果還是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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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亞倫,把」把槍放下。

躺在地上除了被壓制以外,大概能稱上什麼都好。姿勢好,視覺也好,讓傑勒斯能看清楚的不僅只有貝拉米的表情、亞倫的眼睛、邊角的監視器閃燈、還有停駐巷口,新增的紅藍警示燈。

想來是警察的增援來了,可他們三人竟然呈現這副景況?傑勒斯顧不上槍了,他看見警車門打開,電光石火之間,他重新扯過貝拉米的領口,硬生生擠出剩餘的力氣,一頭往對方下巴撞。

該入獄的究竟是誰,他相信在場三人,真正做錯事的人從來只有一個。他翻身壓在貝拉米身上,斜著眼看那轉瞬變成指著自己的槍,朝亞倫勾勾嘴角。
J & 蠍 |記得去賞花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沒事了,亞倫,不需要哭,都是我的錯。
雖然應該也沒人能笑得出來了,但就讓我們繼續把流程走完吧,可別連區區自首的路都脫軌了。



「我是來自首的。」

𝙱.𝙷𝚊𝚕𝚕🧊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荷、佐⋯⋯支援⋯、到⋯⋯⋯」
⠀⠀⠀無線電傳出的訊息串傑不出片段的語言,凌亂的聲響進入到耳內都成為了不穩定的音調,連接著絲線般的理智。

⠀⠀⠀靛藍眼眸中的希望隨著槍口指向自己時熄滅,他想開口呼喚亞倫的名字,要他扣下板機後讓子彈貫穿胸口。
⠀⠀⠀這樣貝拉米再也不會成為像他父親那樣的人。

⠀⠀⠀很失望吧,亞倫,我跟他沒有什麼不同。
𝙱.𝙷𝚊𝚕𝚕🧊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下巴受到重擊,血腥的氣息頓時充斥於嘴內,犬齒劃破他的舌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壓制在了地面,他很熟悉這樣的角度與力道,只是陳舊的地毯被換成了寒冬中冰冷的地磚。
⠀⠀⠀仰視的角度也無法讓他看清黑色髮絲下紫眸的情緒,他不想理解、不想理解亞倫對傑勒斯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
⠀⠀⠀吞入了夾帶著鐵鏽味氣息的唾液,他嘴角邊的笑意盡失,街尾閃爍著燈光的警車告訴著他們事件即將劃下句點。

⠀⠀⠀以傑勒斯的自首作結。


⠀⠀⠀兇手、
⠀⠀⠀ 警察、 人質。

⠀⠀⠀讓我們繼續扮演著相對應的角色。

𝙱.𝙷𝚊𝚕𝚕🧊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支援的警察將傑勒斯從貝拉米身上扯下,被同事扶起時腳步踉蹌,情緒激動、多日未入眠跟進食讓他更加的虛弱,手銬吵雜的聲響刺的他腦袋脹痛,暈眩的感受讓他幾乎要壓抑不住嘔吐的衝動,靠著身旁的人支撐才能向前來支援的警力說明情況。
⠀⠀⠀當然,他省略了亞倫朝自己舉槍的部分。

⠀⠀⠀看著殺人嫌犯被壓制,滲出的鮮血染紅了他衣物的後背,頓時間他才意識到對方因為背傷的傷痕,沒有能力反抗自己。

⠀⠀⠀這些都不重要了,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真面目。
𝙱.𝙷𝚊𝚕𝚕🧊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在見到亞倫看著傑勒斯的神情,他才意識到自己懷抱的那份情感似乎已經超越了友誼,那是更為深刻的、藏在心底的──戀慕。

⠀⠀⠀漠然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持槍的摯友身上,無聲的呼喚著對方。
𝙱.𝙷𝚊𝚕𝚕🧊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亞倫。


⠀⠀⠀ 「……剩下請詢問史賓瑟警官。」
⠀⠀⠀別過了靛色的眼眸,道出的姓名並不是自己最熟知的。

⠀⠀⠀而荷爾警佐頭也不回的往警車走去。


親手掘空深淵正凝視著他。



我明明比誰都要祈望著你的幸福。

貝拉米,我的摯友,我渺小人生中值得慶幸、無可取代的摯友⋯⋯。


若不是四肢僵硬得無法動作,在貝拉米眼底的愠怒為自己瓦解時槍枝或許也會隨之落地,然而情緒沒給任何人喘息空間,比憤怒更令人心碎的絕望野蠻地——不可逆地——貫穿心臟,沒有人實質擊發,不存在的那顆子彈卻同時沾染兩個人的血液。

他耳鳴的嚴重、視線因無能的淚水模糊,世界似乎意圖把亞倫.史賓瑟這個存在從現實剝離出去,他沒能對貝拉米的話語做出回應,分辨不出傑勒斯的呼喚是否是自己為了不崩潰而擅自補足的臆想,抽離反反覆覆以至於槍口之下的人轉變成戀人時都顯得不真實。

「⋯⋯⋯⋯⋯⋯」

「⋯⋯傑勒斯?」淚水歇停後思緒與視野同步清晰,亞倫理解傑勒斯的行為,以疑問的語調描繪名字的理由更像是對於既定結局的哀求。


不要奪走他。

不要以這種方式⋯⋯。


亞倫頓時無比厭惡即使思緒滿溢破碎而失序的情緒卻依然被理性桎梏的自己,他想上前擁抱傑勒斯、想好好地告別、想要對方的目光與嗓音無數次地塑形自己的輪廓——淡藍色的眸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正義執行,就連提醒警方嫌犯身上的傷都做不到。

⋯⋯像你說的,我們會有更多時間。

我會回憶過往的時光;我會期待與你未來。

我會思念你。
J & 蠍 |記得去賞花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J & 蠍 |記得去賞花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這是一個,
誰哭出來都不奇怪的局面。

J & 蠍 |記得去賞花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激烈的場面在分裂的情緒之中戛然而止,察覺情感之人黯然傷神而先行離場、那背叛朋友的則垂手而立而無暇顧及,決心伏罪的殺人犯突然升起了對未知的徬徨⋯⋯

紅藍色的警燈照耀了杜魯克斯的灰暗街道,40公里時速拉長又縮短每一盞路燈陰影,在那前方等待著的究竟是監獄、孤獨、還是一個更美好的人生?
J & 蠍 |記得去賞花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廣場上的燈飾喀噠一聲切斷了電源,凜冬已至,



輝煌的春天是否還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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