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涼。

冷涼而溫暖。


溫暖。

輕輕的，包覆感。

你說什麼疼痛或不安？我不知道。

或是那些輕視或無奈？明天再看。



沒關係，你現在

值得這些愉快。

輕盈的腳步漫遊在綠色雲端，珍惜點吧，這得來不易的悠然自在，再沒有任何時候可以比現在更加的


感到自由？
又有點遺憾。

感到充盈？
又有點刺激。


可沒關係，他相信自己無所不能，就在這一方狹小天地
就在這一紙無邊畫布

輕輕的，或許再吞下一顆？
他就也能驕傲的說……



說
什麼？

「誰啊？貝拉……？你來做什麼？」

⠀⠀⠀金周桓。
⠀⠀⠀傑勒斯在說出這名字時，貝拉米知道這個名字在他心裡的份量佔了多少。
⠀⠀⠀他早該發現的，那甜美的毒藥早已滲透至藝術家的思緒當中，如果他們再早一點相遇是不是就能阻止對方鑄下大錯——

⠀⠀⠀沒有得到解答，他已經站在唐人街的公寓前，敲響了那扇門扉。

⠀⠀⠀無視了金周桓的提問越過了他的身側，進入了室內翻找著做為警察他查緝過無數次的東西——針劑、藥瓶、粉末，那些會影響他人神智的事物。

⠀⠀⠀脖頸的肌膚浮上了青筋，壓抑著憤怒將針管與藥劑拿到了對方的面前。
⠀⠀⠀「金周桓，你告訴我這什麼？」

看不見的懸浮粒子浮游在空氣當中，是綠色的、藍色的、金色的，又或是紅色的。憤怒與緊張的輻射外洩了，那比日光燈還刺眼，比太陽還燙人，而蠍子是穴居的動物，他往後躲。

可被遺留在門邊的人又還有哪處能將自己埋藏？蠍後背抵上門板，雙眼聚焦在那些不堪入目的快樂分子上，那是什麼？

是地獄。

「怎麼了？」

沒有任何時光機可以倒退，他永遠不可能阻止貝拉米發現了。潘朵拉的盒子被無情的攤開在明面上，蠍漫漫微笑，抓緊了自己的手腕。

「你明明知道是什麼，你想問什麼？怎麼用嗎？還是真想來一劑？但我勸你是不要，所以你還給我吧。」

沒有任何時光機可以倒退。

⠀⠀⠀聯邦法律的非法持有毒品罪，會依照持有的數量及行為進行處分......不，面對金周桓，他該考慮的都不是這些。
⠀⠀⠀為什麼可以如此輕描淡寫的將事件帶過？他所觸犯到的不只是法律層面，而是打亂了他整個身心靈健康的事情。

⠀⠀⠀邁開了步伐，抓住了那黑色包裹住脖頸的衣領，重重的將對方摔上了門扉，靛色的眼瞳裡充斥著怒火，平日裡淡漠的音量也逐漸增強。

⠀⠀⠀⠀「你告訴我，為什麼要用這些毒品。」語氣裡的不敢置信連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多麼希望金周桓現在就跟自己說，那些都是編造的謊言。

⠀⠀⠀⠀「說啊。」

⠀⠀⠀⠀爆起的情緒讓他克制不住自己揮出拳頭，落在了灰色髮絲旁的門板上。

門板在耳邊發出哀鳴，跟貝拉米的質疑一起撞在耳膜上，他就連胸腔都感到急促震盪，好痛、好痛苦，事情為什麼變成這樣？

「不要那麼兇嘛！」蠍閉上眼睛，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問題，但沒有，不成功，那些責罵音調依然衝撞著腦袋，苦澀的唾液像個警鈴般作響，提醒他們現在都過於緊繃。

「幹嘛這麼兇嘛……！你以前也沒大聲過幾次。」

以前，以前。

以前的他們是可以笑著把花瓣看成『大ㄐㄐ』，
不對ㄛ這好像也沒多久以前。

事情為什麼變成這樣？

⠀⠀⠀回憶著剛剛見到的粉末類別及針劑，那些似乎都是純度高且成癮性高的毒品，櫃子內堆放的數量多到足以讓人致死的程度。
⠀⠀⠀金周桓的經濟能力不可能添購這樣的數量及品項，一定是有人刻意以低價販售、甚至是贈送的方式給他，目的不為別的，只為了要弄死金周桓。

⠀⠀⠀「這些都是高單價的毒品，你我的薪水都不可能負擔得起。」漆黑的眼眸閉起並沒有制止貝拉米的行為，指尖在衣物的力道逐漸增加，他也更加地向前逼近。

⠀⠀⠀「金周桓，你告訴我，是誰提供給你這些，我去——」

⠀⠀⠀殺 了 他。

⠀⠀⠀作為警察的他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
⠀⠀⠀如果是貝拉米·荷爾，他會毫不猶豫的將提供給金周桓藥物的人鼻梁打斷。

倏忽睜開雙眼，蠍仰起脖子，只為能看著貝拉米、他想看清貝拉米，好好看清楚，對方為什麼能覺得，自己沒資格買下這些東西？

什麼沒資格啊、什麼沒資格啊，我看你是不懂吧？誰買誰賣重要嗎、重要嗎？反正不都總看結果嗎？

他自以為看清了那副表情，用這雙被藥物清明過的扭曲視覺；他自以為跟上了俗世潮流，用這副早已無法掙脫的一介身軀。

「……你太緊繃了，貝拉。」

他們之間的距離藉由衣領與手的僵持而維繫，近、且過近，沒有什麼原因，甚至與現況氣氛完全不合，但蠍微微笑了。

門板現在是他最大的後盾，他的雙手因而可以自由的攀上貝拉米的臉，接著，輕巧的，他朝對方吐出了個『結論』。

「你知道了，就懂了。」

他伸長脖子，咬破口中的藥丸，裏頭甜美的毒藥覆蓋住兩人苦澀的唾液。





這下
什麼都能是甜的了吧。

⠀⠀⠀唇瓣覆上自己時，他整個身軀僵直在了原地，從未感受過的觸感讓他無法思考——為什麼金周桓要這樣做？
⠀⠀⠀ 冰冷的指尖喚回了他的意識，與掌心相反的溫度探了進來，苦澀的藥物被送入了口中，隨著唾液被吞入，柔軟中異樣的觸感劃過了他的上顎，想要闔上嘴時貝齒碰到了金周桓的舌環。

⠀⠀⠀嘴內的藥物味道令他作嘔，沒來的及吐出他討厭的滋味，那雙手扣住了他的下巴，修長的指尖伸進了口腔中翻攪著，把剩餘的毒藥推到了舌根處，強迫貝拉米嚥下。

⠀⠀⠀「——金周桓，你瘋了嗎！」

⠀⠀⠀輕易的扯開了箝制住自己的雙手，這一次將那顆灰色的腦袋壓到了門板上，想要阻止對方瘋狂的行徑。

時常喋喋不休的人此刻只是發出了聲短促的嗚咽，沒有比撞擊聲明顯。蠍順著門板滑落在地，他不太明白自己是暈或是怎麼的，想想反正副作用本來也有暈眩的效果，不值得深思。

但副作用可不會給舌頭帶來疼痛，而且還挺痛的耶，「唔。」他只能伸手去摸，摸摸看那東西是否還在嘴巴裡，應該不是被扯壞了吧？

好險，還在，就是有點傷口而已，手被他摸的髒髒的，沾了藥劑、沾了唾液、沾了血跡，蠍舔著手指將這些全部吞回去。




「我瘋了嗎？還好吧。你覺得是嗎？」蠍抬起頭說，說著又垂下頭：「你討厭我了嗎？」

很討厭啊。

⠀⠀⠀鬆開手隨著金周桓坐到地面，貝拉米退開了步伐，靛色的視線注意到了指尖上的血跡，鮮血的味道浮上的他的味蕾——他意識到自己傷害到對方了。
⠀⠀⠀不安覆蓋了憤怒的情緒，他感到暈眩、跌落在了滿地畫紙及雜物的表面。

⠀⠀⠀ ҉如҉果҉自҉己҉沒҉有҉丟҉下҉他҉，҉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吧҉。
⠀⠀⠀對啊， ҉為҉什҉麼҉要҉那҉麼҉生҉氣҉呢҉？҉

⠀⠀⠀藥物在他不自覺時混雜他的思緒。

⠀⠀⠀「周、我沒有......我沒有......」塵埃飄落到深色的衣物上也不會被注意，掌心觸碰到地面的畫作，白皙的肌膚沾染上一層碳墨。
⠀⠀⠀伸出手，他想向前安撫對方。

事實上貝拉米的安撫沒被蠍注意到，他垂著頭問出了話卻不敢聽回答，半爬著伸高手去搆門把。


離開嗎？雖然也不知道要去哪，但或許滿街燈光都比這裡亮。

其實他也沒那麼不開心吧，或真的那麼難過……其實沒什麼好不開心的、更沒什麼好讓人難過。


秋高氣爽的他會冷了，蠍搓搓手取暖，剛走幾步就突然有點後悔沒帶上些什麼再離開。

還能回去嗎？

⠀⠀⠀逐漸變得狹窄的視線裡，那抹黑色身影消失，貝拉米最一開始沒有意識到是金周桓離開了房間，左顧右盼尋找時端詳起地面上圖畫，上面的碳粉堆積成的圖樣似乎動了起來——那張人臉似乎在張嘴說著什麼。

⠀⠀⠀「都是你的錯。」

⠀⠀⠀鎖頭的金屬聲響喚回了他的意識，伸出手拍了拍自己那顆金色腦袋，釐清思緒後站起身穩住腳步，朝著那扇門外追了出去。

⠀⠀⠀「周…桓、周桓。」跨出的步伐不如往常那般的平穩，卻也還是在公寓前的街道上找到了他，握住那隻手感受到的溫度比剛剛還要低。

⠀⠀⠀剛剛那是什麼藥？
⠀⠀⠀天氣很冷，你要去哪？
⠀⠀⠀ ҉什҉麼҉又҉要҉丟҉下҉我҉在҉那҉？҉

⠀⠀⠀眨了眨靛色的眼眸，他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只是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相較他來說瘦小的肩膀上。

「嗯——？」蠍回應著呼喚側過頭，在看見貝拉米來到身邊的時候彎起了眼睛，身上的外套是真的溫暖，他感覺到了真正的包覆感，蠍拉開微笑，像是街角一隻饜足的貓。

「你來啦？那你不要走了吧。跟我來。」

他伸出手拉住貝拉米，拉著對方向前走，走在這杜魯克斯的街頭，回想那些時候，每個招牌都高過頭頂，但他們仰頭也不為別的，只是想看看更上面那數十年未變的星空。

儘管晚風冷肅又如何，身體心理都是溫暖的也能繼續往下過活。

「我忘了拿噴漆……怎麼辦？好麻煩。還是我們去買一罐？你可不要阻止我……今天這麼高興，值得找面牆寫下日記。」



你來了。那今天可真高興。

⠀⠀⠀掌心被握住，貝拉米隨著對方漫步在街道上，夜裡的唐人街的巨型招牌散發出的光線模糊了他的視覺，筆畫繁瑣的中文字在靛色的眼眸裡顯得模糊不清，像是金周桓所繪製的複雜線條，在他腦海裡交織出圖樣。

⠀⠀⠀噴漆，那存在於城市留下各式圖樣的媒介，再次與金周桓相遇的契機是那隻螢光色的蠍子——過了一陣子畫家才告訴他那是由蠍子、化學符號、針筒、以及男性的……構成，最後一個元素對他來說直接明講過於傷風敗俗。

⠀⠀⠀貝拉米或許不是不能理解藝術，而是不了解眼前這位藝術家。

⠀⠀⠀「……去買一罐吧。」從口中掏出了零錢放到了他的手中，附和了他的提議。

⠀⠀⠀不阻止他嗎？
⠀⠀⠀可是金周桓看起來很開心啊。

⠀⠀⠀自己的情緒似乎有些被感染，是藥物還是那張笑臉的影響呢？

去買一罐吧。
去買一罐吧。


就讓我們去買上一罐噴漆，晃蕩到那杜魯克斯的某個街區，選一面無辜又乾淨的牆畫下標記；小時候他們買不起，長大了第一次可以同行，零錢、外套、與手心，溫暖了他順流的血液，自大腦漫射出的愉快透過心臟循環整副身軀，噴漆是他神經末端的武器，蠍在牆上畫下了代表自己、代表金周桓的圖形。

末了，他將噴漆遞給貝拉米，甚至直接拉起對方的手，塞上手心：「你不畫嗎？畫畫看吧。」


「你說你從沒畫過……今天這樣，可以試試看了吧？」

⠀⠀⠀心臟的鼓動加重了耳膜的轟鳴，興奮劑的作用下擦肩而過的人們留下了殘影，感官被放大到極致，牆面上圖樣的色彩絢麗讓他瞇起眼，他能清晰的聽見金周桓的提議，手中噴漆罐傳來的溫度比以往還冰涼——他的體溫似乎逐漸的升高。

⠀⠀⠀從未。
⠀⠀⠀是的，他從未在這座城市留下屬於他的任何痕跡，那就畫下一個人們時常用來形容他的東西吧。

⠀⠀⠀按下了噴頭，晃動的視線讓他無法專注的繪製出直線，甚至有些潑灑到了他的褲子上。四條線構成了一個方塊，卻與常人想像中的正方形有落差。

⠀⠀⠀「……冰塊。」
⠀⠀⠀轉過頭看向金周桓，似乎想向藝術家解釋自己的創作理念。

哈哈……，笑聲低低的，逐漸連綿成一串，他笑的發熱，笑的站不穩，於是抱住貝拉米的手支撐：「冰塊！哈哈——！怎麼可以是冰塊啊？」


「你這麼溫柔。」


只有，那最溫柔的人，才會呈現如今模樣，站在這裡與他為伍。

「……對啊，才不是什麼冰塊好嗎，我跟你說，你在這上面多加兩畫，像這樣，這邊、這邊啦……」他指揮著貝拉米，見那張臉表露了不解後甚至直接覆住對方的手，一起按下噴鈕。

歪斜的方型圖案上頭加上了兩道果決的線條，金周桓滿意的對貝拉米咧開嘴。

「溫暖的家。」HOME SWEET HOME。

——可溫暖的家

究竟是什麼模樣？

金周桓沒深思過，他或許曾經欽羨過。但反正他現在也不是真的想要什麼『家』，他只是覺得今天晚上的一切就是這麼值得留下一點表揚，恰巧可以用家來形容。

他等著回話，卻沒來得及等到任何回答，紅藍的閃爍燈光溜進眼角，照的那綠色線條都黯淡了起來。

金周桓一向對警察沒有好感，這些衣冠禽獸都仗著那點權力將信任感全數磨平，可身邊的人不一樣，只有他，即使呈現了如今模樣，也一如既往與他同行。

「貝拉，我們走吧。」



回家 嗎？

⠀⠀⠀家，一個對每個人來說都代表著不同意義的名詞，對貝拉米來說那似乎是直接的等於暴力一詞。

⠀⠀⠀視線的邊緣染上了紅藍色，還沒來得及確認來者就被金周桓挽著手臂往另一邊走，兩人一起畫出來的家也消失了在他的眼前，像是怕被警察逮到似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開始小跑步了起來。
⠀⠀⠀低下頭看著面前笑的開懷的身影，貝拉米的嘴角也微微的揚起。

⠀⠀⠀今晚 ҉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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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男友...kiss...好好.........

內文恰巧50樓ㄟ好好看的數字（ㄍ

我真的很喜歡這個虛假的約會
狗幹好看，塞零錢也好看，好看到我逛夜市也不專心（ㄍ

給電腦黨們看一下亂碼內的文字，亂碼是拉米被藥物影響後所滋生的罪惡感

我看完的心得裡面J好兇好辣不知道為什麼佔了很大一部分 （幹拎勞

Aaron_Spencer: J的名字甚至只出現一次ㄟ！！！

但我覺得拉米好兇好辣 （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