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是鎮上某間裁縫鋪的老闆,風評兩極,看中手藝的説不錯、更在意交際者則認為他不可理喻;老顧客會得到稍好幾分、不過幾分的待遇,仍常忍不住嘆息物是人非。
從一起生活開始,我就發現他顯然不怎麼擅長照顧人、也不怎麼樂於遷就,可是偶爾他會坐在家門台階、蹙著眉抖著腳絞盡腦汁為我綁心血來潮要求的新髮型。
他應該也試過幫我剪頭髮,我沒什麼印象了;聽他説,是有一次把我的瀏海剪得參差不齊、惹得我「哭到整個鎮都要被淹沒」,那把平滑兩用剪從此被心碎的我打入冷宮。
他比起製衣,更偏好也更擅長修補,針腳縝密得不像是爛脾氣的人能耐心縫製的模樣。手上有些與針線無關的老繭。意外地不沾菸酒,不知道是因為我、還是一直以來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