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視覺,更先捕捉到那人動靜的是聽覺及嗅覺,他倏地停下步伐,藉由掠過指尖的微風流動,和其捎來的氣息拼湊出一抹倩影。
思忖片刻,他——張興德腳步一轉,不一會兒便來到某棵樹幹後,並在樹枝的掩護下觀察對方。
從耳朵和尾巴的形狀來看,他們或許是相近的物種。
按捺心中的蠢蠢欲動,張興德邁開雙腿製造出走近的聲音,同時向對方開口搭話:「喲!妳迷路了嗎?」
她就蹲在草地上的白色小花邊上。
周遭那些藍色的,過於細小的花苞柳汐無法喚出名諱。
「啊!」
她聽見時,因為感官完全沒有在注意周遭,而嚇了一跳的往後坐。
回頭,黑髮之後是一張白瓷般的小臉。
「……可能?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這樣算迷路吧。」
她點點頭,黑色的小尾巴掃過短草皮。
那張白淨嬌小的臉龐映入眼底,癱坐在草地間的身段窈窕柔美。
張興德的舌尖緩緩舔過自己的後槽牙。
「剛才不是收到了任務訊息嗎,我想說還不急,正在查看週邊的環境,像是湖啊或果樹之類的位置。要不要一起?之後還能互相照應。」於女子面前站定並伸出將其拉起的手,他朝對方遞出組隊邀請。
「哦……那、你的名字是?」
她猶豫了一下,朝著開始伸出手,有個同伴互相照應不會是壞事,她是這麼想的。
「我是……柳汐。然後……探查的話,要不要一起?」
她左右張望,確認周遭沒有別人,看起來似乎鬆口氣。
「我正想去找地方躲起來一下……但不注意就被花吸引了。」
女子微微塌下的犬耳彈了彈。
「原來妳喜歡花啊。」他彎腰摘下一朵嬌花,將其別在柳汐耳後,「我是張興德。」
聽見對方應下搭夥的提議,張興德也跟著搖起尾巴釋出善意,「看妳想怎麼叫我都行。」
「妳餓了嗎?我剛有發現一叢野莓,我帶妳去瞧瞧!」
好靠近……綠色瞳仁微微地縮起,但身體沒有抗拒他的接近,耳後被別上一朵小花,她釋出善意般,有些緊張的笑了。
「好……興德!」
喊起來很順口。比自己想的更順!
「花是不是喜歡呢……就是覺得這裡有花,太好了。」
「是可以生存的環境,這種感覺呢。」
她朝張興德點頭,應下一起去找野莓的邀請。
「別擔心。」張興德拍了拍柳汐的後背,爽朗一笑,「跟著我,不會餓到妳的。」
接著邁步領著女子往回走,像是想要緩解對方的緊張,他隨意開啟話題:「妳有試圖打獵過嗎?」
醒來時除了腕錶所告知的內容,其他一概被埋在模糊記憶的某個隱密角落,僅能遵循本能行動,能夠用以當作閒聊內容的素材並不多。
途經一個緩坡,先一步躍下的張興德反射性地朝柳汐伸手,作勢要攙扶對方。
「沒有試著打獵過……在記憶中,剛剛也還沒。」
她還在整理思緒,猶豫不前時遭遇了對方。
「哇啊、呀!」
耳朵緊張的豎起,差點絆倒的撲進張興德懷中。
有賴於大概是某位神靈的眷顧,張興德那體貼的伸手動作,順理成章地將軟玉溫香擁入懷裡。
──不知道哪枝樹根或哪塊石頭,總之謝謝你!!!
感受著壓在胸膛前的豐腴綿軟,雙臂鼓起的肌肉不由得更加緊繃,另一方面,張興德的尾巴搖得周圍的雜草啪答啪答地響。
「小柳,沒事吧?」順口叫起了綽號。
「哇啊、真的失禮了——」
胸前的微軟就這麼緊壓在男性的胸口,她頓時害羞的無以復加。
「你,你給我取綽號了?好吧,嗯。我也蠻喜歡這個暱稱……還好你接著我。」
她尷尬地從對方身上移開,綿軟的身軀體溫還殘留在貼上去的地方。
「妳有受傷嗎,腳踝的狀況怎麼樣?」張興德偷偷瞥了眼對方的尾巴,確認她不是在勉強。
他是個強壯的雄性,柳汐很有可能基於忌憚而配合他,這就不是他的本意了。
柳汐的尾巴還是翹起的,顯然沒有不高興,但有些一口氣貼太近的小緊張。
不如說,她似乎本性就是容易緊張吧?但現在開始微微搖晃尾巴,有點高興的樣子。
收回打量的視線,沒能得到對方的應答,張興德又問了一句:「小柳?」
「抱歉,是不是我靠得太近了?可能是看到同類的關係,我有點過於興奮,如果妳討厭的話,我會注意的。」他決定以退為進。
「啊,我在看你的臉一時恍神了,不好意思。」
尾巴垂下來晃了晃,感覺到羞赧。
「腳踝沒事的,因為有你幫我緩衝,我也不討厭你這樣,我只是……不太熟悉環境,雖然有同伴還是會怕。」
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放鬆,而靦腆。
聞言,張興德的尾巴又重新搖動起來,勾著嘴角湊到柳汐面前,「妳喜歡我的臉嗎?」
本來還說著願意保持距離,此時倒是得寸進尺地靠得更近了。
「覺得、挺友善的……?」
微微睜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眼前的那張臉,倒也沒有退後,小小的卷尾晃啊晃。
「不討厭,嗯。興德,怎麼了嗎?你好像很高興。」
「當然高興。」張興德開朗地露齒一笑,「畢竟小柳說喜歡我啊。」
逕自將「友善」進化成「喜歡」,這股無賴勁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
他朝柳汐伸出向上攤開的掌心,「我們繼續走吧?」
「我是說友善,不是說喜歡興德……」
這股無賴勁兒讓她有點無奈,但又覺得沒關係,他沒有惡意的。
自然地將手搭上去,雙掌輕觸的可以感覺到大小的不同,柳汐的手可以輕易被包住。
聞言,張興德回頭說著:「那我可就要傷心啦。」但他的尾巴卻是搖得飛快。
一路上倒是沒再出現什麼意外,只有幾次張興德突然停下,並朝某處觀望片刻,而後才再度邁步。
先前說的莓果叢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卻也足足有半個人高,「就是這兒了!下面這邊好摘的都被摘走了,可見確實能吃。」
將上頭的大顆莓果摘給柳汐,又跟她說了摘採的細節後,他轉而觀察起周遭草地。
柳汐都乖乖聽進去了,她依照對方給她的建議摘採莓果,懷裡很快就有一顆又一顆的小紅莓,待會他們可以吃。
好險這些果子不在樹上,不然她可能要爬樹……對於自己的體能自信不是很足,柳汐轉頭看向張興德。
「你在做什麼呢?」
「這些都是動物的足跡。」聽見柳汐的提問,張興德指了指被踏平的雜草,「看來有不少動物會過來吃莓果。」
接著他蹲下身來端詳四周,隨手扯了扯一旁草叢上的細藤,「我在思考要不做個陷阱,或許能夠加餐。」
說起來,他們現在跟動物有什麼差別呢。攏了攏懷中的莓果,空出一隻手捏捏自己的犬耳。
「你知道好多,我完全不知道陷阱該怎麼造……」
綠色的雙眼睜大,還是說自己是忘記的更多的那個人呢。
「我也不知道!」張興德倒是沒有吹牛,大聲地承認自己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就是憑直覺吧,總之試試看。」
說完,青年將四周的雜草綁起來,再編入扯來的藤蔓,做成纏上後就會被絆倒,且難以掙脫的簡易陷阱。
「這個是陷阱?」
從來沒看過這種的!然後,因為一時好奇,她就伸手去觸碰了——
然後,就像張興德預期的那樣,「獵物」被草結纏住指尖後,越是掙扎就捆得越緊,最後試圖奮力抽回手臂,便被藤蔓勾起而掛在樹枝上!
張興德怎樣也沒料到,只是一個轉頭的功夫,陷阱就已經有所收穫了,「小柳,妳這是趕著報名當我的晚餐?」他不禁抱臂調侃道。
「我只是好奇它怎麼運作,沒有想要困住我自己——」
但她做的事情,確實是困住自己,而且某方面來說也證明了張興德的陷阱有用。
「嗚哇……這個比想像中還要堅韌。」
她努力掰開陷阱,但顯然需要時間。
張興德先是從旁看熱鬧了一會兒,撿起不遠處的藤蔓重新布置完新的陷阱後,回頭便見柳汐還在掙扎,忍不住笑著回到對方身邊。
「要幫忙嗎?」兩條大長腿佇立在女子眼前,烏髮青年笑得狡黠,「拜託我,就幫妳解開。」
掙扎的動靜讓她渾身的白色服飾都發出嚓弄的聲響,拉鍊嘎噠嘎噠的搖晃,稍微有些尖的小爪子只刨下幾條線在草扎上。
「……拜託啦,興德,放我下來吧。」
她只得雙手合十,綠色眼睛盈著水光,有些可憐的哀求著。
「我不會再亂碰了。」
看著女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張興德忍不住蹲下來捏了下她的鼻尖,這才道:「別亂動喔。」
重新站起後,他動作俐落地扯開藤蔓,並順勢接住柳汐,兩人倒在草地上抱著滾了一圈。
仰面躺在柔軟的草叢間,張興德不禁笑出聲來,「好玩嗎?」
被捏住鼻尖而發出了「呀」的聲音,接著是被擁在溫暖的懷裡滾過草皮的觸感。
狗狗是真的很喜歡草地的!她感覺很舒服且開心……尾巴不自覺地搖晃起來。
「還算……不錯吧,嗯。」
仰面對著天空,本來在懷中的莓果滾了滿地,又得要重新撿起來。
「我們……該往哪裡去呢。」
樹影下,她輕淺的呼吸著。
往哪裡去?
真是個好問題。
張興德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摟著柳汐坐起身來。
「任何地方。」他說。
在女子怔然的目光中,張興德微微一笑,「只要我們在一起,能夠在任何地方留下腳印。」
被摟著坐起身,她眨眨眼睛瞬間有些迷茫,但在張興德的話語中,她感受到了踏實。
這個人肯定就是這麼想的,注視自己時黑亮的眼睛在發光。
「嗯、那我跟你一起。」
使她很自然就如此答覆。

小柳...小柳超可愛!! 被張哥這個無賴纏上......
這是她的福氣

(什麼表符

張哥等著嗷……
兩個人的初識也太可愛了吧!!!!在草皮上滾的那段好青春好浪漫
純愛組劇情竟然讓我如此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