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別過來!給我滾開,你這些骯髒的東西!從孩子身上滾開!
為什麼聖物都沒用?不要啊不要呀啊啊啊!救救我嗚嗚嗚……
一起.҉̤̝̦̪̦̋̾͛͊̚.̶͇̘̣͇̖̐̅̇́.̷̲̟̬͋͛͑͌̀ͅ玩.̸͇̞̬͛̀
救命救命啊、啊呃咳咳、
-̶͔̩̩́̑̄嘻嘻嘻哈哈.̴̰͔̟͕̾̀哈.̷̝̮̘̾͊͌͌.̴̥̝̯̀̈͐.̶̘͔͔͋͆͒͊̀.̸̫̗̟̱̠̓̉̚.҈̖̪̜͔̳̿̌̓̚.҈͈̤͗̑
怎怎麼會……
尖叫聲四起,人們所待的暫時避難所被那些邪惡存在入侵了。
好幾個人突然間同時被附身,開始暴力相向、自殘、強姦等做出各種惡行。
束手無策的人們只能選擇四處奔逃,也不知道該逃往何處。
「哈啊、哈啊、到底該怎麼辦……」
神色緊張的斯維持續奔跑著。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想著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
他正在被一位被附身者追趕。
「來玩.̴̪̦͖̝͓̀̉來玩來玩玩玩玩.̴͖͕͍̤͓̈̐-҈̟̙̣̥̤̀̎̏͑.̵͖̫̟̩̉̈」
當他衝上樓梯時,身旁的一位女護士也跟著跑上樓,跟他一樣想逃離那身後的魔鬼。
跑到一半,斯維卻冷漠無情地直接將她推了下去,來拖住那個被附身者。
「咦?」
護士瞬間被抓住,雙眼直接被挖出。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慘痛地大叫著。
衣物被那個人強行撕破,開始啃食著她的頸脖,簡直就像隻野獸。

***
「哈啊哈啊……」
斯維趕緊關上了門。
他找了一處病房來暫時躲避外面的混亂。
他拿起手電筒向內部一照,發現韋斯佩爾在他面前雙眼無神地盯著他。
「嚇、嚇了我一跳……哈哈哈,你怎麼在這?其他人呢?」
「搜索隊都回來了?你們知道安全區淪陷了嗎?」
「欸,你怎麼不說話?」
說話的同時看向韋斯佩爾後方的病床上有幾名孩子的屍體。
「哦,他們也是被附身的嗎?你本來就該殺掉他們,別難過了,自己都來不及保命了,還為他們傷心幹嘛呢。」面露嘲諷的笑容像條毒蛇。
「你變啞巴了嗎?」
他懷疑對方是對孩子下手感到難以釋懷,以至於對方都不說話。
韋斯佩爾彷彿看斯維自顧自地說話的舉動很好玩,便瞇起雙眼如彎月般,露出一副令人不寒而慄的笑臉。
「HEL҈͍̜̳͚̃̍L҈̳̭̪͇̓̾́LLLLO̶̗̝̩͙͑͋̃̄̏- MY FRIẸ̸͆͋̐̃̃N҈̩͎̜͈̏͆̂͗D...」
斯維的瞳孔劇烈收縮,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
「你你你是……」
情急之下,因太過害怕,一直抓不到身後的門把,沒辦法趕緊逃離。
韋斯佩爾盯著對方,將手術刀大力刺在門上。
「咳、快走啊,你這個混蛋……趁我咳呃.̷̰̞̯̘̿̈́͋ͅ.̵̝̫̓̀͐̈́̈́.̶̘̬̫̽͑̈̿」
為什麼放過他,你不是恨他嗎?快殺他-҈̟̙̣̥̤̀̎̏͑快殺他!
「跑啊!咳.̷̰̞̯̘̿̈́͋ͅ.̶̘̽͑̈̿」嘴角抽動著。
這時斯維也抓到把手,趕緊開門逃出這裡。
「.̵̜͖̿̀̚嘻快跑嘻嘻殺!殺.̶͓͔̘̍͋͋̐̽殺!-̸̭̫̖͓͙̅̏̄̾」被附身的韋斯佩爾也追了出來。
斯維一直跑著跑著,越過樓梯間,越過手術室,越過病房,越過轉角。
跑了一段時間後發現對方沒追上來,便鬆了一口氣。
當彎下腰喘口氣時,卻看見周圍化為滿是鏡子的空間。
鏡……鏡子!不不不要!要趕快逃走!好可怕!
慌恐地又邁開步伐開始向前跑。
他陷入幻覺了。
每片鏡子都映照著自己的模樣。
每個鏡中的斯維都在嘻笑著。
然後又映照出他曾做過的所作所為。
欺騙、誘拐、殺人、性侵、凌虐等等,過去的惡行都在鏡中重現。
這些不就是你的生活嗎?-҈̟̙̣̥̤̀̎̏͑你明明像我們,又喜愛我們的作為,為-̸̭̫̖͓͙̅̏̄̾為什麼要害怕呢?
.̸͇̞̬͛̀你跟我們一樣-҈̀̎̏。
「哈啊、不、不!別開玩笑了!」
他跌坐在地,顫抖的雙手摀著自己的臉。
想起原本的自己並不是現在這樣的人,一切都是從挪威小鎮的黑色帷幕那天而開始的。
原先的他只是想要安穩的生活,不會想去做傷人的事情。
也許原本的自我早就消失了,殘留的只是另一個人格,又或是邪靈本身。
我,變成他們了嗎?
還是我就是他們?
跟他們一樣?
他害怕邪靈,也討厭他們,但自己的作為卻跟他們一樣,喜於血中享樂。
本來毫無罪惡感的他卻對自己感到噁心。
我到底是誰?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另一個斯維邊說邊從鏡中走了出來,勾起他的下巴。
我們-̷̟̰͍̂̊̑̋都愛你。.̸̬͙̂̌́

***
看來那個人逃掉了,太好了……不,這裡早已淪陷,沒人能逃離那些存在的掌控……
沒錯,我們是永恆又強大的存在.̸͇̞̬͛̀,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們準備的劇場.̶͇̘̣͇̖̐̅̇́.̷̲̟̬͋͛͑͌̀ͅ。
為什麼蘭斯和舊日月宗的救援隊還沒來……
因為-҈̟̙̣̥̤̀̎̏͑他們拋棄你們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被拋棄了……
不,不,不會的!他們會來他們會來……蘭斯肯定會來!
反正我不值得被救,人都是我殺的……哈哈哈……
不不,都是那存在操縱我,舊日月宗肯定會理解的……
我……
情緒不穩的韋斯佩爾摀著頭,因被深入附身與侵蝕的關係,思想和行為都變得怪異。
走廊旁的消防箱被破壞了,地上滿是碎玻璃。
他手上扎著幾塊玻璃渣,他手裡握著斧頭,上方的血液從手掌沿著斧頭滴落在地面。
他的血與周圍死者的血混雜,這裡就像人間煉獄。
快過來,我親愛的孩子.̶͓͔̘̍͋͋̐̽。
啊……是母親、父親……我好想你們……
面前正說著溫柔話語的黑暗,在他眼中是他父母的樣貌。
他癡迷地抱向黑暗,然後身體傾斜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
母親節之夜──
一位褐髮少年把下午到鎮上買的康乃馨和卡片放進禮物盒中。
在睡前趕緊將這個禮物遞給母親,並給予祝福。
「媽媽,母親節快樂!」
「噢,親愛的寶貝,謝謝你!」母親撫摸孩子的頭後,接下孩子的禮物。
「我可以直接拆開來看嗎?」
面露笑容的少年點點頭,他很想看看母親打開禮物後的驚喜表情。
「哦!是美麗的康乃馨,還有可愛的小卡片!」
卡片裡寫滿了可愛的祝福語,開心的母親親了下自己的寶貝。
孩子的父親從一旁走了過來,「呵呵,真是美麗的花,這真的很適合你,親愛的。」
這時少年打了哈欠後,用手揉了揉眼。
「哈哈哈,哎呀,看來我們小寶貝該上床睡了,需要我唱搖籃曲嗎?」
少年搖搖頭,「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搖籃曲,但是我可以為媽媽唱。」
「呵呵呵我們的孩子真可愛。」父母一同笑道。
母親再次摸摸孩子的頭,「好啦,孩子趕緊去睡吧,晚安。」
「嗯,晚安。」
突然間,他父親一臉慌張地抓住孩子的肩膀,「等等,韋斯佩爾,你的護身符呢?你怎麼沒戴在身上?」
少年扭捏地不敢說什麼,他知道自己犯了錯,在買禮物的路上弄丟了項鍊,但他不記得哪時候、在哪個地方不見的。
他父親所說的護身符是指裝著聖血的項鍊,尤其對於擁有恐水人體質的人十分重要。
「孩子,你必須時時刻刻戴在身上,不能忘記也不能弄丟,就算不見了也必須趕快跟我說,這真的非常重要,這個可是關係到你的生命安全!以及我們家!」
少年垂下眼,「對不起,爸爸……」
母親擔心地輕撫她丈夫的肩膀,試圖讓對方冷靜下來。
他嘆了口氣,拿起手機開始翻找老友的電話號碼。
「也許是我對一個孩子太苛刻了……已經很晚了,先去睡吧,韋斯佩爾。」
然後又看向妻子道,「艾莉森,我先跟蘭斯那邊聯絡看看,也許該跟他多要幾個備用。」
說完便到書房與電話另一頭談起聖物取得的事情。
「對不起,媽媽,這麼好的日子被我弄得一團糟……」
母親露出溫柔的微笑,並蹲下身子摸摸少年的頭。
「不,我是真的很感謝小寶貝為我準備禮物,但是小寶貝也需要學會保護自己,我知道你擔心弄丟項鍊會被爸爸罵,但他只是擔心你遇到危險,所以,當你發現項鍊不見的時候就應該趕快跟我們說。」
「好的,媽媽,對不起……」
「嗯,親愛的小寶貝快上床睡覺吧,晚安。」
「晚安。」
其實在少年的心裡一直討厭自己是恐水人,討厭自己的異色瞳,甚至想過自己不出生會有多好。
但他的父母一直都溫柔地呵護他,讓他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他拋開那些負面想法,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到了深夜──
本已熟睡的父親,感覺到身旁的動靜,便睜開了雙眼。
卻發現身旁的妻子的頸脖被劃了幾刀,血流不止地將床鋪染上了鮮紅。
她驚恐地呻吟著,並試圖用雙手壓住脖子上的傷口,卻又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眼神黯淡下來而沒了氣息,雙手也垂落下來。
「艾、艾莉森!醒醒啊!艾莉森!」趕緊起身查看妻子的狀況。
但她已經變成冰冷的屍體。
「不不不不!艾莉森!艾莉森!」
然後又怒視一旁的黑影大喊,「是是誰!」
「啊……順序反了-̶͔̩̩́̑̄,應該先殺爸爸嘻嘻嘻.̶͇̘̣͇̖̐̅̇́.̷̲̟̬͋͛͑͌̀ͅ」
少年邊流淚邊歪頭嘻笑著。
「韋斯佩爾?不不!你你你竟敢碰我的孩子!你這個骯髒的東西!」
「嘻嘻嘻嗚嗚一起玩,爸爸,一起玩.̶͇̘̣͇̖̐̅̇́-̶͔̩̩́̑̄」
男人趕緊抓起床底的小箱子打開,「咦?」
「嘖嘖嘖,你在找這個嗎?爸-҈̟̙̣̥̤̀̎̏͑爸?」
不知何時少年早已扔下菜刀,將手槍舉起,砰一聲,射向父親的手臂。
「呃嗚、該死的邪靈……」
正當他想趕緊起身離開房間,少年指向他的腳又開了一槍。
「啊!」整個跌倒在地,也許因為安逸的生活過太久,閃躲技巧變得有所生疏。
少年撿回尖銳的刀把,將其持續刺向自己父親的背部。
「呃咳!啊咳啊……」
無力的父親想著,看來自己也要跟著妻子離開孩子了,也想著究竟是從哪裡開始出錯的,這都不是孩子的錯,也許我更該注意容易被忽視的細節。
也許邪靈早已對自己的孩子虎視眈眈,並不是今天恰巧碰上就趁虛而入的。
但無論怎麼想都無法挽回了,孩子……對不起我的孩子。
抖動地努力張開嘴巴,輕聲地向韋斯佩爾傳達了話語。
「爸爸嘻嘻嘻.̶̘̬̫̽͑̈̿……爸爸,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嗚嗚嗚對不起……嘻嘻.̵̜͖̿̀̚對不起嗚嗚嗚……」
這時,一名有著如月色般的白銀髮的男人破窗進來,啪嚓!
直接奪取少年的武器,並迅速將他制伏,在孩子的臉上塗抹聖血,再把聖骨緊貼於額頭。
「啊.̵̜͖̿̀̚啊啊.̵̜͖̿̀̚.̵̜͖̿̀̚啊啊啊!」
邪靈直接被強力驅趕了出來,少年變回原有的神情。
因為被附身的時間較短,對身體和精神上並沒有受侵蝕的影響,就算有也只是輕微的症狀,還能有所挽回,但受到的創傷需要時間來癒合。
清醒的少年持續哭喊著爸爸媽媽,淚流不止地抱向父親,訴說著都是自己的不對。
他的父親用僅存的力氣抓住孩子的手臂,抬起頭沙啞地在孩子耳邊說了幾句話後,就無力地倒地。
「爸爸!爸爸嗚嗚嗚嗚……」少年將頭埋向父親的身子哭泣著。
蘭斯看著僅剩一絲氣息的老友。
「與你約定的事我會做的,你就放心吧。」意即我會照顧你的孩子,你可以安心睡去了。
少年的父親勉強露出微笑,表達對蘭斯的感謝,只要孩子活下去就滿足了,而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在一旁觀看過去夢境的韋斯佩爾抓著頭,「父親……那時候究竟對我說了什麼?為什麼我不記得了……」
面前的闡述過去的夢化為細沙消散開來。
接著在空蕩蕩的長廊,開啟房門,他又再次重複觀看那一天的過去。
他被強迫關入無限循環播放過去的牢籠,無論怎麼做都無法逃離。

***
舊日月宗面對這樣危急的情況下達命令,前往了醫院。
但因為侵蝕擴散得相當迅速,他們趕緊將醫院外圍跟著失控的群眾給掌控並一一處理了。
並且準備以病患暴動名義燒毀醫院,想將其永久封閉。
「沒辦法了,必須放棄醫院了。」
「還能救出他們的!說不定還有未受污染的人在等我們救援!」一位擔心人們的驅魔人說道。
「問題是沒有時間了,帷幕的範圍正持續擴大,等你救到人,我們會難以控制這個地方,可能要連同整個小鎮都需要封鎖。」
開始有人提起油箱倒至醫院側邊,正當想準備引燃,就被蘭斯揍了過去。
「封什麼鎖?我出來之前不准封!」
蘭斯不理會理性在那講解事態嚴重性與對策的幾位驅魔人,直接頭也不回地衝進醫院區域。
而一些焦急的驅魔人也選擇跟著蘭斯進入,仔細探尋他們的夥伴和受害者們。
其中有著一頭具黑色挑染的黃髮青年也跟著蘭斯上前進入醫院,他是凱斯,是曾與蘭斯一同合作調查幾件邪靈事件的同事。
儘管不喜歡麻煩,但仍選擇進去醫院搜索生還者。
並不是為了拯救他人的善心,而是想早點處理好就能回家,與其在那邊爭論處理對策,不如直接行動。
不過也可能只是他單純放棄思考,看蘭斯有所動作就跟隨對方進入了。
位於後方的舊日月宗成員眼睜睜看著他們進去救援,其中一位指揮權限較大的人物果斷命令其他驅魔人也一起前往協助救援,另一半則守住這道防線及輔助救援行動。

***
韋斯佩爾持續徘徊在過去的夢中。
就算不開啟另一長廊的木門,過去的夢境也會自動在面前展現。
但這些過去的夢越來越昏暗,越來越朦朧,越來越兇殘、暴力、負面。
一切變得混亂,那一天的回憶持續被竄改。
夢變成──
自己並沒有邪靈附身之事,是自己主動去殺死自己的父母。
另一個夢變成──
因為自己受不了恐水體質,而選擇自殺。
又一個夢變成──
父母想拿刀攻擊自己,為了自衛選擇殺了他們。
夢又變成另一副模樣──
他享受於殺戮的快感,殺了父母,也殺了蘭斯,殺了所有人。
當詭異夢境又再次消散離去後,又變換了另一過去的場景,血腥味突然變得更加厚重。
那渾身是血的父母從地上爬起,用空洞的眼神看著他。
「為什麼殺了我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該存在,你不該出生,全都是你的錯你的錯你的錯……」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我不想殺你們,是真的!是那些東西操控我!」
「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
「那你為什麼身上都是血?為什麼地上都是屍體?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是邪靈的陰謀!是邪靈附在我身上,你們不是也清楚嗎!不是我造成的!」
他試圖擦去手上的血漬,但無論他怎麼用力擦去,就是弄不掉血跡,血腥味反而愈加濃烈。
當抬起頭時,就看到父母變成了骷髏,而骨間的縫中穿梭著翅膀上有著怪異眼睛的瓢蟲。
其中一個骷髏掐住他的頸脖時,趕緊拿起刀將兩個骷髏給擊碎了。
「哈啊哈啊、哈啊……」喘著氣的韋斯佩爾思緒相當錯亂。
他甚至開始不記得那一天真正發生的事情,也不記得父母溫柔的神情。
似乎被各種竄改的畫面所覆蓋,蒙上了多層陰影。

夢境又開始變化,再次重現了那一晚。
變成屍體的父母再次爬起。
「看看我們……你竟然對我們做了這樣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殺了我們……你不該活著,你不該活,一切都是你的錯你的錯你的錯……」「不!我從來都沒有要殺爸媽的想法,這是真的、這是真的!請相信我!」
「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那你為什麼在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咦?為什麼……我為什麼會……」
一旁的鏡子映照出自己在笑的模樣。
「不是的!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用手砸碎了玻璃,努力為自己辯解,讓父母相信他。
「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說謊!」
「不!我……我我真的是這樣嗎……不不!我……到底是……」
他的父母再次化做骷髏,並開始大聲尖叫。
「都是你的錯啊啊啊啊啊啊──」
韋斯佩爾閉起雙眼摀住耳朵,跪倒在地,並蜷縮起來,身體不受控地顫抖著。
他知道這是夢,是罪惡感的產物,也是他最脆弱的內心深處。
而且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場景又再次變化。
是還未發生邪靈事件時的幸福模樣,他的身體也變小了。
看到他所愛的父母對他露出溫柔的笑容,便衝向他們擁抱。
啊,是父親和母親,太好了,我果然沒有忘記爸媽的臉……太好了……他們驚訝地睜大了眼,「怎麼了?我們的小寶貝?身體不舒服嗎?」
他搖搖頭並說著,「我愛你們,還有對不起嗚嗚……」
「嗯?親愛的寶貝怎麼哭了呢?」
母親苦笑了一下,便輕揉孩子的頭,開始唱起柔和又溫暖的搖籃曲──
***
溫暖的家,溫柔的父母,柔和的旋律。
如此熟悉舒適的地方,讓韋斯佩爾忘記了真實與痛苦,他的眼皮慢慢垂下。
就在快睡著時──
「韋斯佩爾!快醒醒!」
「寶貝,傷心難過的事情都會離你而去,我們會陪著你的。」
「對啊,孩子,該忘記那些痛苦的事,我們也會一直愛你,直到永遠。」
「醒醒!」
夢境震動了,熟悉的聲音與溫暖的光芒傳遞到他冰冷的身軀,一縷光穿透了此處。
「是……老師?」
本該閉起的雙眼,逐漸睜開。
「身體很冰……不過幸好還活著……」
嘆了口氣又道,「怎麼還沒醒呢?你讓自己太累了,我們回去吧……」
聽到蘭斯的聲音,韋斯佩爾想起了真正的自己與遺忘的真實。

他想起了那一天父親最後的話語:
『孩子,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不要駐足過去,要看向未來,帶著我們的份活下去吧。』
以及當時金斯利醫生在死前張合嘴巴是想對他傳達:
『韋斯佩爾,這不是你的錯,沒事的。』
還有在過去,蘭斯也時常提點他:
『不要對過去的事捉著不放,真正的反擊就是活下去,持續對抗邪惡。』
『當然,不是叫你忘記過去,而是因為過去讓你變得堅強。』
少年鬆開了雙手,離開父母身邊,好奇地走向那道縫隙間正微微發著光芒的木門。
「寶貝,你要走了嗎?不留下來陪我們嗎?」
他變回了青年模樣。
「爸,媽,對不起……有人正在等我,我想陪伴他守護他,那個人也是我的家人。」
最後笑著看向父母,他不會忘記他們,也不會駐足於過去。
「我必須回去了。」
他開啟房門,光亮便壟罩整個空間。
父母隨著夢境逐漸模糊散去。

***
韋斯佩爾一臉疲憊地睜開了雙眼。
「老……師?這裡是……」
「呵呵,你終於醒來了。」
蘭斯見到他醒來相當高興,儘管有使用聖物來驅除他身上的邪靈,但這是遠遠不夠的。
不過蘭斯知道韋斯佩爾很堅強,能夠戰勝邪惡和他們製造的幻覺。
而且還有自己陪在他身邊,並不是無依無靠。
然後說著,「這裡是醫院外面,大家都還在忙著將生還者救出來,還有處理那些被侵蝕和被附身的人。」
「他們正盡快在黑夜來臨前處理完畢,你在裡面肯定不知道確切時間吧,你們好像都認為在裡面待了很長的時間,但實際上根本還沒過一天。」
韋斯佩爾看同事們忙進忙出的,有的生還者正在療傷,有的異常者因被侵蝕過於嚴重而被綁手綁腳,交由能夠為他們執行洗腦的執行人員──懲戒者來處理。
橘、黃、紅渲染的黃昏作為醫院的背景就像在燃燒,如同一場災難過後的場景。
這次事態真的非常嚴重,幾乎整個舊日月宗的優秀人士都被派遣了過來支援。
希望活著的那些人們能夠從傷痛中走出來,不會像我一樣一直徘徊於過去,讓自己無法抽離。
這時蘭斯出聲,將韋斯佩爾的思緒拉了回來。
「嘿,這一切不是你的錯,希望你不會再有所自責。」
「原來老師一直都知道我的想法……」
又接著苦笑道,「當時父親也是這樣告訴我的,我已經全都想起來了,所以我不會再自責,也不會再因為過去而煩惱……抱歉,讓老師擔心了。」
「嗯,你沒事就好了,很高興你終於走出陰影。」
在韋斯佩爾的心裡,蘭斯早已成為他的光,他的家人。
這也是他能夠突破邪靈的幻境、想起真實面貌的原因。

***
醫院裡面的另一頭。
正當幾位行為怪異的附身者想攻擊正在逃跑的醫生時──
啪!啪!
一位擅於使用金屬長棍的驅魔人挺身而出,打擊了那些異常者,那武器是用聖骨鍛造的,能對邪靈造成傷害並驅趕。
那名叫凱斯的黃髮青年到最後都仍在試圖營救那些生還者。
而擁有一頭灰藍色長髮的男子正拿著滴著鮮血的刀把,搖搖晃晃地走在大廳中央,並持續低語著。
無法逃離黑暗,那些存在怎麼樣也都無法消滅,而且看來我本身就是那些邪惡存在,就這樣死了會更好,就算相不相信我是不是也無所謂了,我也討厭這種爛體質,不用再飽受折磨……我,累了……
哈哈哈哈!殺戮的快感真好!
不穩定的情緒在瘋狂享樂與低落負面之間扭曲。
與其掙扎,死了更好……
雖然我也不想死……
雙眼無神的斯維看到面前出現一位驅魔人向他舉槍,便露出邪異又噬血的笑容,除了起了殺心,他也心想著──
啊,太好了,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但位在那位驅魔人身旁的安東尼奧阻止了對方,他發現斯維變得相當脆弱,並想上前安撫。
「斯維先生,你還好嗎?」
「怎麼?為什麼阻止他!為什麼又不動手!咳嘻-҈̟̙̣̥̤̀̎̏͑哈哈哈不一起玩嗎!.̵̝̫̓̀͐̈́̈́.̶̘̬̫̽͑̈̿」
如此疲憊的斯維衝向對方揮了一拳,安東尼奧進行閃躲並反手制服他。
掙扎之下,被正與舊日月宗合作的多洛莉絲使用聖物並注射了鎮定劑。
「啊啊……為什麼要救、我……」
說完便昏睡了過去。

***
「據傳因病患和醫護人員爆發口角衝突後對院內縱火,造成大量傷亡。」
「在那場災難倖存的人們都受到了驚嚇,甚至精神錯亂、無法正常溝通。」
「這起嚴重事故仍有諸多疑點,警方仍在密切調查中……」
舊日月宗偕同守密人們,動員了許多消防與警方勢力,讓調查方向定調為病患暴力事件。
黑色帷幕的範圍受限於院區不再蔓延,但也犧牲了眾多無辜民眾和驅魔人的性命,組織出資為每位罹難家屬舉辦葬禮。
昏暗陰沉的天空,正下著綿綿細雨。
葬禮既安靜又悲傷,人們在墓前遞上花束,有的人淚水直落,有的人放聲哭泣,有的人對死者感到惋惜。
每個人的黑衣隨風搖擺,他們抬起頭便看到白鳥群飛過此地,彷彿死者在與生者告別,去往遙遠的地方。
災難過後,醫院早已成了廢墟,不過認知危害的影響難以根除,舊日月宗仍持續密切監控此處,防止好奇民眾踏入。
還有,據說組織懷疑自身所持有的聖物純度不高,才導致聖物對那些存在無效,必須一一交由鑑定師重新審查。
如為屬實,必須趕緊調查聖物流通的源頭,以及是誰將聖物混入雜質的。
而組織所捉獲的罪人斯維.勒莫,他是聖骸方的捕環者兼研究家,至今仍在病院臥床不起,可能是心理層面受創得太嚴重而不想醒來,但組織成員仍持續輪流看守他。
他若能成為屬於舊日月宗的東西,不,合作對象,肯定能在聖物研究方面得到一些助力,甚至更上一層樓。
不過聖骸組織卻佔領我們的其中一個分部,脅持我們的驅魔人,並向我們提出交換,要求我們把斯維交還給他們。
在這個險惡的世界,人類怎麼還要內鬥呢?不管如何,我們必須試圖提出雙方能夠同意的合作方案。
一名驅魔人放下原子筆,闔上了日記本後,便離開房間。
結局寫超長的... 不知道寫這樣的結局好不好,這篇寫太久卡太久了我好累(腦細胞死亡

艾比索那邊因為爆字數,所以那裡是分兩篇,噗浪這裡是兩篇接一起的

喜歡事件結合角色的故事 ! 看到斯維回憶他的所作所為&恐懼不可名狀的模樣有點新奇同時也很心疼 !

所有角色都有出場和戲份像是群像劇一樣精彩
也想偷偷問您現在還可不可以闖交流......
Dogma1213:
耶 謝謝親愛的喜歡!也謝謝覺得精彩!!好開心 耶嘿

可以闖歡迎闖!只是我可能週一或週二才能回,我的腦袋需要先休息個一兩天(?
哇,可以和多洛莉絲一起出現,斯維雖然乍看是壞人但是脆弱反而令人非常有好感呢,最後韋斯佩爾沒事真是太好了,蘭斯還是那麼令人感到安心!!!
謝謝蘭斯中讓我看到感動結尾&跟他們的回憶,順利趕稿完好好休息!你好棒!
gcr33384:
嘿嘿 我才要謝謝閱讀他們的結局,二期真的很好玩!把我腦中的靈感給掏空了,雖然這陣子忙不過來,但能寫到結局就是我的滿足了

還有你也是最棒的!!
我遲來大喊救命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長篇可以讓我拜讀太會寫了吧!!!!
有機會看到斯維的過往和他的內心世界好好又好痛怎麼會這樣

蘭斯好好謝謝你的到來&太好了韋斯佩爾

好會寫各種情境下的角色大家都被蘭斯中寫得好帥真的超級感謝……超級吃飽喝足
Caspian_Tiikeri:
唉唷 太好了!謝謝凱斯中!!

你太會誇了!把我誇到讓我對自己的文字充滿信心,今晚能做美夢了

謝謝閱讀也謝謝喜歡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