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酒吧，燈光渾濁得像是隔著一道薄霧。

嘈雜的人聲與音樂交織成一片黏稠的背景聲，令人恍惚。

諾亞坐在靠牆的高腳椅上，被幾個興奮過頭的年輕隊員半推半就帶了過來。

他不喜歡這種地方，太亂、太吵，空氣裡混著廉價酒精和汗水的味道，讓他下意識保持著警覺。

「老大，來都來了。」亞利克斯笑嘻嘻的把威士忌塞到諾亞的手上。「試試不吃虧。」

諾亞看了眼手中的杯子，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表情卻不見有多放鬆。

「不會走，要玩下去玩。」見亞利克斯眼巴巴的望著自己，諾亞嘆了口氣，還是應了對方的期望。

不過他之所以耐著性子沒有立刻離開，也是他答應了那幫小朋友，這次A級任務回來後，要給他們放個假。

「你看副隊那樣子。」離開吧檯後，亞利克斯齜牙咧嘴的朝卡特做了一個怪表情，「我是個女的我都不敢靠近他。」

「我是個男的，我也不一定會想靠近他。」卡特認同道，又轉頭看向舞池。「不過那裡又是另一個極端。」

艾娜與艾勒姊弟倆，一進夜店之後就徹底放飛自我，艾娜早早和兩名沒穿上衣的舞者在舞台上打得火熱，艾勒在下場給自己騰了一個空間SOLO，卡特一瞬間不想承認自己認識他們兩個。

「我也要下去玩了。」亞利克斯聳聳肩，「你呢？在這裡看老大？」

「不了。」卡特指了指吧檯的另一頭。「老熟人老位置。」

看著四散的隊友，諾亞沒說什麼，一個人靜靜地待在邊上，喝著眼前的威士忌。

他百無聊賴的撥弄著手中的通訊設備，目光無意中掃過對向的卡座時，卻停住了。

那個人坐在昏黃燈光下，一隻手支著額角，指節微微泛白。

深棕色的短髮有些凌亂，口罩拉到下巴，露出蒼白而憔悴的側臉。

他記得這張臉。

—伊萊亞斯・席恩。

不過在諾亞的記憶裡，只有他穿著制服、沉默地在污染區行走的樣子。

而現在，他喝得微醺，眼神空洞地盯著杯中殘留的酒液，像是連自己的靈魂也一併放逐了。

諾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多看了幾秒。

也許是因為他出現在這裡太過違和，也許是……

「副隊！快來這邊！艾勒他們在Battle！」還沒細想，年輕隊員們便在另一頭大聲喊他。

諾亞垂下眼，掩去短暫的注視。

他慢慢起身，在人群中擦肩而過時，餘光瞥見伊萊微微晃動的身影，

像是一朵在污濁水面上漂流的、早已失去根系的花。

鬼使神差的，諾亞調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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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你有在聽嗎？」昏黃的燈光在辦公桌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格溫‧泰勒揉了揉眉心，看著坐在對面的伊萊亞斯，加重了語氣。

對方似乎才從某種游離狀態回過神來，他微微一怔，抬頭：「抱歉，副組長？」

「代號B307-7-016的清掃任務！」

格溫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強調，「你的精神狀態看起來越來越差了，你確定要去嗎？」

伊萊亞斯垂下眼睫，像是思考了一秒，又像是早已有了答案。他語氣輕緩地說：「那是組長分配下來的任務……」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格溫皺起眉頭，聲音中帶著隱隱的不甘，「我說的是，你不用勉強自己。」

屋內陷入短暫沉默。

格溫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似乎在斟酌措辭。

「諾亞副隊長的隊伍……」她開口，語氣有些遲疑，「很多醫療小組的組員都不敢去，更何況你……」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硬生生止住了話頭。

空氣瞬間僵硬了片刻。

伊萊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是輕聲回應：「我沒事的，副組長。這麼多次，我不都安全地回來了嗎？」

格溫歎了口氣，像是自嘲似的搖搖頭。

「唉，是我勸不動你。」說著，她從抽屜裡取出一盒特效藥，推到了伊萊亞斯面前。

「這個拿著吧。」她的聲音比剛才溫柔了些，「當作是讓我安心也好。」

伊萊靜靜地看著那盒藥，指尖微微一動，最終還是收下了。

他低聲說：「知道了。謝謝副組長。」

「早點休息吧。」格溫疲倦地揉揉太陽穴，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伊萊亞斯點點頭，起身離開辦公室，身影融進走廊昏暗的燈光中，他的白色工作服有些皺，胸前別著識別證，臉色蒼白，眼神卻依然冷靜，像是早已習慣了疲憊與孤獨。

格溫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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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這樣，還沒寫到官方的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