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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安魂周│with nona_fuyu後台



阿瑞斯抬眼看了一眼日曆,又到了這個時節。
扣上最頂端的扣子,他整了整衣擺,帶上了提袋。

今日他與人有約。
latest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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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平日以普通民眾和神職者居多的永恆教會在此刻多了許多熟悉的面孔,阿瑞斯在教堂門口看到了熟悉的銀色髮絲,他沒有招手,僅僅是靜靜的走到了對方身邊。

「來了。」很平淡的一句招呼,卻透著幾分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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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亞爾伯德點了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他們像陌生人般默默地站在門口,卻又默契地用同一隻手提著相似的提袋,直到從教會人員手中接過安魂枝條後,才一同走入教堂。

他走到神像前,沒有過多的祈禱,只是閉上眼又重新睜開,平淡的像是在走流程般,卻在轉過身時,眼神落在了阿瑞斯帶來的提袋上,沒頭沒尾地突然說道。

「我這次帶了點不一樣的給他們,是、」說到這邊他的話輕微地頓了一下,又語調平常地繼續說道——「巧克力餅乾,一個隊員前幾天買來分給隊上的。」

「我吃不太習慣,所以就拿來了。」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著,但熟悉他的人都聽得出來——是因為蠻好吃的,所以才特意帶過來的吧。
「土星一直都挺喜歡吃餅乾的。」他淡淡接過話,也稍稍提了提自己的袋子:「還是跟去年一樣的,反正他們應該也習慣了。」

阿瑞斯同樣上前閉眼了片刻,接著動作穩定的摘去葉片放在聖台上,儘管他知道他們都並不怎麼信這個,但還是每年都會來走個流程。
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許多年,他和亞爾伯德會默契的選擇安魂周的第一天請假,在探索隊統一集合的時間到達這裡,就像過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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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嗯,我不喜歡這個甜度,但她會。」

亞爾伯德握著無葉的枝條,指尖蹭過粗糙的樹皮,他的目光從提袋上移,對上阿瑞斯的視線後,便轉過頭往教堂外走去。

「走吧,去集合了。」

他們並肩走在街道上,一如當年入隊時的模樣,清晨的日光灑落,似乎還能在他們的身側看見幾個模糊的人影,卻在向前走的路途中,被風一一地吹散,僅剩這一金一銀的身影,踏入這處與教堂相距不遠的墓園,佇足在並排的四塊墓碑前。

亞爾伯德用手中的樹枝掃了掃墓碑上的落葉,目光落在碑上的名字時,他的腦海裡又冒出了副隊長那令他厭煩的嘴臉——嘖嘖嘖、長得那麼帥,不多笑笑還真是可惜了。

與此同時,他的唇角也微不可查地向上勾了勾,像在配合記憶中的那人一般,轉瞬即逝。
注意到亞爾伯德的視線,阿瑞斯的唇角也不經意的微勾了一下,他們的海王副隊長啊,總看不慣亞爾伯德板著臉的樣子。

掃了掃眼前墓碑上的落葉,他把提袋裡的高粱酒拿出來放在隊長的碑前。
「今年也是這個,但反正本來你就只愛喝這個。」他喃喃低語,自顧自地。
他不認為逝去的人真的會回歸神的懷抱,說到底,那也就是個偽神罷了。那麼,逝去的人真正會去的地方是哪裡呢?真的有所謂的靈魂存在嗎?
他年輕時曾不停的思考著這樣的問題,而到了現在他已經不再多糾結了。不管有沒有靈魂、不管他們最後歸於何處,至少他們還能活在他和亞爾伯德的記憶中,在他們的談話間證明其存在過。

這或許是他們仍堅持著每年和隊員「聚聚」的理由。
儘管這只是衣冠塚。

「等會去喝一杯?」他放完酒瓶後開始用枝條掃旁邊的墓,說實話還挺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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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好,走的時候記得拿上那瓶高粱,我們⋯⋯」
亞爾伯德的目光順著落到了隊長冥王的碑上,也許是已經想到了某人氣急跳腳的畫面,居然難得地發出一聲哼笑。
「哼、要照慣例來觸犯一下隊規了。」

他幫著阿瑞斯掃了掃其他人的墓,等到都打掃乾淨後,他拿出餅乾盒放在了土星的墓前,語氣平淡地開口說道。
「妳喜歡的那間烘焙店還是一樣難買,原本我還打算要給妳帶點別的⋯⋯不過現在不用了。」

他的目光落在餅乾盒上,眼前似乎又浮現了往日隊友的神情——應該是喜歡的吧。
「雖然不是同一間店,但記得要謝謝我的隊員。」
阿瑞斯也忍不住抿唇笑了笑,眉眼微彎。

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被海王拐著喝的時候他還有些遲疑,但在副隊長信誓旦旦的「沒事啦」的目光下還是跟著偷喝了幾杯隊長的高粱。
熱辣的酒液淌過喉頭,他才剛喝下一口就聽到隊長鬼哭神號的說他要以冥王之名詛咒他們——在這種事上幼稚的不行。

「……啊,對了,今年要給海王的那個,你有帶吧?」他眨眨眼,轉頭看向亞爾伯德,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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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帶了。」

亞爾伯德的眼神往旁邊飄了飄,從提袋裡拿出一本薄薄的書,書皮都被封起來了、完全看不出裡面會是什麼樣的內容,他隨手就把書擺在了海王的碑上。

「海王喜歡的那位畢業了,你去年帶的那本是畢業作,所以⋯⋯」
銀色的髮絲下,本應蒼白的耳尖染上了一點薄紅,他掩飾般地輕咳了一聲,才繼續說道。
「咳、這是我問店員推薦的類似作品。」

突然一陣風吹過兩人身側,書頁一頁一頁地翻動了起來,那些白皙柔軟的肉體、各式撩人的姿態被攤開在陽光之下,彷彿有個無形的存在正在美滋滋地欣賞著,而亞爾伯德的視線在觸及的那一瞬間就迅速地撇開了。

腦海裡這時候又冒出了擾人的笑聲——哈哈、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麼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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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只要想像一下對方去書店買寫真集的樣子就不免讓他有些樂,雖然明年又輪到自己了……誰都不會想到事到如今他們居然還得做這種事啊……至少他不用煩惱明年該買誰的作品,也不用請店員推薦了。
阿瑞斯淡淡看了一眼翻開的書頁,身材姣好的女性對著書頁外的人眨著眼睛:「確實是他喜歡的類型。多謝你問了。」

接著阿瑞斯走到了木星的碑前,拿出了一封信,用石頭暫時壓在墓前。
「妳弟弟妹妹們目前都好,最大的前陣子進了後勤隊。其他詳細的寫在信裡了,妳就自己慢慢看吧?」

那個嬌小的女性若還活著也不過和他們一般大,當年卻以同年之姿成了他們的前輩,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很努力、很認真生活的女性。
這些年來他們能為她做的也只有替她照看她的家人以及給她帶來家人的訊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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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不是多話的性格,在把一些該說的話說完後,他們又和這幾個墓碑一起大眼瞪小眼了好幾分鐘,直到風將寫真集的最後一頁吹完後,亞爾伯德才從提袋中拿出打火機,將那本惱人的書籍點燃。

他腳步一轉,走到了木星的墓碑前,蹲下身點燃了那封信,點點火光在他的眼底跳躍著,他開口說道。
「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那你呢?
記憶中又湧現出一道語帶擔憂的女聲,她總是這樣,身為醫療官的她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隊友的不對勁

亞爾伯德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無聲地說了句——「我會活著。」——直到看見和平的那一天。

火花混著灰燼被風吹落在地上,他站起身來,從提袋中拿出水瓶,細細的水流傾倒在餘燼之上,帶走了最後一絲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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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伯德拿起地上的餅乾盒及高粱,將灰燼簡單清理完後,側過頭看向阿瑞斯說道。

「我們差不多該走了。」

他的眼角餘光流連過那四個墓碑,隊友們當年的模樣也一幕幕地浮現在眼前,他閉了閉眼睛,只在頭轉回來前淡淡地說了一句話。

「明年會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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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阿瑞斯垂眸看著對方動作,打開提袋默契的接過對方手裡的餅乾盒和高粱,嘴角罕見的噙著溫和的淺笑。

「走吧,明年見。」



他們也有習慣的酒吧,雖然店內的裝飾隨著年頭汰舊換新,卡座的擺放位置到是一直沒變,阿瑞斯自然的跟對方一起走到最角落的卡座,因為海王太能鬧騰,他們一向會選個「好處理」的位置。

阿瑞斯將高粱放在桌上,這裡的酒保對他們的自帶酒行為也早就見怪不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先給他們準備了他們每年都會點的馬丁尼和兩個空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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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伯德沈默著打開了高粱,先給自己和阿瑞斯滿上了一杯後,他端起酒杯,和阿瑞斯對敲一下,又輕敲了一下酒瓶,才將酒杯遞到唇邊,仰起頭整杯喝乾。

他喜歡品酒,但卻不常喝。常年的戒備習慣導致他不會在平日裡飲酒,就算在假日也是小酌——只有每年的這個時候,他才會稍微地放縱自己,不再克制。

阿瑞斯算是少數見過他如此模樣的朋友,因為其他的人幾乎⋯⋯都已經沉眠在過往的時光之中了。
阿瑞斯也一口悶了,熱辣的酒液滑過喉頭,順著食道落入胃中,能明顯感受到酒液經過的地方都彷彿灼燒一般的溫暖起來。
他看著亞爾伯德的模樣,只是沉默地替他又斟滿酒杯。

「敬隊長。」他與對方碰杯。

以前偷喝隊長的酒時,只要沒有被抓現行,海王就會說上這麼一句,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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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亞爾伯德和阿瑞斯幾乎是同步的動作,他仰起頭,喉頭滾動間,酒液帶著辣感流經食道,彷彿在胃中燃起熊熊大火般,灼燒著他體內的每一條感覺神經。

他低低地哼笑了兩聲,那雙冷淡的眼睛微瞇著看向阿瑞斯,倒是還有心情開玩笑地說道。
「那我是不是還要學隊長給我們降下來自冥王的懲罰?」

空了的酒杯被重新滿上,亞爾伯德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熟悉的酒香在口腔中逸散開來,酒吧、座位、酒保⋯⋯身邊的一切都和第一次來時一模一樣。

——但碰杯的人,卻只剩下他們倆了。
阿瑞斯低聲笑了笑。
「你要是做得出來,我倒也不介意。」隊長最沒形象的時候肯定就是這時候,根據他對亞爾伯德的了解,光是讓他開口複述台詞,在他還沒醉的前提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任務。

他看著昏暗燈光下對方的側臉,他們都是不怎麼跳脫的性子,但亞爾伯德和壓抑著的自己不一樣,他是真的彷彿一直都打從心底的老成沉穩,冷淡卻不冷漠,套句海王的話,彷彿是先老起來放一樣。
而自己在海王的慫恿下,甚至還能一起捉弄對方幾次。

「……最近還是老樣子嗎?」他開口問道。
每年的安魂周小聚除了讓彼此得以重新記憶逝去的人,也是為了還活著的人能聯繫感情,不至於感到太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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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嗯,老樣子。」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彷彿說的不是什麼大事,拿著酒杯的手在空中晃了晃,白手套在動作間被撐出了有些凹凸不平的手背。

「你呢?適應警備隊的生活了嗎?」

亞爾伯德喝了一口酒,看向阿瑞斯問道——他知道,他也是因為一樣的原因而調職的。
「……差不多習慣了吧,警備隊比探索隊安穩不少。」他垂眼,又悶了一口酒,眼神自然地掃過對方的手背。

他知道對方的異化狀況使對方的行動有些受阻,在身上長出結晶這種事他光是想想就疼。
可他也知道對方早就習慣了,就像他也習慣了自己使用異能所伴隨的疼痛。他們都不是會把這份疼痛訴諸於口的類型。

氣氛一時沉寂了下來,他又替自己滿上一杯,開始低聲說起自己上一次去變異區的見聞。
不談怪異和令人汙染值增長的內容,僅是描述景色和天空,簡直像是在分享遊記。
「……這大概是最後一次給你講這些了,明年大概只能跟你分享我家旁邊的花開了。」他語帶自嘲,故作輕鬆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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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亞爾伯德靜靜地聽著阿瑞斯分享,自從他2年前被調回來後,這件事似乎就加入每年這天的例行公事⋯⋯當然,現在應該要被刪掉了。

「那也不錯。」
他喝下杯中的最後一口高粱,一邊倒酒一邊語調平淡地說著。
「花開了,是件值得分享的好事⋯⋯雖然我其實不太了解花的品種。」

「還是你下次想聽我的工作報告?」
他抬起酒杯和阿瑞斯的酒杯碰了碰,居然還開了句小玩笑——看來酒精已經開始發揮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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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值
(dice20)
酒醉值
(dice20)
「搞不好我們甚至能交換工作報告。」阿瑞斯輕笑了一聲,神色比之前更放鬆些。
「我也不懂花……或許講講鄰居給我們烤的餅乾會更有意思?啊或者講講我家那個不省心的悶聲不吭的調職的事。」他嘟噥著說,手指輕敲酒杯。

這次他沒有喝,他本就不是太貪杯的人,而且,在這個日子他也總希望繃得最緊的亞爾伯德能徹底放鬆下來,他會做那個陪他小酌的人,也會做那個收拾殘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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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伯德喝下最後一杯高粱,轉而端起一旁的馬丁尼,瞇起眼小酌著。

「你弟弟啊⋯⋯哼、在調職這件事上倒是很有默契啊。」
他難得調侃地看向阿瑞斯,也算是對剛剛寫真集的報復吧,但下一句的語氣又沉了下來,語調有些反覆地說道。
「雖然我已經⋯⋯但需要幫忙的話記得跟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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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值
8+(dice20)
「這種時候有這種默契只能說是陰差陽錯吧。」他長嘆一口氣,最初發現時的由擔憂、恐懼混雜而成的震怒已經消散不少,雖然不清楚伊西多那傢伙調到了哪一隊去,那這些年來他換的小隊也不少,他也多少對探索隊的生態心裡有個底。
自家弟弟那個性……應該多少是吃得開的吧。

「得了,像是你要操心的還不夠似的。」他低低的說,雖然對方講得模糊,但他大抵明白對方的意思:「我會拜託你的只有一種狀況,你也知道的。」
「所以你就好好活下去吧,總得活得比我久才有機會被我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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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嗯。」

亞爾伯德將空酒杯放到桌上,而桌上的酒此時也大半都進了他的肚裡,在酒精的麻痹下,他一向挺直的腰背漸漸鬆了下來,陷入柔軟的椅背之中,那雙淺藍色的眼眸望著前方,似乎正看著阿瑞斯,又似乎正看著其他地方,他有些愣神地說著。

「我時不時還是會想起⋯⋯」

想起什麼?土星那天的叫喊嗎?木星那天的笑容嗎?海王那天的背影嗎?還是、冥王那天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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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伯德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音量小到連氣音都快聽不見了,只看見他的嘴唇一開一闔著,近乎無聲地呢喃道。

「我應該留下的⋯⋯但我不能後悔離開。」

因為如果我後悔了,那他們的犧牲⋯⋯又算是什麼呢⋯⋯

他的目光聚焦在阿瑞斯的臉上,看了良久後,突然說出了那個好久不見的稱呼。

「金烏,我不會讓你有拜託我的那一天的。」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你離開,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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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值
18+(dice20)
他知道亞爾伯德是醉了。

「想得美,白矮星。」他放下了酒杯,對著對方挑了挑眉:「我可還比你大一個月,再怎麼樣都是我拜託你。」
就像那時隊長和其他人選擇了送最小的他們出來一樣。

跟一個已經開始醉了的人辯論這點或許沒什麼意義,他說出來的話也像是小孩子拌嘴。
無所謂,偶爾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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