ᴇɢᴀɪ ☀ 波瑞爾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光暗盲境 |With darkfuture

犬齒、小指指甲 ⇄ 安全屋

第二天的氣候對波瑞爾來說並不是很好。

他本身就不是甚麼體質優秀的個體,再加上第一天的經驗讓他預設自己的肺活量似乎不太好……第二天一到來,光是與第一天的夥伴分開,走到現在這個地方,波瑞爾真的覺得自己的呼吸真的是不太正常。

(!有疼痛描寫,閱覽注意!)
latest #42
透過不斷的深呼吸、吐氣,他才能比較正常的行動,再這樣下去不行,得找個人先進去安全屋才可以——波瑞爾如此想著,霧霾讓他的視力問題幾乎是雪上加霜,他即使是瞇著眼能見度也很低,所幸的是他在一片霧霾中先是找到了一間安全屋,他想著如果有誰也在找安全屋的話,在這附近應該找的到人……?
走在森林裡的索菲亞腳步略緩,不像昨日的炎熱,今日又是另種讓人不適的狀況,早已失效的面罩已被她丟棄,視線不佳的令她再次迷失在這片森林中。

不像昨日還有的遊刃有餘,她臉上慣性帶著的微笑已不在,似乎不久前見到的景色還是衝擊著她。

踏在草地的步伐輕巧,像是想要隱匿自己的存在,但免不瞭還是引起些突兀的細碎聲響,無法清晰辨識週遭環境,還是讓她感到了不安,更重要的是——今日的任務怎麼辦?

誰也沒遇到的話,也要有最壞的打算,想到此,索菲亞手不自覺的施力,握在手裡的死人指甲與尖牙讓掌心略微刺痛,她還是鬆開了手,第一組物品到手,但還不夠——還得要有活人的。

無法得知八點厚重門扉開啟後過了多久,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毫無目的地的走著,或許也能像昨日那樣,再遇上誰也不一定?

逼自己樂觀點,索菲亞繼續往前小心的前進。
波瑞爾在安全屋的附近聽見了一些行走造成的草葉摩擦聲,他沒有思索太久的就開口問道:「請問附近有人嗎?咳⋯⋯」他用了目前為止他能用出的最大的聲音詢問著,如果有人的話也希望對方能夠有所回應。

「有人在嗎?我需要幫忙⋯⋯」波瑞爾也不是沒有想過遇到壞人的可能性,但眼下比起那些,趕快進去安全屋裡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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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林間,任何聲響都像放大似的在耳畔迴響,今天的任務可是要活體樣本呢,遇上誰來暴力搶奪也不奇怪,不是突襲的出現在眼前,而是以聲音喚著誰能過去——聲音來源或許不是什麼危險人物?

難保可能是什麼陷阱,視線不佳的更該提防任何突發的狀況,但若此聲音源頭真的需要什麼幫助,賣個人情或許能無償獲得她所需的東西——


「你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忙呢?」
以輕柔的聲音應著森林裡發話的人,不特別躲藏的腳步聲往源頭緩慢前去,讓對方聽見的像是普通的好心人前來幫忙一樣——

初會面可得先像個好人,給自己的印象加分,更有機會索取自己要的物品。
波瑞爾因為氣候的影響,看得不太清楚,呼吸聲也變得不平穩,但他聽得見有人的回應與逐漸靠近的聲音⋯⋯

「那個、可以⋯⋯可以和我一起進安全屋嗎?」他也知道這請求唐突也無理,但今天的氣候對波瑞爾來說實在是太惡劣了。

「抱歉,因為面罩已經沒用了⋯⋯」語畢,波瑞爾深呼吸——吐氣。
逐步靠近聲音源頭,漸漸的連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辨,從這個聲音與現在環境狀態看了,這個呼喚聲似乎只是單純的希望能找到人?


「哎呀,你還沒找到同伴嗎?今天已不知過去多久了,離關門時間或許已快到了?」
「我的面罩也用太久,帶著反而不能呼吸只好直接丟了。」

繼續前行,終於在一片霧靄中看見了另個人的身影——身形不壯,危害較低,呼吸不順或許氣喘或純粹環境造成,體力不曉得如何?

索菲亞短暫的打量後,眼前的人似乎是可以稍微利用的——
「一起入住是沒問題,但是……今天的任務怎麼辦?你已經蒐集完兩組樣本了?」

握在手裡?藏在衣物裡?要怎麼從對方手裡得到那個樣本?
對方提到的問題,讓波瑞爾沈默了一會。

他是打算活體的樣本取自己的就行,但回應他的⋯⋯女孩?他的提問意圖很明顯,波瑞爾沉思了一下。

⋯⋯好吧,或許牙齒和指甲換一條命挺划算的吧?有求於人的人身上可不能沒有籌碼。

「⋯⋯我搜集完了,也有多的可以給你。」波瑞爾並沒有把他的打算告訴對方,等確定可以進去安全屋之後⋯⋯先進去再想想辦法吧。

會有這麼好的事?可以拿到多的?

索菲亞半信半疑的看著,這種樣本要拿到並不容易,能直接獲取自然最好,要是對方說謊——自己有辦法打暈對方再強取嗎?


「你人真好,我也有多的樣本,不過是屍體上撿來的。」
「活體的部分能分給我就幫大忙了,這樣我也能過今天的任務了。」
「你只差個夥伴一起進入安全屋囉?聽來我運氣真好,謝謝你了呢。」

臉上的微笑不減,道謝的話一半是真心的,但東西沒到手前還是小心為上。不論如何,有這樣的機會錯過太可惜了,若真被騙——再強行搶奪吧。
對方答應的有點乾脆,讓波瑞爾有些遲疑,但他還是拉著眼前的黑衣女孩,走到了離不遠的安全屋前。

「剩下的⋯⋯進去再說吧?」語畢,波瑞爾用帶著手環的手感應了安全屋的面板之後,看著被自己硬拖來的少女。

等著對方感應的同時,波瑞爾內心盤算著該怎麼分配該拔掉的指甲與牙齒。

被拉著的同時,索菲亞也在評估著對方的力氣與體力狀態,不算強硬的模式,而是詢問過後才行動,在這方面感覺會是好相處的人。

真有點抱歉呢。
心裡這樣想著,但卻沒多大的罪惡感,為了自己的生存,這也是不得已的,抱歉啦。

面前又出現了安全屋,和自己昨日踏出的看來毫無差別,實在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同一間,但當下連日夜都要搞不清楚的環境,早些時間解決這任務總是好的。

纖細的手舉起與對方共同在厚重門扉感應,就如同昨日的動作,二次見到大門開放來人進入,起碼今日算目標完成一半?

踏出輕盈的腳步回到室內,昏暗不比外頭好的視線,至少沒有擾人的沙塵霧靄,在裡頭待著還是舒適些。

「今晚得當一日室友了,我叫做索菲亞,我們好好相處吧?」她轉過頭笑著和對方報上大名。
波瑞爾踏步進室內,他當然聽見了你的問題,但現在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乾淨的空氣。

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吐氣⋯⋯就著樣,波瑞爾花了好一會的時間穩住呼吸,他這時才看向那個與自己一同進入安全屋的女孩。

「哦、我叫——波瑞爾。」波瑞爾簡單的介紹自己的名字,然後他遲疑了好一陣子之後,開始把手上的手套與鞋子一一取下。

「你說,死體的樣本您已經取完了嗎?」他的死體樣本還有多,也不知道對方需不需要,姑且還是詢問以下。

踏入屋內的索菲亞也沒有急著到床舖坐下,只剩床頭上的壁燈,背著光的她臉上仍見著淡淡的微笑,看著眼前的人順了許久的呼吸,也算理解為什麼會立即提出回安全屋的需求了。

「是的,死體的部分我已經得到手了。」
語畢,她握著的掌心鬆開,有著血漬的牙與指甲似乎還帶著點殘碎肉末,已乾涸的血沾附在的手套與指尖上,她低頭看著這些陷入短暫沉默。

「這地方很糟呢,為什麼我們得做這些任務呢?」拇指稍微搓揉著那髒污的死體門牙,她抬頭又望向波瑞爾。
「聽過嗎?不執行任務待在外頭,晚上可會像一般動物那樣發情呢。」
「“貢獻”我樣本的那位,最後可是很後悔昨天沒完成任務的,他本來找到了安全屋,離開屋子卻再也無法進去了。」

「是只要完成任務就會沒事呢?還是待在在屋裡會沒事呢?因為這裡叫“安全屋”?如果他有完成任務待在安全屋,今天是不是就不會死去了呢?」
「不論實際哪個才是他致死的真因,我都不想嘗試違反“規則”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呢。」
那令人厭惡的手環無法摘除,外頭除了無法辨認方位的叢林,也不知到底哪裡可以“離開”這裡,暫且只能先遵循手環賦予的任務行事。
「你知道的可真多呢。」

未完成任務會發情?但如果只是發情,那為什麼會死了?波瑞爾沉思著,難道沒有進入安全屋的懲罰會讓人變得具有攻擊性嗎?波瑞爾嘗試著從對方的話中推敲出更多的資訊,但總歸來說——索菲亞除了想交換資訊,還有不少赤裸裸的威脅意味在。

進來安全屋之後就無法再出去,也就是說活體的任務樣本不是從波瑞爾身上取下,就是各自取下,是嗎?會想著剛才對方的態度,索菲亞感覺起來就不是會想拔自己牙齒與指甲的人⋯⋯想到這裡,波瑞爾深呼吸、吐氣。
「嗯⋯⋯聽起來,安全屋只對乖乖待在裡面住一晚的人是『安全』的。」波瑞爾如此說道,聽起來只要只進不出等到時間到自己把門打開,應該確實是安全的⋯⋯至少他隔絕了外頭那些糟糕的空氣,讓波瑞爾自己現在還能正常呼吸。

「做了任務可以交換物資,是相對比較保險的做法吧?目前這個像是實驗的活動究竟想做什麼還不明朗,還是別讓自己輕易的陷入危險比較好。」
「還不夠呢,只知道這些依然是等待被宰的小羊。不聽話的給予懲罰,讓其他人知道,不就是種警告?」
索菲亞似笑非笑的說著,覺得這個安排還真刻意,究竟是誰策劃了這場生存遊戲?這兩天遇上的人以外,到底有多少人在參與呢?不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讓自己能活下來——

「物資確實很重要呢,拿到面罩,今天天氣就是如此……」手握著的牙與指甲可以換來增加生存的物品。
「今天完成能得到保暖外套及打火工具……明天大概會很冷呢。」索菲亞推敲著物資與天氣有著關聯。

「實驗……這形容真貼切……」喃喃的複述著,似乎也跟著想起了些什麼。
「你有在樹木或動物屍體上……或者其他任何地方發現什麼不尋常嗎?有沒有在哪見過EGAI的文字呢?」突如其來的問句。
待宰羔羊嗎?波瑞爾有注意到對方的瞳孔和一般的眼睛並不一樣,索菲亞的確實是羊沒錯。這個實驗對草食性動物來說會比較困難吧?除了要完成任務,還要提防被獵食的可能性⋯⋯?

但像波瑞爾如此先天性的體質虛弱的肉食個體,也是被掠食的目標之一吧,只是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替他們貼了標籤,在索菲亞眼裡,自己或許真的是什麼狡猾的肉食狐狸?又或者是被草食動物利用的傻子呢。

其實不管怎樣對波瑞爾來說都無所謂,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本來就打算好了。

「EGAI?」這個問題唐突又詭異,波瑞爾仔細的回想著自己有沒有在哪裡看過這個字眼,但他並沒有相關的印象,更不用說自己是個失憶的人了。

「我沒有這個東西的相關資訊⋯⋯抱歉。」
語畢,波瑞爾沈默了半晌。

如果這裡真的就如自己所說的話,正在進行什麼實驗的話——那麼EGAI,會是實驗計劃或實驗單位的稱呼嗎?

「這幾個文字怎麼了嗎?你曾經在哪見過?」為了應證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對的,波瑞爾如此問道。
「沒事,我也是偶然看見這個文字。」對於波瑞爾的抱歉,索菲亞仍舊笑盈盈地,對著這樣的回應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這幾個文字嘛……我也不確定怎麼了,只是它很“特別”。」短短陷入回想中,接觸當下那瞬間從手環上引起的劇痛與直擊腦門的暈眩感,都像是刻意要人遠離真相。

「這裡的樹木可能不是真實的,怎麼說呢,像人造物?燒盡的樹根是鋼骨構造呢,只是在上頭見到了EGAI的字樣。」
「若說是建商也說不過去,野生動物屍骨上也看到這字樣呢。」
「碰觸它它還會說話,說是“死的肉失敗”,聽來不正像在說實驗失敗?」對於波瑞爾的實驗話題似乎起了興致,她滔滔不絕說著不久前遇到的事情。

「呵呵……昨天碰觸那鋼骨樹幹還真有提到“個體編號、待觀察”?還真的是被當實驗品了呢。究竟是在實驗什麼呢?」
「⋯⋯樹根是鋼骨構造?」

這倒是波瑞爾感到意外的結論,倘若索菲亞句句屬實,那他們是實驗體的機率也就大幅增加了——這裡是模擬的叢林,一夕之間的氣候變化與每次位置都不同的安全屋,聽起來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那那些長在人造植物上的樹果又是真的還假的呢?雖然現在去思考這些也不太重要,但畢竟是吃下肚的東西⋯⋯還是「我們」也不是實質意義上的「生物」?發情、理智可以被控制⋯⋯也不是動物的一種,只是被模擬出來的類動物而已?

「那聽起來還真是⋯⋯不得了。」
「但不論如何,只有存活下來的人才能知道真相,那些事情的原貌,還等著你去親眼見證呢。」波瑞爾如此說道,說得事不關己一樣。
「是吧?我們人類居然也有當白老鼠的時候呢,真不得了。」
「呀……亞人還算人類嗎?或許早就被當成動物了?」索菲亞嘴角依舊帶著微笑,彷彿現處的危險她已接受。

「要穩定的活下去找真相,安份完成任務應該是必要的呢。」
「再次感謝你願意分享我你找到的樣本呢,外頭視線不佳又碰上屍體,還以為連活人都碰不到了。」
「不知道聊多久了,趕緊來將樣本繳回拉門內吧?」
「⋯⋯」波瑞爾沒有對索菲亞的話沒有其他回應,人類本來就可以是白老鼠,所謂的「人道主義」也是人類制定的,在大自然的一環裡——人類本來就是動物。

「⋯⋯說到這個,索菲亞。」波瑞爾想著,大概像這樣輕鬆笑出來的日子大概不多了,之後應該會很辛苦,你可能覺得他的態度轉變得有點奇怪。

「妳擅長拔牙嗎?拔指甲的話我可以自己來哦,但拔牙⋯⋯可能還是要借助他人之手。」他的意圖很明顯,波瑞爾打算交出自己所說的「活體樣本」,那就是自己身上的指甲與牙齒。

「牙齒的話就拔比較大顆的犬齒吧!索菲亞可以幫幫我嗎?」他可不想在拔牙的疼痛上花太久時間。

眼前波瑞爾突然輕鬆的模樣跟幾秒前截然不同,令索菲亞瞬間湧起疑惑情緒,更不用說接下去的詢問聽起來就像是在說——

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持續幾秒,腦袋飛快的吸收消化這樣問句。

「……認真?」臉上嘴角又揚起那抹似笑非笑的角度,好像非要維持這個表情她才能鎮定下來。

曾想過對方或許只有一組樣本,要用搶奪的讓自己完成任務;又或者得打暈人再想辦法暴力獲取,最糟糕的是打不贏的情況自己今日無法完成到委託。
如今這個由對方主動提供卻要協助拔取的獲取樣本的方式,是她從未預料到的,臉上的微笑甚至像是僵在那邊硬逼自己看起來冷靜正常。

「波瑞爾說的蒐集完有多的……是要當場摘取?」似乎這時候意識到自己剛剛說太多了,萬一對方覺得發情沒什麼,突然不想完成任務怎麼辦?損失一次物資搞不好只是換得明天很冷?

但似乎這問句還算有包含拔取自己所需的這份?畢竟自行要將牙齒拔掉,那可是需要多大的力氣與勇氣?

「我來,想要掉幾顆牙我都幫你拔。」語出驚人的立刻答應下來。

說完她又看向自己沾染血漬的手。

「我洗個手吧,至少乾淨些,不必聞著我手裡屍體的血味。」
「認真的!」

「因為我說過了⋯⋯『我有多的可以給你』。」

他的語氣篤定,絲毫沒有反悔的意思,或許可能會有人覺得他傻,發情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懲罰,或許還有人會樂在其中,但他此刻的堅持又是什麼?

不知道,可能波瑞爾只是不想騙人吧。

「你先去洗手吧!洗好了先讓我沖一沖我的腳!」可以的話他還想漱口。

「女士優先,索菲亞。」

聽著波瑞爾肯定的語氣,索菲亞仍然不可置信,真有這樣的人?願意自己受傷來完成他人的任務?

「我盡快。」
一時之間索菲亞說不出什麼其他感言,這個發展的應對方式她可沒有思考過。

走至房間角落,那不大的衛浴空間,半開的設計毫無隱私可言。脫去手套、拉起袖子捲至手臂,她舉高手靠近上頭出水口,花灑感應到靠近,水嘩嘩的落了下來。

稍後拔完牙肯定又得來洗一輪呢。

光源不足的讓索菲亞在裡頭花不少時間搓揉指尖與掌心手背,不時收回手聞看看,可能只是心裡作用,手上的血味似乎一直餘留著。

踏出衛浴空間,她往床頭筆直走去,藉著床頭上方的壁燈,她看了自己已無血漬殘留的纖細雙手。

「我準備好了呢,換你了。」此時又回到不久前臉上老是帶著微笑的模樣。
「好的,稍等我一下喔。」

語畢,波瑞爾緩緩地站起身子,往那半開放的浴室走去,他只是把褲管拉至小腿一半的地方,讓感應式的花灑沖了沖自己的腳,他即時有刻意避開,但灑出來的水還是弄濕了波瑞爾身上那間白色的工裝。

大概就這樣沖水沖到皮膚起皺,波瑞爾才從浴室出來,回到他剛才休息的位置靠著牆坐下來後,他開始撥弄腳小指上那因為水而泡軟的指甲。

波瑞爾直接將手指指甲尖端處插入腳小指的指縫之間,往自己的方向將指甲扳了起來,原本與甲床相連的部分被強硬的扯開,血肉模糊,但波瑞爾還是沒有停手,將指甲完全扳離甲床之後,波瑞爾姆指與食指捏緊了那片腳小指的指甲,然後一個用力抽離,把指甲拔了下來。

期間,波瑞爾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彷彿他在拔的不是自己的指甲一樣。
但拔完一片指甲後,波瑞爾沒有任何猶豫的換拔起另一隻腳的小趾指甲,用著跟剛才一樣的方式,快速俐落的拔完了兩片指甲,而因為甲床的撕裂而血流不止的傷口,波瑞爾拿著一隻手套將它撕成兩片,然後幫自己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這拔指甲的過程過於的安靜,沒有疼痛的悶哼,更沒有慘叫,只有一個雪白的北極狐亞人讓自己身上染了不少血紅。或許你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太習慣做這些事情?還是習慣了疼痛?至少一聲不吭的做完拔指甲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太正常的。

而這不怎麼正常的北極狐亞人,在把第二隻手套撕成兩半了之後,他張開嘴巴,開始用他的手指扳弄他的犬齒,等犬齒開始有些搖晃之後,波瑞爾扳動的力道開始越來越大力——

「喀」的一聲在波瑞爾腦海裡響起,他一樣捏緊了那枚鬆動的犬齒,然後用力的把犬齒給拔了下來,伴隨著牙齦血肉撕裂而造成的血流不止。
波瑞爾這次沒有像拔指甲的時候安靜,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或許是牙神經還是離大腦太緊,疼痛不斷地刺激著波瑞爾的大腦,他想用一樣的方式拔下下一顆犬齒,但疼痛卻讓他的手無法好好的施力,即使扳動了一些,但要拔下來的話似乎已經沒有力氣了。

「⋯⋯索菲亞,幫幫我。」他並不想讓痛苦延長,所以還是得請對方幫忙⋯⋯。
不大的房間,半開的浴室,除了床舖無處可休憩的環境,索菲亞在床緣的地面坐下,背後倚靠著床舖。

在外頭緊繃神經持續太久,能待在室內還是讓索菲亞珍惜在此的休息時光——儘管會帶有血光。

靜靜的等著波瑞爾出來要充當牙醫的拔去任務所需的牙齒,對於這種無條件的提供,索菲亞半信半疑的暫且選擇相信。無人交談的當下只剩浴室的嘩嘩水流聲充斥著這個房間。依然不知時間過去多久,在水聲停止沒多久,就見他安靜的一系列行動。


真的要給我?有需要我現在就“幫忙”嗎?
忍住沒有先問出口,目光一直留在對方身上,藉著床頭上的燈源看向對方的所有動作,走動、坐下、撥弄、插入——
好痛。
才這樣一個念頭,下秒直接扳起的指甲彷彿本來就不長在他的身上。


先前拿著石頭砸向屍體時,還能不帶其他雜念,只為了得到樣本,如今看著一個活人自行拔下指甲,除了一般呼吸的聲音,毫無其他任何反應,索菲亞頓時覺得眼前的人比自己想的還要危險,他沒把自己當成敵人或許真的該慶幸。


索菲亞還是犯著人類的本性——好奇。
她又將視線看回對方身上,沒有像拔指甲那樣毫無反應,些微急促的呼吸聲反而讓索菲亞安心的知道他還是個活人,直到他出聲真正發出了人類的話語,索菲亞才猛然想起,自己答應了會出手呢。

「不疼嗎?」
下意識的問出口,但不論他回答什麼,自己也不會讓他終止現在做的事。
「聽過嗎?“長痛不如短痛”,為了感謝你的貢獻,我會努力一口氣完成的。」臉上重新帶上微笑,脫去的手套落於地上,放在一旁的死體樣本等待著與它對等的物體出現。

索菲亞站起身,踏著輕盈的腳步到波瑞爾前彎下身讓雙膝著地,她看向波瑞爾的口中,流出的血在昏暗的室內仍然駭人。

伸出的雙手,一手輕撫著他臉頰,另手往他那搖搖欲墜的犬齒摸上,指尖捏著的同時也沾染著嘴邊的血。
「準備囉?需要倒數?」
嘴上雖這麼問,但她卻連數都沒數的,絲毫不考慮他會有多痛的用盡吃奶力氣把牙給扯下來——

——喀!


第二顆犬齒離開了他原本生長的牙齦之上,波瑞爾在索菲亞替自己拔牙時,表情才有些猙獰,甚至眼角泛了些淚出來,還得多虧索菲亞的一些壞心思,波瑞爾差點沒叫出聲來。

拔掉牙齒的同時,口腔內充斥著血腥味,這個味道從第一天開始就一直存在於波瑞爾的身上,他其實也有些習慣了。但他在這時候想起某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嘮嘮叨叨的說著傷口不處理會發炎、感染,最後發燒,可能還會死掉——諸如此類的問題,讓波瑞爾想起自己得拿剛才自己撕碎的手套殘骸充當紗布好好咬著才行。

「⋯⋯謝⋯⋯謝謝。」波瑞爾把折好的布塞到了傷口上,然後咬著碎布,用著奇怪的音調向對方道謝,然後把其中一片指甲塞到索菲亞的手裡。
波瑞爾想起剛才索菲亞問的問題⋯⋯不疼嗎?



他痛的快死了——



但波瑞爾只是乖乖的咬著碎布,不管是腳的傷還是嘴巴的傷,傳來的疼痛都在刺激波瑞爾的大腦,雖然睜開眼睛對波瑞爾來說沒有意義,但他睜著眼望著索菲亞,他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自己的活體樣本握在手裡。
「我才是謝謝你呢,你人真好。」
接過波瑞爾給予的指甲,感受著手裡剛獲得的牙齒殘留的溫度,血漬再次染在自己手上。

他沒有哭嚎或是慘叫的反應,雖然也是另種嚇人,但也算是幫了大忙,至少剩餘的時間可以和平的共處一室。

「不知道還剩多少時間?我們趕緊先交付出去吧?」
索菲亞起身回頭,撿取擱置在一旁的死體樣本,往壁上的拉門,如同第一天交付試管那樣,將兩組的樣本繳出去。

「介意我再用個浴室?把血洗掉而已。之後可以好好睡一覺,等著換日看下個任務呢。」
波瑞爾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咬著布讓他不怎麼想開口說話,但他想索菲亞應該是不會介意,畢竟她剛才交出去的樣本幾分鐘前還在波瑞爾身上。

波瑞爾拿著自己的鞋子,扶著牆緩緩站起,慢慢的走了幾步讓自己走路時可以不那麼痛之後,波瑞爾也拿著他的兩種樣本放到繳交的窗口。

這樣就暫時⋯⋯沒事了吧?希望如此。波瑞爾心想著,世界上還有更多糟糕的事情等著他去體驗,才不差這拔指甲與牙齒。

波瑞爾再度靠著牆坐下,這次他一旁還有床沿可以靠著。

波瑞爾向索菲亞笑了笑,示意她可以自便沒有問題,而他就靠著床尾的床沿,開始休息。
索菲亞看去確認波瑞爾沒有問題,就逕自的進了浴室,再次拉起袖子把血洗淨後,今日的任務正式告個段落,當她踏出浴室時,波瑞爾卻仍然還在原本的位置休息。


她輕輕笑了。

他真是個好人呢。

索菲亞爬上床舖,在雙人床舖的其中一側位置躺下,雖然覺得對方沒有要來休息的意思,她還是把另半床舖的空間留了下來。

「一起祈禱明天的任務能簡單些吧。」
說完索菲亞也閉上眼睛,疲累讓她沒多久就進入夢鄉,只剩平穩的呼吸聲,看樣子完全不擔心同房的波瑞爾是壞人。

-結束-
謝謝索菲亞美眉幫拔牙!!
謝謝波瑞爾的無私提供
好喜歡波瑞爾的反應,坦然溫和的肯定著一定會給予牙跟甲,他拔的看的超痛的我的天
還有後面幾天希望他不用再少什麼了
看到敘述真的好痛…波瑞爾真的好能忍,明明超級痛卻沒有表現出來TT
還好任務都有完成了,辛苦兩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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