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城市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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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跑!
無主的男孩跟著年紀稍長的孩子們行竊,從當鋪那偷了不少首飾,身板瘦小的他一手抓不起那些戰利品,只能以衣襬包裹著,盡可能的別讓東西灑出來。

店主在後頭歇斯底里的追趕,但憑他臃腫的身材哪可能追得上正值成長期的孩子們呢?靈活的小腳跑過人來人往的大街,鑽入狹窄的巷弄,沒過多久,對方就被他們遠遠拋在了後頭。

男孩沒有名字,和這群大孩子一樣,是被隨意棄置在街邊,如同過街老鼠般的存在。

他們誕生於世,卻沒有受到神的關愛,在骯髒的巷口裡苟延殘喘也就成為他們的日常。

飾品換來的錢讓幾人能夠再撐個幾天,沒有遠大目標的男孩窩在子母車上,浸泡在巷弄中的喧嘩,將手中的麵包小塊小塊剝下,送入口中,他慵懶地抬起頭,凝望街道的燈火,明知道那個地方不屬於他,但還是渴望獲得那份溫暖,他伸出小小的手,試圖抓住搖晃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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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打開掌心時,卻只能看到一片污濁。

找到了!我的東西!……我東西去哪了?!
在黑市中陰暗的角落,面色猙獰的男人擠進孩子們的藏身處,他以鐵棍揮打藏匿於此的小偷,男孩跪坐在地上,看著不久前還和自己嬉笑打鬧的同齡人,如今面目全非。

他動不了,甚至發不出聲,抬頭看著牆面上那些掙扎的血痕,無助的雙眼望向街邊,卻沒有半個人願意朝這裡投向目光。

當審判的棍棒即將落下時,男孩緊閉雙眼。


碰—。


突如其來的槍響使紛擾的街道陷入沈默,男人也應聲倒下,血花混雜著腦漿,沾染在男童消瘦的頰上,面前的一男一女背對著光,他難以辨別出陰影底下的那些面孔,此時,一股硝煙的味道衝入鼻腔,讓他乾咳了幾聲。
「看什麼看?」
女聲沙啞且低沉,在銳利的目光下,圍在周邊的路人瞬間散了開來。

那雙長靴踏過血肉交雜的地面,踢了一腳倒在地上的男人,女子來到瘦弱的孩子面前,蹲坐下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受驚的男孩手無縛雞之力,只能被對方當作出廠的玩具一樣翻弄。
「不錯,四肢都還在,視力、聽力看起來都還行。」

『該死,這老頭還真是不留情。』戴著防毒面具及飛行帽的少年說道,他跟在對方後頭,一同走入「老鼠窩」,瞥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孩童們,他語氣中充滿了憤恨:
『明明年紀都還這麼小……。』

『……烏鴉,你現在打算把這孩子帶回去嗎?』少年開口問道,那人回首,側光微微勾勒出他的輪廓,男孩甚至能隱約能看見那頭黑髮中參雜的白色髮絲。
「那是當然的。」
還沒等孩子發聲,名為烏鴉的女子便將布料塞進小小的口中,用膠帶將男孩的雙手束縛起來,並以雙手扛起,走在街上,除了異樣的目光,並沒有人阻止他公然綁架孩童的行徑。

只因這裡是法外之地。

『你不能用更溫柔的方法對待他嗎?你現在看著像人販子似的。』少年開口譴責,而烏鴉自顧自的擠開人群,毫不在意的回覆:
「要是他跑了怎麼辦?這可是免費勞動力啊!必維斯!!」
「況且我在這名聲本來就糟了,沒差這一次吧。」
雖然還想再反駁什麼,但女子總有辦法回擊,無法被看見表情的他也只是嘆了口氣,默默追上對方的腳步。

隨著兩人遠離人群,男孩也第一次踏出了生活圈,翠綠色的雙眼掃過四周,捕捉前所未見的景致,他無法以任何褒義的形容詞描述眼前的一切,雖然說不上有哪裡不對勁,但無以名狀的恐懼讓他顫抖不止,不過帶著他的那兩人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環境。
「回營地的路上你先幫這傢伙想個名字吧。」
『名字?』
「這種小孩通常要嘛沒有名字,要嘛就忘了,反正等他意識清楚一點的時候再問他有沒有也不遲。」

『……拉夫樂夫怎麼樣?』
男孩沒有回應,眼神充滿不信任,但他也只能接受這個稱呼,以及接下來作為冒險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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