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櫥窗的反光處、麵包架與牆縫之間，某個玩意兒正從物理上不太合理的角度緩慢蠕動。

……不知為何，它長得就像是被烤焦又淋了蜂蜜的、長著章魚腳的球體，就像是有著不引人矚目地混在麵包堆裡的打算一樣。

這家店裡目前看見它的顯然只有自己——也就是說，其他人會認為他只是在盯著墻上的廣告發呆。

於是他咬了一口小可頌，開始思考。

收銀機發出清脆的聲響。

「謝謝惠顧。」

圓滾滾的老闆趴在櫃檯上前傾身子，像顆差點滾下桌的球，他伸長手將裝了麵包的袋子遞給搆不著桌面的老熟人，念叨著「回去路上小心」、「不要亂跑」之類的話後才靈活地縮回身體，回到他的寶座上。

女孩點頭，抱起對她來說有點大的麵包袋，轉身看見的就是這副寧靜和平的景色──溫暖的光，好多的麵包，客人，和新的蟲先生。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眼睛直直看著那顆球體眨了好幾下，她完全被縫隙裡的存在吸引了目光，幸好該做的事沒有因此被遺忘。女孩翻開口袋裡的小筆記本，把其中一頁對著老闆，後者渾圓的臉馬上皺成一副吃到奇美拉口味麵包的表情。

確認對方看到後她馬上收拾東西，抱著麵包袋快步走近那位牆縫邊的先生，兩張桌子的距離，一張，六步，五步，正要走到熟悉的存在身邊時她停了下來，長髮的尾端撞在腿邊。

似乎有人先來了。她停在另一位客人旁，不太確定地將身體前傾，從下方往上看，想確認對方和自己看著的是否一樣。

金色頭髮的先生。
咬著可頌的先生。
和她對著同個方向的先生。

如果他們都想找蟲先生，那按順序，她似乎得排在這位先生後面。先來後到，女孩後退了一步，用行動表達排隊的意願。

RetiRw_:
今天的店裡沒什麼人。
服務完客人後的老闆似乎也沒再繼續動作，店內只剩下些溫度還沒散掉的香氣，和自己身後那個小小的身影。

小客人看起來正在等什麼。
凱斯皮安開始思索自己是否擋了這位小小客人的道，不太確定地回想是不是也前不久結完帳，不，話也不能這麼說，要是對方打算再多買個什麼呢？

他偏了下頭往旁邊掃去——嗯。這小朋友的眼神也怪直的。
直直地、幾乎和自己剛才盯著那團「不明烘焙產物」看的視線如出一轍。

默默把嘴裡的可頌嚥下去，確定那團玩意兒沒有要自顧自逃走的傾向後凱斯皮安轉過頭，微微蹲下地朝著小女孩開口：
「嘿，我是不是站你前邊了？還是說，你在等著什麼？」
如果答案是後者，那今天這場觀察記錄，似乎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打算寫報告。

Caspian_Tiikeri:
人的影子落了下來，距離忽然近了很多，但她還是太矮了，伊芙仰起頭好讓視線能對上聲音來源，發現這位先生的可頌不見了。

她先是搖了搖頭，抱著溫暖的麵包盯著對方半晌，才終於想到適合的詞彙：

「排、隊。」

音節有點奇怪，她頓了下，不曉得該怎麼表達，只好再試著補充。

「先生。先。請。」

RetiRw_:
看見對方仰視回應的瞬間，凱斯皮安微微眨了下眼。
……噢，還是太高了。
於是他又往下蹲了一點，直到和那雙專注的眼睛持平。

「排在我後面也可以嗎？」
語氣輕了些，也放慢了點，他想確認自己沒有誤會對方的意思。
「那個東西……你應該也常看到吧？我如果處理牠……會把它趕得遠遠的，遠到讓人再也看不見——」話說到這斟酌了一下，又補上幾個音節，「如果你覺得這樣也可以的話。」

畢竟他不太確定這孩子是不是特地等在這裡或也想做些什麼……只是既然對方都已經「排隊」了，他還是問清楚些比較好。

Caspian_Tiikeri:
遠。女孩嘴裡咀嚼著這個字，不太有表情的臉上慢慢呈現出了凝重感，她現在明白兩位先生相處上或許不那麼融洽了，起碼他們似乎不想待在同一個地方？露在頭髮外的半隻眼睛稍微垂下視線。

想了想，她還是點頭，接著準確地指向他們討論的對象，一般人看起來應該就像個孩子指著廣告上的商品說想要。

「追。先生。可以？」

她實在是好想跟蟲先生相處一下。

RetiRw_:
凱斯皮安的表情出現了那麼一瞬的停頓。
……對方大概是想找那團「東西」。
為什麼？這種應對方式似乎並不太常見。
不知為何，他感受到了事情可能不那麼簡單的預感。

「……你想跟它相處一下？」抓抓頭，有些遲疑地回應著小女孩，「……好吧。雖然我們在排隊，但你可以先請。」
說完，他做了個讓對方先行的動作。

「只不過，有件事得先說好——如果它忽然想咬人，我就得來收尾，行嗎？」

那怪東西一直都沒什麼動靜……

眼前這孩子看得見，也十分冷靜。
雖然並不清楚她對不可名狀感興趣的原因……但無論如何，自己還是得確保對方的安全。 凱斯皮安想了想，決定這次依然當個比較有責任感的大人。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凱斯皮安。」瞥了眼那團還安安靜靜窩在牆縫裡的「廣告商品」後他補上了一句。

Caspian_Tiikeri:
真是慷慨的先生。儘管不曉得咬人是什麼情況，但這不影響她理解對方的意思，這代表自己不用追著蟲先生跑到太遠的地方。女孩抱著麵包點頭點頭，臉上的凝重感像氣泡啵的一下消散，整個人都輕盈起來，她說著「謝」，剛朝牆角走去幾步，那位先生的聲音讓她又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對方。

「凱、斯。安。先生。」

或許這名字對她來說有些困難，重複時音節感覺不太對。她抱緊麵包袋，不太熟練地發音：「伊芙。」

RetiRw_:
「噢，直接叫我凱斯也行。有時候我也會懶到覺得，自己名字要是能再短一些，或許能讓人生方便許多。」
一派胡言。
名字更短更好叫只會讓人更容易在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被選上。

見伊芙有所行動，於是也保持了個禮貌的距離關注——像是在關心小朋友能不能夠到架子上想買的麵包的那種距離。

「很高興認識你，伊芙。」他露出一個笑臉。

「我會在這兒排隊，我想這應該不會打擾到你們？」

Caspian_Tiikeri:

凱斯。只有這兩個音就沒問題，伊芙嘴裡念著名字的音，點了頭，「您。認識。高興。打擾。否。」

她繼續朝牆邊走，怕麵包會爬走似地，行進的速度很快腳步聲又放得很輕，直到距離縮短得幾乎貼上。

那球狀的東西還待在牆縫間，軀體緩慢而規律地鼓動著，像個貼在牆上呼吸的內臟，蜷曲的觸肢從稍高的地方垂下，蜂蜜混合焦炭的顏色黏答答地從尖端墜落又消失。

她踮起腳，朝牆的方向伸了手，然後在觸碰前停了下來。

「您好。先生。看見。高興。」放輕的聲音像纖細的羊毛，比觸肢小上不少的手指放到觸肢身上，接著是臉，她像要抱起絨毛布偶一般地將身體慢慢貼上去，親密地細聲說話，似乎全然不介意黏稠和異形。

只可惜那物體似乎不那麼喜歡她。觸手咻地抽回牆上，球體爬到了快碰到天花板的地方。

RetiRw_:
……呃，這可不太尋常。
眼前的小女孩看上去遠超好奇的範疇，於是凱斯皮安的眉毛有些憂心地皺了起來。

那團黏糊糊的玩意並不是什麼人畜無害的傢伙，就算看得見也不代表驅趕不費力氣。
……雖然也說不準，但有時候它們也可能奇怪地會和某些人群比較親近……？
但一般上作為戴環者的人並不會那麼喜歡這些傢伙，呃，除非……

「伊芙，妳之前很常和他們玩嗎？」
朝著無線趨近於天花板的不可名狀看了看，確保那玩意兒沒有其他動靜後盡可能不嚇到伊芙地小聲詢問，「我還以為，它們通常看見我們都比較會想要長腳逃跑。」

Caspian_Tiikeri:
被拒絕的女孩憂愁地望著牆壁接近天花板的地方，像望著一塊太昂貴而帶不走的麵包，難得先生把機會先讓給了她，結果看來問題出在更根本的地方。

伊芙默默退到凱斯後方，某種假想的排隊線後，她抱著麵包思考問題，發現即使得出結論她也難以表達，表達出來的似乎也很難像個答案。

搖頭又點頭，她試著拼湊出個句子，「玩？常？否？」

停了一下，又接著說：「生氣。」

伊芙稍微垂下眉毛，感覺有點洩氣，她在排隊線後朝凱斯說：「順序。請。」大概是覺得現在輪到凱斯的回合了。

RetiRw_:
「感謝您的禮讓。」
伊芙退開後，凱斯皮安略微仰頭看著那快黏到天花板的東西。

「噢？」聽完伊芙的回應後發出了有些意外……或是困惑的單音節，「呃，是生妳的氣，還是……別的？」
但對方聽上去並不常和這些怪東西一起玩的樣子，真是太好了。

「我也試試我的運氣好了。只不過我猜它八成早就發現我有點煩人。」
話是這麼說，但他並沒有立刻靠近那團東西。
那玩意兒現在掛在墻上，看起來像是受驚的海葵。

思考著要怎麼才能不被發現地趕跑這容易照成危害的玩意兒，凱斯皮安狀似隨意地將手插兜，將外套口袋裡裝著經過處理後血液的小玻璃瓶悄悄地彈開一道小縫隙。

液體幾乎沒有任何味道，但對於某些不可名狀來說，味道應該已經足夠「趕人」。

Caspian_Tiikeri:

效果也很感人。

「靠近。生氣。」伊芙回應，注意力已經大半擺在仰望蟲先生的蹤跡，對方越爬越高，最後整隻黏到天花板和牆壁的夾角間像一灘垂下觸角的麵糊，體積越來越小，似乎正緩慢地蒸發，也可能是慢慢往牆外滲透。結果很明顯，身旁的這位先生似乎也不受待見。

她垂下開始發痠的頭想了想，伸手摸了一下凱斯的外套側邊，感覺似乎是想安慰這位同樣不被喜歡的先生。

「發生。常。」

RetiRw_:
凱斯皮安低頭朝著試圖安慰自己而落在外套邊的小手。
……真不曉得該說什麼好了，自己現在像個壞透了的大人。

「……嗯，對我來說其實也、確實是……」乾咳了一聲，企圖用多餘的肺活量沖淡內心那一點點因為偷偷驅魔而導致的心虛，「嗯。是常發生的事。」

抬頭瞥了一眼，那團麵糊似的玩意兒已經快要完全滲沒牆縫——看來是不太會造成什麼威脅了，凱斯皮安在心中默默地落下結論。

「不受歡迎的先生現在想要過去哪兒，」於是他朝街角的方向比了一下，語氣十分正經地和伊芙說著，「那邊拐角，有家冰淇淋店——雖然不會長觸手，但他們家的焦糖味道超好。」

「想試試嗎？作為今天看見焦糖口味的小東西的紀念儀式，還可以拍張照留念。」
自己剛才害人家剛才白期待一場，不這樣的話總感覺說不過去。

Caspian_Tiikeri:
「焦糖。」伊芙跟著念了一次，跟著手指往街角望去，她知道冰淇淋，某種很冷顏色很多的圓球，可以一顆一顆疊得很高。但焦糖就超出她貧乏的詞彙庫，感覺上是某種味道，而且聽起來凱斯先生可能喜歡？

吃喜歡的東西可以讓心情變好，她記得是這麼回事，這位先生慷慨地把和蟲先生相處的機會先讓給了她，伊芙覺得自己也該替對方做點什麼。

希望焦糖不是很貴的意思，這樣可以買多一點。她摸了摸口袋裡的錢包，對凱斯點頭：「好。先生。歡迎。」

決定好之後她掏出手機慢慢地按出一條訊息，準備請這位慷慨的先生吃一頓她不知道但可能是某種口味的冰淇淋了。

RetiRw_:
聽起來，對方倒也沒什麼要拒絕吃冰淇淋的意思。

「那我們走吧，就在那邊，但慢慢來就行，不趕時間。」
說著，調整成和對方速度一致的步伐，準備穿過街邊人來人往的小段路。

不過……歡迎？
凱斯皮安全力運轉自己的腦袋，試圖搞清楚這詞在當下語境中又代表了什麼意思。

怎麼聽起有點像是我這邊受邀去吃飯……看著伊芙摸摸口袋的舉動腦內忽地蹦出想法——噢不，不會吧。
這孩子該不會以為……自己是那種讓小朋友自個兒掏錢買冰淇淋的大人？

想到這兒，凱斯皮安本想先開口說點什麼，但伊芙已經掏出手機認認真真地打字——於是他決定先讓對方打完。

Caspian_Tiikeri:
麵包店的門鈴在背後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營業中的牌子轉到了休息的那一面。

報備的訊息不長，但小孩子打字很慢，伊芙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把訊息傳送出去。她收起手機，準備繼續往冰淇淋店走時注意到有點眼熟的長腿就停在旁邊，抬起頭才發現凱斯站在旁邊。

伊芙看了看不遠處的店家，再回頭看了看凱斯，最後伸手拉了一下對方的袖子，指向冰淇淋店。

「冰淇淋。走？」

RetiRw_:
朝著冰淇淋店前進，門上的鈴鐺輕響後聞到的是飄著冷氣與香草糖漿混合的味道。
地板擦得乾乾淨淨，牆上貼著滿是笑臉與冰淇淋甜筒的廣告海報，音響播放著甜品店專屬的那種輕鬆好心情BGM。

透明的冷凍櫃裡一排排冰淇淋整齊擺放，藍莓起司、抹茶紅豆、比利時黑巧克力、草莓香檳口味……而在其中某個角落——

「就是這個。」凱斯皮安彎腰靠近玻璃櫃，用手指輕輕敲了兩下讓伊芙能夠看見，「焦糖。」

外層的焦糖色光澤微微發亮，濃稠的液體沒完全冷凝地包裹著奶油黃的米白冰淇淋。
擠在一起後看起來確實有點像……今天的那位蟲先生。

「有那麼點像吧？」凱斯皮安彎下腰壓低聲音，和伊芙說著悄悄話，「雖然沒能和『它』聊上天，但還是很值得作為紀念來一下這個的。」

Caspian_Tiikeri:
門鈴的聲音很好聽，女孩盯著鈴鐺看，然後才被手指敲叩的聲音吸引，跟著往櫃子裡瞧，濃稠的亮褐色倒影在露出的半隻眼睛裡。打量著，她一言不發地看著據說是焦糖口味的東西，像是在暗記這個音節和這個形體。

其實冰淇淋和蟲先生在感覺上的差距比顏色更強烈一點，她覺得不像也比像更多一點，但凱斯覺得像──也可能是味道方面的像？她畢竟不曉得蟲先生是什麼味道，但冰淇淋應該可以。

「紀念。好。」她對凱斯點點頭，雖然她不太清楚要紀念什麼，但只要想，似乎什麼都能紀念。

在店裡游移的視線最後落到像是櫃檯的地方，她直往那裡走，踮起腳，對應該是店員的人出聲。

「焦糖。」女孩子的半顆頭從櫃檯邊降下，再升起時多了一隻手，拿著鈔票，放下，「三個。謝謝。」

RetiRw_:
「……呃？」伊芙點單和將鈔票放到櫃檯上的一連串動作之自然，讓凱斯皮安微微一愣。

「原本還以為是我這邊該請客才對的。」
半開玩笑地道出了被搶先送出好意的措手不及，然後和小小的東家道謝，「謝啦，伊芙。」

幾分鐘後，三份球冰淇淋被店員小心翼翼地遞到兩人手上。
焦糖濃郁香甜，但或許在溫度、或生命安全方面比蟲先生稍低了點。

接過冰淇淋後凱斯皮安看看身側的小身影是否已經準備離開，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便條紙，寫下一串號碼後摺成兩半遞給伊芙。

「這個，」朝著伊芙笑了笑後補充得很快，「匿名地傳個『焦糖不好吃』也行，這樣我就知道你安全到家了。」

Caspian_Tiikeri:
她點點頭正要帶著冰淇淋離開，聽見聲音又停了下來，伸長手接過那張折疊的紙，發現上面的數字排列方式和不久前送出文字的地址很像。女孩稍微瞇起眼睛，顯得有點困惑。

理由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東西，所以她通常不會接觸原因，但這個要求有點特別。

「為什麼。」

伊芙從紙條上的數字裡抬起頭，或許這位親切的先生會願意告訴她也說不定。

RetiRw_:
「嗯？啊、」像個被問了人生哲學的走神大人延遲了個幾秒才意會到對方的意思。

「因為我現在欠妳三球冰淇淋。」比了個『3』的手勢說得正經八百，「要是妳走錯路、或者遇上奇怪的焦糖口味又不在店裡……我大概會在睡覺前想半個小時自己是不是過於失職。」

「人們是不是安全到家這點總是需要有人知道，於是今天這個人可能是我……？」撓撓腦袋，凱斯皮安試圖解釋著原因，然後將手插回外套口袋，「也就是希望你接下來會順利到家的意思。但如果妳不想，那也沒關係，不過我還是會記得今天誰比我搶先請了客。」

Caspian_Tiikeri:
那些原因在腦袋裡轉了一圈，兩圈，女孩連眨眼都停滯了幾秒，才慢慢歪過頭，彷彿對方剛才闡釋了某種深奧的人生哲學，而她還沒有可以消化其中奧妙的人生經驗。

不過冰淇淋她倒是還聽得懂。

「冰淇淋。欠。否。」伊芙想了想，又一次伸手，摸往凱斯的外套，搖了搖頭說：「凱斯。請。」

被拒絕方面頗有經驗的小朋友試著請這位友善的先生放寬心，結果莫名有股語重心長的感覺：「不難過。路。小心。」

RetiRw_:
感受到外套處傳來的輕微拉扯，自己使用的比喻終究還是不夠精確……於是凱斯皮安最終選擇彎下腰朝伊芙行個不太標準的致意動作作為回應。

「好吧，就照你說的辦，伊芙小姐。」帶著笑意和半開玩笑的語氣，他這麼說道，「感謝你慷慨的請客……我記得路，也會小心的，因此你也一樣。」

「今天的相處十分地使人感到愉快，我認為這會使得一切難過煙消雲散。」
笑瞇瞇地道別後凱斯皮安站在原地揮了揮手。
或許他會在確保女孩朝某個明確目的地走遠，消失在人群中後、再把自己那沒吃完的冰淇淋接著吃光。

Caspian_Tiikeri:

她盯著對方幾秒，點頭。

「理解。」伊芙沒有表情的抬起手左右擺動，像場粗糙的模仿，她推開玻璃門走進陽光底下，這次沒有再回頭。

稍晚，說是深夜或許更準確一些，那已經是月亮爬上高樓頂端的時間，陌生號碼帶著問候鑽進電子設備，用字遣詞和詞彙貧乏的女孩有明顯的落差：
⠀

⠀
『
⠀⠀晚安，親愛的焦糖冰淇淋先生，
⠀⠀很榮幸地告訴您，下午有個可愛的孩子
⠀⠀帶著三球冰淇淋經歷數小時的走丟終於
⠀⠀完成了她的冒險，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請容我代她向您的耐心致意，
⠀⠀無論緣由，對蟲溫柔的天使和午後的
⠀⠀觸角麵包同樣難得一見，不是嗎？

⠀⠀希望您也順利回到該去的任何場所，
⠀⠀只要在同樣的日月底下，我們總會相見 ⠀⠀⠀⠀⠀⠀⠀⠀⠀⠀⠀⠀⠀⠀⠀⠀⠀⠀⠀⠀⠀⠀⠀⠀⠀⠀⠀』 ⠀

RetiRw_:

收到陌生號碼的來信時，凱斯皮安正躺在床褥上往釘選的聊天窗口發送著今天發生的大小事……小小地『噢』了一聲後，他點開了新訊息。

說實話，凱斯皮安並沒預料到自己真的會收到回信，不過……知道伊芙平安到家這點無論怎麼說都是件好事。

閱讀完大概是伊芙監護人傳來的文字後，凱斯皮安在感到有趣地笑了幾聲後也輸入了回應：

『

晚上好，友善的監護人先生。
了解到小小姐平安歸家這點令人甚感安慰，僅致賀意，恭喜「冒險」的圓滿結束。

同時，也感謝您特意傳來這則訊息，化解了一位冰淇淋推薦者對新朋友安危的些許擔憂。

願日月同輝，照耀您與她的前路。

P/S：那家店的冰淇淋即便融化、只要放冰櫃裡過個也夜，也能夠再次變得美味。

』

Caspian_Tiikeri:
伊芙打了今晚第三個呵欠。小孩子沒忍住睏意，抬手又揉了幾下眼睛，用一副快睡著的樣子站在在沙發邊，低頭盯著監護人滑手機，落下的影子蓋在新冒出的訊息上，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結果如何？從廚房傳來的詢問伴隨著不太樂觀的雜音。她的眼睛快睜不開了，只聽見年輕的驅魔人笑笑地回說可惜，手指似乎敲了下螢幕，是送出訊息的聲音。
⠀
『
⠀⠀⠀非常有用的回生秘訣，顯然最大的難題
⠀⠀⠀是如何讓冰淇淋存活到隔天

⠀⠀⠀PS:熱烈推薦您嘗試麵包店的新商品
⠀⠀⠀⠀⠀⠀⠀⠀⠀⠀⠀⠀⠀⠀⠀⠀⠀⠀⠀⠀⠀⠀⠀⠀⠀⠀』
⠀
年輕的驅魔人摸小狗似的搓了一下小孩子的頭，愉快地宣布：我猜這次是冰淇淋倡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