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區包裹|with. lala07190719

唐人街喧鬧、吵雜,不時聽見的異國話語更顯此處就像一個獨立的世界。狄摩斯好奇地看著四周的景色,同時照著手機螢幕上指示的方向前進。

但正也是他分心的舉止,一個匆匆竄出小巷的身影重重地撞上他的肩膀。疼痛讓他本能地嘖了聲。手機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俯下身撿起手機。起身時,本能讓他看向小巷中。但在看清那抹身影時,他的動作猛地停下。
latest #31

原先熱鬧的人聲突兀地消失了,耳旁只剩下心臟猛地跳動的節拍。狄摩斯一步、一步走向陰暗的小巷,步伐越來越快。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那抹身影。長及肩的金髮在陰影中顯得有些蒼白、寬大的蓋住那略微消瘦的身影——

狄摩斯的手在顫抖。他猛地捏住那人的肩膀,強迫他轉過頭看向自己,順著力將男人抵在牆壁。他對上那雙藍色的眸子。張開嘴,咬牙切齒地低吼如困獸的咆嘯。聲音猶如被繃緊、甚至瀕臨斷裂的細繩般顫抖。

獵人。
Sam Nigra
6 months ago

山姆還沒反應過來。

交接剛剛結束,有人透過島委託他將屬於瓦倫汀的「東西」送往該去的地方,這基本上是他擅長的範圍。無人角落、用陰影遮擋、以及難以追蹤的複雜後巷,唐人街喧鬧嘈雜的背景音效足以蓋過大部分的低聲交談,以至於,即使這是場要與時間賽跑、不得見光的工作,風險不見得比找不存在的打火機還要高。

交接人前腳剛走,山姆尼格拉盤算著過個幾秒再抓時間離開,巷外的人群來來去去,他只需要抓住時機往裡頭站,就能成為東區的一道背景。
Sam Nigra
6 months ago

然而事與願違,當他的背抵到粗糙的水泥牆上時,他才開始思考其中出了什麼差錯,太過放鬆,又或者只是運氣糟糕透頂,被某個剛從酒館出來的醉鬼纏上,畢竟他手裡拿著略為膨脹的公事包,看起來就像待宰的肥羊——顯然並不是這樣。

這人看起來跟他有深仇大恨。

「嘿、你!」迎面而來的強烈情緒幾乎壓過他被推撞的不滿,但不代表山姆尼格拉甘願被限制住行動,他試圖掙脫,並在凝重的氣氛裡戳出足夠他發表意見的縫隙,即使連冷靜兩個字都不知道該塞在哪裡。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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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再騙我!你以為換身衣服我就認不出你來嗎?」狄摩斯憤怒地駁斥,話語就像是從咽喉間硬擠出。他緊緊抓著男人,手指伸入外套的布料中。他幾乎忘記警校中教導的壓制技巧,只是以最基礎的蠻力與執著去控制的男人。

他的頭揚起,那雙鐵灰色的眸子死死瞪視著他,其中正燃燒著灼熱的偏執,就像是眨眼間男人就可能消失在空氣之中。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就跟狄摩斯記憶中的身影一樣。混合在陰影與灰燼中,相似的身高、相似的金色頭髮,就連那雙隱藏在陰影中的疲憊雙眸都如同一記重錘打響了他腦袋深處的記憶。儘管他從未將記憶中的那雙眼睛填上色,但他立刻相信了眼前男人眼中的那抹藍。

瞳色是最好隱藏的。他分神地想著。他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火山在努力抑制即將的噴發。

「DCPD,狄摩斯亞克勒警探。隸屬於北區分局刑事調查科。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或許,你可以從你手上的公事包開始。」那雙灰色眸子中的火焰微微弱下,但並非熄滅,更像是被控制的山火。他的視線向下,瞥向那可疑的公事包,隨後又回到眼前男人的面容上。
Sam Nigra
6 months ago

該死,是條子。

「嘶......」

外套在對方的蠻力下幾乎被嵌進他的手中,衣物與皮膚間摩擦出的銳疼鈍痛,山姆尼格拉皺起眉頭。痛死了。他想。糟糕透頂。腦中閃過無數個選擇方案——包含嘗試撂倒眼前的男人,並趁亂遠走——是的。對。如果不是條子,百分之百選擇這個方案,天殺的。

山姆深吸一口氣,他現在的處境有些糟糕,瓦倫汀的委託不容放棄、失敗、未達成,手上的公事包若是沒能成功送達,遠遠不是丟掉多年累積起來的商譽這麼簡單。真的搞到走入警局也是大麻煩,他過去八年不夠正派的事要多少有多少,直接開數杜魯克斯市有幾個垃圾桶還比較快。
Sam Nigra
6 months ago

他勢必要想個更好的辦法。

山姆尼格拉沒錯過鐵灰眼瞳裡熾熱的燃焰,獵人,他開始琢磨著這個他也幾乎陌生的代號,手中握有的資訊基本與都市傳說無異,但此時此刻可能是道破口。山姆不知道眼前的警探和獵人有什麼仇,他要的只是注意力轉移的時機走向。

「......你在找獵人?」山姆說:「從來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你這麼確定——我就是獵人?」

「你忘了我?」聽到對方的話語,狄摩斯冷笑了聲。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銳利的諷刺。他危險地瞇起眼睛,貫穿眉毛與右眼角的疤痕被皮膚拉扯著,顯得格外的猙獰。他突然抬起一隻手,顫抖的拇指抹過了男人右眼的眉尾,從眼睛向鼻尖。他的指腹在皮膚上短暫磨蹭,就像是努力在找尋什麼。

當他失敗後,他的手又移向男人的下顎線。隨著每一秒過去,警探都變得更加的焦躁。那雙憤怒的灰眸閃過了一瞬間的茫然和錯愕,卻很快又回復原本的狀態。他抿著唇,深呼吸的節奏帶著些許的不穩。

「夠了。」他語氣煩躁,但原本堅定、近乎粗暴的控制被慢慢放開。他後退一步,那雙灰瞳謹慎地注視著男人,就像是在試圖捕捉到男人每一個可能逃跑的徵兆。

「……我有合理的理由懷疑你。把公事包打開,這是一次搜查。」狄摩斯咬著牙,就像是試圖忽略自己剛才的失態。
Sam Nigra
6 months ago

「忘了你?我根本沒——嘿,什、你等——嘿!!」

這個人是怎樣?!

山姆尼格拉僵硬的表情從不悅、震驚、錯愕再接著轉到難以理解,情況從糟糕導向荒謬的情境,唯一合理的解釋為彷彿構成對方主體的強烈執念,銳利、熾烈,從一而終,使對方更像是被纏綑束縛的一方,死命地抓著一線希望苦苦掙扎。

但那與山姆尼格拉無關,他在手伸過來時繃緊了全身,並在有限的範圍內嘗試閃躲,同時焦躁地衡量實際揍一拳的可能性。襲警會降低逃跑的機會——會嗎——天殺的當然會——但也有可能成功——不。

或者說,不應該是現在。
Sam Nigra
6 months ago

山姆深吸一口氣,試圖說服自己不要衝動——對,看,手放開了,對方的搜索在一無所獲中結束,即使可能的逃跑路徑仍處於封鎖狀態,但至少離開的可能性增高不少。此刻該要處理的事項又再次聚焦於他手上的可疑行囊,山姆決定稍微放軟態度,但是在配合前率先主張自己的權益。

拖延時間。

「合理的理由,例如?」山姆說:「你才剛不合理地認為我是一個與我無關的人,我想我需要一些解釋和說明。」

「還有你真的是警察的證明。」

狄摩斯沒有回答,只是從大衣的內側口袋中拿出一個皮革錢包。他將皮包打開,閃閃發亮的杜魯克斯市警徽與身分證上清清楚楚的「杜魯克斯市警察局」以及「警探」字樣出現在男人的面前。警探的面容與身分證上那張屬於十年前的面龐相互對應著,但照片上的那雙眼睛中的光點還沒被現在那強烈的執著給徹底取代。

「你的多項特徵與涉嫌多起案件且逃逸在外的嫌疑犯有所重合,而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警探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建築物投下的陰影壟罩著兩人,但那雙灰眸太過炙熱、太過絕望,彷彿在看著另一個時空的另一個人,一個此時此刻不存在這裡的人。

「就算我沒有穿著警服,但根據法律,我依舊擁有逮捕權。」他瞇起眼睛,慢慢地說著。平靜、放緩的語氣下隱藏著某種銳利的、威脅性的東西。

「如果你介意,我完全可以請東區的警方接手搜查。」

他提出了一個方案。但很明顯,警探並不希望對方選擇這個方案。
Sam Nigra
6 months ago

山姆尼格拉無需反覆驗證嫌疑犯的身份,所有存在與被省略的稱呼全都指向某個身份不明的在職僱傭兵。重複獲得的回答讓他的心逐漸下沉,一切的荒謬情節終於附上看似合理的緣由,即使他本人並不樂見。

糟透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跟獵人有像到會被認錯。

身高?體型?髮色?穿衣風格?他自認自己與獵人的共同點除了性別與膚色外別無其他,工作範圍也極少重疊、彷彿站在橢圓的兩端。而此刻站在身前的警探帶著難以理解的執著與狂熱,宣告他們具備更多的相似之處,甚至無法用樣貌不一蒙混過關,情報內容有機率對他的日常工作和人身安全造成威脅。
Sam Nigra
6 months ago

於是金髮男子疲憊地靠上身後的牆,讓順從和厭倦同時表徵,他仍然沒打算打開裝滿美金新鈔的公事包,也無從確定東區警方是否會帶來更多麻煩。但山姆需要轉機,任何微小的變數都行。

「......我介意。」他看著那雙鋒利而熾烈的灰眼,語氣平穩而疲倦:「你的搜查參雜太多個人因素,我要求由其他人接手。」

狄摩斯蹙起眉頭,那雙灰眸中閃過一瞬的不耐,像行事被制止時幼稚的憤怒。他微微開口,就像是想要說出一些勸告,又或是一些無意義的諷刺,但最終只是化作一聲冷哼。警探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熟練地打通東區警局的電話。期間,他的注意力始終保持在身前的男人上,捕捉著任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保證著男人不會有機會逃跑。

「我是北區第三分局的警探狄摩斯·亞克勒。我目前在……」警探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小巷中,清晰地報告了他此刻所在的位置。
「我懷疑此處正在進行非法交易,請求周遭巡警支援。」

「可能涉及非法交易」,這是一個簡單卻也非常實際的理由。那背後可能是藥物、武器,也可能是更深層的利益交換。

無論是其中的哪一個,作為一個警探,這都是他的工作。狄摩斯沉默地想著。他就像是在給自己一個公正的理由,將這一切衝動且出格的舉止鍍上一層冠冕堂皇的職責。他微微搖了搖頭,就像是試圖甩掉腦內繁雜的情緒,再次將視線移至男人疲憊的臉上。

他只需要關注一件事——這是他的工作、他的職責,這就足夠了。
Sam Nigra
6 months ago

山姆終究移開了視線,這個舉動可能被貼上心虛的標籤、動搖的提示,但階段性的目標已然達成,他沒有必要繼續強迫自己直面男人散發出來的威壓、怒意、以及任何與他無關的情緒混沌。

束縛早已卸除,距離拉得比方才要開、要遠。然而山姆尼格拉很清楚,足以解除危機的縫隙仍窄得無從探尋。電子訊號與警探低沉的句詞於暗巷的尾端來回彈跳,敲出兩人僵持的後續。灰瞳則停在他身上、手上、臉上,像是要把人釘入佈滿雨漬塵埃的灰牆,以確保沒有誰會就此消失在眼前。

而那令人焦躁不安。
Sam Nigra
6 months ago

難纏的困境、棘手的情報、強烈的情緒,即使他斷然選擇迴避,雜混著的一團仍持續干擾巷內情境。執念無從捨棄、追尋、謬然而空洞的結局如同摔碎的琉璃,在衝突懸置當下反而越發刺目,散出邊角鋒利。他突然覺得有點生氣,卻並非數分鐘前任何一次延續,而是突兀的、反彈似的,像是身份倒轉,此時此刻換他回到困獸之位,滯於牆邊,只能瞪著誰和誰唐突重疊倒影,被無疾而終的過往與欲蓋彌彰的理由割傷手腳。

山姆尼格拉皺起眉,試圖專心在尋找下個解決方案,從膨脹的思緒裡戳出幾個破口。警笛則在數分鐘後自幾個街區外擴散而至,他從來沒有這麼慶幸條子來得如此之快,使他得以抽離某份毫無道理的衝動——例如拽住對方的領子,以高聲宣告。
Sam Nigra
6 months ago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留在這裡,留在你的追尋。
Sam Nigra
6 months ago

「去他的理由,去他的找......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他低聲呢喃而非對話,分不清投射指向,他本就沒立場動氣,也沒有否認的資格,卻只挑了模糊不清的細節暗自跳腳。

山姆的視線重回對方面龐,又再次調離,投往巷口,發散的疲憊暫時收束了一些,只因時序仍擅自推擠向前,東區警方已然抵達現場,準備接手盤查所謂的「非法交易」。

狄摩斯忽視了來自男人那低沉、略帶慍怒的呢喃,就像是忽略隱藏著刺的詢問、無視掛著笑意的尖刀。狄摩斯·亞克勒很擅長這一點。擅長忽視每一個閃過腦中的自我懷疑,用一個又一個單薄的藉口去填補坑洞,如同拼湊而出的獨木舟在不穩的航行。

他無聲地偏過頭,向抵達的同仁頷首示意。直到東區警方同樣走入小巷,他在腦中確認了距離——確認男人不會有機會輕易地逃跑。他才略略後退一步,讓當地警方接手現場的局面。

在他準備跟著同仁走出小巷,進行例行的詢問調查前,警探的視線再次掃過男人的臉龐——就像是某種執念,起源於那場失敗的烙印。他透過小巷內灰暗的光線、隔著揚起的灰塵與髒汙,注視、凝視、就像是試圖將那張面容撕碎後深深揉入他的腦中,以拼入記憶中始終空卻的身影。

就算那稜角根本無法嵌入空缺,他也將揉碎、嚼爛,直到碎片可以被塞入其中。

「大約在十五分鐘前,我經過此處時被衝出小巷的人撞到,然後……」他忽略了再次在腦中閃過的質疑與挫折,只是照著規矩回答問題。
Sam Nigra
6 months ago

山姆尼格拉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趁著交接的空檔迅速調整情緒。他們沒有對話,沒有交談,沒有理解,視線不再相接,只有怒氣和偏執留在混濁的空氣裡,再隨著距離拉遠溶解於巷內,化為虛無。

混雜成一團的完全褪去,緊迫盯人的傢伙換了,新的這個沒有幾乎要釘人上銬的執著和無關於他的恨與憤怒,於是他在那相對年輕的面龐開始宣告搜查之前――狄摩斯亞克勒步出巷外之後,果斷地抓著手提包邁開步伐。

開始奔跑。
Sam Nigra
6 months ago

身後的條子似乎喊了些什麼,但他不在乎,也沒有心力在乎,這次的出走可能會使他在東區留下污點――但天殺的,他繼續留著才會變成嘉德港底供魚啃食的一份餐點。工作已然延遲,並且已達推託的臨界,他甚至不確定親愛的人力仲介公司是否願意幫他提供部分說法,只因理由由他解釋都顯得有些荒謬。

「算了......以後的事等下再想。」

山姆尼格拉拉起帽子,竄過擁擠人群間的縫隙,拐入一個又一個巷口巷尾,只在某些轉角稍稍回望。暗自希冀那雙如悶燒餘燼般的灰瞳在人海中失去凝視的去向,今日唐突相遇得以隱沒作結,並且這輩子只得這次偶遇——去他的,這樣的經歷一次就足夠了。

當他聽見急促的步伐在小巷中響起的第一秒,狄摩斯猛地轉過頭。

接著,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純粹的本能接管了他的行為,像是獵犬般追逐著目標。吸入肺部的空氣變得冰冷,刺痛他的鼻腔和呼吸道。人群的吵雜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卻無法遮蓋在他耳旁越發劇烈的心跳聲——這一切彷彿都回到了那個夜晚。

一旦小巷來到了盡頭——擁擠的街道讓某種似曾相似在他的口中留下酸苦的恐懼。他盡可能地找尋開口、擠過人潮。他可以感受到他的掌心在出汗,呼吸梗在他的喉嚨,幾乎無法順暢地調整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停下了腳步,只是麻木地站在人行道上,卻仍不甘心地看著男人最後一刻出現在他視野內的方向。

你失敗了。」一個聲音這麼說著。平靜、冷淡,但卻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劃破他的皮膚,刺入他的肺部。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死寂、空白,填入的顏色卻不像是男人眼中的那兩窪水潭,更像是冰霜。

是他的腿在顫抖,還是地面在搖晃?他感覺地面此刻彷彿準備張裂並吞沒他。他慢慢地走到大樓的外牆邊,而不是突兀地站在人行道中央。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按在螢幕上的手指顫抖且不穩,像秋末樹梢的葉片。他嘗試了幾次才成功打開地圖軟體,記錄了他此刻的位置、開始追逐的地點,推測自己到底如獵犬一般不放棄地追逐了多久。

你追丟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甚至不是我。」那個聲音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著,比起諷刺,他聽上去更像是帶著某種帶著趣味的深思熟慮。但這只是讓狄摩斯憤怒地咬緊牙冠,呵斥幾乎是從他的牙齒間被粗暴擠出。

「閉嘴。」

或許他的聲音太尖銳了,走過他的女人用警惕地瞥了他一眼。狄摩斯猛地閉上嘴,咬緊牙關,視線落在人行道的裂縫——不是人影——並刻意地、緩慢地深呼吸,直到他能夠肯定自己的手已經不再發抖。

狄摩斯冷著臉、直起身,沿著原路返程,但目的地已然不是原先導航所指的地點,而是該處所屬的警局。

這不是他的轄區,這也不是他的工作時間。他已經能夠想像到他的追查會獲得怎樣的結果,正如多年前一般。

儘管如此,他依舊會做他應該做的事情。

這是他的工作、他的職責,他曾宣示過的。
修整中
6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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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跑……跑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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