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 Bowie - Five Years (Old Grey Whistle Test, 197...

洛佩沒有在說好的時間和他碰頭。
當時那個提案聽著蠢所以被自己拒絕。但凱倫現在同意：他們真該帶對講機。

他能夠在演講過後順利潛入這間位於體育館偏區的器材室都要感謝校工的通融以及熱心學生的協助，但缺少那位主謀者也只能嫌得發慌。為了避免和他人打交道，凱倫將自己關在這封閉的房間，等待小傢伙的出現。

——原是如此打算。

外頭到底在搞什麼？

槍響。

還不只一、兩下，聽著是一波又一波的暴雨。

這間器材室沒有靠窗，與門相對的那側是緊鄰圖書館的厚隔音牆，即使如此——聲音還是如此清晰。

他很不想如此相信。起初也認為是音響發出的音效聲或愚蠢青少年帶來的煙炮。但那只稱得上是射擊的頻率及隨之而來的驚叫聲使他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

假使洛佩已經在過來與他會合的路上，那他有躲好嗎？

假使這是一場席捲全校園的攻擊，那他有地方躲嗎？

他該去找到他嗎？他要去哪裡找？他說他會在哪？他今天有展出自己那件儀器嗎？

洛佩都沒提，或是當他提了，只是自己都沒有認真在聽。

他不知道洛佩在學校中都混那些社團，跟那些朋友玩，即使他沒必要自責，因為他們非親非故。

——不，或許洛佩也把自己當成玩伴了（豬朋狗友，只值得如此稱呼）。凱倫起初總隨意應付，演變到如今，也不過僅覺得自己有些照顧未成年的責任。

就知道來學校沒好事。他確實有些後悔了。

這是你逃跑的現世報⋯⋯⋯⋯——不，一個人的罪刑要幾十、百人承擔嗎。

蠢死了。這才他媽跟他無關。

凱倫放任自己的後背砸上門板，注意到雙腿正微顫而不自主笑出聲。愚蠢。

他盡可能地維持冷靜，起碼感知比預期中還要清晰。

錶面顯示已經約莫持續十五分鐘了。
剛開始四處凌亂的響聲確實不容易辨識，現在他知道目前外面那傢伙大概射了十二發，聽著很像自動式，但這不太可能——不，他確實聽說過某些非法改裝，或者單純就是這款槍種的擊發速度偏快。

起初是四發四發連射的。但現在為什麼停下來了，他在省子彈嗎？假設是三十發的機槍好了，多背一兩個彈匣到處走就足夠有份量，行動上會受限才對。

他真的不曉得。他沒那麼懂槍枝。也沒那麼後悔自己不懂過。

犯案者有備而來也該是必然，全校有三百多人師生加上今日到場的家長，不可能制服不了一個兇手。

除非有兩個，不，三個人？運氣壞點，四或五個？他若對自己的推測越有信心只會覺得事態更糟。凡事只能先往壞處想。

校園內為何會發生這種規模的恐怖攻擊，意義何在。

可是手無寸鐵的孩子們啊。

他的思緒飄上門板在背上摩娑的觸感。自己用肉身抵門是否太過有膽識，把鐵架搬到門應該可以擋幾發子彈，至於兇手會不會有事沒事檢查所有房間，要看他的目的和智商。不過要是動靜弄得太大，引狼入室——

「喀啷」
有誰握上了門把。

「喀啷喀啷」
又晃了兩下。

「咚咚咚！」接著是以掌敲打的聲音。
對方大概發現裡面有人。

這片門板很薄。他試圖緩緩向前收回重心、偏移至腳尖。
但此舉失算，使對方感受門板承重的差異。

「喀啷喀啷喀啷喀啷喀啷喀啷」
門於是被劇烈晃動，時不時穿插著敲擊。

凱倫又退了幾步，皮繃緊、眼神幾乎要盯穿那或許正確撞擊就能打開的門鎖。

但過了一會，沒有預期的奪門而入，或是槍響。只從門板外悶悶傳來孩子乞求的微弱聲音。

「求求你了，讓我們進去。」女孩子哀求帶著哭腔。

凱倫幾乎是馬上就開了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別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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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體育館目前還算是一個安全的遮蔽處。凱倫協助包紮昏迷者的傷口後，透過其他倖存者們了解了情況。

經過一番混亂的襲擊後，正有名攻擊手監視著體育館。他原先約在二樓走道的位置射擊中庭廣場，這期間有行動力的人有成功即時尋找遮蔽物，一些傷者和倖存者暫時留在了體育館。

而現在，主大門出入口似乎被他看管著。沒人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聽其他地方的槍響，他也確實有同夥。據說有個人帶了煙霧彈在主樓大開殺戒。

「幸好我們只要不要太靠近門口——不要出現在他的視野內就沒事。」看著很有班長風範的女孩子說的時候還不忘安撫似的微笑；也因此他們才會想要找尋更加隱蔽的地方藏身。

「你沒聽到爆炸聲嗎？我覺得他不會讓我們活著出去。」另一個原先打扮的很有酷勁的龐克風格女孩子說，她的眼妝都被哭花了。

「我同意。我們應該要跟他拼死一戰。」旁邊那位原先一直沈默的男孩以低沉的嗓音開口，或許是因變聲期或是這場災難的打擊，聲音聽著啞啞的。

「你只會去送死吧！」龐克女孩一臉不可置信。

女孩說的有理。男孩的個頭比凱倫小一些，但看著比凱倫壯碩，或許是傑出的運動員，只不過，他肩中了槍，臉鐵青著。他們暫且也只能幫他加壓止血。

「我們也最好要想辦法出去，以取得救援。」另一個男孩說，他正照顧完傷者，認為有些人的狀態不太樂觀。

「他一定會再攻擊的，要是他把這裡炸了怎麼辦？我要離開這裡！」龐克女孩崩潰。

像班長的辮子女孩無聲輕嘆，說：「側邊有逃生門」，即使她傾向保守，也不願陷在死胡同中。

「但我們如何避免被他注意到動向呢？」

「我可以去引開他。」壯碩男孩提議，即使咬牙切齒著，看著在忍受痛苦。

「開什麼玩笑！」女孩積極反對。

「那我們要在這裡等死嗎！」

「噓、噓⋯⋯小聲點，你們先冷靜下來。」凱倫忍不住開口安撫。但龐克女孩只是更委屈，忍不住放聲痛哭。

孩子們於是沉默。

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凱倫看辮子女孩安撫完龐克女孩的情緒後，緩緩深了懶腰直起身。

「嘿，我這有不錯的點子。」凱倫指指一旁的播放器及音響推車。

「你們需要誘餌，對嗎？來安排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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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直留言是怎樣）
凱倫中的文筆太完美了角色很多但各自都有自己的聲音⋯⋯特別喜歡數子彈數的部分真的有種高中生在試圖動腦解決混亂的感覺太真實了 David Bowie太搭了好會選歌⋯⋯

snchor_rop: （高中生真的是最後才在我腦海冒泡）
ㄅ、不趕當⋯⋯謝謝羅伊中ㄉ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