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蓋爾特怔了一下，注意到眼角餘光的一頭金髮，他忍不住砸嘴。
這邊平常不是都沒人的嗎？

偏頭確認對方並非教官，而是比自己小的後輩，他才放下心中的警覺繼續啜飲。

「喔？！」
這裡怎麼有人？

艾納多又趁著沒課的時間到處閒晃，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平時沒注意到的樂趣。
平常他也不會來這裡，只是今天剛好心血來潮會，就意外的發現通往天台的門，今天——居然沒上鎖。

「那個是——酒瓶？」
「你偷喝酒！」
艾納多指著對方說。

「是是。」揮揮手，像是在打發對方。

蓋爾特想起剛剛上來的時候忘了將門鎖上，怪不得艾納多進得來。

「你想怎麼做？跟教官舉報我？」

「怎麼在這裏偷喝酒？你心情不好喔？」

「舉報？才沒有呢。」
艾納多找了個空位坐下。

「...」艾納多盯著眼前的人，貌似想到了什麼
「你是不是之前在靶場打人的學長？」

啊？連這都被看見了？

不過也是，畢竟都鬧到上當地新聞了，要說沒人知道才是不可能的事情，蓋爾特自嘲似地又喝了一口啤酒。

「不要一個人藏著，來乾杯吧？」
其實艾納多也沒有真的想喝，只是覺得感覺很好玩。

見對方沒有什麼敵意，蓋爾特便從身後掏出另一瓶啤酒拋到艾納多手上。

「別說是我給的，我可不想再做一次那該死的勞動服務。」
喝了一大口酒，手指向艾納多。
在蓋爾特的祖國，飲酒的合法年齡是16歲，他不太清楚這個國家的法規，不過他就當作自己沒違法了。

「......還有，珍惜點喝，那是最後一瓶了。」

「喔...！謝啦！」艾納多欣喜的接過酒。

沒想到對方把最後一瓶給了自己，看起來人還不錯。

「這酒精含量有幾趴？」

「4%」中規中矩的數字。
他應該不會醉倒吧？蓋爾特可不想照顧一個醉酒的哨兵，聽起來麻煩至極。

「所以？你來這幹嘛？」

arcticwolf2007:
聽起來應該沒問題
艾納多選擇性遺忘了之前酒醉的記憶。

「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上課太無聊了

「然後我就發現了自己一個個人喝酒的你！」
艾納多指著對方說。

蓋爾特瞄了一眼滿面笑容的艾納多，儘管是在笑著，但他的眼沒有放過那一閃而逝的陰霾。
「......」

「只有兩種人會跑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一種是像我一樣做出違規行為的人，另一種是憂鬱到四處閒晃的傢伙。」

「讓我猜，你是後者？」語畢，又喝了一口啤酒。

arcticwolf2007:


『憂鬱？！』
聽到對方的話，艾納多嚇得站起來，
仔細回想，為什麼今天要一個人出來，而沒有找別人一起，沒有去人多的地方呢？


咦？難道我真的是憂鬱到四處閒晃的人嗎？
艾納多開始懷疑自己。

「咳咳咳，那...我想你肯定是少算了像我這樣只是單純無聊的人...！」
艾納多學著對方灌了幾口啤酒。

「哼...你說是就是吧。」

「前提是你不會混亂到把自己精神屏障的破洞暴露出來，比如現在。」
蓋爾特從剛剛開始就覺得眼前哨兵的精神屏障似乎太過薄弱，彷彿一被觸碰就會化為粉碎。

「作為軍人，應該要有維護自己生命安全的意識——你多久沒做過精神梳理了？」

arcticwolf2007:
那——可以說是完全沒有。
上次還是在入學前的健康檢查裡做的，還有一些無法逃避的課堂練習當中有稍微的被整理過。

有這麼嚴重嗎？
艾納多心想。

「那...不也沒出什麼問題嗎...哈哈...」

艾納多迴避著對方的眼神，試著含糊帶過。
艾納多快把酒喝光了。

蓋爾特的眉心皺得更緊了。

在戰場上，任何小失誤都可能致命，更何況精神脆弱的哨兵？


他一口飲盡瓶底剩餘的啤酒，在艾納多的周圍架起精神屏障。

「聽著，離開之後馬上給我滾去申請正式的疏理——除非你想永遠困在自己的圖景裡出不去，那我不會阻止你。」

他沒有立即伸出精神觸肢為艾納多進行梳理，而是叫他自行解決......未經同意的精神梳理可能會為雙方都帶來麻煩，尤其是艾納多本人。

「喝完的瓶子給我，我去丟。」伸出一隻手示意。

艾納多的醉意

arcticwolf2007:
艾納多眨了眨眼，感覺周遭似乎變得安靜了些。

「好、好！我一定會去申請。」
艾納多心虛的應道。

「永遠被困在圖景裡出不去？那會怎樣」
捕捉到了對方話語中的關鍵字，艾納多好奇的問。

「你會成了一個廢人，就像那些失去嚮導後崩潰的哨兵一樣，」
蓋爾特雙手抱著胸，食指輕敲著臂彎，顯然是對艾納多的回答不甚滿意。

「......這些是基礎常識，你上課沒在聽？」

『崩潰的哨兵...』

「我有在聽啦！只是沒辦法想像那是什麼情況而已。」
好像被認為是不認真的學生了！
艾納多嘟囔著。

「你有看過嗎？真正的廢人？」
艾納多瞇著眼睛問對方，像是在遮掩什麼情緒，聲音壓低了些——
「就是……被困在自己腦子裡、再也出不來的那種？」

「..............」
沒有想過艾納多會反問自己的經驗，蓋爾特沉默了幾秒鐘，像是在猶豫是否要開口。

「...比我大一屆的學長，跟他搭檔的嚮導死在前線後，一直不肯接受其他人的梳理。」

「後來他就崩潰了，像是失去靈魂一樣，只能待在床上當個植物人...那不是人活著應該要有的樣子。」他抿唇，背靠在天台的欄杆上，逆光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植物人......」
如果是自己變成那樣，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艾納多等下就會去預約精神疏理。

「...！啊...啊...」艾納多想安慰對方，但又覺得自己沒立場說什麼。

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對方真的看過，這下尷尬了。

感覺氣氛沉重了起來，
但是沒有酒了！

「你不用想著安慰我，反正事情都發生了，再說什麼也沒用。」

蓋爾特撇見艾納多不知從何開口的微妙表情，從口袋掏出一小塊黑巧克力丟給他，算是對他的一種補償，畢竟蓋爾特的回答對於一個剛入學的新生來說有點太沉重了。

「你只要做到照顧好自己就好了，這是身為前輩的忠告。」

「你怎麼有巧克力！」
艾納多驚喜的接過，在這種地方能吃到零嘴是很棒的休閒。

「...謝謝學長...！」
感覺到被關心，覺得心裡有股暖流。

「沒想到學長還蠻溫柔的...！」
不會動不動就扁人。

「...你什麼意思？」蓋爾特好像聽出了最後一句的弦外之音，語調壓的更低了。

「算了，記得去申請梳理。還有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別再上來了。」他揮揮手示意艾納多走人。

「欸！我不能來你就可以來嗎？」

說不定是因為沒有酒了，不知道下次自己帶酒來，能不能跟學長一起當酒友呢？

「對。」要說為什麼的話，大概因為他是學長。

「好了，小鬼就給我乖乖地回去吧。」
蓋爾特一邊把嚷嚷著的艾納多打發走，一邊心想著得想辦法搞到新的啤酒才行。

天台上又再次剩下他一個人，這次的遭遇也使他開始注意到這名新進哨兵的存在，他晃了晃瓶底殘留的液體，嘟囔道：「所以說，新生就是麻煩......」

——END——

謝謝蓋爾特中陪小艾喝一杯 您是我的超人

Arnaldo1103: 我才要謝大人不嫌棄蓋爾特嘴巴壞TT 愛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