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迫不及待地告別
草食動物,幾個跨步後總算追上對方。

「你一無所獲?」
話語中的揶揄滿溢而出,千真朝晏禾展示了指甲跟牙齒,脖頸因為拔鱗造成的傷口還有些疼痛,但他還是笑得開心。

千真手裡有兩人份的指甲與牙齒,晏禾於焚燒的火場裡找不到合用的遺體素材,沒想到對方竟然找到多的。
眼神輕輕劃過他的臉,明明方才面對羊亞人還這麼狼狽,人一走倒是換了副嘴臉。晏禾對方不知在笑甚麼,他並沒興趣了解千真的想法,只是開口詢問道:

「沒找到任務素材。你撿那麼多,是要分我?」想到方才羊亞人提到「把另一份東西給他」,想必就是指這個了。雖然晏禾沒找到任務素材,但在此以外卻是找到能吃的食物與製作道具的植物。

「畢竟我們是合作關係呢。」維持著笑容,他將一份遺體的牙齒和指甲遞給晏禾,「不過,太陽快下山了。」

「周遭也沒有活人經過的痕跡,活體的樣本該怎麼辦?」他稍稍停頓,簡單做出個人的總結。

「總之,先去找安全屋吧。」

「……。」原本想著需不需要在進入安全屋後將唯一的同行者變成「遺體」,但在接收到千真的「好意」後收起了念頭,他倒是沒有墨跡,很乾脆地伸出手接過素材。
活體倒是好辦,現場就有兩人「活著」。

「湖邊有毒氣,去遠一些的安全屋。」晏禾無法確定地形與環境對安全屋是否有影響,他們所在的區域離湖邊距離不遠,毒霧有可能滲進屋內。
千真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知道了。」
他沒有發覺晏禾的想法,甚至認為他們的關係變得更加緊密了。
空氣品質仍然很糟糕,面罩長時間戴著的效用變低,喉嚨狀態也不太好。
幸運的是,只走了十幾分鐘他們就找到了隱藏的安全屋,千真認為這是命運在回報他先前的不幸,肉眼可見地心情正好。

「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時間並不急迫,他看了看晏禾,據他對少年的了解,雖然個性幾近虛無,只不過對於探索表現地相當積極,腦筋也靈活。
安全屋的分佈感覺是有規律的,因此這麼快找到晏禾並不意外。

在進入安全屋前晏禾確實還有一個問題要解決。

「早上說的……找得到嗎?」那是麻醉用的藥草——晏禾想要用在自己身上。只憑直覺形容出來的物品十分抽象,晏禾並不清楚對方能不能夠理解。雖然他也曾到達別的區域搜索,卻沒能找到含麻醉成份的毒草,一直帶在身上的那一株只能消毒與止血。

「……完全沒看見,真的存在嗎?」
早上分別時,他光是避開毒氣就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後面遇上草食動物,被拔了鱗片才取得任務的死體樣本。

「你想要的話,去附近再找找吧。」
千真並未測試過不完成任務會產生什麼結果,他一直抱有疑慮,但沒有問出口。

現在再出去其他區域尋找已經不安全了。霧氣蓋住了陽光,晏禾無法依靠日光與影子分辨時間,千真或是他其中一人在這片迷霧中走失,都會是極大的麻煩。
晏禾搖了搖頭。

「不必了。」找沒找到也不是很重要,麻醉只是減輕身體與精神的負擔,晏禾並非無法承受拔除牙齒與指甲的痛楚。
既然沒找到想要的東西,晏禾手拽著藤蔓與抓到的幾隻鳥便想著要進門。只是想到千真幫他找到了任務素材,晏禾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我有食物,需要分你?」雖然是尚未處理的鳥肉。
千真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那我就不客氣了。」
點點頭,毫不見外地答道,此時千真還未意識到,自己也會是取牙的一部分。
若對方說不要,晏禾是打算直接省下食物的,但既然對方都不客氣了,晏禾只好把其中一隻鳥給解綁。
感覺對方一臉不會處理食材的樣子,晏禾也沒有過問直接為對方代勞。
長期吸入毒氣的鳥兒仍然處於昏厥的狀態,他從身後拿出足夠鋒利的石塊,趁食物不會亂動的時候先割開了血管放血。附近沒有水源,晏禾將血水倒在一旁,花了些時間拔掉了羽毛,撿來一些枝椏搭起營火,將鳥肉切成塊狀串起,便直接將它交到千真手中。

「烤吧。」
他看著晏禾的一連串動作,眼神中閃過一絲新奇,黑色的眼眸眨了眨,接過鳥肉串,空氣還是很糟,不過他們所在區域已經沒有毒氣了,便解開面罩。
就著營火輕輕哼起沒來由的小調,心安理得地接受晏禾打來的獵物,畢竟他可是付出了鱗片,手裡轉動鳥肉:

「還沒好嗎?」
他出奇地愚鈍,欠缺生活常識,明明威脅或利用他人都像是呼吸般自然。
從千真的動作能看出對方似乎沒怎麼自己烤過肉類。

晏禾思考著這名白鏈蛇亞人為何如此缺乏生活自理的常識——失去記憶不代表失去基本生活能力吧?
湊過去看了一眼對方烤的鳥肉:
快焦了。 晏禾連忙從他手中抽走鳥肉串。

...

...

情緒極為淡泊的熊貓亞人難得皺眉,感覺被笨到,他花了1秒調整心情,才重新將肉串遞到千真面前。

「可以吃了。」

「啊、謝謝你。」
他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坦率地道謝,張嘴咬下一口很燙的鳥肉,神情微微頓住——蛇類不擅長吃熱食,雖然是亞人,還是多少繼承了獸類的習性。

「……好燙。」
又花了幾十分鐘才食用完畢,動作慢吞吞的,像刻意地拖延時間,許是隱約察覺到進安全屋之後,或許不會太好過。
鳥肉不多還不足以填飽肚子,晏禾只殺了一隻給千真,一共就烤了兩三串,他將其全數交給千真,自己一口都沒吃。
營火不大,晏禾在千真用餐途中用撿來的砂礫與泥土覆蓋其上,撲滅了火種,然後便在旁邊坐下發了一會兒呆,又拿起藤蔓開始嘗試編織籃子。

「吃完了?」晏禾等了許久。抬頭看不見日光,但他感覺太陽應該下山了,要趕快進入安全屋。
千真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千真確實吃得緩慢,一直到第二支就覺得非常飽足,不過他也沒有拒絕,運用蛇類的吞嚥功能,就這樣囫圇吞下,甚至還興致盎然地觀察晏禾編織籃子的過程,起身埋好作為烤串的樹枝,徹底湮滅行蹤。

「嗯,吃完了。」兩人感應手環,進入安全屋,千真發了一小會兒呆。
轉頭卻聽見一個極細微的響動。
沒有任何預警地,晏禾將自己左手中指的指甲硬生生剝下。鮮紅的血液自指尖滴到地面,疼痛使他下意識顫抖著肩膀,腳下踉蹌了一下靠到牆邊,傷口沒有要癒合,血一直流個不停。
晏禾咬著下唇,想著打鐵趁熱,便伸手探進口腔準備要拔下自己的牙齒,他摸到了自己的犬牙,正要使力——
千真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喂、」
「你在做什麼?」
這是他少有的,在知道晏禾名字後,仍以無禮的口吻稱呼對方,千真緊蹙眉頭,快步接近少年倚靠的牆邊。
「你要拔牙的話,怎麼不讓我來——」他的速度很快,就要去制止那個動作。
他將雙手大拇指壓入晏禾的口腔,企圖以此來制止自殘的動作,卻忘了在野生動物張口時,把手指伸入其中是極其危險的事情,立刻嚐到了苦頭。
「唔呃、嘶……」指尖傳來一陣劇痛。
晏禾沒想到千真居然直接動手制止。
熊科動物下顎閉合的力度幾近可以將獵物撕成兩半,晏禾這樣已經是有意識地控制住咬緊的力度,卻還是止不住獸在面對危險接近時的緊急反應。
尖牙咬破了皮肉與指甲,口腔內一陣血腥的味道散開,晏禾鬆開了牙關,他清晰了解到自己讓白鏈蛇亞人受傷,卻只是一臉平淡與困惑,眼神盯緊對方的臉——仿佛在問千真為何要阻止他。
千真微微瞇起眼睛,冷汗自他的脖頸滑落,痛得話都說不出來,下意識地抽開大拇指,血液流出的同時,指甲也要斷不斷的沾黏在血肉上。
即使疼痛,思緒卻異常清晰,另一隻僥倖未受傷的手乾脆地掰斷裂開的指甲,如同他拔掉自己的鱗片般,這次卻不帶猶豫。
就這樣取得了沾著血肉的活體指甲。
「……過來,讓我看看你的牙齒。」
好不容易緩過痛楚,方才的痛楚過後,他坐在床邊,瀏海遮住他的雙眸,看不出情緒,悶悶的聲音微帶沙啞。
晏禾在被阻止後便停下了所有動作,直到千真的呼喚,他才從放空中回過神,嘴角還掛著對方落下的血跡。晏禾伸出舌尖將其舔去,來到千真的左側坐下。
看到對方已成功拔下活體指甲,指尖空出一缺,傷口看似猙獰,但只要等傷口癒合指甲會自然長回來,只是需要時間。晏禾沒有為因為傷害到對方而感到愧疚,反而是認為這樁意外成了一件好事——這樣只差牙齒便可以完成任務了。
「我可以自己處理。」晏禾再次重申自己並不需要對方幫忙。
千真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不,你不可以。」
千真乾脆地回答,此時已經管不了會不會弄髒床,讓晏禾後背抵著床頭,單膝抵在其雙腿間。
「張嘴,幫我止血。」
語氣中滿是藏不住的怒氣,還敏銳地察覺熊貓並不感到愧疚的事實,他將拇指放在少年唇前,沒有錯過晏禾舔血的瞬間。
指尖抵在唇前的動機非常明確——他要他舔去傷口周邊的血液。
只是又是一道命令。
晏禾從身體到心理上感到抗拒,身體卻依舊不受控制想要去滿足對方的要求。
人類的唾液無法治療傷口,也無法止痛,晏禾能感受到對方的怒氣,卻無法理解生氣的理由——最多只能解釋千真的不理智行為是因此而起。
雙目在身體行動前仍然在確認對方是否認真,但一直到他吐出舌尖都沒得到對方要停下的回應。晏禾只好閉上眼,舌頭沿著血液滴落的指腹往上舔舐,腥味並沒有讓他退卻,反而勾起了這幾日他拼命壓抑在潛意識深處想要殺戮與進食的衝動。
鮮血的甘甜有些讓人上頭,只是將指尖舔乾淨有些不滿足,他乾脆張嘴含住整根姆指吸起血液,也不顧對方是否感覺疼痛——要真覺得疼了便是活該。
沒有角質層的保護,指尖嫩肉被舔舐近似連心的疼痛,千真本就不喜歡受傷,更何況是這種接近自殘的體驗。
「唔……可以了。」
他很快自食惡果,確認出血被止住後,便微微顫動,企圖收回手指。
「……我會拔下你的犬齒。」他這麼宣告,視線停留在少年的唇瓣之間,兩人靠得極近,彷彿連呼吸都互相交融。
渴望鮮血的想法佔據著晏禾的大腦,舌頭依舊在尋找著血液溢出的位置,他使上力咬住指節,眼眸略帶威脅地與對方對視,看來疼痛沒有給千真帶來足夠的教訓。
但牙齒還是要拔的,晏禾最終還是放過對方吐出姆指,雙唇與口腔內部全是屬於對方的血液,看著可怖。
他吞下沾著鮮血的口水,既然已經拒絕過兩回,對方還是不依不饒,晏禾乾脆地放棄掙扎——他實在懶得浪費時間與對方糾結誰來拔牙的問題。
「無法理解你的執念。」冷淡的語氣中能聽出幾分無語,他盯著他,微微張開了嘴巴。
「為什麼,這不是很公平嗎?」
布料的資源很珍貴,既然有衣服,能免去骯髒或是蚊蟲的叮咬,能夠直立行走、穿著衣服,都是他們與野獸不同的理由。
「你咬了我的指甲、喝了血,讓我拔你的牙齒,沒有什麼壞處吧?」
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姆指與食指用力到近乎泛白,左右搖晃使牙齒與牙根分離,最後一口氣往外扯,伴隨著撕裂傷與大量出血,心中感到一陣暢快。
晏禾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公平?
牙齦連接著最為脆弱敏感的神經,在尖牙被強行用外力扯下的瞬間,晏禾的大腦第一時間接收到痛楚的信號。腦內一陣嗡嗡響,後背的冷汗都要浸濕衣服,他全身因疼痛而發著抖,指甲剝落的痛苦不及拔牙的萬分之一,腳趾與手指全都蜷起,他顧不上指尖的傷直接攥緊薄綿被,仿佛只要另一處也在發疼便能分散牙肉傷口的痛。
牙齦的傷口血流不止。
晏禾眉頭緊鎖,沒有情緒的人偶活生生被疼痛逼瘋,他紅了眼眶,淚光在內打轉,此刻就算瞪眼看向千真也顯得非常無力。
千真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千真撕開衣服左邊的袖口部分,取得熊貓的犬齒,不自覺瞇起眼,對著通紅的雙眸露出毫無同理心的笑容,他總是如此,因此才能毫不猶豫的拔下牙齒。
「喏,咬著。」
將相對乾淨的內側作為止血的布料,環境糟糕,只能暫時這樣處理。
晏禾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晏禾花了很大的力氣與精神克制自己不要一口咬斷對方的手指。
稍為緩了一會兒,晏禾抺去從嘴巴滴落的血液,才有餘裕回應對方荒謬的想法:「這……哪裡公平。」不管是咬破對方的指甲還是喝血,都是千真自作主張的後果,晏禾從未要求過。
就連現在對方遞來的布料也非晏禾提出。
晏禾只是陰沉沉地看著,視線往上,看到衣領虛擋著扯落鱗片後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又看著千真嘴巴張合間露出的尖牙,心裡突然有個想法。他接過撕落的布料,卻不是要用在自己身上。
晏禾突然整個人坐起,在千真尚未反應過來時扣住他的手腕,隨後使力將其壓向軟墊。晏禾欺身坐在對方身上,雙腳迅速壓緊對方的小腿不讓他逃離。手腕按在頭上,晏禾粗魯地將布料塞進千真嘴巴,阻止他發出命令的同時,也防止對方會咬傷他。
「我認為要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才能算『公平』。」從上往下的眼神冷靜得讓人看不透他在想甚麼:「你不說話,我便當你同意了。」食指卻是伸進了千真的嘴巴內。
就算沒有完成指令也無所謂——這樣的想法在晏禾制住他的手腕時全然瓦解,他在短暫掙扎過後,理解到自己要是與發狂的野生對抗,結果會是兩敗俱傷。
安全屋已經鎖起,就算能夠掙脫,外面顯然更危險,這一點也不合理,明明口腔裡都是血,為什麼不先替自己止血?
清晰的邏輯在少年將手指伸入後,轉換為對拔牙的恐懼,尤其在指腹抵上尖牙時,轉瞬間便明白了晏禾的打算。
情況糟糕透頂,他做出判斷。
黑眸被塞入的布團刺激出生理淚水,看上去濕漉漉的,分岔的舌尖推拒即將發力的食指,喉嚨能感覺到布料被塞得更裡面,發出討好似的悶哼,全身緊繃且顫抖著。
現在求饒可是太晚了。
晏禾收緊四肢的束縛,對千真的一切反應視若無睹。指腹觸碰到尖牙前端,銳利似針的部份能夠輕鬆刺穿獵物的皮肉,但可惜對方空有一雙尖齒,白鏈蛇並沒有能夠與之匹配的毒液。
不過是一隻紙老虎。
從這兩天觀察得知,千真只要打不過便會向對方求饒——討好的姿態並未能讓晏禾放手,反倒是讓他打從心底覺得好笑。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首次展現在千真面前的竟是輕蔑的笑容。
但也只是曇花一現。

「尖牙換尖牙。我剛剛體驗到的痛楚,你也應該要品嚐一下,這很『公平』,對吧?」姆指與食指輕鬆扣住蛇的尖牙,在晏禾極為冷酷的凝視下,千真的牙根被逼與牙肉撕扯。為了不讓對方輕鬆過去,他放慢了拉扯的速度,延長了感受痛苦的時間。
牙肉與牙齒粘在一起,血肉模糊。晏禾卻十分平靜,在最後的階段再次發力,動作俐索的一口氣將整顆完整的尖齒從千真的牙齦上拔出,再扔到床上。
牙齒已不重要,他只想看對方痛苦的表情。
尖銳的疼痛帶著明確的惡意,被刻意施加於口腔中,臉頰滑落淚水,這次是真實地痛到無法思考,他先前就放棄反抗,身體只能本能的蜷縮,這大抵是他自甦醒以來,所承受過最殘忍的折磨。
鮮血沿著牙根滲出,與微腥的氣息一起填滿口腔與鼻腔,喉間的悶哼聲卡在聲帶間,破碎成野獸踩中陷阱的嗚咽,既難堪又真實,出血很快打濕碎布。
若是平時,面對那樣輕蔑的笑容,也能從中找到樂趣,但此刻他只能用帶著憎意的眼神,死死盯著晏禾。
蛇類的尖牙落到被子上,帶著星點的血跡,他施力掙脫手腕的限制,嚥下血液,千真沒有開口,指尖扯出無作用的布團。
劇烈的咳嗽聲盈滿這間狹小的安全屋。
痛苦與怨恨的表情取悅了晏禾,被放大的施虐慾望得到滿足後,情緒亦隨著對方掙扎禁錮而冷卻下來。
房間地板與床單是兩人斑駁的血跡,血再次從傷口溢出,晏禾低頭擦拭嘴巴,冷靜下來分析目前的情況,既然牙齒與指甲都取下來了,也該將樣本繳交至窗口。
千真的咳嗽聲不小,晏禾卻連關注的眼神都沒有給予,仿佛方才只是做了再平常普通不過的事情。他直接下了床,將自己的那份任務素材放到拉門,結束第二日的任務要求。
他在晏禾轉身的瞬間扯住對方的肩膀,毫無徵兆地將少年壓向冰冷的牆面,落下強勢的親吻,血腥味滲進唇縫,分岔的舌尖靈巧地撬開牙關,舔過滲血的牙根。
混雜著彼此的血液,交換唾液的行為沒有任何意義,清楚知道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咬,這個溫熱的吻並未持續太久。
他退開來,僅是在對方擦拭嘴巴後的惡作劇,逞強似地露出僵硬的笑容。

晏禾已做好被臨時合作者憎惡背叛的心理準備,也隨時準備迎戰,他在被對方抓住的剎那真的以為自己會被攻擊。
但隨著對方氣息靠近的並非拳頭,反倒是一個血腥且粗魯的深吻。
少年有一瞬間懵住,舌尖纏繞,掃過傷口帶來的刺痛讓他回神,反應過來該推拒的時候千真已經放開了他,這一行徑讓他摸不著頭腦,但見到千真臉上的表情,便立刻明白過來——這人無論怎樣都想為自己扳回一局。
晏禾毫不掩飾自己對親吻的嫌棄,再度用衣袖擦拭嘴巴。
「這樣就滿意了?」是真心的問句,卻無意識地用對方曾說過的話嘲諷回去。
「……我們扯平了。」
尖牙未再滲血,上揚的眼尾使沉默的神情變得溫和,轉身準備進入浴室,看到裡面髒亂的慘況時,似乎是昨日有人大戰的結果,幾秒內就放棄使用的打算。
隨手將牙齒和指甲放入拉門中,沒辦法洗衣服,床鋪也被血弄得亂七八糟的。
總是忍不住想要舔舐缺牙的位置,他躺到柔軟的床上,白鏈蛇準備像昨天一樣汲取恆溫動物的溫暖,卻見晏禾坐在地上,似乎還在編先前那個籃子。
「你不睡覺嗎?」
千真的語氣顯然含有明確的不滿。
見千真沒使用隔間,晏禾多少猜到裡面的情況,便也沒打算去探查。
編織藤籃的動作剛開始沒多久就被逼停下,剛剛的衝突使晏禾想要跟千真保持一些距離,但是想到自己與對方之間還有交易,晏禾不想繼續刺激對方,便只好放下道具。
「......現在睡了。」
他順從地脫下鞋子爬到混亂的床舖,因為失血與精神消耗較大,比起第一天他感到更為疲倦。
——待物資發送,他必須第一時間補充體力。
睡意來襲前晏禾已蓋好被子,等待著千真的「取暖」行為。
他打了個哈欠,抱著溫暖的熱源,也感覺昏昏欲睡,將下巴搭在少年的肩窩中,因為順從而帶來嶄新的好心情,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窩好,在完全入眠之前輕聲開口:
「晚安,晏禾。」
口腔裡仍然隱隱疼痛,但千真選擇原諒晏禾,他認為自己是既大方且不計前嫌的。
依舊是讓晏禾感到不習慣的擁抱,溫熱的鼻息打在敏感的脖間讓他抖了一下,想要改變姿勢,但是身體疲憊大於一切,晏禾最終還是選擇閉上眼妥協,忍受這一點點的不適。
所以說,他為甚麼要說晚安?
明明沒有人回應他。
呼吸逐漸平緩,晏禾思考了一會兒沒想明白,大腦便已經關機,陷入沉睡的熊貓與昏暗的空間融為一體。
"How can I call the lone night good,Though thy sweet wishes wing its flight ? Be it not said, thought, understood -Then it will be - GOOD night."
(我怎麼能說,孤寂的夜是美好的? 即使你溫柔的祝福伴它走過。別說出口、別去思考、別讓人明白——那樣,才是真正的「晚安」。)

短詩出自
Good-Night by Percy Bysshe Shelley
整首詩都滿可愛的,我很喜歡

謝謝晏禾中陪我拔牙,誠摯感謝晏禾忍受情緒不安定男到最後理智斷線超級萌的

也喜歡他們衝突結束後還是可以睡在一起說晚安!覺得很浪漫可愛
晏禾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好會挑短詩的千真中……(每次都感嘆收尾收得好漂亮)
我才是超級感謝千真中一直陪我交流嗚嗚……這兩人這樣那樣(?)居然還能和平睡在一起實在太神奇了

看來只有共同利益可以讓他們暫時站在同一陣線(合掌
千真像嗷嗷待哺的幼獸等著晏禾烤完肉XD
晏禾習慣聽從命令所以聽到千真的指令雖然排斥但身體卻接受了,這一段有點悲傷QQ
蛇的血應該滿補的,晏禾當作補身體也好(不是
拔牙真的好痛!!!!只單看文字就能感受到疼痛

親了!!!雖然是強吻但還是親了!!!!!!
如果我是觀察員我一定是站在你們的鏡頭前癡漢笑的那個
Project_2018:

想不到吧!第三天還可以繼續烤肉!舌尖上的EGAI(標題錯誤)晏禾補身體wwww感覺更賺的應該是千真

寫一寫常常覺得他們到底感情好不好啊

拔牙真的好痛,好在是我自己的小孩

大家都是嬰兒怎麼能給嬰兒拔牙(……?)
謝謝觀察員我也追班班的連載好久了,期待人性的淪喪

(默默地偷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