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懸念,是她這個新任嚮導教師被分配到的最邊緣、最無趣、也最不受重視的理論課,卻在即將拐過轉角處,被兩名身著作戰型教官軍服的導師攔住了去路。他們看似面容帶笑,然而眸中滿是不懷好意,兩手環胸叉在褲兜,以散漫隨意的姿態,堵住西格莉德的方向。
白髮嚮導心下嘆氣。導師與教官之間的位階與資歷根深蒂固,簡直就是軍隊的縮影,她才入職不到半年,從許多層面來說都並不熟悉,甚至現在已經接近上課鈴敲響的時間,若是因此遲到,不管理由為何,對一名新人導師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怪了,這裡怎麼有一個小菜鳥?哦,是要去上初級理論課的新學妹,是吧?」
「我們學校可不缺擺樣子的嚮導,就算妳上過前線,也應該不會在醫院躺了一年後,還以為自己能靠後台關係進來混日子吧?」
這擺明了是故意刁難,但西格莉德卻只是靜靜地站著,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也沒打算與他們爭辯,只是站在原地配合聽訓,末了才淡淡一句:「我明白您的指教。抱歉,我還有課,先失陪了。」便側身從他們之間繞過,直往走廊另一端恰好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黑髮學生這方向而來。
二年級哨兵已不再同剛入學時那般毛躁衝動,胡鬧到進保健室的事蹟數不勝數。如今經過軍校一年的訓練打磨,至少行為上收斂了許多──當然也有部分是家裡施壓的緣故。
「又沒惹多大的事,你不就是嫌丟臉嘛,真是小題大作。」
上次家族聚餐時,他是這麼跟父親講的,毫無懸念被賜了一頓家法。
這學期新的通識是理論課,烏爾尼祿並不笨,畢竟富裕家庭的教育資源怎麼會差,他單純討厭這種死板的無趣課程罷了。
等期中再去抱著哈維或紫苑的大腿抄作業才是烏爾一貫的作法,所以現在黑髮的哨兵壓著上課鐘響前兩分鐘,打算溜到偏僻的空教室混過這堂課。
烏爾發誓這原本只是一場意外,就……你知道的,要翹課的學生瞄到黑色軍服下意識藏起來再正常不過了對吧?
──不過剛好是個視覺跟聽覺特化的哨兵而已。
有聽說學校新來了個年輕女老師,似乎是一年前從戰線退下來的,校內不少教職員都是這樣的背景,並沒有多在意,只盤算著要找時間去探探類型。
看來就是這位了,擇日不如撞日?欲躲藏而放輕的腳步停在白髮女性的視線範圍內,靠在轉角陰影處,兩位男教官看不見的位置,毫不掩飾自己正在旁觀這場上對下的刁難。
「咻──」
你聽得出來那聲口哨沒有搭訕意味,但17歲的少年沒有藏住眼中的調笑,明晃晃在調侃剛才的事件。
為了打探新老師的風紀標準,在看見對方朝自己方向靠近時,不僅沒將黏在牆上的肩膀移開,還歪頭沖著那張冷臉笑了笑。
「老師好。」
面對這明顯調侃的作態,那名老師望向烏爾尼祿的臉,接著移向肩上代表年級的臂章,又微瞇了瞇,在開口時,語氣不悲不怒,只有淺淺的不贊同。
「這時間二年級學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你們的課應該都在A棟教學樓。」
年輕的女老師一點也沒有醜事被人窺見的不堪,只有一臉無事發生地雲淡風輕。
「快回去上課,或者我會去請教官過來。」她說的大概就是方才才試圖刁難她的那兩個教官吧。
「嗯──我正在趕過去的路上?」是反方向。
明顯在睜眼說瞎話,但好歹是把身體離開牆壁了,烏爾從那張臉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緒變化,讓他不禁懷疑難道是無趣的課就要配無趣的老師?
這樣的話,理論課讓人想睡肯定不是學生單方面的問題吧。
「您是說剛才那兩位?」他聽出來了,這時間要快速請教官來現場,只能是才剛離開的兩位作戰教官。烏爾歪頭笑了下,抬手貼在眉上,視線越過西格莉德遙望那兩個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小點。
「我是沒關係啦,但這樣好嗎?有求於那種人──」
露出了一種你確定嗎?的表情,隨後不甚在意地聳聳肩。他是真的無所謂,那兩位教官對翹課學生一直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很好賄賂打發的類型,還有點重男輕女,是兩個爛人呢。
要是現在叫兩個權勢臭蟲回來有事的可不一定是自己。
「不如老師這次你放過我,我下次一定不遲到。」
聞言,這名教師又細細打量了他片刻,像是將烏爾尼祿的容貌錄入心底,接著——竟然點了點頭。
「好。但下次我的課你不能遲到。不然我會點你的。」
對方這樣說著,輕巧的就像這是件沒什麼大不了的小事,而不是以上對下的姿態、糾正學生的逃課行為。
——或許是意外好說話的老師?
然後,就如西格莉德自己所說的,她走過了他身邊,帶起一陣細微的冷風,帶著某種或許烏爾尼祿也會熟悉的海洋潮意。
——烏爾尼祿真的沒去上課,並且理所當然地翹掉了下禮拜的第二堂課。
據他有去乖乖上課的同窗說,這還真就是一堂枯燥乏味但輕鬆的理論課。輕鬆的理論課?
因為那新人老師在課堂之初,先為學生們口頭講解了概念上的精神力場的行程概論與基礎結構後,竟就讓學生們原地靜坐,要他們感應出自己的圖景波動、並在下一次上課時手動繪製出後上交導師。
Oul|莎咩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第二次就比較有理論課的樣子了。
看著交上來的手繪曲線,西格莉德一一看過,當下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接著講起了關於精神力場之間的交互作用與干涉原理、還有哨兵與嚮導之間彼此共鳴或衝突的方式,無趣至極。
唯一特別的是,這次結束課程前,西格莉德特地請同學給沒來的人帶話,說:「下一堂課會點名,沒來的死當。」
……好像是特別說給「某些」同學聽的呢?
在那身黑制服經過身側時,烏爾幾乎是生理性的打了個冷顫,那種感覺要怎麼說呢,他想起了海洋──這不是好事。
如你所想,他確實對年輕女老師的反應有些意外。
甚至剛才愣了會,才點頭表示聽進去了──才怪。
第一次犯錯被輕易放過,依高中男生該死的叛逆心理來說,離第二次就不遠了。
哪個偷懶的慣犯不喜歡好講話的老師呢?他把一絲異樣拋之腦後,毫無心理負擔的把第二堂也翹了,不遲到的承諾彷彿一張廢紙般滑進碎紙機。
然後他從同修這堂課的同學口中聽說了「下一堂課會點名,沒來的死當。」
……總覺得特別有針對性是錯覺嗎?
但才剛開學,他不能因為一次沖著自己來的點名被當,不是說是涼課嗎?那他去課堂上睡跟在宿舍睡都是一樣的。
不是說是涼課嗎……?
烏爾尼祿低頭確認換上課地點的通知單,上頭印刷的訓練室號碼──嗯,沒錯啊。
他打開門,下一秒關上。
不是,什麼樣的理論課要用到這麼大的訓練室?
烏爾覺得自己判斷失誤了,這老師大概不是好說話的類型,她是在記仇嗎。
「……今天不去點名要被死當。」
不好的預感直竄頭皮,烏爾相信這是哨兵的直覺。
正要轉身走人,卻猛地想起自己出現在這的原因,他只能無奈的卸下力氣,重新推開門走進「教室」。
這裡是維雷利亞軍校專為嚮哨特殊學生建造的大型訓練室。
挑高了三層的樓頂,和大型籃球場同等寬闊的空間,卻是位處地下的建築。之所以有如此規格,一部分是為了那些精神體異常龐大的嚮哨們,更多的,則是出於安全層面的考量。
畢竟,這間教室會被命名為「精神實戰訓練室」並不是沒有原因。諸如精神場域失控、精神體暴走、哨兵的狂化與嚮導的過載——等等危險境況,都曾在這裡上演。為此,訓練室四周的牆面與地板皆以能隔絕精神振子的特殊強化材質打造,沒有多餘的裝飾,只剩灰白的色調與四面金屬的冷光,僅在需要時才會根據課程布置臨時障礙或戰術用具。
這間大訓練室通常都是由有特別需求的高年級生與導師來使用,不曉得西格莉德是出於什麼考量才會在第三堂理論課上申請這間大教室。
對於二年級生來說,這座大場地都是初次踏入,各個都充滿好奇地打量這間過於寬敞的教室,他們的理論課老師就站在空間中央,等著一班二十幾個學生稀稀落落地集合完畢。
「如果這裡是真實的戰場,你們的大腦都已經被煮沸了。」
老師的聲音淡淡響起,在太過空曠的場地揚起回音。
「精神力場的定義源於腦域與精神域連結的微型能量場,受情緒、意志力與體能狀態影響。而精神力場的結構層級,可以蓋括分為最內層的『自我防禦域』、中層做為緩衝的『感應域』、與外層的『影響域』」。」
「我希望你們都有好好複習上週的理論課程,並且這一個禮拜都有持續冥想自己的精神波長,並嘗試長時間保持自己的精神壁壘。相信你們上一堂課的作業都是認真繳交的,對嗎?」
她說的是那張手繪的波長圖嗎?
部分反應較快的學員露出會意之色,更多的共同語言則是茫然與困惑。
Oul|莎咩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第一堂課時我就說過了。我奉行實用主義原則。與其讓你們死記硬背、不如切身經歷一次,能更直接地加深你們的印象。記住,理論雖然枯燥,但仍舊有其遵循的必要。」
對於學生們的反應,西格莉德牽了牽嘴角,應該是在微笑。
「接下來,我會將你們分成三隊,輪流承受我釋放的精神壓迫。請嘗試在我的壓迫下保持自己的精神領域三十分鐘,並從中找到最符合自身的抵抗波長,來適應外界的突變壓力。當然,你們也可以對我展開反擊,只要是任何可以讓自己保持清醒的方式,請隨意地對我施展。唯一的要求是,你們只能使用純粹的精神力。」
「時間寶貴,我直接點一位來做現場示範吧。」這麼說著,她隨手翻動學生名錄,不知該不該說意料之中,她「點」出了那個名字。
「烏爾尼祿・佐恩。在嗎?」
烏爾尼祿懶洋洋地混入同學中,待在人群裡最舒適的位置。翻譯:最靠近門方便下課的偏後方位置。
差生聽不懂老師在講些什麼,自然是歸為茫然與困惑的大部份人之一,這很合理,畢竟他真的沒來上前兩堂課,如果有上課還茫然那才該檢討。
他知道理論課通常有課本,而課本是開學時統一發放,烏爾從記憶深處翻找那陌生又熟悉的封面,驚喜的發現自己是看過這本書的──用看連環漫畫的方式看過。
OK看來是沒救了。
他是一點內容都不記得。
但哨兵是什麼?哨兵是靠直覺的生物。(一竿子打翻全國哨兵)
二年級哨兵嘗試理解傳進耳中那一連串聽起來很專業的精神理論知識,並努力不讓它們從另一只耳朵溜走。
然後他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好同學們默契地讓出一條路,高中生嘛,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都不帶遮掩的。
……絕對是在記仇!
她是老師,我是學生,能怎麼辦呢?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烏爾掛上討好的笑臉,上前對西格莉德點了下頭。
「老師,我有問題。」
「上來當小白鼠還要參加等一下的分組訓練嗎?」
Oul|莎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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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西格莉德是真的笑了。像一抹柔和的海風,卻刮的人一臉冰渣。
「看你表現。」
……這究竟是要呢還是不用呢?
三聲無奈,烏爾尼祿終究還是在同儕的注目禮中站上老師指定的位置,並依言先為自己上好了滿層的防禦值。
「佐恩同學,先提醒你。」白髮嚮導淡聲道:「記得保持現在的呼吸頻率。」
隨後,她閉上眼。再睜眼瞬間,氣場驟變。
Oul|莎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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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襲來,驟然湧上的水壓倒灌倒楣的哨兵,隔著精神壁壘強力擠壓內臟,幾乎產生肺部被封死的錯覺。
烏爾尼祿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拖進了深藍的海中,精神感知像被冰冷且渾厚的液體灌滿,視覺上腳下的實心地面被潮流吞噬,明知道周遭沒有一滴真正的水,卻偏偏能感覺到那股死寂的冰冷,要不是西格莉德先提醒哨兵要保持呼吸,換成另一個人也許就會當場被壓垮的嗆水了吧。
重負之中少年彷彿看見有遙遠的光束從海面透下,映射出一頭忽隱忽現的白色巨獸,順著海流的節奏擺動尾鰭,悠然地往他緩緩游來。
Oul|莎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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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被洋流拽著下沉的烏爾尼祿遲來地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個理論課老師的精神圖景長什麼樣子、更遑論論對方擁有什麼樣的精神體。
白化座頭鯨吟哦著似遠似近的鯨詠,隨胸鰭波動的翻湧水流看似在淹沒他的輕慢、又像是在提醒他保持平衡。
西格莉德仍站在原地注視著烏爾尼祿,隨時準備調整自己釋放的強度。
旁觀的學員們全都悚然安靜,即便這片海域並非朝他們釋放,光是旁觀也能夠感受到足夠的壓力。
他是哨兵,反應力應當是刻在血液裡的本能。
或許是那不好的直覺自他走上前的每一步都在腦內瘋狂叫囂,他是警戒的。即便掛上了討便宜的笑容,也盡量維持著平穩的呼吸。
哈哈、要不是烏爾尼祿也曾經感受過窒息感,恐怕五秒都撐不過去,真是感謝一年前的自己屢試不爽地挑釁那條棲息在海灣的劇毒。
但不一樣,這是深海,是暗無天光的深海,像是從體內碾壓內臟,強迫人將肺部空氣擠出的壓迫感。
是精神與物理的攻擊差異,烏爾尼祿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可以呼吸的──那只是沉重又純粹的精神壓力。
他想發出聲音,他嘗試發出聲音,他沒辦法發出聲音。
烏爾擰緊眉頭,抬眼望向西格莉德,帶著荒謬,帶著埋怨,似是在控訴小組作業跟個人作業量是一樣的嗎老師?
你知道的,男人不能說不行。
就算看見那頭巨大的白色座頭鯨浮現在眼前也不行。
原來如此,那股不好的預感來源是「你」啊,看來我錯過的不只是兩堂課,在此鄭重道歉還來得及嗎。
虎鯨與座頭鯨,微妙又複雜的關係,可以競爭可以敵對,當然,他們也適合共存。
虎鯨在自己身邊晃動,異常安靜地直視座頭鯨,牠不會退縮,牠總能適應這片海──可惜不是今天。
烏爾尼祿感覺到自己額間沁出冷汗,他扯動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而後閉上眼,彎身,單膝碰地,側倒後仰躺在防護墊上,抬手擺出暫停手勢。
以精神防禦的天賦來說,烏爾尼祿無疑是優秀的,在胸腔的壓迫感消失後,他像溺水的人突然被撈上岸似地猛咳了幾下,然後大口呼吸。
狀態算不上好,但也不能說糟,畢竟這位二年級哨兵在調整氣息後,還能躺在地上嬉皮笑臉的開口。
「老師在記仇嗎?我好像要死了,能不能不參加分組?」
Oul|莎咩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當然不行。」
老師朝學生笑了笑,六分鼓舞,三分微妙,還有彷彿一絲的——作弄?
「你在最後一組。一個小時夠你休息了。」
退去深海壓力,座頭鯨依然半顯半隱地在寬敞的訓練室天頂游弋,原本看著過大的訓練室對於如此龐然大物卻是剛好;以精神構築出的鯨腹透光,而鯨魚看向那頭異常安靜的虎鯨,友好地瞇起眼,似乎頗有種邀請的意味。
它想說的是什麼呢?
想比試一場?想玩樂一頓?還是——只是乖乖看著,多無聊啊?
「我不記仇,佐恩同學。但是,請下次,」她同樣瞇了瞇眼,牽起的嘴角確認了是「記恨」的弧度。「務必牢記守時的必要。」
Oul|莎咩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那是,從容有度的「挑釁」。
——她在期待烏爾尼祿有朝一日會對她展現實力都交由己身自行決定與判斷。
說完,西格莉德轉向學員,有條不紊地將二十幾人分成三個小隊,無論是要攻擊敵人、或是靠彼此互相扶持熬過這場突如其來的試煉。
第一組是那些有明確完成作業、也是第一批意會到老師想做什麼的學生。
第二組則是反應稍慢、但也算有完成老師布置功課的學生。西格莉德希望他們能從第一組的模擬中獲得靈感。
至於最後一組,自然就是烏爾尼祿所在的隊伍了。
Oul|莎咩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所謂的不認真、所謂的不合群、所謂的特立獨行、所謂的「差生」。
——所謂野性難馴、卻充滿潛力的學生。
他們會再重負之下一敗塗地、還是在深海之中頑抗前行?
或許是有點殘忍吧,讓一群只上過兩堂理論課的小孩子們,直面親臨實戰過的嚮導重壓。
也許西格莉德會因為這樣被投訴、被點評,然而無論是那兩個資深教官的嘲弄、還是學生私底下紛紛的議論,西格莉德都不打算放在心上。
畢竟,無論如何,她都很期待這些年輕人,會在事後繳交什麼樣的心得感言呢。
「……無情。」一個小時?真是謝囉。
重申一次,他可不是怕了啊,就是在課堂上跟老師槓上任誰看都不是一個好選擇,烏爾尼祿姑且還算是懂得看風向的人。
在地上躺了幾秒,無奈接受自己非得承受第二次深海壓力測試,才不情不願地翻身,撐起上半身表現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可惜裝模作樣也裝不了多久,因為他從座頭鯨半透明的眼睛裡看見了「挑釁」──烏爾歸類為挑釁。
他太清楚自己的精神體是什麼德行了,在不該雷的時候就淨找事,沒給虎鯨放肆的機會,起身的同時把牠收回圖景裡。
別犯賤,還不是能邀請對方進來玩的時機。
這堂課能不能退選?
烏爾甚至以為自己腦子裡的海水沒倒乾淨才會聽見如此荒謬的名單,好啊差生手牽手一起淹死算了。
他可不覺得再來一次就能撐過三十分鐘,烏爾尼祿再次將視線投向台上西格莉德那張無波無瀾的臉,妳想得到什麼呢老師?
我們是該給認真老師相應的回饋──那就在考卷潑上溢出紙張的墨水,再抹上雜亂無章的色彩,憑本事爭取讓您閱卷困難。
我們好好相處吧,拉古茲老師。
佐恩同學總會交出剛好及格的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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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烏爾中的交流

這次沒有跟虎鯨打到架雖然稍微有點可惜,但往後來日方長,不怕沒有打起來(???)的機會XDD!!

老師好好喔好可愛喔

(?
好(???)下次抓到翹課請用點名板敲他的頭

(烏爾:?
老師為人師表連敲人也只是普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