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4年的冬天雪不大,風卻冷得透骨。但對那個男孩來說,這樣的寒冷早就不算什麼了。過去一年多,他像包裹一樣在親戚之間被轉來轉去,送走,再送走。起初他還會記得他們的名字,還曾認真想過要不要對哪個人好一點——但不久他就發現,那沒必要。
反正沒人會記得他喜歡吃什麼,也沒人問過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同樣是動冬天,五歲那年他從一場車禍裡活了下來。車子打滑翻了兩圈半,最後壓在他媽媽那一邊。醫院裡,一個護士看了眼急診單,說了句:「小孩子真是命大。」
男孩坐在急診室的塑膠椅上,沒出聲,只是盯著那護士的嘴一張一合。那時他就明白了很多事——包括後來那些大人坐在他身邊,低聲討論哨兵與嚮導的福利名額時,他該怎麼假裝沒聽見。
儘管他聽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