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月亮的手伸下來，輕柔的撫摸他的臉頰，即便是那樣簡單的撫觸，他都感覺到大腦被無盡的知識塞滿。

貪婪的渴望攫取了他，當那隻手收回去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一部分也消失了。

他得到了新的知識、新的語言、新的——使命。

這世上沒有神。

神是月亮、是眼睛、是觀測者——是你。

外神。

閱讀者，就是你。

你在偷看我。

他露出難以言喻的、狂喜的笑容，他的維度所無法理解的知識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見了小鎮之外的世界。

他看著「你」。

什麼是神？他的神就是「你」，「你」是誰？這並不重要。「你」不是神？這並不重要。

「你」知道瑪莉亞是誰，他的世界沒有聖經、沒有基督、沒有耶穌。

為什麼那女人知道？你正在看一本小說。

《問答集》，這是一本虛構的小說——虛構的文章、貼文。

用已知解釋未知，瑪莉亞可以是其他任何名字——

瑪莉亞是誰？

他問「你」。

他的故事藏在問答集裡、藏在每一個細枝末節裡。

他的故事是一本小說，他通過虛構看著你，而這種注視也是虛構的。

他的貪婪，使他失去了恐懼。他不再悲傷，因為悲傷並不存在。他不會厭惡，因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是福音的媒介——是「你」的媒介。 那些曾經卡在他心裡的棉絮都是虛無的，他的寵物可以復活、也可以死亡，都在一念之間。 而這種虛無本身，也深深的傷害了他。

他露出微笑，「你」最常見到的微笑。

救救我吧，親愛的神明、親愛的閱讀者。

淚水從他的眼眶滑落，即便他已經忘記了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