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應雙人交流,規則小部分更動,如下:
1&2維持原樣。
3.擲dice4作為步數,只要步數恰好或大於走到對方的位置,為進攻成功,少於則持續進攻。
4.開始進攻後、雙方血量為20,擲dice8骰攻擊,率先耗盡血量者擊殺出局。
=
挑了把突擊隊匕首作為使用武器,並掏出硬幣擲骰決定先後攻順序。
課堂中的搭檔已經不能滿足想要戀……練習的欲望,彼此達成私下嘗試的共識時格雷森無比欣喜,空無一人的密室只有雙方,心跳不知是因為即將近戰又或者其他。新入學的他還沒有太多打鬥經驗,由對方先攻或許會更理想。
「不可以手下留情。」
擺好迎擊的姿態,撇除不可明說的私心,在實作中他還是認真的。
(站位:


)
「不會手下留情的。」面對練習,該有的攻擊力道與打鬥技巧自然不可敷衍,練習時對格雷森越嚴格越好吧?畢竟未來有上前線的可能,越是嚴格的訓練越能提升他在戰場上的存活率。
想到未來,岩崎司稍稍分神,甩弄掌中匕首後選定站位。
站位:

彼此的站位距離不遠,似乎只要一個衝刺撲身便能輕易將格雷森撂倒在地,將掌中匕首的刀刃貼著下臂,雙膝微曲隱隱蓄力,如繃緊彈簧隨時準備彈射攻擊。
距離剛好、速度夠快,即便是面對面的對峙仍成功撲身將格雷森撂倒在地,但雙雙倒地掙動糾纏,本想著能輕鬆一步到位,將刀架上頸脖迅速結束首輪練習,可他掙動的力道與反擊也不容小覤。
此輪攻擊:
近身戰果真是近身戰,由一開始彼此的位置就可見得劍拔弩張,握住匕首的司擺好出擊的姿勢,一個箭步衝上前還是嚇了格雷森一跳。這或許是他頭一遭見識到對方的侵略性,危險而壓抑,讓人各種意義上移不開視線。
至於自己,還差得遠。
成功的撲擊讓防禦的少年感到吃力,會感到羞赧的他太過天真,但重創並沒有襲來,甚至只能說是發生摩擦的程度。
「……不是不會放水嗎?」
回合結束起身的他皺著眉頭,臉頰泛起微微的赤色倒像在撒嬌。
下一輪將轉由自己進攻,癟著嘴的少年握住匕首,移動調整準備要襲擊。
(站位:


)
「……沒有放水。」這話岩崎司也說得有些心虛,撲倒人後即便意識想著要強力壓制,可當他掙動時便下意識放鬆力道,起身離去前伸手將遮掩注視線的落髮往旁側撥,屈膝後退拉開距離。
站位:

距離不遠,再度屈膝向前,掌中匕首依舊緊握貼著下臂。
立於同列的兩人距離頗近,又司在移動時刻意通融般來到他觸手可及的境地,格雷森握緊匕首,不出手可說不過去。但不得不說實際要攻擊時他還是有些緊張,或許不抱覺悟的始終都是自己吧。
此輪攻擊:
有意識地加重力道向前撲擊,然而不知是礙於體格差距又或者心魔作祟,造就的衝擊力並沒有比對方多多少。
「唔、」
憑自己要放倒司近乎不可能,他只能將人往牆角逼退,雙手撐著牆面試圖禁錮,遲疑著該不該把一隻腳也踏到牆上。仰首的片刻吐襲交融,練習本就該是這麼貼近的距離嗎──司也和其他人這樣練習過?
心煩意亂,格雷森的眉頭稍稍蹙起。
先前的逼近僅是威嚇,對方倒是抓准了時機撲身攻擊,理應緊握掌中的匕首落下,雙臂緊摟撲到懷中的重量。
這是禁錮,也是牽制。岩崎司心想,注意力全放在手臂上越收越緊,與之相對雙腿的穩定鬆懈,順著格雷森的推壓一路後退撞上牆面,低垂的眼與他抬望的視線在半空交會,瞬間呼吸凝滯。
好想親親他,像小時候一樣,吻去他眉宇間擔憂與煩亂。
「……攻擊要連貫,別停下來。」即便如此,岩崎司仍未忘記兩人正身處練習之中。他輕聲提醒,語氣平穩。隨後,手指緊握對方衣襬奮力一扯,搭配腿部的勾絆動作,瞬間將兩人的姿態再次扭轉。
此輪攻擊:
臂膀圈住的感覺與擁抱截然不同,帶點箝制拘束的意思,換做敵人怕會成為走上絕路的危機,此刻的格雷森卻不合時宜地感到躁動。不該如此散漫的,理智斷斷續續地上線,卻總讓各種忌妒欣喜衝破。
果不其然,短暫的失神便讓人奪得上風。
相比人的平穩他顯得驚惶,攻擊讓少年失去重心,指掌緊攫著對方的衣衫。撞到背的感覺並不算好,或許是後還是會瘀血也說不定。
「還不是因為司……」
在戰場上可責難不得誰,但他還是忍不住嘟嘟囊囊,手臂趁隙用力,假意反轉局勢的同時以匕首刺探。
「已經很熟悉這些了?」
此輪攻擊:
撞上牆壁的悶響讓岩崎司反射性停頓,開口就想問「疼嗎?」但理智讓他將話語押回心底,專心於練習。
「實戰課——」正想回應,格雷森舉著匕首狠狠刺向自己,後跳閃躲,但刀身仍清晰地蹭擦過胸前,若是真刀,恐怕已是見血刀痕。
「都會練習的,情況千變萬化,很難熟悉。」岩崎司將未說完的話語接續,抬腳作勢踢擊,但另邊伸手攻擊格雷森握著匕首的腕處,同時再度以身型體重壓制,將人欺壓在地。
此輪攻擊:
一言一行都無比合理,格雷森本該就此被說服,心底卻是焦躁。是否曾經有人也因這樣貼近的距離而臉紅心跳,光是想到這點他便快發瘋似的。
司、司。
出手的攻擊像是變相表達著逐漸炙熱的心意,手臂肌肉因施力而緊繃,他是認真的,對司始終是認真的。餘光沒有錯過踢腿的準備,正要閃躲攻擊卻從不同的方向襲來。
「唔,太狡猾了!」
如同兒時會有的抱怨,他抬手護身抵擋仍來不及,讓人摁倒在地。雙腿落於對方的腰際,曖昧的姿態讓少年額角沁出薄汗,再這樣下去不免擦槍走火。
「戰場、很難,但我們,很熟悉……!」
說著他舉腳用膝蓋去撞人腰際,股間多少有意無意地貼近,透露小小的私心。
此輪攻擊:
「呃……!」
岩崎司突襲並壓制,動作迅猛、乾脆,幾乎是下意識地發動攻勢,直到雙雙倒地的瞬間,他才猛然意識到兩人纏鬥時姿勢過於靠近,肢體交錯之處曖昧得令人遲疑。
掙動間,下腹意外地磨蹭上對方的胯間,令原本緊繃集中的意識瞬間泛起波瀾。明知此刻應該全神貫注,他的精神卻出現了短暫的游移。
也就是這一刻的鬆懈,讓格雷森的反擊瞬間奏效。膝擊狠準地頂上腰側,岩崎司悶聲一哼,強忍疼痛,反手一把扣住對方膝蓋,往側邊壓制。他咬緊牙關,順勢施力將格雷森強行翻轉,使他面朝地伏倒,緊接著跨坐而上,膝蓋穩固地壓制住格雷森。
右手狠狠扣住格雷森的手臂往後折彎,肘部則擊砸後背,帶著克制。
此輪攻擊:
就像是在應證格雷森所言,他的膝擊效果顯著,司的反應讓人心疼,但在這個當兒心底又有股不想輸的執著。使出攻擊那處讓對方攫握,掙動無果,在力氣的壓制下不得不翻身趴握。
場面於此變得更加不可言喻,說實話格雷森並沒有看過太多色色的書圖戲片,興許是心意所誘導的本能,他的呼吸因後背緊貼而急促。有什麼貼著他的臀部……也可能是自己多想,此刻腦子一片混沌。
「司,痛……」
其實被抓住的手根本不痛,相比真正的肌力司使出的力道極輕,這番撒嬌更多是想要趕快脫離單方面興奮起來的狼狽現況。格雷森的腿胡亂踢盪,企圖製造空檔。
此輪攻擊:
聽見「痛」的那一聲,岩崎司下意識地鬆了手。原本就有所克制的力道,瞬間讓格雷森有機可乘。他胡亂扭動,膝腿亂踢,在混亂中成功掙脫控制,將岩崎司自身上翻了下去。
落地時還未及反應,便被格雷森亂踢中一腳,下顎挨了正著。力道雖不算猛烈,卻足以讓人頭暈一瞬。岩崎司本能地咬緊牙關,卻也因此不慎咬到了舌頭,生疼的麻感瞬間蔓延整個口腔。
「我輸了。」
岩崎司側倒在一旁,索性直接開口認輸。緩過神後揉了揉下顎,將舌尖滲出的血默默吞下。過了幾秒,他撐起身子走向格雷森。
他輕輕地抓起格雷森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肩膀往外微微旋動,「你剛剛喊痛……現在還會嗎?」語氣平靜帶著難掩的擔憂,指腹卻在肩骨處按揉探觸,剛才的壓制是否真的讓他扭傷了肩。
以為自己掙脫計劃大成功又吃豆腐大成功,胡亂蠕動的格雷森從拘束中解放,一時半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踢到了哪裡,他只是在聽見認輸的音節時整個人翹高了尾巴。
讓人檢查時他本笑意滿滿,畢竟只是練習模式,便頗有精神地搖著頭表示自己沒事,直到感到哪裡不太對勁。
下頜有點摩擦的痕跡,說不上是嚴重,但就像司並不想弄疼他,他也不想讓司承受任何傷害。
「你呢,沒事吧?」
語調稍稍放輕,格雷森伸出沒被抓握的手,小心地伸手往人頰側碰去。道歉梗在喉嚨,不知該不該出口。
「我剛剛太激動了……」
「沒事,沒傷到。」
看見那隻朝臉頰伸來的手,岩崎司順勢垂下頭,將側臉貼了上去。即便隔著手套,仍能感受到微微的體溫。他輕輕地用臉頰蹭了蹭,像是貪戀那份溫度。
幾秒後察覺自己的舉動有些過頭,便稍稍拉開距離,輕咳一聲掩飾,收回手後轉身撿起地上的練習武器。
「去吃晚餐吧。」岩崎司瞥了眼牆上的鐘,正好是用餐時間。收拾完場地,確認物品歸位後,便帶著格雷森往學生餐廳走去。路過醫護室時,他似是想起什麼,轉頭對格雷森道:「我房裡有些常備藥品,等等吃完飯去塗點肌肉藥膏吧。」語氣平淡,卻已替兩人安排好接下來的行程。
像是撒嬌般的反應讓格雷森心頭一震,他不是第一次覺得對方可愛,但此時此刻或許是心頭仍然亢奮,能感覺的呼吸因此凝滯。可惜親暱的時間未能拉長,司退開時他的眼神透著小小的遺憾,只得裝作無事地跟著收拾場地。
「嗯、肚子餓了。」
練習消耗的體力需要補充,聽聞提議他自然是欣然同意。然而途中增添的要素再次擾亂心思。司的房間。孩提時代曾日夜同房,曾幾何時寢室成了彼此的祕密,光是想著便讓人心跳加速。
同意時的心不在焉是掩飾緊張的偽裝,格雷森難得吃飯速度之快,思緒讓他沒嚐出多少味道,直至空盤才感到飽漲。
「要塗藥膏的話……需要先洗澡嗎?」
怎麼說怎麼奇怪,他只希望自己隱藏得夠好。
「嗯,洗好澡再擦藥吧。衣服就穿我的,像以前在安置機構那樣。」
這頓晚餐與往常無異,標準的學生餐點、熟悉的味道,吃得簡單。若真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是格雷森吃得比平常快了一些,也許是因為剛結束練習,特別餓了些。飯後兩人收拾好餐盤,一同返回宿舍。
途中兩人無言,但當走到房門口時,岩崎司開門的手忽然頓了一下,隨即轉頭道:「我之後會再弄一張房卡給你,拿著吧,想過來就直接過來。」
學校對房卡有配發數量限制,私自複製屬於違規行為,不過若是為了日後進出方便,找時間到山腳下的小店處理也不是難事。
房門被推開,岩崎司讓格雷森先行進入,隨後跟上並順手鎖上門。宿舍內擺設極為簡潔,除了生活必需品外幾乎沒有多餘雜物,簡潔到甚至略顯冷清。唯一例外,是書桌角落放著的紅棕色紙盒,盒內整齊疊著一沓紙,看來像是通知單或文件一類的東西。
「你先去洗吧。」岩崎司語氣平靜,順手將紙盒收進抽屜,轉身從櫃子裡翻出替換衣物遞給格雷森。
因精神刺激而持續加速的心跳讓那句『像以前那樣』澆上了一盆冷水,在意糾結的情勢在對方眼中或許算不上什麼,獨自興奮的格雷森抿了抿嘴後點頭同意──多想無益,此刻的他只要放空腦海享受這份曖昧就可以了、吧。
飽腹後的少年心情要比先前平靜一些,以前兒時的他們不都是如此嗎,他盡可能地表現一切正常。
「咦……嗯、知道了。」
不過違規是另一回事。
睜大的眼睛閃過詫異,意外司會為了彼此的方便走險路,這樣的話他是不是也該多複製一張卡比較好,各種思緒在門扉開始時截斷。
私人的寢室和多人房是完全不同的,空氣中是種令人熟悉的氣息,分明是第一次踏入卻讓他感到安心。陳設俐落也如同司一貫的風格,清爽地將他人拒於門外的同時卻對自己敞開。無法否認格雷森的心情七上八下,落莫在感受到好意時悄悄撤退,他好奇地東張西望,抽屜的聲響拉回視線,衣物隨後往手中放。
「好,我盡量洗快點。」
布料同樣帶著對方的氣息,他蹦蹦跳跳地往浴室前去,碰的一聲關上門。在暗戀對象的私人空間洗澡,理智告訴他不該這麼興奮,然而那當中也夾雜著類似睡衣派對的純真期待而難以抑止。水珠灑落光裸的皮膚,緊張歸緊張,他還是很想知道之後要面對的是什麼。
耗費的時間果真如他所預告的並不算長,司的衣物掛在肩頭過分寬鬆,踏出浴室時上頭的幾滴水痕似乎是由髮尾落下的。
在學校反而比安置機構擁有更多餘裕,擁有自己的小空間,想讓格雷森放鬆點慢慢來,可他卻快速清洗完畢帶著濕髮出來,岩崎司拿著毛巾將他抓了過來按坐在床沿,毛巾披蓋住髮頂,髮尾則輕輕按壓吸水。
「可以不用那麼急的。」岩崎司低聲說,視線落在對方因寬鬆衣物而半露的胸口,略作停頓,伸手將鬆垮的衣領向後調整些許。「這裡比安置機構舒適,不必像以前那樣得和別人輪流用浴室,趕時間洗澡。」
擦拭動作輕緩細緻,轉身從衣櫃深處拿出那台平時少用的吹風機,調整至溫和的熱風,將半濕的頭髮吹乾。
直到指尖觸感變得乾爽、髮絲蓬鬆柔順,收起吹風機,沒放回衣櫃,找了方便取拿的空櫃收著,轉頭囑咐格雷森:「吹風機之後就放這裡。」
沒有多於言語說明,可每個舉動都在為格雷森展示:這間房裡有屬於他的位置。
「剛才是壓在肩膀這裡吧……」岩崎司拿著痠痛藥膏,在幫忙塗抹之前,重新確認了方才練習時施力的位置,恰巧落在衣服遮掩的肩頭。直接扯開領口顯得過於勉強,沉吟片刻後才開口說:「還是把衣服脫了吧,會比較好擦藥。」
受人牽引便乖順地落坐,格雷森享受著讓人擦頭髮的舒適感,這點也和兒時一樣,只是如今留長了髮更感酥麻,又或許心思也有加成影響。
「我以為司也要洗嘛……」
聽來薄弱的這句倒是實話,只是彼此單獨洗澡似乎又不怎麼對勁,他嘟嘟囊囊地辯解不了什麼,最終選擇闔上嘴讓對方打理。熱風溫柔地掠過髮稍,換做平時他或許會選擇略過吹乾的環節,但有司陪伴的話、似乎也不壞。
像隻貓瞇起眼度過甜美的時光,在對方指示放置處時點點頭──表面上是如此,腦中想的卻是下次也要撒嬌讓人給自己吹乾。撇除情愛不談,他知道司難以拒絕這番任性。
「唔、好像還是得脫才行。」
膏藥映入眼簾,他的指尖輕輕勾拉著衣領,手比劃處確實不像能碰到的位置。猶豫幾秒格雷森有些不好意思地褪去才剛換上的衣物,青春期的男孩身姿尚算精實,瘦而不會乾癟。蒼白的肌膚勾勒出鍛鍊過的軌跡,少量的紅痕則全然來自對方。
「快點,冷……」
掩飾羞赧的藉口,他抬起眼眸裝作委屈。
格雷森脫下衣物後,那正值成長階段的身形便一覽無遺。入學以來的訓練使肌肉線條逐漸結實,身軀介於少年與成年之間,帶著一種尚未定型的曖昧感,與記憶中那纖細幼小的模樣早已截然不同。
——還是能抱起來。
岩崎司的目光由肩線下移至腰腹,在心中默默衡量。他坐上床沿,輕輕將格雷森轉過身,背對自己
「……我會快點。要是覺得冷,就抱著枕頭吧。」
說話同時,他抽起枕頭遞進對方懷中,讓他能有個依靠。岩崎司擠了些藥膏在掌心,搓揉化開。原本乳白的膏體在體溫下轉為透明,略帶黏稠,他將其抹上肩胛骨一側,覆蓋泛紅指痕上。
掌心大面積貼合後背肌膚,順著肌理輕揉推開,使藥膏緩緩滲入肌層,原本乾爽潔淨的背部,也在這過程中泛起層水潤光澤。
「就肩膀這塊吧……還有那邊疼的?」視線在後背肌膚上游移,細瘦的雙肩尚有成長餘地,蜷縮時微凸的後頸骨也隱約可見。半晌過後才回過神,指尖正順著視線經過之處緩慢撫摸。
柔軟蓬鬆的枕頭來到臂彎之中,格雷森很自然地將其緊擁,他其實自始至終都不真的覺得冷,但這種摟抱的感覺太過安心,讓人忍不住想閉上雙眼。本擱置肩頭的長髮被撥到前方,沾著藥膏的指尖微涼,就如同那人的視線遊走般曖昧而心動。
介於撫摸與按摩之間的力道恰到好處,他知道動情的人是自己,只能盡力壓抑住悸動的喘息去享受這份舒適。和司共處的愉悅一次又一次地突破高峰,指尖偶爾按揉枕頭彷彿貓兒幸福的踩踏。
「後腰也要……」
流瀉的嗓音像是要融化似的,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種宛如命令的字句也不該出自他口,格雷森驚得睜開眼睛,道歉好像又太過頭,他不好意思地擠出一抹笑。
「司等等也要抹嗎,我幫你?」
說出痠痛部位的聲音比起疼更像是享受,岩崎司頓了頓,伸手將格雷身推趴於柔軟床舖上。
「趴著吧,我幫你揉揉腰。」轉身側坐,取過痠痛藥膏擠出溫化,手掌壓上腰側,藉著膏藥溫化過的液體揉捏,然後將手貼上對方腰側,輕揉按壓。
順著力道稍稍向上推移至胸下,再往內收合至脊骨處,每一下都控制得恰到好處,不過重也不致飄忽,動作如同接受過專業訓練般熟練沉穩。
理智明白,這樣的按摩手法只是為了幫助藥效吸收——可一旦指尖觸及肌膚,總有幾次無意與有意之間的曖昧停頓;壓在腰背上的手掌,也不止一次生出衝動,想將人整個撈進懷裡,不讓他離開。
「我身上——」岩崎司本想拒絕,可尾音拖了半晌後改口:「肩膀吧,幫我揉揉肩,剛撞到牆有點疼。」身上分明異樣全無,卻仍硬扯出個理由,只為讓格雷森能主動觸碰自己。
順著推擠的力道向前撲倒,格雷森就這麼往對方的床鋪趴去,鼻腔是學校統一使用的洗精氣息揉雜著司的味道,安心而令人迷戀。反正事已至此他很乾脆地享受著周圍讓他愉悅的一切,教自己更粗硬的指節摩擦觸感濕潤黏滑,一股淡淡的倦意隨舒適襲來時他努力支撐,深怕錯過任何環節。
「嗯、那,再一下下就好……我還不想起來……」
軍訓生活嚴謹,也只有在對方面前他才敢這般肆無忌憚,沉默片刻他又反手拉了拉對方的衣腳,稍微側過身時坦露蒼白的胸腹。
「你也躺一下,躺著等才不會累……衣服要脫掉嗎?」
些微的撒嬌與偷懶,是格雷森僅在私下才會流露出的任性模樣。岩崎司心中不無滿足,這意味著他已在這個空間中感到安心,願意卸下防備。
他原本也想順勢躺下,卻忽然想起自己還未洗漱,念頭一閃便收了回來。目光落在格雷森裸露的胸膛上,他伸手扯過棉被,輕輕替他蓋上。
「如果睏了,就先睡一會兒吧,我去洗澡。」語畢,他便快步進了浴室,開了冷水,任冰涼的水流傾瀉而下,試圖驅散下腹忽然竄起的灼熱。
與記憶中相比,格雷森的身形已悄然成長,雖仍帶些少年柔軟的輪廓,但那份肢體上的變化與獨處時展現的親昵態度,讓他不由自主浮想聯翩。
即便場面稱不上曖昧,也沒有明顯的挑逗意味,光是那份信任與依賴,已足以動搖他的克制。
……太糟糕了。
岩崎司在心中斥責自己,對那一閃而過的齷齪念頭感到羞愧與憤怒。他將額頭往冰冷的牆面磕撞幾下,藉由疼痛逼自己清醒。待水聲停歇,草草擦乾身體,穿好衣服。
「格雷,睡著了嗎?」
他坐上床沿,輕輕拍了拍鼓起的棉被,語氣柔和。
鬆軟的棉被將格雷森包裹,紅棕色的髮絲外是對方暫時離去的背影,雖然理智明白這個反應是就寢的信號,正在興頭上的他見人走遠而無法挽留還是不盡滿意。翻來覆去片刻後他還是起身將對方的換洗衣物穿上,免得藥沾到被褥,呼吸始終充滿司的氣息讓人安心,如果就這樣睡下的話──
那怎麼行……!
短暫閉上的眼睛登愣地打開,他還沒跟司親暱夠,萬一直接睡到天亮他一定會懊悔不已。遠處斷斷續續的水聲縈繞思緒,他打算照慣例給司一個介於驚喜和驚嚇之間的小惡作劇。
男性的嗓音傳至耳畔時他的雙眼看似緊閉,彷彿真的睡著般安祥,實則開啟一條極細的縫偷看,打著等對方傾身靠近時一把抱住他扯進棉被裡的算盤。
鼓起的被窩沒有反應,岩崎司輕柔且規律地拍了幾下,視線盯著被窩緩慢的呼吸起伏,幾秒後伏下身。
下一瞬,被突如其來的拉扯包覆住的他,頭頂被棉被遮去,眼前的日光燈光被阻斷,只剩藏在被窩裡、得逞偷笑的格雷森。岩崎司一時間怔住了,這個場景他無比熟悉,像極了過去在安置機構時,兩人曾反覆上演的那些打鬧橋段,重複得彷彿世界不曾改變。
「……騙到我了。」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卻毫無責怪,反而帶著一種習以為常的寵溺與縱容。
順勢躺下,岩崎司摟住格雷森,將人納入懷裡,雙臂收緊,讓那份實在的重量完整壓在自己胸口。比起普通的擁抱,這樣的姿勢更加親密,兩人被困在棉被搭起的小小空間中,床鋪柔軟得近乎吞沒身體。岩崎司原以為自己在浴室裡沖散的雜念,這會兒卻又悄然聚集。
「睏了就睡吧?」側身將格雷森由身上輕輕放下,只保留一隻手臂鬆鬆地環在腰間,維持著親密卻不過度貼近的距離,安靜地陪著他一起躺著。
按兵不動在心中默默倒數,格雷森的心臟與他同樣激動,直到『獵物』接近的一瞬間逮個正著。柔軟的被褥下是彼此的氣息交融,少年的嘴角要掛上眼尾似的,無數個孤獨的夜晚裡夢境總算能再次實現。司就在自己面前,比往昔高大許多依然是那個熟悉的他。
布料與棉花包裹太過溫暖,只有彼此的天氣讓人捨不得放手,他很乾脆地同樣伸出手,將僅存的距離給抹去。睏是睏,但心中有個孩子氣的聲音喊著絕對不睡,就算隔天累得要命也不妥協,他還期待著更多。
「……不要。」
打個半個滾往對方的臂彎裡靠,最後索性翻面直接疊到人身上,以他的體重來說要穩穩趴好確實不容易,短暫撒嬌的成分居多。
「我喜歡這樣……只有跟司可以。」
格雷森一向任性,尤其在倆人獨處時更是肆無忌憚。岩崎司心知肚明,也明白他之所以總在私下展現這樣的模樣,無非是因為知道自己會縱容他。
才剛離開的重量又重新回到懷裡,身上洗浴後的清香與他本人的氣息交織融合,如同溫熱柔軟的棉花團,在胸前輕輕磨蹭搖晃。
「……你這樣說真的太犯規了。」
岩崎司環住他的腰,徹底放棄了將人趕下去的打算,就這麼讓兩人陷入久違的依偎,沉浸在擁抱帶來的暖意與安心中。至於可能引發的生理反應,他決定暫時不去多想。
「不睡的話,那想做什麼?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嗎?」他伸手撩開覆在右眼的劉海,探頭在眉心落下如晚安般的淺吻。
明白自己的撒嬌起效,格雷森臉上盡是成功的快意,這個距離以青梅竹馬或手足朋友而言都太過接近,但對於一個抱持情感的對象來說恰到好處。他不是完全沒意識到司對自己的縱容疼愛,或者應該說他太過理解,反倒畏懼這一切和預想有所不同。倘若千分之一的機率、對方確實是邊界模糊的類型,並真的對這些越界的舉動不以為意呢……?
擁抱讓少年舒適地瞇起眼,又像是為了證明不睡般讓眼簾開啟一條縫隙。真要說他其實沒什麼想法,只是故作思考地享受著當下的溫暖,一旦破除界線便難以回到原本的關係,心底渴望訴說的情意總堵在嘴邊。
「嗯……做點小時候會做……不、小時候不能做的事吧。」
模稜兩可的答覆已經是他的極限,雙眼滴溜溜地轉著不像在逗人,卻冷不防地在人頰側落下若有似無的吻。
抱在懷中的格雷森是隻蜷縮在柔軟乾草堆中的兔子,整個人乖順地倚靠著,像是終於找到合適窩藏的位置。慢慢垂下的眼皮透露出他正處於半夢半醒的放鬆狀態,照理說早該順勢沉沉睡去,但格雷森卻依舊倔強地撐著眼皮,硬是將精神撐住,莫名其妙地堅持著清醒。
「小時候不能做的事……」喃喃自語,岩崎司語氣含糊而低沉,像是陷入回憶。對於那落在頰側、毫無預警的輕吻,他並未閃躲。那一下雖輕,仍撩動了他內心深層的悸動。
儘管心緒被格雷森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微微動搖,但岩崎司面上仍維持一貫的平和與穩定。掌心仍穩穩落在對方背上,維持著緩慢而規律的輕拍節奏。
「嗯……那想現在偷溜出門嗎?」岩崎司語氣半真半戲,順著格雷森的話語隨口一問,他微微撐起身子,眼中泛著笑意,似乎真打算在這深夜時分拉著人翻牆出走。
興致勃勃的少年看似昏沉卻緊追著那聲複誦,隱晦的暗示包藏於直情的外皮之下,彼此依偎的同時喜悅地等待著回音。然而回應在輕吻之後顯得有些薄弱,至少、跟他原本預想的截然不同。代表著心神的毛球不知何時冒出頭來,本就垂落的耳朵這下垂得更低了,焦急地用小手爪抓拉著對方的衣襬。
「那……那不只小時候不能,現在也不能啊……」
皺起眉頭的他看起來有些委屈,偷溜出去絕對是違規行為,況且這個時點外頭恐怕也沒幾間店鋪營業,有野生動物出沒的雪地夜間更稱不上安全。
看來一時半刻聽不到期待中的答案,他撅著嘴從人身上滾下來掙脫溫柔的拍撫,賭氣似的背對著竹馬。
「外面都黑漆漆的一面,精神圖景天氣可能還更好。」
這回應肯定不是格雷森想聽到的,可岩崎司也不想在此時將那答案說出口,太過倉促且輕率,他對格雷森的感情肯定是深厚真摯,同時也有某種程度的自信,格雷森對他也抱持著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情感寄託。
只是,那份情感究竟是格雷森的心之所向,抑或是雛鳥情節?格雷森才剛離開安置機構沒多久,做為嚮導的身份剛入學沒多久,仍有嘗試的權力,與其他哨兵合作。
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將,格雷森永遠綁在身旁。岩崎司提醒自己,卻會在某些時刻反悔,想法總是反覆拉扯。
「外面確實晚了,也冷,除了雪還是雪,沒什麼意思。」精神體兔子不知何時冒了出來,小小柔軟的前腳扒拉著,岩崎司伸手將那背對的身軀重新撈回懷中,細長的黑蛇由袖口處鑽出,纏繞兔子帶到角落。
「景圖的天氣或許不錯,但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了。」將鼻尖埋蹭在格雷森的髮梢,環過腰部的手抓起他的掌輕輕捏揉,「……我想這樣跟你待在一起,格雷。」這話似乎保含了多重含意,過份得曖昧。
格雷森像隻鬧脾氣得兔子般縮成球,他的心思沒有太多複雜的枝節,只知道自己已經盡量表現得明顯,然後隨即被輕輕抹過。比起不高興更多的是失落,試探心意這種事他並不擅長,只能任由淡淡的不安如落入水中的墨滴般逐漸擴散。
寢室將外頭的寒風阻絕,彼此的提議否決加上又洗好了澡,似乎眼下也沒有多少選擇。後背與對方的胸口緊貼的溫暖太過迷人,他沉吟片刻,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我也想要這樣待在一起。」
棉被悶得他的嗓音模糊,竹馬的話音咀嚼起來苦甜交雜,他不能總往自己喜歡的方向去解讀,卻於其中無法自拔。揉撫下他還是選擇把臉轉回來一把抱緊人,眼簾慢慢垂下便是結論。
鬧脾氣的人轉過身擁抱,雖然言語間似乎仍影些悶,但他的主動接觸釋出了和善信號,岩崎司捧起格雷森的臉蛋,撥開遮蓋住額頭的瀏海,沒忘記屬於他的晚安吻。
「睡吧。」撫於後背的手掌緩慢輕拍,不讓慾望過度發酵而收力擁緊,以舒適且輕緩的方式輕柔地將他環於懷中,人體本就溫暖,更何況是喜愛之人的體溫,讓他在北國邊界的寒冷之地感受到熱帶般的溫暖。
興許是身心靈感受到幸福滿足,慾望不再翻騰,岩崎司能靜下心來好好地守著格雷森,直到他的呼吸規律平緩。
「……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確認格雷森睡著後,岩崎司才把告白般的話語說出口,伴隨已超過親暱義兄弟情誼的親吻,落在微啟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