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報導投入學生餐廳，像水滴落入沸騰的油鍋，點燃瀕臨極點的情緒。年輕的哨兵與嚮導們捏著印滿油墨的紙張憤慨著，飯菜擺了滿桌卻沒多少人記得要吃。蒸騰熱氣隨著時間緩緩冷卻的同時，餐廳裡的空氣越發沸騰。

　　西梅農坐在人群中某張雙人桌，一雙赤紅眼睛正盯著其他桌上那些一口都沒動過的餐盤，軍靴有一搭沒一搭的踩著地數節拍。關於連續殺人犯落網的報導宣傳程度堪比戰報，自然所有人都看過，但他沒興趣，他更關心那些人要是不吃能不能把飯給他。

　　「你殺過人嗎？」

　　但顯然是不能，於是無聊至極的西梅農朝坐在對面的朋友開了話題。羅倫佐的全副精神都放在午餐盤上，聞言只斜斜看了西梅農一眼，無言嘲諷著這是什麼毫無意義的問題。他右手將咖哩醬和白飯拌在一塊，左手拇指摩娑著其上將消未消的傷痕，接著打了個呵欠。

　　「你沒殺過嗎？」

　　「好像有。」

　　「那你問什麼問。」

　　曾任補充兵的過往既未褪色也沒被揭過，他們上過不同的前線，但都在屍體之前徘徊過幾次，關於生死的問題比課堂上的教學還要更沒意義一些。羅倫佐不是不明白西梅農提問的動機，但這亦不妨礙他多說兩句。

　　西梅農也不在乎，只是盯著羅倫佐的左手、又看向對方的項圈，數著這人身上多出了多少傷口，最終數膩了，撐著臉將目光投向羅倫佐的餐盤。

　　「因為他們看起來很大驚小怪。」

　　以呼喚能力找到連環殺人魔乍看像是隱藏了犯人身分的偏頗報導，但正常人會不知道什麼樣的人能夠接受哨兵的呼喚嗎？在這個類人類的存在會被編入教科書的維雷利亞？不寫出來只是字面上的隱藏，又沒什麼意義，就是大驚小怪。

　　他們這一桌的沉寂和餐廳的憤慨格格不入，有些人說到激動處還站上椅子，忿忿地說著政府偏袒他們這些失去自由的人是理所應當。金屬桌椅的摩擦聲有些刺耳，西梅農像是沒聽見，彎腰撿起不知何時落到他們腳邊的報紙。

　　被多次攢緊又放開的紙張已經皺得不成樣，西梅農起初還試著攤平報紙，可沒幾秒便改變主意，隨手將紙折成紙飛機準備投擲。但在他將紙飛機投進羅倫佐的餐盤之前，羅倫佐先開了口。

　　「他們是後來才加入我們的。」

　　「哦，所以？那句話叫什麼，可以體諒？」

　　「啊？才不是。」

　　羅倫佐抬起手，在紙飛機起飛前將之截下。他放下湯匙，折起機翼，一下又一下的將報紙撕成碎片，最後灑進西梅農的空盤裡。

　　「他們跟我沒關係，誰在乎。」

好像應該算西梅農的場合但因為我得到點點委託ㄌ遂曬之

這兩個放在一起也講不出新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