吖聖(日日旭)
4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20250615《地。-關於地球的運動-》讀書會re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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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辦人之一的六六從「從今天起,我將轉動地球」作為開場,若要說創作的話,一個人物的塑造——往往建立在角色動機上面,六六於此提到地在創作上令人驚艷。又或是說使人印象深刻的點,便在於各角色的motif(動機)——於地中稱之為「信念」。於地中,各角色的動機往往從起初便顯露端倪,並且呈現出一種「一路玩到掛」的姿態(噢,諧音雙關?)
Motif——起源於音樂中的小片段,創作者以動機作為最小單位,為此組成整部作品本身,這些片段的開始與結束對於分析上皆有所助益。而動機是可以於同一個、有或是不同個小節中重複使用(出現)的。藉由了解這些動機,我們也能夠以此了解整部作品的結構。
想到之前上課看的導論,便有提到:
「小說這個文學類型是藉著一連串的動作與情節來說故事,最適合用敘事分析法。這種方法起源於波若普(V.Propp)對俄國民間故事的研究,後經人類學家李維史陀(Levi-Strauss)應用於部落神話的研究,迄今已廣泛應用於分析文學作品、電影、甚至政治論述。
一個「敘述」是對一系列事件的記述,這些事件附著於栩栩如生的故事人物及其行動而表達出來,並朝著某一方向推展(亦即「情節」的進行)。藉著檢視眾多事件被編排的方式及其先後次序的安排,我們可找出這些人物及其事件的深層意義。」
雖然是漫畫,但我覺得也能相互對照閱讀?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下意識用「動機」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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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確在每個角色才「剛出場」時,就很明確的藉由角色與他人的互動,展開自我敘述說明每個角色所「堅信」的理念了,然而隨著敘事的推進,這份「堅信」逐漸擴展、擴充——而變化也由此而產生。例如赫伯特的出現之於拉菲爾而言,是危機,同時也是轉機,其亦對拉婓爾的「動機」、信念帶來改變。若說拉婓爾是「合乎常理的活著」。其改變便在於其所堅信、想要追求的「常理」——是隨著情節在變動的。若說前期上是為了符合社會規範而活著,中期便自「忍不住覺得這個假說很『美』」,進而擴展了自我對於「美」的定義(地動說)。換句話說——常理本身是隨著拉婓爾本身所接觸、相信的事物,而有所變化;而變化也由此帶來了挑戰。然而挑戰於此也意味著危機——意味著「兩難」,想要相信什麼選擇什麼的背後便意味著於這個過程中,我們得犧牲什麼。
而地在這整個情節推進上也的確做到了讓其只得陷入「兩難選擇困境」的局面。打到這裡突然想到之前在2025的台北國際書展好像有聽到小説家最喜歡的,就是把一個角色給逼到絕境啦(不是)。不過,或許也是在這種危機中,小説、漫畫——創作的「美」,才得以由此而產生?
拉婓爾的信念,到了最後,我們實則能夠發現其擴充了對於「常理」的延伸——「此刻,相信宇宙的自己,本身就是完美,合乎常理的」。而筆者於此也覺得這句也能夠與後半「我相信這個宇宙(正存在、確實存在)」本身相互呼應。
奧克茲於第二部分中,其實前期是稍微稍微有點被動的,然而這裡的被動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做出選擇,而是說他自整個故事中,先是被格拉茲的論述及死亡所刺激(仍然怕死—>依舊想「生」);接觸巴德尼的整個過程,奧克茲本身是在思考著所謂的「生」是什麼——人怎麼樣才有可能在死去前是問心無愧、感到滿足,甚至是不再畏懼死亡的?自己覺得其和巴德尼交流的過程中之所以「美」也是在於他們兩人是互相影響——而且是非常巨幅的那種?巨幅到可能後期的他們被前期的他們看到可能會想說「你真的是認真的嗎」的那種「?」。
例如之後杜拉卡選擇「溶鑄錢幣」,也是一個反轉了其前期的「動機」的一個體現。我覺得這也是為什麼也是施密特在看到後選擇相信杜拉卡的原因,施密特或許也算是第三部分最能夠瞭解這個舉動對於杜拉卡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的人物。杜拉卡前期愛財乃是在於畏懼死亡,然而她此刻卻選擇了把錢幣溶掉——溶掉意味著逝去,逝去不但意味著錢於此刻的杜拉卡不再將錢視作生存的第一位,也指向了此刻的她以有「比錢還要重要的事」——進而不再畏懼死亡。這也是筆者為什麼覺得杜拉卡最後敞開雙臂迎向陽光的場面很美的原因。而這也能夠和施密特前期感受自然的畫面相互呼應。
地的最後一卷中,我們能夠發現前面七卷沒人所做的,所帶來的改變乃在於最後的那個「?」。地的傳承所帶來的感動,並不是建立於「傳遞本身的完整性」(例如:得前面七卷的地動說在這裡有「被完全的傳承」,不過我們能發現不論是漫畫中,現實中也都是沒有做到),而是在於讓讀者意識到——就算在歷史面前,人做什麼都注定是徒勞無功的狀態下,人依然能夠藉由選擇,帶來改變;就算這些改變,只是微乎其微的也好。人生命的意義便是在於這種「反抗」中,得已產生的。而反抗在這裡得已產生的大前提,也往往是對於現實的疑問,及懷疑。傳承本身也不一定要是一個具體的東西,一個引子或是意識也是有可能的吧?
而地之所以好看的也或許是,誰都不知道傳承下去,的到底是什麼?人們之後所記得的到底是什麼,這些什麼,本身又會被後人賦予什麼意義本身吧?地的感動乃在於意識到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眾人都會為了某些追求,而去犧牲、付出某些事物——進而使得某些價值、堅持得以傳遞。這份「傳遞」的意志乃是跨越地地點、時代、場域的,而這或許也是使得地之所以能夠讓讀者普遍感到有所共鳴的一個點。
說實在話其中某些台詞也有點後設的味道,「你和我都是不會在歷史上留下痕跡(名字)的那些人」什麼的?最後諾瓦克意識到其實迫害地動說的只有他一個也能夠從幾個點思考——一是讓讀者意識到「對欸現實的歷史好像並沒有看到對於地動說這麼強烈的迫害?」,進而可能到「等等之所以沒有也有可能是因為若漫畫所描述一般——這些人實則都可能是確實存在,卻被整個世代掩去存在痕跡的人」——最後再到「但這些從未存在的人所帶來的影響,卻自某些我們實則沒有意識到其存在本身是值得思考它為何存在的存在本身所體現的」(噢——好繞口)
然後,可能使人進而興起類似末尾的「?」的感受?那個「?」本身是什麼,價值又是什麼,為了這些「?」我們有可能付出什麼,或許就是讀者得以思考的課題吧。
歷史前進的過程中,並不是說眾人堅信的信念轉變了。而是說,其對於信念的定義,也隨著情節發展擴充,及補述了;信念於此,經歷了後退與前進。但是在那之前,我們都仍然可以選擇,仍然可以藉由選擇及行動,做好準備。

也可能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會若op所言那般——

この世界は好都合に未完成
這個世界恰到好處地未完成

だから知りたいんだ
所以我想要知道
補充:ㄟ所以說那個大拉婓爾
自己好像還是傾向這個?後面有人說大拉婓爾的出現實則也是一種去偶像化;應該說比起這是平行時空,我自己是覺得這還是同一個時空——只是是某個有個類似拉婓爾的角色若是堅持到了某個真理到了極致,本身也無疑是一種危險?
魚豐之所以選擇使用拉婓爾這個形象來描繪——或許也是為了能夠讓人快速地將其與小拉婓爾連結進而反思也說不定?拉婓爾真的是完全的「好」的嗎?這樣的「好」,要是到了某個「機制」——是否實則也會造成傷害?
大拉斐爾的追求之所以危險的原因,有可能也是在於其並沒有「大家並沒有想要真的為了這個『理論』賭上性命」,忘記了所有人並非都是能夠為了「這個理論,得以為之付出所有」的意識本身。也或許是因為這樣,阿爾伯特才得以得出自己父親和大拉婓爾所作所為都並非是正確的原因吧。
六牧✹greamo
4 months ago
寫得實在是太精彩了QQ~~
greamoself: 謝謝六六 六六跟大家當天都講得好精彩讓我深覺自己何德何能能亂入這個場合 真的太慶幸自己有去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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