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爾特在衝向持刀搶匪的同時想起了母親過去曾對自己說過的話。

剎那之間世界靜了下來，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在眼前揮舞的刀子像是那些誇張的電影效果一樣變成了慢動作，一旁人群吵雜的尖叫聲也頓時被抹去。

咚。

小小的身軀倒臥在雪地上。
他看見細雪被染成鮮紅色，接著是劇烈上下起伏著的胸口。

好熱、好痛——

......好痛？

伸手撫摸了臉頰，攤開手掌，溫熱的液體沾染在手心。

然後世界開始運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蜷縮在地上不停打滾，傷口湧出的血液讓左眼失去了視覺。刺痛感像瘋狗浪一般席捲而來，他對此毫無辦法，只能崩潰地放聲大叫。

在因激烈疼痛暈倒的前一刻，剩下的那隻右眼瞥見了母親焦急萬分的身影，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講不出完整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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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後，蓋爾特發現自己仰躺著面對陌生的天花板，刺痛感已經不見了，但左眼仍然是一片漆黑。

他支撐著床面坐起身子，才感覺到手腕因為軟針的關係而略難出力。

「蓋爾特？你醒了嗎？」

他轉頭，對上他母親那雙疲憊的眼，看起來像是整晚沒睡。

「嗯。」

「已經動完手術了，醫生說雖然你的眼睛視力會受影響，但不會失明。」

她艱難地吐出一字一句，輕輕撫摸兒子的金髮，眼底滿是心疼和如釋重負後的勞累。

這模樣全被蓋爾特看在眼裡，他微微張口，想說的話全積在喉頭，卻被壓了下去，只好又回了一聲：「嗯。」

他低頭不語，手用力攥緊被子，被劃傷的痛和鮮血噴出的畫面在腦中回放，但最令他在意的還是母親那張驚恐不安的面容。

「......對不起。」

沉默許久後，他才以艱澀的聲音開口。

對不起，我配不上你取的名字。

病房內再次回歸寂靜，蓋爾特不再說話，任由母親將他擁入懷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受著她顫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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